“拉乌尔醒了。”克里斯蒂娜握着卡罗琳的手，她的看上去开心极了，眼里有说不出的开心，她的手温暖有力，嘴角上扬。
“莫里亚蒂小姐，您的手为什么这样凉。”克里斯蒂娜说。
“我和他谈了谈，克里斯蒂娜。”卡罗琳说，“我不确定他还会不会陷入自我构建出的疯狂里。”
“你和他谈过了。”克里斯蒂娜难以置信的看着卡罗琳。
“不，不，这不可能，他听不进去的。”克里斯蒂娜说。“你为什么会！”
“总是要试一试。你要打算怎么办。他可能还会来找你。”卡罗琳问。
“我要告诉他，我真的无法接受他的感情，我无法以他期待的方式来爱他。”克里斯蒂娜说。
“告诉我，女士，可能这个问题很自白，会冒犯到您。”卡罗琳说。看上去有些严肃。
“你想问我为什么不接受他，是不是因为他的脸。不是，小姐，绝对不是，我以我父亲的名义发誓，我不会因为他不够英俊才不爱他的，我当然爱他，但不是男女之爱。是的，就像我爱我父亲一样，我崇拜历史上的天才，和那种不容侵犯，充满了敬畏的感情一样，或许还有友谊，我也理解他的孤独，我也有过，我想这一点我们是通过的，还有，我们都是通过艺术找到自我的。她是我的音乐天使，但我不是他的爱神。”
“你说的是真话，小姐，你是个好人。”卡罗琳扫了一眼窗户，一道黑影融到了黑夜里。
“对他，我也不想说谎，都怪我，我当时不应该摘到他的面具，这是他的最后防线了，是我的好奇害了他。”
卡罗琳牵着克里斯蒂娜的手，两个人坐下。
这个房间布置的温馨舒适，和那些中产阶级所维系的稳定优雅的生活不同，贵族的生活方式是普通人望尘莫及的，奢华不过是表现，最浅层的表现，即便是天才如埃里克那样的人物，短时间内也无法复刻古典的浪漫。
就以这小小的房间举例。
中产阶级会将大房间里堆满了自以为是的高级家具，但真正的贵族只会有选择的挑选合适的物件，是古董，是真正的好材料打造的，独一无二，你不可能从他处购得。
贵族不会在意价格，因为他们就是定价者，是价值本身。
就连最细微的角落里，你都可以看见一件老物件。
时间会在这里凝固，十八世纪的洛可可风情停留再次，就连路易十六都掉了脑袋。
卡罗琳叫不出的木料充斥着的她的鼻腔。这里的味道都是悬浮的，是高雅的，是内敛的。
墙壁上的图案贴着金箔，淡淡的贴在墙上，它不会耀武扬威的跳到你的面前。
“可你也没有做错。“卡罗琳说，她看向露台，她知道，那家伙也追上来了。
现在，那道黑影消失到了夜里。
他听见了对话。
“我要离开这里。和拉乌尔一起。等我将拉乌尔安顿好之后，我会回到巴黎，他必须离开这里。”
“因为埃里克。”
“不。”克里斯蒂娜凑到卡罗琳耳边。
“当心伯爵，拉乌尔在梦中叫着他哥哥的名字，弗利浦，弗利浦，不要。”
“我明白了，克里斯蒂娜小姐，那么我可以帮你解决这个问题。我知道去哪里最安全。”说着，她摇铃让女仆送来纸笔。
女仆关上门的时候露出了一个惊恐的眼神。
她写了一个地址，又签上了名字。
“什么时候走就看你的了，告诉我，你在这里观察到了什么。”卡罗琳问。
“这几天我听见了尖叫，在您来之后就消失了。”
“女人的尖叫。”
“是的。”
“好了，我的达埃小姐。”卡罗琳小声的说，“就当什么也不知道。日后也是，只要您想当伯爵夫人。我就可以帮你实现，不仅仅是嫁给拉乌尔这么简单，你有一张野心勃勃的脸。这也是音乐天使选择你的原因。”
克里斯蒂娜准备纠正卡罗琳的称谓，但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也没有见过我。对吗。”
“是的。”
她看了一眼墙上的斑点，这是一块黑色的墨水点。
“他有哮喘，女管家会按时送药。”
“嗯，这就有意思了。就当作一个礼物，一个要回报的礼物。”
克里斯蒂娜站起来。关上了窗户。
“尽我所能。”
*
卡罗琳回到房间睡了几个小时，当天晚上，拉乌尔就和卡罗琳走了。离开了巴黎。
伯爵发现的时候府邸乱成一团。
卡罗琳睁开眼，还不到七点钟。她被邀请来的任务可不是处理家务事，伯爵厌恶那种在他投资的剧院里捣鬼的幽灵，更讨厌克里斯蒂娜和不小心看见他秘密的弟弟。
卡罗琳推断出事情的原委。
伯爵对他弟弟没有太大的怨念。只是不太愿意在这个节骨眼上节外生枝，干脆就让他昏睡过去。
可是，他为什么要厌恶埃里克呢。
她穿上衣服，准备出门，正好看见女管家托着一个大箱子走。一转眼就消失在街角。
