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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醋意

作者:丛温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南识说不出来,最让他难受的是他没想到有一天和梁北迟面对面吃饭居然让他这样如坐针毡。


    上好的食材裹着情绪在胸腹翻涌,南识喝了小半杯冰水压了压:“阿姨……我是说白阿姨知道我来京城了吗?”


    梁北迟似乎没想到南识会问到母亲白惜苑。


    “还没,我原本打算等过段时间……”他顿了下,突然问,“你想见她吗?”


    “不……”南识掩饰着慌乱,“我是说我下午就回嘉城,没有这个时间。”


    梁北迟点头:“我知道,那下次再说。”


    不会有下次了,南识想,他再也不会来京城了。


    中途梁北迟接了几个工作电话,对南识来说倒是难得喘息的时候,他也抽空回了信息。


    群里的信息,还有方硕言问他什么时候回嘉城。


    “和谁发信息?”梁北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站在南识身后。


    南识下意识扣下屏幕:“朋友。”


    梁北迟又问:“哪个朋友?”


    从前同住一个屋檐,包括他们后来交往的时候梁北迟也从没过问过他的社交,南识有些抵触他现在的逾矩。


    方硕言连着发了好几条没见南识回复,干脆打电话来。


    “怎么不接?”梁北迟盯着南识看。


    他此刻的目光让南识有种被视奸的错觉。


    南识避开目光接起电话。


    方硕言得知他忙完了正事,没改签就高兴说一会去接他,晚上带他去撸串。


    梁北迟抿唇:“原来你现在喜欢烧烤,你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也可以带你去吃。”


    他好像不明白,问题根本不是吃什么,在于和谁吃。


    南识好几次都想说他都有伴侣了,何必还要找他吃什么饭,但冲动涌至舌尖,又被理智捏住了嘴。


    实在是没必要,不然弄得他好像还没放下,在吃醋似的。


    尽管,他是真的放不下,醋的想死。


    但这一切,梁北迟没必要知道。


    最后走时,满桌珍馐剩了不少,要是从前,南识必然要打包的。


    但今天,他精神很差,身体也不怎么舒服,没精力管浪不浪费。


    南站每天客流量都很大。


    南识走到检票口,转身打算接书包时,梁北迟避开他的手,示意他先过闸机。


    “我让陈秘书买了票。”梁北迟刷证件进站。


    南识震惊得不行,他站在原地不肯往站台走了:“你干什么?”


    梁北迟被南识的反应吓住了,几秒后才道:“包太重,你脸色不好,我不放心,送你上车。”


    南识怔忡问:“不是要去嘉城?”


    梁北迟愣了下:“你想我去嘉城吗?”


    “不……”南识摇头,“没必要。”


    梁北迟眼底似有半秒的遗憾。


    两人往站台走。


    梁北迟突然问:“你那个朋友,方硕言,是在追你吗?”


    方硕言是直男,不可能追南识,可这和梁北迟又有什么关系?


    南识抵触情绪暴涨,逼仄胸腹的翻涌越发疯狂,努力被压着的不适感一触即发,他一时没忍住低头就吐了。


    梁北迟显然被吓到了:“南识。”


    后面的乘客正陆续沿途过来,呕吐物难闻的味道瞬间散在空气中,有人掩着口鼻抱怨:“怎么这样啊,差点踩到了,好恶心啊。”


    “就是,干嘛吐这里啊。”


    “快走快走,吐也忍不住吧。”


    南识羞愧至极,本能从书包侧袋取出备用塑料袋和纸巾蹲下身要收拾。


    “南识。”梁北迟拉住他,瞥见那张红白交织的小脸,他把人往身后推,“没事,不要紧,我来收拾。”


    他撸起袖子,蹲下身将纸巾摊开盖上地上的呕吐物直接用手捧着往塑料袋里装。


    南识羞愤震惊,他想劝阻,却根本发不出声。


    梁北迟他……到底在干什么?


    为什么要收拾这么脏的污秽物!


