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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作者:闲日驰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不对,不对,一定有什么遗漏掉的东西。


    东方盛猛地翻身从床上坐起,他已经失眠小半夜,如今仍旧辗转反侧在言无咎的那句‘昨夜雨’之中。


    到底是什么原因?是我书读得太少吗?无咎哥到底在问什么?梧桐叶代表了什么?为何见一叶落便问及昨夜是否下雨?下雨又如何、不下雨又如何?


    他的直觉告诉他,在那一段对话之中,一定藏着什么能让两人关系彻底转变的东西,但……掌书不知其义,偷到易筋经却发现全是梵文,心焦气短,不外如是。


    明日,或许该往黑木崖的藏书室走一遭。


    不知道那里会不会有梧桐叶的解释……


    他在莫名的心焦中强迫自己阖眼。


    第二日,东方盛在藏书室入口,恰巧遇见了任我行。


    “教主,”东方盛单膝跪地,“属下参见教主。”


    任我行随意摆了摆手,“你我之间,不必多礼。”


    继而,两人先后进入藏书室中,任我行饶有兴趣问:“素日少见东方往藏书室走,今日来此是为何啊?”


    他此时像一个关心年轻人的长辈,东方盛明知其老奸巨猾、惯做佛口蛇心之事,未必是好意,然多年知遇之恩尚留有印象,不免晃神。


    他想:教主的确比我读书更多,若只是问一问梧桐,应当不会有什么影响?


    “属下在院中栽种了梧桐,种完才听说在院中种树很有些讲究,怕犯了忌讳,想来做些了解。”


    “植木于四方院中,是一个困字啊。”任我行摸着下巴道,“东方少年意气,风头正盛,怎能被一个小小院落困住?意头不好,还是砍了为妙。”


    东方盛干笑两声,“我那院子,倒也没那么方正,植树于庭,得个清闲。”


    任我行望着他,唇角含笑,眼神却阴涩,宛如毒蛇吐信,自他周身打量一遍。东方盛收起所有不忿,只作赤忱恭敬状,低垂着头颅,不知多久才听他抚掌而笑。


    任我行的大掌轻拍两下东方盛的肩头,“好吧,你若不介意,留两棵梧桐在庭院之中,也算好兆头。”


    “梧桐是好兆头么?属下愚笨,不过随意选种,还请教主指点。”


    任我行刚刚听他一通好话,既表明当前堂主的伪装对他而说并非围困,他已经知足;又表明无意争权、乐得清闲。故而很是满意,也愿意同他多说两句闲话。


    “梧桐乃雌雄共生之树,有诗云,‘梧桐相待老’,正是对夫妻恩爱、同到白首的描述……”


    任我行话音未落,就听见东方盛猛烈地咳嗽声,他皱眉,望向东方盛时却见对方一张俊脸已经咳得通红,饶是不满,也难免暂且搁置:“你这是怎么了?”


    “属下……咳,属下失礼,只是刚刚呛了一口飞灰……”


    的确,黑木崖虽然建有藏书室,教中识字者却少之又少,连字都不认识,更鲜有人会来这藏书室,以至于打扫也不尽心,周围多是浮灰。


    任我行平素也不会来此处。


    等东方盛咳嗽完,就听见任我行随口道:“本想让你多歇两天,不过今日正巧在书室遇见,就将一桩小事交由你去做吧。”


    “近日,崖下有几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自恃才高,竟对我神教口诛笔伐,大做文章。东方堂主斩杀这帮黄口孺子,想来用不了一日功夫?”


    东方盛瞳孔骤缩,却在看到任我行轻描淡写抹平翘起的半块青砖时,将一切苦涩都咽入喉中“……是,属下尊令。”


    ……


    天上流云经过,投下明灭光影,秋风漫卷九曲回廊,吹得梧桐叶落,在地面打旋儿,仍旧笔挺青葱的竹林,却有竹海潮生之景。耳边是青竹婆娑、竹节轻击,伴有空境回声,谱成清幽乐章。言无咎闲来无事,提笔在廊下作画。水墨浅淡,勾勒远近风景。


    方静看着他作画,感慨道,“若在院中栽种枫树,兼而有枫红、桐黄与竹青,想来更是秋日佳景。”


    言无咎刚想开口,却忽然感觉肺腑之中一阵绞拧撕扯之痛,他来不及调息,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剧痛之中,言无咎看着沾染上赤色的画卷,恨恨想到,这下,不移栽枫树都对不起被挤出来的这口血。


    “言大夫!您、您这是怎么了?”方静惊慌失措的声音响起。


    言无咎脸色惨白,声音极低:“送我回房间。”


    方静将人送回房中,正想去叫东方堂主,却突然听见言无咎沙哑嗓音:“这件事,不准叫任何人知晓。”


    “姓任的也不可以。”