卡罗琳让车夫偷偷的跟上去。卡罗琳不动声色，叫了两辆马车，一辆追的紧，但中途停下来，卡罗琳快速的上另一辆马车。
也是赶巧。
卡罗琳觉得是有天助。
管家的马车停在了墓园附近。
卡罗琳下了马车，等隔远了才追上前，一直和这女管家保持相对安全的距离。卡罗琳知道这女人也是个轻车熟路的老手，不可能到现在都没有发现她的踪迹。
等卡罗琳穿过一道花圃的时候。
从树叶的间隙里浮现出一张苍白的脸。
“莫里亚蒂小姐。”
“早安，女士。”卡罗琳说，这次的法语说得很顺畅，不带一点口音。
“你跟着我。”
“是的，而且，我也知道你在做什么，你箱子里面装着的是什么，尸体？”卡罗琳走出来，站在阳光下。
“嘘嘘，安静点。”卡罗琳看着管家垂死挣扎。
她掏出小巧的手枪，抵在管家的头上。
“我不会杀你，但你要告诉我实话。是为伯爵服务还是听话。”
女管家自然不会乖乖放弃，她身手了得。反手攻击扣住卡罗琳的手腕。
一声惨叫。
卡罗琳看着蹲在地上喘气的管家，笑着俯下身。
“我不会这么蠢的，女士。”她睁大眼睛。她那双蓝绿色竖瞳放着冷光。
女管家握着左手，取下手套，很快手掌开始发黑。
“我有一个朋友来自东方，他们那里不少有意思的小玩意。你看，这小小的镯子里就藏着一跳小毒蛇。”
卡罗琳笑着说。
不远处听见了犬吠。
“是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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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点点头。
“让他安静一点。”
女管家说了几句，意思大概是自己人。
卡罗琳说；“是尸体。”
“是，一个女孩，又一个，昨天晚上的，是个站/街/女。”
“你也参与了地下活动。”卡罗琳问。
管家半跪在地上。
开始抽搐。
卡罗琳抓着她的头发。
“我给你一个机会。给伯爵一个处罚。”
女管家诧异的看着卡罗琳。
“解药有三份，我这里是第一份，可以抱你三天不死。”说着，卡罗琳露出手腕，她戴着一条坠着宝石和水晶的链子，取下其中的一颗。
“咬开，不是真石头，里面的药粉是解药。”
女管家照做。
很快她可以呼吸了。
“你需要钱币？”卡罗琳问，“还是你很忠诚。”
“我有一个女儿，她曾经是个很可爱的姑娘，直到圣母玛丽亚抛弃了她，她需要钱治病。”女管家道。
“人家的女儿就不是女儿？你对着天使发誓，在这墓园里，无数的亡灵面前，你说的是实话。”
“她就在伯爵投资的医院里住着。”女管家发誓。
“很好，我给你一个机会赎罪。”
“好。”
“这么爽快。”
“我的女儿叫苏菲，就在圣阿尔芒医院。”
“我会叫人去看一看。”
卡罗琳拿着手枪，对着管家的心脏。
“是第几个了。”
“第十五个，十五条人命。”
“谁是下线？”
“一些流浪汉和龟公。”
“好的，我知道了，给出一些名单，你要供出谁有你定。今天晚上，我会和他一起聊天，你要在我面前结果了他。随便下在他喝的东西里，不要耍我，因为你的命在我这里，除非你有更好的人脉，伯爵应该告诉过你，你也知道我是谁。”卡罗琳说。
“遵命，小姐。”
“无色无味的毒药。我喜欢干干净净办事。”
*
卡罗琳换上一件淡紫色的裙子，露出双肩，她将头发挽着。脖子上戴着水晶链子。鞋子踢到一边，露出一只秀气的脚，她看着正在准备茶点的伯爵。
“这么说，你是我哥哥的朋友。”卡罗琳笑道。“难怪我看着你也眼熟，那
“他说他有两个妹妹，后来就只见到一个，没有想到你变成了莫里亚蒂家族的小姐。”
“我身上有很多奇遇。”卡罗琳笑着，她接过对方递上来的雪茄。
“看得出来。你长大了。变得更漂亮了，你母亲是有名的美人。红极一时。”
“听说我父亲不太好。”卡罗琳说，“我是说老维尔。”
“他快不行了，是梅森管理家业。”
“他啊，他还是老样子。”
“更开放了。你的眼睛喝他很像。”菲利普.夏尼说。“他还动过找你的念头。”
“哦，那很意外了。”卡罗琳说，她吐出眼圈。
“他也不知道老头会把你送走。”
“这就奇怪了，我记得他知道的，大喊大叫的让我滚出去。”
“他喜欢抱着你。”
“因为我那时是个小女孩。”卡罗琳说。
她又用机械的语调重复一遍。
“一个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