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再过一个镇子就到柳岸镇的地界了,只可惜路被淹了,只能改走小道。
张正清向老伯询问路径,这边武云灿已经调转了车头,改道后他们俩一起驾车。
天马上黑了,小道可不是那么好走的,更何况还是生路,唯一可以庆幸的是距离到家已经不远了。
小道颠簸,晃的大家都不敢说话,就怕猛的一颠再咬了舌头。
七拐八绕的走到天黑,半个月亮时隐时现的挂在空中,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前面几米的距离,远处全部被黑暗笼罩。
车速降低,哪怕点着气死风灯,速度依然不敢加快。
车速降低,说话倒是不咬舌头了,但是大家早就没了说笑的心情,因为点了灯,更显得周围黑漆漆的,秋风一吹,无端的生出一股凄凉之感。
孟玉宁紧了紧身上的衣裳,张苗也向着她身边靠了靠,问她:“宁宁姐,这是到哪儿了?”
孟玉宁摇头,她也不知道这是到哪了。
张苗:“千万别像你担心的那样,咱们再迷了路!”
孟玉宁:“妹妹,这个时候最好不要说这种话。”
张苗一句,为什么还没出口,就听到外面表哥的声音:“这个路口该往哪边拐?”
张苗:“……”
孟玉宁:“……”
郑逸泽:“……”
就连风声都安静了。
张苗的手紧紧的抓着孟玉宁的胳膊:“宁宁姐!”
孟玉宁抱住她:“不怕,左右都有灯光,进村找人家问问路就是了。”
孟玉宁的话正是郑逸泽心里想的,“随便选一条路走吧,反正离家也不远了,不对大不了再倒回来就是了。”
反正大家都不认识路,也只能如此了。
张正清凭着感觉,选了一条朝家的方向的路,继续前行。
只是这条路越走越不对劲,原本还能看到的零星光点慢慢消失,好像天地间只剩他们驾的这辆骡车。
这条路明显不对,张正清及时停下骡车,准备调头。
大道上调头尚且不易,小道上就更难了。
孟玉宁正准备下去减轻负重,却被郑逸泽制止了,“你们在车上别动,我去外面举着灯,能看到路就好调头了。”
郑逸泽说完,不等孟玉宁说什么,就扶着座位站了起来。
骡车现在是停着的,他也没再拄拐,走路虽然瘸着,但是并不影响行动。
郑逸泽出了车厢,张正清把风灯给他,郑逸泽站在车厢门口,高举着风灯,照的前后都能看到路。
终于调转了车头,谁驾着过来的,谁驾着回去吧。
但是走了来时的两倍时间还多,周围还是黑漆漆的,并没有到一开始拐弯的地方。
张苗的声音有点打颤:“该不会遇到……”
话还没有完全说出口,就被孟玉宁一把给捂住了嘴。
孟玉宁心里也发毛,但是越是发毛,有些话越是不能说啊!
郑逸泽看着外面黑漆漆的世界,道:“既然走不出去,那就不走了,等天亮了自然就看清道了。”
张正清一咬牙,“只能这样了。”
他把骡子在路边的树上一栓,叫上表哥一起回到车厢。
把武云灿的精致箱笼放在下面,仨人在另一边挤着坐了。
车厢里人一多,气就旺了,孟玉宁心里也没那么发毛了,就连张苗也放松了不少。
孟玉宁打开食盒,路上大家说笑的时候吃了一点,现在里面还剩不少。
一晚上长着呢,别管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吃了东西才有力气应对。
孟玉宁:“幸好有婆婆给咱们准备的这些东西,要不然咱们就要饿一晚上了。”
说完把食盒放在前面,让大家随便吃。
吃过东西,灭了灯,睡吧。
只是这荒郊野外的,心里又想着某种可能,谁能睡得着呀!
孟玉宁和张苗靠在一起,两人身上搭着带的换洗的衣服,加在一起暖和。
对面三个男生也挨的紧紧的,武云灿在中间,因为他们仨只他自己带了衣服。
张家兄妹俩只带了一个包袱,还多是张苗的东西,而郑逸泽更光棍,他除了随身的拐杖,其他什么也没带。
所以三个人挤着,武云灿因为贡献了衣服,得到中间比较暖和的位置。
几个人睡不着,也没心思说话,孟玉宁总觉得外面有什么动静。
今天并没有起大风,而且那动静绝对不是风声。
孟玉宁心里发毛的不行,身边的张苗好像也听到了,恨不得整个人趴进孟玉宁怀里。
张正清猛地一下坐起来,低声道:“我倒要看看是什么。”
郑逸泽一把拽住他:“别冲动,只要我们不动,它们拿我们没办法的。”
武云灿说了一句:“要不,我们把灯点着吧。”
这个提议得到了大家一致的认同。
风灯重新被点亮,外面那隐隐约约的动静也跟着消失了。
声音虽然消失了,但是几人心里更发毛了。
安静了一会,突然啪嗒一声,什么东西落在了车顶上。
吓的张苗惊叫半声,又死死压住,一下子钻进了孟玉宁怀里。
孟玉宁也怕呀,紧紧的抱住张苗给自己壮胆。
对面三人都攥紧了双拳,但是他们也靠的更紧了。
这一个响动过后,紧接着不远处又是一个重物落地的声音。
张正清实在坐不住了,起来趴到门缝处往外看,但是外面除了漆黑一片,还是什么也看不见。
他正准备坐回来,又听到刚开始的声音,而且比刚才清晰多了。
啪、嗒、啪、嗒
张正清被武云灿给拽了回去,啪嗒声紧接着就消失了。
大家心里砰砰直跳,然后又是什么东西落在车厢上的响动。
张苗都快被吓哭了,孟玉宁心里都背起了二十四字箴言。
这一次,换成对面的郑逸泽坐不住了,他站起来,拿起拐杖,心里发狠的想:不管是什么,只要敢进来,我就砸死它!
