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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 43 章

作者:闲日驰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这个相似,不能说对影成双,只能说截然不同。


    “你是说……我与他相似?”言无咎迟疑。


    他看着这个将自己埋在土里,浑身都是泥土和血迹、双眼无神的少年,第一次怀疑起自己看人的能力。


    莫非这小老头并不是什么热衷于传销的邪恶组织的首领,真的只是一个眼睛有点瘸的普通的有点武功的老人家?


    很难想吴明如果知道了言无咎对他新一轮的看法会是怎样一种心情。


    当然,他现在看着自己的义子,也是满脸的一言难尽。


    谁能想到,这个刚刚将自己从土里挖出来的好似傻子的年轻人,竟是一位根骨绝佳,武功高深,且拥有极为显赫地位的一位天之骄子呢?


    “宫九。”小老头带着些不赞同的语气响起,“有客人来访,你该去收拾一下自己。”


    言无咎看见这名叫宫九的年轻人看过来的目光之中有几分讥诮,并非出于针对,好像是平等的看不起任何一个人。不过这份高傲落在小老头身上时,便归于平静。


    他道:“是。”


    声音如玉石与坚冰相撞,玲琅作响。


    等他换好衣服再出来,这两人便确有三份相似了。大约就像人类看猫头鹰和猫一样相似。


    小老头笑道,“如今一眼望去,只怕会将你二人认作亲兄弟。”


    他说这句话若目的是为惹这两个人相互看不顺眼,继而彼此制衡,那第一步算得上是大成功。


    因为不管是宫九的讥诮,还是言无咎下撇的嘴角,都在彰显这两人很难合得来的现状。


    结果这老头不知哪根弦没搭对,紧接着道:“我在岛上还有些事要处理,宫九,你这段时间不是要待在京城么?就由你来带……”


    他望向言无咎,是打算问他名字的模样。言无咎望向宫九,有意无意变换重音道:“无咎。”他敢打赌,听在另两人耳朵里,绝对是“无九”的意思。


    “好,就由你来做五九的老师,照顾好他,嗯?”


    小老头不介意这一点挑衅,反而道:“这名字听起来,便更像一家人了;且一定是个叫人不敢欺负的大家族。”


    言无咎皱皱鼻子,他来这儿只是想给别人找点不自在,一点都不想叫自己不自在。如今事已至此,不如先睡一觉。


    他问小老头:“我住哪儿?”


    小老头指给他一间屋子:“那是客房。”


    那房间旁边就是宫九的主卧,宫九张口正欲拒绝,却想起什么似的,眼中生出更浓的嘲讽之意,竟束手旁观这一切发生。而小老头摸着自己的下巴,看着宫九笑而不语。


    言无咎无从知晓这场眉眼官司,只走到客卧前,伸手一把推开了门。


    被震起的细小灰尘在正午阳光下逸散开,里面约是有段时间没住人,有淡淡樟脑味道和潮气,言无咎抬手挥了挥,蹙眉时手指在拐杖上轻点。


    宫九跟在他身后,抱胸而立,望见这一幕,眼神在他骨节分明的手上顿住片刻,随后不自在移开视线。


    在谁都不知道的干净的白色衣裳下,被很好的包裹着的健壮躯体不受控制的出现一些丑态,他微微发起抖来。


    紧接着,在言无咎正要抬腿跨进门前时,他先一步抢行到他身前一步,正好拦在言无咎右手边,叫言无咎的拐杖不轻不重打了一下小腿。


    “你故意的?”言无咎望向他刻意挺直的背影,不耐抬起拐杖戳他腿弯,这力道比刚刚要强上不知多少,反正他的确是故意的:“让开。”


    不想这一下下去,这人竟然闷哼了一声。


    ……


    真给他戳痛了?言无咎迟疑。


    “怎么,你腿弯有伤么?”他问。


    “……”宫九转头,也不说话,只冷冷看着他,不知多久,紧接着转身就走了。


    果然没看错,没礼貌的臭小子。


    言无咎顺着他的身影望去,发现他走到隔壁推门进去,随后再也没有出来。


    好哇,怎么刻意给他安排到这儿来了?怕跛子走得太慢每天赶不上吵架?


    宫九看着不情不愿的,在要同他挨那么近这件事上也一声不吭。真叫人想不到。如此敬重自己满腹心计的义父么?


    言无咎不懂,但现如今要紧的也只有给室内通风……


    见四周无人,言无咎把拐杖一撇,往板凳上一坐,抬起的手臂就变成细长触手,形似章鱼,在空中蔓延开来,勤勤恳恳打扫起来。


    触手打开了尘封的窗户,如痴如醉看着飞扬的灰尘,偷偷将身体转个弯望去,见言无咎正闭目养神,柔软的触手又变成薄如蝉翼般的一张纸,将飞舞的灰尘尽数吞下,像吃了什么小点心一样,心满意足的继续干活。


    看着自己的手臂为自己加戏的言无咎:……


    待收拾被子的时候,触手依旧多手多脚,歪打正着,发现了一点小秘密。


    言无咎凑上前来,又幻化为手臂手指的躯体试着敲了敲床板。


    空的。


    下面有什么?打开之后要面对的是暗道、暗器、还是什么储物柜?


    言无咎不希望是最后一种,太平常了,没什么意思,不符合他如今的心情。


    不过,他不希望的,多半都会发生。


    下面的确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储物柜。


    明明都藏在一点都不普通的床下了。


    言无咎凑过去瞧一眼。


    唔,银针、丝线……这是谁的针线包落这儿了?


