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众叛亲离之相
“回来。”谢长宴开口,“别那么冲动。”
谢应则停了脚步,但是火气没降,回过头来,“不是她还能是谁,他们又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这次不用你去,我去撕了那死娘们儿。”
谢长宴说,“你看她来过么?”
谢应则一下子愣了。
谢长宴没再看他,转头温声细语地问谢承安,“是谁跟你说的,谁告诉你妈妈会不要我们?”
说话间他抬眼看夏时,“你问妈妈,不会的,她怎么可能不要我们?”
谢应则眨了眨眼,情绪切换的还挺快,马上过来接话,“对啊,你妈妈那么爱你爸爸,她怎么舍得离开?”
他站在夏时旁边,用胳膊撞了她一下,“是吧,你快跟孩子说实话,你瞅把孩子吓的。”
夏时走过去,擦着谢承安眼角的湿 润,“妈妈怎么会,怎么会呢?”
余光注意到谢长宴一直看着自己,她还是把话补全了,“妈妈怎么舍得不要你不要妹妹,你们都是妈妈的宝贝呀。”
谢应则撇了下嘴,“你咋把我哥剔除了。”
谢长宴又问,“告诉爸爸,是谁说的?”
谢承安扁着嘴,“我说了不能告诉别人。”
“我们哪是别人。”谢应则说,“咱们是一家人,一个锅里,一个被窝里的,怎么能说成是别人呢。”
谢承安被他绕了一下,最后开了口,“是婆婆。”
“谁?”谢应则一怔,转头看谢长宴,“他说谁?”
谢长宴问,“是阿婆身边的婆婆吗?”
谢承安点头,“婆婆说不让我告诉你们的,她说这是我们两个的秘密。”
他说,“婆婆还说这个事情阿婆也知道,我要是不信,可以去问阿婆。”
说完他一转头把脸埋在了谢长宴怀里,“老婆也知道,那肯定就是真的。”
谢长宴拍着他,面上的神色一点点的全退了。
谢应则磨着牙,“我去问一下奶奶,我看看是不是奶奶授意的。”
这次谢长宴没拦着他,等着谢应则出去,他又哄了哄谢承安,然后把他放在床上,跟夏时说,“你在这里陪着他,我去看看。”
夏时在楼上待了十几分钟,突然就听到了哭声,还有争论声。
其中听得最清楚的是谢应则的声音,嗷嗷的,扯着嗓子喊,说不行,必须送走。
后边还说了什么,应该是被谁给制止了,掺杂着一些争吵,听不太清楚。
夏时面无表情地拍着怀里的谢承安,并不好奇楼下争吵一番后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她甚至还让佣人下去,提醒一下不要太大声,谢承安在楼上被吓到了。
没半分钟,很好,楼下安静了。
夏时把谢承安搂在怀里,等了会儿,突然听到他问,“妈妈,生下妹妹后,你还会和我们一起生活吗?”
夏时低头看他,她不是很想骗小孩子,但是实话她又不想说。
到最后她嘴唇印在他的头顶,“生下妹妹后,你可能就不需要妈妈了。”
小孩子听不懂话术转移,只是急于表达,“需要,我一直都需要妈妈。”
他搂着夏时,“我想一直和爸爸妈妈还有妹妹生活。”
夏时笑着问,“那爷爷奶奶和叔叔呢,也要和他们一起生活吗?”
“不要奶奶。”谢承安说,“她骂了叔叔,爷爷也很凶。”
他又提了一下老夫人,“他们和阿婆一起生活,我们一起。”
夏时笑了,“这话要是被他们听到会伤心的,不要当着他们的面说,知道吗?”
其实也不是怕他们伤心,而是怕他们对谢承安有芥蒂,日后若是谢家有了别的孩子,会主观性的偏心。
楼下吵闹了很久,直到谢长宴上来。
他面无表情,把谢承安接过去,抱着他在屋子里走动。 等了会儿,苏文荣也上来了,一脸的无奈,“阿宴,你一定要这样吗?”
