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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还债

作者:挑灯何为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郝无思为长生痴魔一生,座下弟子数千,难道无辜?他拿长生哄着他们,让他们甘愿为他效命,在心底却视他们为蝼蚁。可在最后一刻,被他最不放在心上的蝼蚁,毁了毕生的心血。郝无思自以为养的是一群忠心耿耿的左膀右臂,却不曾想是一群嗷嗷待哺的吸血虫。


    郝无思昨夜遭受重创,又逢连尧雾上门讨债,眼见危在旦夕,辗转反侧,终于想起自己门下养的那些好弟子啊。可那些弟子怎么甘心就这样献祭自己,他们还等着自己亲爱的师尊带着自己迈向那美好的长生之路啊!


    多少次死里逃生,手上无辜的血横流,他们听着宗主的传教,压下愧疚的良心,任由欲望滋长。他们是反复在心里咬着长生两个字活下来的。


    师尊怎么能抛弃我们?


    师尊我们…永远…追随…你…


    血线悄无声息地扎入身体后,众弟子察觉生命流逝,怨气横生,由于被洗脑得太严重,依旧痴迷地跟随。怨气并没有被抵消,而是化作汩汩恶欲顺着血线,爬向始作俑者。血线捆绑,既是同生共死,也是你死我活。


    本应该单方面强化郝无思的血线,这下反倒成了他的拖累,严重影响他的行动。而那些的弟子似活非活,似死非死,成了傀儡。如今这样不死不活,不生不灭,若不受外界干扰,倒真像他们苦寻的长生……


    许妄在心里冷笑一声,踩了多少人命走到今天这一步,竟然如愿了吗?为了一己私欲毁了多少人的安宁,如今变成这副模样,难道还妄想自己能得一份安宁,苟延残喘?


    你如不了愿了。许妄在心里想。


    血线中本就暗流涌动,两端的人本就在暗暗较劲,一方强另一方就弱,如果是单纯的强弱定胜负,这群弟子早被郝无思吸死了。可是谁不想变强呢,现在处于这样微妙的平衡中,或许是因为强的那一方并不好受。


    刚刚郝无思与连尧雾对抗时,从血线中吸了不少血和灵力,状态按理来说应该变好的,可事实上却是越来越差,到最后听以言一剑劈过去时,甚至已经是一副摧枯拉朽的模样。


    许妄抬眼仔细观察郝无思,现下他攻势比之前弱些,状态也跟着恢复,差点融掉的眼球竟又可以飞速转动了。


    强的一方势必会受反弹,在这个情况下,郝无思受牵制,若是遭反噬让那些弟子变强,他们会放过郝无思吗?损人利己惯了的郝无思绝对不敢赌,所以他无法达到全盛状态,也不敢达到全盛状态。但因血线相连,也无法受到致命伤。因此郝无思想耗,耗到许妄他们力竭。所以对许妄一行人来说,想破此局,必须先斩血线。


    许妄将目光聚焦在那群弟子身上,他们可以利用吗?不确定,他们是否还有意识都无法确定。如果他们动起来无差别攻击,数量太多,会更麻烦。


    许妄眸光一转,在心里想,如果趁着一方由强变弱,另一方也没有完全强起来的间隙,重创郝无思,郝无思受伤,他对血线的控制势必会变弱,或许可以借这个机会一举将血线斩断。


    许妄想通后,以最快的速度将发现告诉身边的人朱祝骄和听以言,连尧雾还在御敌暂时无法告知。前方连尧雾和郝无思,一人一下,郝无思不掉血,连尧雾没受伤,谁也杀不了谁,很诡异,不过看起来还怪有礼貌。许妄拉过听以言,告诉他自己的计划,先让己方看起来处于劣势,再让郝无思觉得奋起一击可以将我们打败,拼命从血线中吸食血和灵力,以致反噬。


    许妄话音刚落,听以言了然于心,将连尧雾换下来,上前一套假动作打出去,光荣受伤,吐点血增加真实感,然后面无表情地表演落荒而逃。郝无思见状眼睛都瞪大了,打了八百个回合,第一次打中人,不禁在心里感谢命运眷顾,正要乘胜追击,对面之人却以最快的速度退下了。


    下一秒,连尧雾回战场了,郝无思顿时泄气,没报什么希望地随手甩出一道灵力。结果却让人忍不住再次感谢上苍,简直是苍天有眼,强悍如连尧雾竟也受伤了,伤得挺重,她到地后没再起来。不过灵力不足,这一击,没能要了她的命。


    郝无思的大脑也受到一定程度的枯竭,只能迟钝地感受着他的机会来了。最有威胁的两个人都受伤了,剩下的更不用放在眼里,就算被反噬也没人是他的威胁了。他眼珠迟缓地转动,看向手臂处连着的血线。贪了一辈子的人没道理不贪这一点,更何况上天佑他啊!


