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得意啊
谢长宴也不跟谢疏风兜圈子,“夏友邦的事情,是你干的吧?”
谢疏风笑了,把手中的文件扔在面前的桌子上,并没有回答是与不是,而是问,“伤的不重吧?”
谢长宴绕过桌子坐到谢应则的办公椅上,“手筋脚筋都接上了,不管留不留后遗症,瘫不了,就不算严重。”
谢疏风嗯了一声,“我猜也是,毕竟那几个人下手我是清楚的,向来不拖泥带水,一刀利落,也方便医治。”
他这么说,就是承认了。
谢长宴盯着他,“为什么?”
他疑惑,“这四年你都没动手,难不成就因为我前两天提了一嘴?”
当时他说谢疏风不去怪始作俑者的沈念清和夏友邦,偏偏怪与他同样被算计的夏时。
谢疏风语气淡淡的说了一句不是不怪,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时间收拾。
他看不出昨天有多合适。
谢疏风面上还是挂着淡淡的笑意,“本来确实想再留一留他,但现在收拾了也不影响什么?”
他慢条斯理的弄了下衣服,站起身,“看来阿则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我就不等他了,一会儿你若是看到他,让他去找我。”
说完他转身往外走,到了门口似是才想起来,“对了,明晚有跟沈家的饭局,你要参加,别忘了。”
他开门出去。
谢长宴还坐在位置上,好一会才收了视线。
一路上都没想明白谢疏风为何要突然对付夏友邦,可刚刚在谢疏风回头看过来的眼神里,他一下子就找到答案了。
他是在警告他。
四年没处理这件事,他不是忘了,如他所说,是真的想再留一留夏友邦,想有更好的用处。
但是现在动手,也不是没有意义。
他和夏时走的太近了,墓园祭拜的事情,他点了他一下。
估计是觉得他并未放在心上,所以用夏友邦开刀了,给他警告。
是了,他差点忘了。
谢疏风从来都不是温和的人。
他是最喜欢掌控全局,也最是讨厌有人忤逆他,违背他。
他用温和的表象掩盖住了嗜血的本性,就如多年前,他可以面无表情地手起刀落,解决掉跟他血缘羁绊最深的那个人。
如今也可以轻飘飘的一句不严重,就让一个人在鬼门关门口转了一圈。
他从来都不是良善之人,只不过是这些年伪装的好。
谢应则回来的时候,谢长宴还坐在他的办公椅上。
进了门他哎一声,“哥?”
他走过来,“在等我啊,等多久了?”
谢长宴起身,“有个文件拿过来给你。”
他指了下桌子上的那一个,“不是很着急,你慢慢处理。”
然后他说,“刚刚爸过来找你,没等到你人,让你回来后去找他。”
谢应则哦一声,“行,我知道了。”
他绕到办公桌后,顺嘴问了一句,“听说你中午回家了?”
他呵呵笑,“是去见夏时了吧?”
“这你都知道?”谢长宴记得下班时间一到他就走了,没跟谢应则打照面。
谢应则说,“咱爸咱妈说的呀,中午我们一起吃的饭,咱妈提了一嘴,说你回去找夏时了。”
他看了一眼谢长宴,“还说你特意带夏时出去吃的饭,就是怕她在家吃腻了。”
他调侃,“咱妈在饭桌上念叨好几句,给咱爸说的都不耐烦了。”
谢长宴表情沉了下来,“他们连这个都知道。”
谢应则嗯一声,“估计是给老宅打电话了吧,你走的早,咱妈去你办公室找你,没看到你人,应该就猜到了。”
谢长宴抿着唇,静默半晌才说,“好,我知道了。”
说完又叮嘱了一句,“抽空别忘了去咱爸那看看。”
之后他转身离开。
回了办公室,办公桌后坐下,他看了看桌上放着的文件,表情一点点的沉了下来。
几分钟后,他的电话响了。
谢长宴接了,“怎么说?”