    再往另一边看,……匕首、鞭子?


    防身用的?


    最深处,还有一截麻绳。


    唔……绑架?刑讯?晾衣服?


    言无咎打量这箱子中的东西许久,最终还是合上了盖子,装作什么都没发现。


    反正若是故意要他看见的,接下来就一定会有后手。


    若真是谁用来装些零碎小玩意儿的私密柜子,无意让任何人瞧见,那除了此人的确不擅长收纳以外,也没什么别的问题。


    有些人的口袋里还能一边掏出点心一边掏出武器呢,小场面。


    只有一点,言无咎心中好奇。


    那人要是打算伸手进去拿东西的话,真的不会被散乱排布的银针扎到吗?


    ……


    深夜,言无咎入睡。捏造出的鼻子耳朵各类器官都一并休息,心脏也懒得去泵只剩三分之一的“言造血液”,躺着修复自身。


    言无咎自己作若无其事状,实则所受损伤远超他预期。不然身体也不会变成少年模样,且腿还断了一条。


    在上个世界喂给东方盛的还是小部分,对抗法则消耗掉的能量占了大头。这样的事若再来两回,他这个人也不要做了,只等着变回原形睡大觉好了。


    昏睡之前,他最后一个念头是:是不是该有自己的一方领域,自己当老大,好过被其他地域的法则制衡?


    未来得及细化这年头,言无咎的意识归于寂静,只有一双眼睛还在战战兢兢站岗。


    眼睛看到树影婆娑,看到夜风吹动窗棱,看到屋外一个人的影子映到了门框上。


    是宫九,宫九推开门进来了!


    言无咎睁开眼,皱眉看着宫九推门的动作。


    他开口:“这么晚了,还不睡?”


    那人的步伐僵住,声音听起来比之白日不同,更古怪些,带着某种竭力抑制却泛滥不止的潮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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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没睡?”


    那种黏腻感让言无咎想到了某种不适宜的场景,紧接着,就被主流想法驱逐于脑外——应当不可能,有点很奇怪,大概是他想岔了。


    “你这样吵,我很难睡着。”


    这是夸张了些,不过为了表示言无咎对于宫九深夜还来他房间这种行为的谴责,也为了给自己造势,言无咎刻意说的夸张了些。


    “所以,你听到了?”宫九问。


    言无咎:“……”


    言无咎:“自然,想不听到都难。”


    我的警惕性很高,你最好注意一点。


    宫九:“……你没有什么想说的?”


    言无咎躺在床上,侧头望向他的方向。月光从他身后倾泄,照在他雪白的寝衣上,为他的身躯渡上一层柔软的光晕。寝衣上绣着的红色梅花让他显得不那么高傲,衬得他整个人柔软起来,一人站在门口,竟让言无咎想起另一个喜欢在夜里‘偷袭’的家伙。


    他的声音不自觉带了些无奈的包容:“夜已经很深了,若想长个儿,早该睡觉了。就算有什么事,白日就不能做吗?”


    宫九仍站在那里,一息、两息、三息……


    他走了,只留一头雾水的言无咎,看着没关上的门,和从门外流淌进来的皎皎月光。


    罢了,恰如他说,有什么事不能拖到明天解决呢?


    第二日一早,甚至还未来得及洗漱的言无咎面无表情看着不请自来坐在他桌边喝茶的宫九。


    言无咎有些不耐烦:“你很急吗?”


    宫九把玩着茶杯,“你起得太迟了。”


    “你想来找我,就该按照我的时间来安排,我现在不见客,请你出去。”


    “若说客人,你才是客人,客随主便,你该起了。”


    “哦?我还是第一次听见客随主便这句话被主人说出来,真是傲慢自大的主人啊,不知有谁会愿意做你这种主家的客人。”


    “你。”


    “受邀而来。且,我算是你义父的客人,非你的客人。”


    “你义父要你好好招待我,怎么,你这样真的算招待吗?若你一直是这种态度,那我还是现在就走好了。”


    “……”


    哇,他真的很尊敬他义父。


    言无咎咋舌。


    被他这么尊敬的那个小老头,又为何要留下他呢?


    ……


    “找到了吗?你确定?”


    “的确,与流传出来的画像有八分相似,只是年纪对不上。”


    “合该如此。按这画像的时间,山庄主人想来也有百余岁了。这不是他的孙子,就是他的曾孙。”


    “看他通身气质,也像是世俗之外,金尊玉贵养出来的。”


    “不错,能遇到他,是天助我也……”


    “恭喜岛主,贺喜岛主!”


    小老头,也就是吴明看着对方,眼中满是慈蔼:“此事你可有说与第二人知晓?”


    那个男人摇摇头:“在下也是机缘巧合,才在家中宝库中拿到那副流传出来的画像,若不是看画中人惊为天人,也不会留存下来。除岛主外,私以为无人能再看出这画的价值,故而一直束之高阁,不曾说于第二人听。”


    这人家中原本也是钟鸣鼎食,然而生出他这么个好赌成性的孙子,不过寥寥数年就败光了家财,那幅画他本来是要拿去抵押的,谁知道拍卖行还没看这幅画,只打开到私印的部分,就摆摆手:“这画封看着怎么也得百年了,死后还不是什么名家,买不上价的,拿走拿走。”


    他拿着画出门,都要死心了,却正巧遇见吴明。


    吴明打眼一看,就看出这画轴的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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