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秋注意到霍正听已经到的时候,霍正听人已经站到了他面前。
视线在霍正听脚上的皮鞋上停了几秒,俞秋缓缓抬起头,表情略显呆滞的和霍正听对上视线,临近中午的太阳即使在并不炎热的气温下也较为毒辣,俞秋的脸被晒得有些发红,并不熟悉的领带把他勒得脖颈都出汗了,唇色也泛着被咬噬后的红。
“霍先生,我,不好意思我没注意你到了。”目光在霍正听那张靠得很近的脸上停滞几秒,俞秋往后退了小半步,眼神四处乱转着最后又停在了霍正听的鞋上。
太突然了,他刚还在放空思绪进行冥想好让时间过去得快一点,霍正听就这么突然出现在了他面前。
霍正听垂眸,他比俞秋高小半个脑袋,这个视角看过去正好能看见俞秋被系得很紧的衬衫扣子勒红的脖颈,因为紧张而不断滚动的喉结。
身侧的手指动了下,霍正听喉结上下滑动,克制地收回视线,声音低沉而又正经地说:“是我没给你发消息告诉你,车在那边,门没锁,你方便先过去吗?我突然想起需要买个东西。”霍正听说着指了下商场的大门。
俞秋也确实站累了,平时在家他不是躺着就是坐着,刚为了等霍正听,他在广场上抱着东西站了十来分钟,缺乏锻炼的双腿早在太阳的打击下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只思考了几秒他就点了点头。
昨天才坐过霍正听的车,俞秋自然还有印象,也很容易就在一堆车中找到了霍正听那辆看起来很低调的车。
车门没锁,他直接上了车,系好安全带后也没敢乱碰东西,扭头看向窗外,正好看见霍正听的背影消失在商场门口。
盯着门口看了半晌,没发现霍正听出来的身影,俞秋微微叹了声气,打开了一直在震个不停的手机。
刚出来的时候柳秋兰大概因为他没回消息,就给他打了电话。
怕影响一会儿见霍正听的情绪,俞秋很任性地没有接电话,还把手机改成了震动。
一直到霍正听来的时候,手机还在震,他还以为自己因此错过了霍正听的消息。
他看了下手机,霍正听确实没有给他发消息,柳秋兰倒是发了不少,俞秋匆匆扫了一眼也没敢多看,多半不是什么好话。
其他的都是宋白发的。
出于好友的关心,宋白很是担忧地发了几条消息问他挑衣服挑得如何,让他发几张照片过去看看。
宋白还是很了解他的,要不是霍正听突然打电话过来,俞秋早就发照片让宋白给自己挑了,但现在为时已晚。
俞秋刚想回复,余光却瞥见霍正听从商场大门出来,步伐很快,像是怕他等急了。
俞秋眼睛慢慢睁大,却不是因为霍正听走得那么快,而是因为霍正听换了件西装。
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西装的颜色和款式,又看了看霍正听新换的那身西装,俞秋连忙低下头,给宋白回了条消息:[啊啊啊啊啊啊啊]
宋白秒回:[?]
俞秋没有再回复。
霍正听一上车,俞秋就没再继续碰手机了。
他的目光时不时落在霍正听身上,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所以霍正听说的买个东西……是新买了一身西装吗?
霍正听新换的那一身西装,确实和自己身上的,不论是从款式还是从颜色上,都一模一样。
只不过同样的衣服穿在不同的人身上,营造出了迥然不同的风格。
如果说穿在他身上就像是跑业务的,那么穿在霍正听身上……依然是霸道总裁风格。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看错了,这身衣服穿在霍正听身上似乎尺寸不太合适,在他身上并不算紧绷的款式,穿在霍正听身上却是完全绷着的,当然也就非常明显地勾勒出了霍正听手臂处的肌肉,宽阔的肩膀和狭窄的明显经过锻炼的腰腹。
刚没仔细看,俞秋这会儿才发现霍正听的头发似乎也经过打理,发型和昨天见面的时候相比,固定了许多,就算被风吹了,似乎也纹丝不动。
看起来,硬邦邦的。
不过和梁涛相比,霍正听的头发黑且浓密,看起来平时应该吃得很营养,作息很规律。
霍正听一上车,车内就萦绕着淡淡的香味,俞秋分不出来那是什么味道,但能肯定那是从霍正听身上传来的。
霍正听居然还有喷香水的习惯?
这是小说里常见的霸总专用的松木味香水吗?
俞秋鼻尖微微耸动,突然听见霍正听问:“衣服很奇怪吗?”
俞秋:“……”
俞秋连忙抓紧安全带坐直,摸摸手机装成很忙的样子,又转头看向窗外。
他是不是看得太明显了?