那边叫了他一句先生,而后开口,“那边已经报警了。” 对方又问,“我们查到的消息直接给他们?”
谢长宴嗯一声,叮嘱,“小心着点,别被逮到线索。”
那边说了好,电话也就挂了。
……
夏时快傍晚的时候接到了警方电话,因为夏友邦的事。
夏友邦倒是没说怀疑她,只是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她的,恰巧那个时候出了事,警方那边例行公事要对她进行一番问询。
电话里简单的说了一些,然后对面说还得去做个笔录。
夏时也不算意外,答应了下来。
挂了电话,她收拾一番就打算出门。
老夫人正好在客厅门口坐着,见她换了衣服又朝着花圃方向走,马上叫住她,“你又要出门?”
她问,“这么晚了,怎么还要一个人出门。”
老夫人面上都是不放心,还问了一句,“是阿宴回来了么,他晚上又要带你去外面吃?”
夏时回过身来,并不觉得有什么不能说的,“不是,是我家里人出事了,我要去警局做笔录。”
一听说闹到警局了,老夫人原本靠着摇椅,瞬间坐直了身子,“怎么了?”
夏时简单概括,“我爸昨天被人伤了,报了警,需要我过去配合一下。”
老夫人看着她,“你爸?”
她说,“夏友邦出事了?”
夏时说是。
她嗯了一声,又靠了回去,没了之前的担忧,完全不当回事儿了,“叫管家开车送你过去,你一个人不安全。”
夏时没有拒绝。
管家被叫了过来,得了吩咐,跟她一起出门。
他们到警局的时候,夏时一眼就看到了夏令的车,在警局门口停着。
管家下车给她开的门,没跟她进警局,就在外面等着。
这边有值班人员候着,知道她的来意后,带她进了里边的小房间。
笔录其实很简单,主要就是交代一下电话里聊了什么,当时有没有听到不太对劲的声音。
夏时如实相告,没有隐瞒。
内容并不多,一会儿就记录完了。
夏时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嘴,“出事地的监控有拍到有用的内容吗?”
毕竟夏友邦是她爹,她也是家属,警方没瞒着,说监控拍到了夏友邦被带走的画面。
夏友邦打电话的时候站在路边,公司门口有摄像头,拍的清清楚楚。
一辆黑色轿车开过来,停在夏友邦的车子旁。
夏友邦在打电话,没注意,一直到车上下来的两个人走到了他身边,交谈了两句。
他明显一慌,也有挣扎的动作,可还是被那俩人一左一右的架着,直接塞进了车里。
俩人身材健硕,动作敏捷,夏友邦在他们俩中间跟个小鸡崽子一样,毫无还手之力。
前前后后一分钟都不到,他直接被人拉跑了。
警员问夏时有没有怀疑的对象,知不知道夏友邦得罪过谁。
说实话,夏时对夏友邦的生活可真是一点儿都不清楚。
时间倒退回四年前,他们还没有闹掰,她对她这个血缘父亲也并不了解。
他经常喝酒应酬,经常送礼,似乎跟谁关系都好。
但是公司资金链断了的时候,他到处求爷爷告奶奶,又没有人帮他。
她不知道夏友邦跟谁好,又跟谁差。
此时警员问她,她什么都回答不上。
笔录做完出来,一出大厅门就看到了站在车旁的管家,还有另一辆车旁的夏令。
她刚刚是坐在车里的,现在下来应该就是在等她。
夏时站在台阶上没动,夏令走到她面前,抬头看她,“夏时。”
她说,“很得意吗?”
“有点。”夏时老老实实的说,“你们遭难,我确实挺高兴。”
不过她又说,“当然也觉得遗憾,夏友邦的手脚筋居然还能给接起来,医学技术还是太发达了。”
夏令绷着张脸,“我是说谢长宴,你傍上他很得意吗?”
“得意啊。”夏时还是那副语气,“尤其看他今天的表现,我就更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