    无数力量顺着血线流进郝无思的身体,郝无思感受着,埋怨着,本该如此,这是他起阵时就该获得的力量,一群蝼蚁害他现在才得到。他抬手用刚刚获得的力量,给对面的敌人全力一击,听以言故作吃力咬牙抵抗,连尧雾躺在地上按兵不动,许妄和朱祝骄也冲上来当气氛组。


    郝无思信心大增,看谁都像蝼蚁,想一掌拍死。不过现在的力量不够,不够,还差一点,他要更多的力量,更多……


    郝无思红了眼,为了即将降临在眼前的胜利丧失理智,一如年少时为那一眼长生痴狂,痴狂至今。半生执迷不悟,事到如今,怕了,恨了,独独没有后悔。都是欠他的,哈哈,他该赢,哈哈。


    借的力量到了濒临点,眼见着面前的少年支撑费力,他就快赢了。可地上的连尧雾突然撑地而起,使得是她毕生最得意的招式—万雪归鸿。刹那间夜如白昼,郝无思的灵力被无声吞没,剑招击中敌人时,落雪纷飞,映入眼底,很美。


    郝无思意识到自己被耍了,他想再次聚起灵力,却感觉到体内的灵力在飞速的流逝,冰冷的恐慌灌入心底。下一秒,恐慌被刺穿心脏的两把剑取而代之。


    听以言和连尧雾几乎是同时出手,听以言的剑将他钉死在身后的墙上,连尧雾的剑带着寒气,穿过心脏脉络,冰封住灵力和血液回流的可能。郝无思瞪大眼睛,他早就说不出话了,无声地等待死亡。


    没过多久,郝无思气息全无,血线从他身上脱落。血线中贮存的灵力和血液,虽然流向另一端,却最终没有进入那些弟子的身体。血线脱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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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身体的那一刻,他们化作尘土,至此,世间再无其存在过的踪影。


    连尧雾收回剑,本想负手而立,却太低估了自己的伤势,这次是真的吐了一地的血。许妄连忙上前,却有人比自己还要快一步,命天希不知从哪里钻出来,迅速地封住了连尧雾的经脉,让她不至于被体内紊乱的灵力冲得爆体而亡。


    “到底有什么天大的事,连命都不顾了。”命天希有千言万语,看见昔日好友如今这副模样都说不出了。


    命天希的手上还拿着酒坛,一看就是半路发现什么,连酒都没来得及放,就赶过来了。她这嗜酒如命的性格,遇见好酒,千珍万藏都不为过,此时却将手中的酒随意搁在一旁,专心地顾起连尧雾来。


    朱祝骄见状,有点迷茫,轻轻用胳膊肘蹭蹭许妄,自以为很小声地问:“这是谁啊?她从哪冒出来的?”


    其实他的话并不小声,命天希闻言愣了愣,才有空打量起周围,终于认出来这是哪了。她原本一整天都泡在酒坛子里,和往常一样昏昏沉沉,可突然天光破晓,光辉照耀下,命天希终于清醒了。


    她又多久没见过这一招了?


    好像很久很久了。


    手中的酒顿时失去滋味,但却依旧割舍不下。命天希立马循着光的方向赶去,她是唯一知晓连尧雾如今身体情况的人,也是唯一知晓这一招用出来意味着什么的人。


    光只短暂地出现一刻,那方向却已映在命天希的心底。漫漫长夜中,每一步都走得很煎熬,她似乎已经认出那方向,又好像只是在专心赶路。


    路尽,连尧雾的身影与记忆中重合,漫天血光,孤身一人。十年前那场宗门闹剧,在岁月流转中,早已成了不能提起的禁忌。命天希原本以为它会随着时光的流逝而暗淡,结果……终究是心口的一道疤,或许不会再痛了,但它依旧在那儿。


    命天希心想,盈虚宗欠下的债,连尧雾已经亲手讨回来了。那自己欠下的债,她会什么时候来讨?


    那些事情,她想起来了吗……


    命天希望着连尧雾不带情绪的眼睛,突然有些释然,该还的,无论是恩是债,都是她该还的。


    许妄见命天希半晌不说话,眸光一闪,转头跑去恐吓朱祝骄,说他得罪了宗门最有威望的姑姑,等着睡山洞吧。还说朱祝骄以后的日子,会比鸡起得还早,比狗睡得还晚。


    朱祝骄闻言石化了。


    命天希回神,暂时放下了沉重的思绪,恢复往日轻松地模样和他们开起玩笑,还拿起自己搁在一旁的酒,大家一人一口,今朝有酒今朝醉嘛。


    许妄:“命姑姑,难得大方,好酒不私藏了?”


    “藏,怎么不藏,藏在肚子里……诶诶诶,受伤的不准喝!”


    命天希作势去抢连尧雾手中的酒坛,被连尧雾一剑扫开,引得众人大笑起来。


    在没人注意的角落里,原本死物般的血线突然动了起来,悄悄地爬到郝无思的尸体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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