“一定。”谢长宴没看她,“你们自己选。”
谢疏风也跟了过来,站在门口,话是对着苏文荣说的,“你给她安排去处,妈那里我来解释。”
苏文荣回头看他,有些犹豫,“还真送走啊?”
谢长宴闻言轻嗤一声,回头看她,“怎么,一个不知道被谁买通了的佣人而已,你还舍不得了?”
他又抱着谢承安转过身,不看他们,“奶奶若是问起就告诉她,我给过姓刘的机会了,之前我就警告过她,再敢动歪心思,我谁的面子都不看。”
夏时清楚地看到谢疏风和苏文荣一愣,似乎并不知晓谢长宴和刘妈之间还有过节。
谢承安趴在谢长宴肩膀上,看了苏文荣和谢疏风一眼,也把头转向一边。
谢疏风再次开口,“去安排吧。”
苏文荣叹了口气,“就怕妈不愿意,你看妈刚刚那个样子。”
“一个佣人而已。”谢疏风说,“怎么就换不得了?”
他这么一说,苏文荣就没再说话,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谢疏风没走,他站在门口也没进来。
夏时跟他视线一碰,就知道他什么意思,站起身,“安安,你要不要跟妈妈下去看小鱼啊,管家伯伯买了很多小鱼。”
携程安一听,有点来劲儿了,说要去。
他对着夏时伸手,佣人赶紧从外边进来,将他接过去,“好吧,小安安,我们下去看鱼。”
他们离开,房间里就只剩谢疏风和谢长宴。
谢长宴走到窗口,这里正好能看到后院,“其实你也想让她走吧。”
谢疏风走到他身边,“无所谓,她又翻不起什么大浪。”
他也看向楼下,“相比较而言,有她在,你奶奶顺心一些,别的事情我就不太计较了,你奶奶这个人恋旧的很,刘妈跟着她的时间最久,你爷爷走后,她最依赖的就是她。”
随后他又说,“不过到底是外人,换了也无妨。”
他看了一眼谢承安的床,“尤其嚼舌根到安安面前,那肯定就留不了了。”
“之前曾琼兰也嚼了舌根。”谢长宴说,“怎么没见你计较?”
“曾琼兰?”谢疏风说起她名字都忍不住笑,“她用得着我计较吗?”
他说,“蠢货一个,放心吧,不用我们动手,她也不会有好下场,到时候才最诛心。”
佣人抱着谢承安和夏时出现在后院,管家确实新买了几条鱼,暂时没有放进鱼池,用一个大玻璃缸养着。
后院有小车,谢承安被放在车里,贴在玻璃缸外看着。
夏时在一旁,也弯着腰,指着游动的鱼,转头对谢承安说话。
谢疏风盯着楼下的人,好一会儿后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说,“你爷爷过世后的一段时间,你奶奶状态很不好,经常做噩梦,也不知打哪听说有个瞎眼的算命先生,请来了家里,卜了一卦。”
他说,“为了让她安心,我就由她去了,你奶奶那段时间很焦虑,干脆给我们家每个人都卜了卦。”
这个事谢长宴还真不知道,“哦?”
谢疏风说,“你爷爷和你奶奶都应了卦,至于我们……”
他勾着嘴角,“只能说边走边看。”
“卦象如何?”谢长宴问。
“卦象啊。”谢疏风一字一句的念叨,“困于石,据于蒺藜,入于其宫,不见其妻,凶。”
他没说是谁的卦象,但是能说得如此精准,谢长宴也猜到了是谁的。
他说,“众叛亲离之相。”
谢疏风笑出声了,“可不就是,那老瞎子话说的凶,把你奶奶吓够呛,原本是想将其招致家里来解惑,结果倒使她心生魔障了。”
“然后呢?”谢长宴问。
谢疏风要笑不笑的,“你奶奶那个人迷信的很,你也知道,后来砸了钱,让对方再卜了一卦,细细的算一算卦象之人的相生相克,找一找冲解之法。”
“找到了吗?”谢长宴转过来看着他。
谢疏风说,“不过是装神弄鬼罢了,就是想要坑笔钱而已,难道还真的信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