    保安很快叫来清洁工。


    清洁工阿姨看见趴在地上收拾的梁北迟忙上前拦下:“小伙子我来弄我来弄,你这个小伙子还真是的,阿姨干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自己收拾的,没事没事,晕车很正常的,你先歇歇。”


    梁北迟收拾完大半了,只余下一些湿印,清洁工开始彻底清洗。


    梁北迟没解释不是他吐的,等道谢回头,发现身后空空如也。


    站台上就剩下他一个人,车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关闭,站台开始做最后列车发动鸣笛警示。


    手机上有南识的信息。


    他说:抱歉。


    为什么抱歉?就因为他吐在了站台上?


    梁北迟并不在意这个,他更在意南识的身体状况。


    电话打过去无人接听,梁北迟直接打给徐樊。


    上次发烧就反反复复病了好几天,刘阿姨也说南识身体很差,昨天见他,梁北迟感觉他身体根本就像是没养好过。


    徐樊回话说:“我本来想给南先生验个血,但他拒绝了,我感觉南先生自己是知道的。”


    列车缓缓启动,梁北迟下意识跟着往前走:“知道什么?”


    -


    京城到嘉城的高铁四个半小时,南识昏昏沉沉睡了一路,做了许多梦。


    他梦到梁北迟为了护他摔碎了肩胛那天,他在手术室外哭了三小时,声音都哭哑了。


    连妈妈都责怪他不该爬墙害梁北迟受伤,但白阿姨却温柔抱了抱他,给他擦眼泪,红着眼说她知道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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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故意的,还说梁北迟也不会怪他的。


    南识嚎啕大哭说他怪自己。


    白惜苑低头看他:“那小识觉得要怎么办呢?”


    “我……阿姨您打我一顿吧,让我好受些。”


    白惜苑怜爱摸着他的脸叹息:“傻瓜,打你做什么,不如罚你好好照顾北迟怎么样?”


    江迎很是羞愧:“太太别这样惯他,就该好好教训的。”


    白惜苑握着南识的手还是没舍得真的教训他。


    后来南识知道,白惜苑觉得他和梁北迟很像,他们两个都没什么父爱。


    梁云阶工作很忙,在梁北迟的成长年岁里,他作为父亲几乎一直都是缺席的。


    故而梁北迟所有的处事方式像白惜苑,温婉恬静,不与人争执,脾性却像极了梁云阶,说好听点,是拿捏着恰到好处的分寸,说不好听,其实是客气中的疏离。


    南识也是逐年知悉,梁云阶和白惜苑的感情很淡,梁白两家的商业联姻并没有培养出经年累月的爱情,甚至连亲情都算不上。


    他们一度游走在离婚边缘。


    南识大四那年去医院轮科室实习,为了节约时间就在外租了房子,妈妈终于辞了梁家的工作赶赴嘉城照顾他。


    那段时间梁云阶只要在嘉城或者周边出差就都会顺带去看他们。


    后来有天,南识值了个大夜回到出租屋。


    江迎准备了丰盛的早餐坐在桌边等他。


    南识扛着疲惫捧着碗喝粥,半小时前给梁北迟发的信息没得到回复,想来他还在睡。


    这段时间不止南识忙的脚不沾地,准备读博的梁北迟也异常忙碌,他们已经快两个月没见面了。


    “小识。”江迎看着有些不大自然,后来南识想起来,大概是她的脸有点红。


    她说:“如果妈妈和梁叔叔在一起你觉得怎么样?”


    南识惊得摔了碗,粘稠滚烫的粥沿着桌沿往他裤管上滴,他没顾上:“梁叔叔说的?”


    “没有没有。”江迎有些不好意思解释,“他什么都没有说,但……但是这些年他对我们的关心我都知道的呀,他要是对我没有意思,怎么会这样呢?他和你白阿姨的事你知道的,他们没感情的,妈妈也不是破坏他们感情的第三者对吧?”


    手机开始疯狂震动,是梁北迟的电话。


    南识心虚想要挂断,结果手指一抖就接通了电话。


    “你怎么样?”梁北迟问。


    “什么?”


    “好点了吗?”梁北迟又问。


    列车广播开始提醒前方到站嘉城东,请乘客们整理随身物品准备下车。


    南识才反应过来梦醒了,他真的接了梁北迟的电话。


    “南识。”梁北迟的语气难得有了起伏,“别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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