车子依然在正常行驶,俞秋看着窗外摇了摇头,小声回答:“没有。”
一点也不奇怪,反而很帅。
当然他是不会把这种话说出口的。
搞得好像他很觊觎霍正听的美色一样。
再说就算真的觊觎,他也只敢在脑子里觊觎!
“那就好,我只是觉得既然要领结婚证,我们可以穿情侣装,时间太紧迫,我就没询问你的意见,你不介意吧?”
情侣装……?
霍正听声音和之前一样低沉又好听,但是俞秋却被这三个字砸得头脑发昏。
什么情侣装啊。
他们连情侣都算不上。
顶多算是……被迫搭伙的闪婚夫夫?
死死握着安全带,俞秋脑袋小幅度动了动,在视线即将触碰到霍正听的那一刹那,他又立马将脸对准了窗外。
心跳好快。
半晌,俞秋闷闷地说:“不介意。”
-
车很快停在了民政局外面。
这个时间来领证的人已经很少,再加上这些年国家结婚率直线下降,就算是高峰期领证的人也没有多少,他们根本不需要排队就直接开始走程序登记信息。
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信息登记表,俞秋愣愣地盯着表看了好一会儿。
真的要结婚了。
他的手有些不自觉地开始发抖,甚至有点想逃。
闭了闭眼,俞秋偏头看向霍正听。
霍正听正拿着笔低头认认真真填写着表格。
他拿笔写字的姿势很标准,侧脸的神态认真而又专注。
仿佛他俩的婚姻并不是临时兴起,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视线下滑落在霍正听的袖口上,袖口似乎有点紧,霍正听解开了袖口的扣子。
俞秋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袖口。
一模一样的。
情侣装……
心头猛地一跳,俞秋连忙低下头去,开始在表格上写上自己的名字。
都到了这里,他不可能再后悔。
而且……跟霍正听这样的人结婚……
俞秋忍不住又偷偷偏头看向霍正听。
不知道是不是他看得太明显,下一秒,霍正听朝他看了过来。
猝不及防对上视线,俞秋一愣,连忙想低下头去,霍正听却已经弯下腰俯身过来,低声问:“很紧张?”
他靠得很近,俞秋闻到了他身上的香水味。
俞秋对香水没有一点研究,还是没闻出来到底是什么味道,只觉得靠得近了味道更加浓郁。
握紧了手中的笔,俞秋慢吞吞点头,小声说:“有点。”
确实是有点紧张。
更何况他也不能告诉霍正听,其实从进来之后,他就有点想逃吧?
结婚这件事于他而言非常不真实,还是跟一个只见过几次的男人,哪怕这个人长相符合他的审美,目前的行为举止也挑不出什么差错,但俞秋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人心动的人。
跟一个自己并不心动的人结婚,对过去的俞秋来说是完全不可能的。
学生时代宋白就总说他太过理想主义,那时候他就说过自己这辈子都只会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他不理解为什么宋白偷偷摸摸谈了一场又一场的恋爱,有时候明明不喜欢对方却还是会和对方在一起。
但这么多年他都没碰上过真正喜欢的人,遇不到喜欢的人,所以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也不愿意和任何人将就。
然而事到如今,他居然也违背了自己的理想主义。
“我也很紧张。”霍正听似乎并没有怀疑他话里的真实性。
俞秋眨了眨眼。
这也不是霍正听第一次说自己紧张了,但俞秋实在是没能发现他到底哪里紧张。
不管是情侣装也好,还是那么自然地去填表也好。
霍正听的表现始终给俞秋一种游刃有余的感觉。
大概是见他没什么反应,霍正听微微弯着腰,眉头轻挑了一下,“要碰一下吗?”