又一个东西落在了车厢门口,好像到了不得不面对的地步。
张正清和武云灿也坐正了身子,心里都有点羡慕郑逸泽能有一个那么趁手的武器。
孟玉宁也把心一横,一手揽着张苗,另一只手从头上拔下钗子。
不能缩着脑袋被吓死,怎么也要拼一把!
大家都做好了拼命的准备。
突然,骡子被什么东西打中,咴儿咴儿的叫了起来。
随着骡子的叫声,不远处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哎呀娘嘞,吓死俺了!”
紧揪着的心猛的落地,车厢里的人几乎同时松了口气。
男子的声音继续传来:“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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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夜的不回家,停在路上吓人!”
男子问完,骡子也不叫了,车厢里的人开始对视,另一种可能浮向心头。
孟玉宁刚放松的钗子又重新攥紧。
郑逸泽提气决定会一会对方,却被张正清一把拉住,指了指他受伤的腿。
郑逸泽明白,他这是觉得自己腿受伤了,气弱。
郑逸泽对张正清颔首示意,表示自己明白,虽然不能搭话,他还是把拐杖拿了起来,对准车厢门,无论待会出现任何东西,他都会一拐杖砸下去。
耽搁了这一下,外面又传来一声饱含愤怒的声音:“前面到底是谁?”
张正清提气,应答:“别在外面瞎溜达了,赶紧回去吧!”
张正清答完,外面的声音也像是猛然松了一口气,“哎呦娘唉,吓死老子了!”
车厢里的人重新对视:好像真的是人!
外面重新响起啪嗒声,不知道是因为距离近了,还是外面的应答声,都让人觉得这个声音应该是走路的声音。
武云灿轻声问:“为什么是一啪一嗒,完全不一样呀?”
郑逸泽:“草鞋,一只后跟的草绳断了。”
张正清试着问了一句:“你是谁呀?”
外面的声音:“俺是谁,俺是前面张家屯的张大壮!”
张苗轻声问哥哥:“是大壮叔么?”
张正清不敢确定,毕竟也不常回家,声音听着像,但又好像没那么像!
他又试着问道:“你张家屯的,大半夜来这荒郊野外做什么?”
张大壮:“什,什么荒郊野外,这,这一块不是李家堡的地么,怎么就荒郊野外了!”
李家堡富裕,祖上出过将军,以前叫李家庄,因为整个村子周围都垒着高高的石墙,后来改名李家堡。
张正清有点相信他的话了,要是李家堡周围,那就不奇怪了。
李家堡最普通的人家也有一两百亩地,他们的地还都是紧挨着的,村里又被那么高的石墙围着,亮多少灯外面也看不到。
张大壮答完,又问:“小子,你是谁?大半夜的不回家在路上吓人!”
张正清拿起风灯,车厢门打开个缝,把风灯高举出门外,等着光亮撒开的时候,张大壮又往前来了几步,张正清也看清了人。
彻底松了气,打开门,站出去,喊了声:“大壮叔”
张大壮也看清了站在车厢前面的张正清,恨声道:“你小子,大半夜的不回家,在这里装神弄鬼的做什么?”
惊吓过后,彻底放松下来的张苗真的哭了:“叔,我们迷路了……”
张大壮听完,走近看着这一车的少年,无语过后,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这么乌龙的事,说起来虽然丢人了点,但是比起来在外面惊吓一晚,还是遇到熟人更好一些。
张家兄妹回来是为了参加族里的喜事,张大壮大半夜的赶路,原因也一样。
他姑姑家的表兄弟,因为和别的村抢水被砸破了脑袋,他去看望表兄弟,顺便帮他们家把地里的水往外排了一天,如果不是族里明天的喜事,他今晚就住在表兄弟家了。
有熟悉路况的张大壮赶车,没一会就看到了亮光的地方。
到了这里张家兄妹终于认识路了,因为前面亮光的地方就是张家庄。
张苗跟孟玉宁说:“宁宁姐,要不今天你跟我住一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