    方静只觉耳畔“嗡”的一声,像是一口钟在耳边重重敲响。她不敢置信自己听见了什么,却在看到言无咎幽深如鬼魅一般的黑色瞳仁时,神智归位。她喉头干涩发紧,张嘴怎样也说不出话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喷一口血而已,不是什么大事,你先下去吧。”


    不在预料之中的事,总让人生厌,以至于看见任何人都想找点不痛快。


    鬼鬼祟祟、不安好心的邪|教教主任我行,命运早早被他牵引向最坏结局,背上早夭之命;至于他埋下监视别人的棋子……言无咎本来怜惜她被逼无奈,根本懒得管她,如今身子不爽利,就想吓她一吓。


    指使方静将画卷叠起来放好,擦干净嘴角的血,言无咎半躺在床上,开始内视。


    怎么回事,就像五脏六腑突然被什么力量撞击,猛地移位,以至于带动他整个内腔都变得乱七八糟。身体中升起负面情绪,除了疼痛,更多的是对被未知力量袭击的厌恶之情。


    那是一股如蛇般细小的黑色丝线,代表与他原本洁净身体不同的晦暗之力。这股力量涌入他体内,先是激发起他自身力量的抵抗,随后又横冲直撞打乱了他的脏器排列,连带着他的神经都在发出折损讯号。言无咎调动体内本源力量围堵这黑色祟力,好歹将其困在了不碍事的位置。只是,其来源究竟是……


    这时,没什么存在感的黑木崖突然开口:【言君呐,我好像晓得这是咋回事了。】


    言无咎洗耳恭听。


    【言君您原先说个人功力有波动,与东方盛那个背时娃儿有关系。打那会儿起,我就阴到视把东方盛盯得邦紧。刚刚您吐血那哈,我盯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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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木崖说话着实啰嗦,性子又不着调,言无咎一开始本不指望他什么,却没想到在遇上这种追根问底之事时,他竟然格外敏锐。言无咎听他分析,神色由不在意转为讶异,随后又变得严肃起来。


    一言以蔽之,东方盛做好事,利国利民,对言无咎也有益。东方盛做坏事,危害国运,对言无咎就有害。


    不过,如今最要紧,却不是东方盛。


    【你说的很是在理。不过我的事先搁置一旁,当务之急,是该看一眼此事还能不能补救。】


    此事荒诞,还叫人心生无奈与怜悯。原是东方盛听从任我行的吩咐,到山下去处理大肆宣传日月神教是魔教、人人得而诛之的一帮名为‘江湖笔墨客’的势力,却不知怎么,牵扯到一位过路书生,这书生才识过人,年纪轻轻已经中举,按照原本人生轨迹,应在明年高中状元,被派往地方,一生清廉,深得百姓爱戴,功绩无数。


    结果在东方盛与‘江湖笔墨客’缠斗时,被牵连其中,伤势惨重,似是再难走上原本人生轨迹。


    【难喽,个瓜娃儿憨戳戳嘞就去帮别个扎起,哪晓得遭人家拉去挡刀子,现在人已经拿草席子裹起,就差甩到乱坟坝头去喽。】


    言无咎:……


    言无咎深呼吸:【你先把他藏起来,吊住他一口气。】


    【我?我咋个行……】


    言无咎脸色实在难看,黑木崖讪讪声音响起:【好嘛好嘛,我去试一哈子。】


    至于言无咎,他仅凭自己依旧难以行动,且此次下山,还得避开黑木崖的耳目,最好连东方盛也不要知道,免得徒生波澜。


    所以若要人相协,应当是……


    言无咎摇响手边金铃——这也是东方盛为方便他叫人所准备,金铃声清脆而响亮,等他放下铃铛,就有暗卫声音在门口响起:“言大夫有何吩咐?”


    “替我喊平大夫过来,带上他的药和药箱。”


    “是。”


    平一指刚刚收拾今天的药材,打算下山,就被言无咎的侍卫叫住,让他带着药和药箱去见言无咎。


    他一脸莫名的跟着侍卫走到言无咎屋前,推门进去。


    约有一炷香的功夫,他手拿着一包药材和一纸药方,将其交给了守在门口的方静。


    “将这些药材煮了,按我开的方子,要用山泉水文火煎药,至少两个时辰,将三碗煎成一碗,再端来给你家主子用。”


    方静知道言无咎刚刚吐血了,又被他戳破自己是教主派来的卧底,正魂不守舍,如今有事要她去做,就这样听令去做了。


    而平一指,背起刚刚的药箱,抿着嘴咬着牙向山下走去。


    平一指身后,有黑木崖上的侍卫窃窃私语:“这些大夫是不是都蛮虚的?”


    “不能吧,那个言大夫也就算了,你看平大夫这体格,哪儿虚了?”


    “背个空药箱都能累出汗来,还不虚吗?”


    “人家学医的,又不习武。那药箱那么大,对他来说够重的了。”


    平一指:“……”


    平一指咬牙切齿:“该死的言无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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