他把右手手掌摊开放到俞秋面前。
“什么?”俞秋没能明白霍正听的意思。
霍正听轻笑了声,手指动了动,“碰一下看看我是不是真的在紧张。”
怔了几秒,俞秋垂下眼。
霍正听的掌心能看见些许薄茧,但颜色很健□□命线好像很长。
手掌有点大,反正肉眼看着比他的手掌大了许多。
这样很正常,霍正听身高就要比他高,骨架看起来也比他大,肩宽腿长。
鼻子还很挺。
明白了霍正听这话的意思,俞秋伸出左手。
原本只是打算用手指碰一下,但在指腹触碰到霍正听掌心的那一瞬间,俞秋感受到了霍正听掌心的湿润。
出汗了。
但天气并不热,室内也没有开暖气。
指尖在霍正听掌心停了几秒,俞秋眼皮往上抬了抬,刚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下一秒,落在霍正听掌心的手指,被湿润而又滚烫的手掌完全包裹住。
霍正听握住了他的手指。
意识到这一点,俞秋呆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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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下巴看了霍正听一眼,又低下头去看向两人握在一起的手。
“是不是很紧张?”霍正听没用多大力气,声音也依旧温和。
感受着霍正听手心里传来的不正常的热意,俞秋缓缓点了点头。
又有点不知道该不该把手指抽出来。
下一秒,霍正听就张开了掌心。
但俞秋的手指依然贴在他的掌心上。
霍正听也没有立马离开,他掌心贴着俞秋的手指缓缓地往外挪开,有种奇怪的痒从俞秋的手指上传到俞秋的大脑皮层,痒得俞秋忍不住攥紧了手中的笔,连呼吸都不怎么顺畅。
然而霍正听并没有就此收回手,他直接掌心贴着俞秋的手背,五指握拢。
这回不是仅仅将俞秋的一根手指包裹住,而是直接包裹住了俞秋的整个手。
整个过程并不算快,但俞秋还是没能反应过来。
他低头看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好一会儿,才慢慢睁大了眼睛。
这是牵手吧?
俞秋长这么大,除了家里人,从来没和别人牵过手。
他对谁都很有边界感,哪怕是宋白,哪怕两人性取向一致,也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亲密的事情。
牵手这件事对俞秋来说是非常亲密的。
只有恋人之间才能做。
但现在霍正听牵住了他的手。
俞秋不自在地动了动手指,不知道是不是误以为他想缩回手,霍正听握着他的手突然收拢了一点。
“这样会不会好点?”霍正听沉着声说,“好像我会好点,你呢?”
似乎突然抓紧他的手只是偶然。
俞秋耳根发烫,只感觉手更热了,好像也……更紧张了。
但能让霍正听缓解紧张,牵着手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盯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看了几秒,俞秋点了点头,“会好点。”
霍正听低笑了声,视线在俞秋泛红的耳根滑过,喉结滚了滚。
-
领证的过程并不繁琐,只是在工作人员的要求下笑了下,两人就拿到了结婚证。
和男女的一样,都是红色的证书。
出民政局的时候,俞秋的脚像踩在棉花上一样。
一直到了车边,霍正听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俞秋才打了个激灵。
霍正听并没有避讳他,直接当着他的面接了电话,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霍正听的表情逐渐变得很严肃。
俞秋微微仰头看他,又立马低下头去,视线落在两人的手上,表情逐渐从茫然变成了惊悚。
他跟霍正听居然一直牵着手吗?
一直牵着手?
一直……牵着手?
……他怎么还和霍正听牵着手!
但他们都已经领了证,是合法的夫夫了,这个时候因为牵手这种小事而大惊小怪,显得他好像只是在利用霍正听,只是把这场婚姻当成了儿戏。
况且……他好像也并不抗拒牵手。
好奇妙的体验。
同样是男人,但霍正听的手触感和他的手完全不一样。
好硬,掌心似乎有微微的薄茧,抵在他的皮肤上有轻微的痒感,又很热,让俞秋的掌心也跟着变得湿润滚烫。
俞秋低头呆呆地看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也没再试图把手缩回去。
两个人牵着手站在一起的情形在民政局门口并不少见,当然也有很多亲密地搂抱在一起,庆祝结婚的爱人们。
不过他们两个应该算不上这种情况。
“我很快回去。”俞秋思绪乱飞的时候,霍正听对对面的人说完这句话,就挂断了电话。
微微一怔,俞秋抬起头看向霍正听,触及到对方视线的时候,他又很不自在地瞥开了眼。
好奇怪。
如今他和霍正听已经是真的结婚了,身份已经从并不熟悉的陌生人变成了以后要在一起过日子的人。
这种身份上的转变带给俞秋的不只是茫然,还有不知道接下去该如何面对霍正听的慌乱。
抿了下唇,俞秋又一次抬头看向霍正听,这回他没再躲避,见霍正听没有再有要打电话的意思,他深吸了一口气,正声道:“霍先生,我们现在领证了。”
在心底斟酌着言辞,见霍正听微微倾身,在认真听自己说话,他才绷紧了浑身的肌肉,接着说:“我们接下去……可以试着相处,合适的话,我们可以维持婚姻,像正常夫夫一样生活,不合适的话等我们应付完家长就离婚。”
这话是早在进民政局之前就已经想好的。
他跟霍正听的婚姻并不是基于感情,也许此刻霍正听对他是有想法的,也许此刻他并不排斥和霍正听结婚,但之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说这话的时候,霍正听似乎将他的手牵得更紧了点,神色也由方才和他人通完电话之后的柔和,添了几分他看不懂的……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