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办？”
王梓轩肯定的点点头。
“路姐一向不按常理出牌，按部就班地办事不是我们公司的风格。”
“既然他们不卖，那我们就不买了。”
“不买？”
诡三三听的更糊涂了。
王梓轩哈哈一笑：“这还是路姐提醒了我，你看，这是她批下来的资金，足足有一千生存点。”
诡三三不是很理解：“这生存点不少，买包装材料绰绰有余，还能盈余一些，除此之外，还有什么？”
王梓轩眉飞色舞："关键就在盈余的这一些生存点上。"
“路姐当时批下这些生存点时，我也不理解，觉得路姐花钱大手大脚，现在看来，是路姐早有远见。”
诡三三眼中透出好奇神色：“哦？愿闻其详？”
“我们不买，有诡买。”
“排外协议只要求不能卖给其他公司，没说不能买给其他诡，咱们找个二道贩子，不就迎刃而解了？”
诡三三抓住重点：“二道贩子是什么？”
王梓轩简单组织了一下语言：“二道贩子是我们人类社会专门干转手倒卖，以获取盈利的商贩。在你们诡域似乎比较少见。”
“我们可以拿一笔生存点雇佣诡来当我们和包装公司之间的二道贩子，就可以避开规则，获得包装材料。”
“我也是在诡域待太久了，脑子一时转不过来弯，没想到这个方法。”
“还有有路姐多留的一笔生存点，我才突然想到这个法子。”
诡三三也不由啧啧称奇：“妙，太妙了，还有这样逃脱规则的方法。”
“我们开价比金波玉液饮料公司稍微高一点，公司开价1000生存点，我们就开价1500生存点。”
“包装公司的营收压力也很大，我们的小动作它们肯定能猜出来，但它们也肯定不会揭穿我们。”
“诡域里二道贩子少，除了我们恐怕没有谁能想出来吧。”
王梓轩有些疑惑，在规殉里经历了这么多副本，他也大概摸清了诡域是个相当完整自洽的世界。
这样的世界居然没有二道贩子？也是件很神奇的事。
“这我倒是有所耳闻。”
诡三三意料之外给出了答案。
“据说和诡域最初订下的规则有关，在我们诡域的创世神话里，最早的规则缔造者是个非常讨厌倒卖行为的人。”
“在创世之时，她曾尝试过将不准倒卖的规则作为底层规则加入诡域，但最后不了了之。”
“虽然没有正式加入诡域规则，可诡域会记住创世者的喜好，倒卖行为在诡域被视为不祥，不受任何规则保护。”
王梓轩听了心里直犯嘀咕，“那咱们这么干，行吗？”
他在现实世界里多少也沾点迷信，关公财神没少拜，家里摆满金蟾蜍招财猫。
诡三三诧异回望：“梓轩哥，咱们公司都到了危急存亡的关头了，哪有空搞封建迷信。”
……
“啊，啊嚏——”
路其明重重打了个喷嚏，揉了揉泛红的鼻头。
李宝芬关切道：“路姐，感冒了吗？”
“谁知道？”她咕哝着，“估计是有人念叨我。”
“不管它。”路其明举起手中橙汁，“刚才说到哪了了？”
李宝芬两只手捧着橙汁小口缀饮，“说到你刚工作那一会儿，过年加班提前把活干完，结果二道贩子把票全都抢走了，你只能忍痛拿一个月工资高价买票的事。”
路其明痛饮橙汁一口，“但这不是最可恨的，更可恨的是，它卖给我票是假票！”
“我白花了一个月工资，结果还是得在工位上抱着电脑过年！”
“大过年的，全都回家了，我连年夜饭都吃不着！”
“从那之后，我就下定决心，如果能做个游戏，我一定把把禁止二道贩子设计在底层代码里！”
橙汁不醉人人自醉，路其明显然已是微醺。
“不过后来因为某些原因，没能设计成功，就不提它了。”
“为了庆祝的我们的合作，今天的全橙宴我们不饱不归，这杯橙汁我先干为敬。”
说罢她豪饮一口，咕嘟咕嘟喝干杯中橙汁。
这橙汁，是真好喝啊。
路其明和橙农们意料之外的融洽，她吐槽的甲方奇葩事项赢得了众多橙农的共鸣，毕竟金波玉液饮料公司对橙农们来说也算是甲方。
大家全都聚到一起，你骂一句奇葩甲方，我喷一句黑心收购商。
在一块说坏话能非常好的促进人与人之间的友谊，在人和诡之间一样。
路其明一个人混在一群诡中间聊的热火朝天。
李宝芬和铁锹诡坐在一起，铁锹诡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举起了手中橙汁。
“刚才在路姐面前一直没好意思说，但我想，我得向你们道个歉。”
“在橘子园门前我确实心急了点，不分青红皂白就开始吵你们。”
李宝芬摇摇头，示意自己并不介意：“毕竟你们丢了榨汁机，肯定很心急。”
她想了想：“要是我把村里新拉来的拖拉机弄丢了，我肯定也会急的上火，这没什么。”
