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承渊:“你跟那个陈大娘好像还挺聊得来。”
“她人挺好的。”宋雪芝不好意思地笑笑。
厉承渊凝眸看她,似有点意外。
她平时不是很喜欢跟人唠嗑的性格,没想到今天这么自来熟。
总感觉有点不对劲。
晚上两人去吃了附近的海鲜。
味道确实不错。海鲜吃的就是一个新鲜,这边做的都是活的现捞出来。
等吃过饭,太迟了,来不及回去,厉承渊就提议在这附近找一间招待所暂住。
“可以啊。”宋雪芝点头。
厉承渊嘴角微微翘起,开着车停到了附近的军区招待所。
他亮出军官证,前台工作人员一看他竟然是西南军区首长,忙不迭诚惶诚恐:“抱歉首长,我们今天这里只剩下最后一间房了……”
“没关系。”厉承渊看了她一眼,道:“我们是夫妻。”
一般寻常军官带女性来办理入住,如果是要住一间房,都必须是要查验结婚证的,这是招待所心照不宣的流程。
但对方是首长,工作人员什么都没说就给他拿了房间钥匙,并且恭敬地送上毛巾、牙刷牙膏等洗漱用品。
“走吧,上去了。”厉承渊回头看向她示意。
宋雪芝还有点回不过神来。
所以,她要跟他住一间房?
这孤男寡女的,两人又已经领了结婚证,大半夜共处一室会发生什么简直不敢想。
虽然他们注定也是要睡一张床的,但她现在还没做好准备啊啊……
太突然了。
宋雪芝迟钝着脚步跟上去,心脏砰砰直跳。
厉承渊看出她的犹豫,停顿脚步开口道:“你如果不想跟我住一间的话,我等会出去再找一间招待所。”
“没、没关系……”宋雪芝忙道,“太麻烦了,就一起住吧。”
反正他们已经是夫妻了,她这样安慰着自己。
横竖不过是提早几天的事。
想到这里,她整个人松弛了许多。
走廊尽头的白炽灯管嗡嗡作响,宋雪芝盯着厉承渊军装后领露出的麦色肌肤,突然发现他新剪的短发里藏着一粒小痣。
他的肩膀很宽,军绿色衬衫扎在裤腰带里,腰身窄瘦,因而莫名显得性感。
等到屋内。
因为是招待所剩下的最后一间房了,条件自然没有宋雪芝之前在部队住的好。
这大概是为独身军官准备的。
单人床上叠成豆腐块的军绿棉,估计只有一米四宽。
所幸是屋里有卫生间,不用跑到外面去洗漱。
“暖气片在窗边。”厉承渊摘下军帽,露出被压出红痕的额角。
宋雪芝道:“今晚不冷,不用开暖气。”
“嗯,那你要先去洗澡吗?”
“好……时间也不早了。”宋雪芝没有带换洗衣物,就拿了浴巾要进去。
过了一会。
“等一下。”她喊住厉承渊,抿了抿唇道:“这个花洒怎么不出热水,我好像不会用。”
“我看看。”
浴室门上的水渍映着两人的影子。厉承渊调试花洒时军装袖口卷到手肘,小臂肌肉随着动作在阴影里起伏。
没一会,花洒的热水就被他调试好了。
他试了一下温度,刚好。
“现在可以洗了。”他道。
“哦…好。”宋雪芝上身衣服已经脱了,只裹着浴巾,有点尴尬。
他转身时带起一阵松针味的风,“我去服务台借报纸。”
招待所热水是限量供应的,怕他等会用不够,宋雪芝很快速地洗完了一个澡。用的是这边免费赠送的香皂。
等她洗完澡,擦好身体出来,换上了一件今天刚买的白裙子。
纯棉的布料,款式有点像睡裙,穿着挺舒服的。
厉承渊敲门进来,提着手里袋子道:“给你带了宵夜。”
“正好有点饿了。”宋雪芝摸了摸肚子。
宵夜是两份面条。厉承渊把屋里的折叠桌支起来,只有一个凳子,他就让宋雪芝坐在床边,自己坐在凳子上,把筷子递给她。
“吃吧。”
宋雪芝打开碗,发现他记得自己的喜好,没有放葱,就放了点香菜,加了辣椒和醋。
他好像总是这样,会默默记着她生活里的一切细节小事。
她心中拂过一阵浅浅的暖意。
她吃饭很慢,但厉承渊吃饭很快。他在部队里练出的速度,没几口就把面条吃得一干二净。
然后就开始等她吃完。
等她吃完了,去刷牙,他收拾着残局,说:“你先去床上躺着吧,我去洗漱。”
“嗯……”宋雪芝用手扇了扇风,脸颊有点热。
本来今天出门一天已经很累了,但她躺在床上睡不着。
听着浴室里哗啦啦的动静,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有点旖旎。光是想象,就令人面红耳赤。
老实说,宋雪芝不用看厉承渊脱光衣服的样子都知道他身材极好。
在役军人的身材普遍不错,高强度的训练锻炼让他们练就了一身精悍肌肉。但厉承渊有点不一样,他是天生的老天赏饭吃,那高挑身材的比例,堪比雕塑石像。
哗啦,浴室门被打开。
男人赤着上身走了出来。
昏黄的灯光下,他精壮的腰线在月光下泛着水光,未擦净的水珠顺着背肌沟壑滚进松垮系着的军裤。
他看了她一眼,转身取衣架,左胸狰狞的弹孔伤疤完整暴露在台灯暖光里。。
宋雪芝的呼吸忍不住停顿几秒。
那具经历过战场淬炼的身躯比她想象的更具冲击力,每一寸肌肉的起伏都像精心雕凿的山脉。当他抬起手臂套上白色背心时,紧绷的肱二头肌将布料撑出令人脸热的弧度,腰侧若隐若现的人鱼线没入皮带扣的阴影。
但遍布他身体的狰狞伤痕,让她有点心疼。
“你之前……受过很多伤吗?”
“在战场上,难免。”厉承渊并不愿意在她面前讲述这些过去,匆匆擦去身上水珠就关了灯走到床边。
黑暗之间,宋雪芝忽然感觉床垫微微下沉。
他坐在她身侧,摸索着打开台灯。
啪。
灯亮了。
他转过脸,目光炽热地看向她。
她后颈发烫,两手无意识攥着被角,随着他的靠近,方才沐浴后的皂荚香味似乎正与松针气息无声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