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被算计了,对方生在皇家,能活着长这么大,也不可能毫无心机。
“罢了……这次就算了。”阿昭终究是无奈叹息道。
阿昭其实很记仇,沈煜把她拐到岛上,害她担惊受怕了好几日。
她转头就把他的老巢炸了,也算是“礼尚往来”,不过对于那个和自己境遇相似的少年,阿昭心中多了几分惋惜。
她其实给他选了另一条远离纷争的道路,可与此同时,他也将失去自己皇家子弟的身份,彻底远离皇位的争端。
但凡是个有野心的皇子,都不会选择去刀口客栈。
阿昭明白他的野心,知晓他的不甘。
看到一个与自己过往经历相似的可怜人,不管是有心也好,无意也罢,她都会出手相助。
只是后面的路,能走多远,全凭他自己……
她绝不会轻易站队,至少现在,为时过早。
翌日,天光破晓,四更鸡鸣之时,阿昭已经收拾行囊,将狼毛大氅归还国师,起身离开万佛山。
午时回到云府,阿昭一入院子,就看到原本衰败的枝叶变成了盛放的桃花……
满园春色,那青砖黛瓦之上还积攒着些许细雪,风过屋檐,吹落满地雪花,娇嫩的花蕊隐含细雪,别有一番风雅。
阿昭脑海之中,回想起了在澧南郡丞府看见的深秋桃林,这桃花娇艳欲滴,在枝头随风飘摇。
阿昭眸中划过一抹诧异,脑海中已经浮现出一人的名字,却还是开口问道:“这桃花从何处而来?”
府中的仆人诚惶诚恐地说道:“主子离开当日,谢小公子送来了这满园桃花,小的……实在拦不住。”
仆人面露难色,阿昭也知晓谢遥的性子,洒脱不羁,向来是想一出是一出。
阿昭摆了摆手,并未生气,让仆人退下了。
她抬眸看着满园春色,桃花盛放,似一朵朵美人面,含情脉脉,桃花鲜艳动人,恣意张扬地在枝头绽放,敢与寒梅相争。
不知不觉间,阿昭眉眼染上了几分笑意。
她喜爱桃花,爱这春日的景象,不似夏日酷暑难当,不及秋日萧条冷落,不抵冬日寒霜凛冽。
可是这变换季节盛放的桃花,乃是从南祁传来,与南祁暗探之事牵扯,阿昭看见桃树的第一反应,自然是将它们一一移除。
不过谢遥并不知晓那郡丞府与南祁暗探有关的事情,没办法完全查清的事情,她也并未向永封帝提及。
这多株桃树是谢遥派人送来的,她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正好园子空着,将这桃树留下,闲暇之时,看看美景。
阿昭回房将行李放下,又命人将被圣子轻松折碎的匕首送去锦都城最好的铁匠铺,找最好的铁匠重新熔铸。
匕首可断,情谊却丢不得。
阿昭刚落脚歇息了一会儿,沐浴更衣,换了一身宽松的长袍,沾染细雪的头发,被她细细洗净,绞干头发后,她慵懒地斜坐软榻,慵懒地看着医书。
三千青丝还未风干,只松散的披在身后,长发及腰,少女面容雌雄莫辨,面容白皙,未点胭脂,唇色如桃红娇艳。
清晨赶路回来过,她就没有休息过,想着看会儿医书,困了就早些休息。
“咚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
阿昭沐浴更衣之前,吩咐过任何人不得靠近,也命会些拳脚功夫的荷扇守在院子里。
阿昭起身,手握医书,打算去开门。
门外传来少年清朗的声音,真挚热情,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云大人,你可算回来了!”
阿昭一打开房门,就看见笑容恣意张扬的谢小公子。
谢小公子似是刚下了早朝,匆匆赶来,身上还穿着红色的朝服,脚踩黑靴,腰间悬挂着一枚白虎玉佩。
少年性格恣意张扬,如天边的太阳炙热明媚,面容稍显稚嫩,笑起来时,没心没肺。
“谢大人来了……”阿昭刚开口和他寒暄,却被谢遥抓着胳膊拽进了房间。
阿昭微微蹙眉,刚想说“保持距离”,但谢遥像是有读心术一般,及时松开了手。
少年眉眼弯弯,转身去将窗子打开,眸光澄澈,笑着说道:“云大人你看,这窗外桃林,可还合你心意?”
谢遥此前还送了她一块上等的白虎玉佩,今日回来又见他送了这满园桃树,世家子弟出手阔绰,阿昭无以为报,倒是有些羞愧。
阿昭开口推辞,“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谢大人相赠,自然是极好的。只是无功不受禄……”
谢遥十分自来熟,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润了润嗓子,“云大人莫要推辞,谢府院子不够大,无处可以移植。所以暂时种在云大人府上,云大人莫要见怪。”
阿昭:……种都种了,我还能说什么?