“不过，你最好还是找上路姐当面道歉一声，让她也知道你的歉意。”
铁锹诡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我之后会的。”
它脸上闪过一抹担忧之色：“但是那个小偷我还是很在意。”
“它要是拿去捂的严严实实自己用还好，但如果榨汁机被金波玉液饮料公司发现。”
“我害怕会再生出事端来。”
李宝芬试图宽慰它，替铁锹诡出主意：“现在想找到那个偷榨汁机的诡也很难，你们那个榨汁机显眼不？”
“说不定我能帮你找找看。”
铁锹诡从怀里掏出一把三角形的铁片状物品，印刻着五彩斑斓的蜿蜒花纹，它叹着气将它交给李宝芬。
“这是榨汁机配套的启动钥匙，反正榨汁机不在了，你们就拿走吧。”
“它和榨汁机之间同样有规则链接，接近榨汁机时，钥匙会亮起蓝光提醒你。”
……
诡三三和王梓轩同心协力，很快就找到了合适的二道贩子人选——一个刚刚失业的中年大头诡。
眼神憔悴，面孔微微青黑，面庞因为压力略显水肿。
中年诡很好说话，倒卖这一遭只需要支付它100生存点。
就在王梓轩刚和中年诡谈好时，路其明也带着李宝芬杀了回来。
“……总之，事情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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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梓轩脸上带着点忐忑，但细看眼角却有藏不住的自豪，反反复复瞟向路其明。
似乎是在期待对方赞赏自己的敏锐机智。
路其明眉梢一挑，露出了王梓轩意料之中的赞扬神色，“干的非常好！”
王梓轩花生存点的效率超乎她的预料，不仅按时花完了自己交给的生存点，更是会主动寻找新的花费点。
原本买包装材料只需要五百生存点，被王梓轩一顿操作成本直冲一千大关。
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这种敢于花钱，善于花钱的人才！
但随即她话锋一转。
“不过，还有些值得改进的地方。”
勇于花钱的态度值得鼓励，但在路其明看来，手下员工还是太束手束脚了。
生存点花的太抠搜，太死板。
对于怎么花生存点没有一点想象力。
他们这样一直省着，公司还怎么赔钱？
路其明倒不是特别在意前期剩下来的这点小额生存点，但是这个风气让她很警觉。
吸取前两个副本的教训，路其明也开始意识到赔光生存点并非想象中那么容易，尤其是系统升级之后，留给她的作死空间愈发狭窄。
因此路其明不敢小瞧前程远小镇这个副本，别看她总是信心满满的准备赔钱。她也同时做好了打长期战的准备。
所以，她必须要扭正公司内部类似开源节流，降本增效的不良风气。
“二道贩子这么关键的岗位，你们就放心外包给其他诡？这在诡域可是违规的！”
“万一它是其他公司派来的卧底呢？你们这么做，不就是把把柄直接递给人家了吗？”
王梓轩原本听到路其明的赞扬还挺高兴，但听完路其明的话，他的嘴角马上向下撇了下去。
他颇不服气想要反驳哪有这么巧合的事？
哪家公司闲的吃干饭给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派卧底。
这不是有病吗？！
但他明面上也不好反驳：“路姐，我明白你的担心。”
“可如果不这样干，我们根本就没办法买到包装材料，橙汁一杯都卖不出去啊！”
这确实是个问题。
路其明低下头沉思片刻。
“有了。”
“立刻和他签订合同，把他吸纳为我们的正式员工。”
"有合同规则的约束，它就不会背叛我们。"
她就像个独断专横的暴君，丝毫不给王梓轩反驳的机会，一锤定音。
“既然是实践能力强，经验丰富的老员工，工资肯定不能比诡三三低，不过公司现在确实困难，就先给它一个月3000生存点吧。”
……
失业的中年诡在外面坐卧不安。
神情紧张地盯着门口，巴望着里面交谈的两人赶紧出来。
诡三三给他端过来一瓶橙汁安慰它：“别太担心，我们公司需要你来帮我们转手，这笔生存点你能挣到。”
但中年诡还是心不在焉，眼神不离开门口。
诡三三安慰的话它当然听了进去，但是他现在担心的根本不是这件事。
它在害怕被发现。
自己是金波玉液饮料公司派出来的卧底这件事，不会被这家公司的总裁看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