阿昭手边多了一杯茶水,是谢遥推过来的。
阿昭暗暗咋舌,四大世家之一的谢府,怎么可能无处移植这桃树?
谢丞相若听了这话,只怕是要气坏了身子。
阿昭沉默了一会儿,并未拒绝,只当默许这桃树暂时栽种于此,她开口问道:“这桃树是从澧南移植的吗?”
“对啊。”谢遥毫不犹豫地回答,又接着说道,“提前一月命人移送,费了好些功夫。”
谢遥眉眼弯弯,目光澄澈,是一汪清泉,折射着星光,他像个邀功想要讨要糖果的小孩,多了几分率真可爱。
“云大人莫要推辞,这桃树强忍着凛冽寒风,在冬日绽放,也需要有欣赏之人。”
谢遥对她越好,阿昭的心中会愈发歉疚,少年友谊诚挚动人,可她只是一个卑劣的骗子,如何配得上这炙热的情谊?
阿昭只能另外想办法,礼尚往来。
阿昭缓缓说道:“谢大人破费了,只是云某粗鄙,不知风雅,这桃树种于此,只怕是要浪费了。”
谢遥认认真真地抬眼看她,少年声音温吞,却带着坚定和果决,“云大人是我谢遥的好友,自然值得这世间最好的。”
少年目光似骄阳炙热,目光澄澈清明,仿佛能看穿人心的黑暗,少年恣意张扬,无拘无束,是世人向往的模样。
阿昭的心,被这滚烫炙热的少年情谊触动。
阿昭手握茶盏,指尖僵硬,心中感激,却不知如何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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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少朋友,并非不需要朋友,面对真诚的谢遥,她一边逃避,一边又贪恋这份情感。
谢遥看出了她的茫然无措,双手举起茶杯,转换话题,“以茶代酒,敬云大人一杯。”
阿昭端起茶盏,回敬道:“敬谢大人。”
谢遥喝了几盏茶,这才注意到她的头发披散在后背,只穿了宽松的长袍,少了几分严肃冷淡,多了几分慵懒。
谢遥目光亮了亮,有些兴奋地问道:“云大人,刚才在沐浴更衣吗?”
阿昭点了点头。
谢遥眨了眨眼,脸上是隐藏不住的欣喜。
云大人性子内敛拘束,不似他在锦都城那些纨绔朋友一般张扬随意。
谢遥看见她冷淡对待自己时,偶尔心中会有些失落,可是看到她温文尔雅,彬彬有礼,对每个人情绪都冷淡时,心中的郁闷也就烟消云散。
可是今日……
云大人竟然沐浴更衣头发半干,就愿意开门见他,看来将他视为朋友,真诚相待。
谢遥想着想着,越想越歪,一拍脑门,高兴地说着:“我就知道云大人心里有我!”
阿昭一头雾水,脸上满是问号:“……?!”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
谢遥开心地说道:“书卷上曾记载,周公握发,礼贤下士;今日云大人湿发见我,定然是视我为朋友。”
阿昭:“……”
阿昭知道谢遥心里的想法,毫不犹豫地在心里反驳:某人不请自来也就罢了,还擅闯我的院子……
可是看见谢遥眉眼弯弯,笑得开怀的模样,阿昭不忍心反驳,也就随他去了。
算了,他开心就好。
谢遥随意地问道:“云大人府中没有会内力的武林高手吗?”
阿昭仔细回想,晚舟和郁离武艺高强,却并非武林高手,是她的暗卫。
她缓缓摇了摇头。
谢遥骤然起身,突然间站到了阿昭的身后。
阿昭被吓了一跳,指尖颤抖,险些茶盏都拿不稳,她余惊未消,“谢大人,这是做什么?”
阿昭险些被他吓得从椅子跌坐到地上,不过片刻,她能感觉到自己的长发被人温柔地握在手中。
阿昭愣了愣,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头发被一股暖风包裹,在缓缓变干。
谢遥……在用内力给她烘干头发?
这不是浪费吗?
阿昭因为幼时的经历,心中反抗旁人的靠近,她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适。
她抓着自己的头发,温声婉拒道:“谢大人,自然风干就好……不必如此……”麻烦。
谢遥却没有听她的话,并未松手,笑着说道:“陛下命我与你一同入宫觐见,云大人难道想要仪容不整进宫面圣吗?”
“自然是不想的。”阿昭松开指尖,任由谢遥摆弄她的头发,“有劳谢大人了。”
阿昭在心中思索,不知皇帝召见她与谢遥,所谓何事?
阿昭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只是还未入宫面圣,她也不好胡乱猜测。
谢遥用内力给她烘干头发,手中握着一把银梳,将打结的发丝耐心地梳开,动作轻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