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看见阿昭手上的丹药,心中多了几分愉悦,唇角微微弯起,露出一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笑意。
这是他送给阿昭防身的匕首,没想到阿昭竟一直随身携带。
阿昭伸手抵在他鲜红的唇瓣,微微一笑,“嘘,圣子大人,安静些。若是高声喊叫,在下可就要给你灌些哑药了。”
过去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日子她过怕了,不愿再重蹈上一世的覆辙,她多留了个心眼,没想到这圣子竟然还故技重施,想要迷晕她。
想要将她视做棋子,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阿昭最恨身不由己,被旁人看作可以随意丢弃的棋子,就算是沈墨敢如此待她,她亦会动怒,毅然决然地从过往的情谊抽身。
“在下问,圣子大人回答,可好?”阿昭微微挑眉,看似询问,实则匕首胁迫,圣子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圣子没想到棋差一招,对方竟然没有被迷晕,他明明下了足量的迷药,纵是一头大象,也该晕了。
这人……不可小觑。
“第一个问题,圣子大人,您究竟在透过我……看着谁呢?”自从进入了锦都城,阿昭能隐隐约约地察觉到很多人的目光有些奇怪,像是在透过她,缅怀另一个人一般。
只是她无法得知,那个能让这么多人挂念的人,究竟是何人?
阿昭的眸光澄澈,本是如同清澈见底的泉水,此时却多了几分悲戚,如同泉水结冰,冰冻三尺,叫人不寒而栗。
对方的目光仿佛能看穿人心,圣子知晓若是不如实说,只怕命丧当场。
而且对方和那个人的样貌……太过相似了,只要留心一查,便能有结果。
他缓缓说道:“锦都王家嫡长女……王语。”
元后已经去世多年,纵是让她知晓,那又何妨?
世间眉眼之处如此相像之人可不多见,就连满身不死不屈的风骨,都有几分当年她的影子。
阿昭眸中划过深思,“元后娘娘……”圣子口中之人,是当朝王御史的长姐,天生凤命,凭借一己之力,支撑着渐渐衰落的王家四大世家之一的地位。
已逝的元后,那个凭一己之力更改了女子地位的人,也是宁阳公主的生母。
寒门子弟能破除门第阻碍,入朝为官,却也要感激她当年提出的科举制。
对于那名女子,阿昭只有钦佩,她微微一笑,“不过圣子说错了,我何能及元后娘娘?”
阿昭就是阿昭,怎么能成为旁人的替身?
哪有人突然提及两个毫不相干的“男”女容貌相似?
圣子此言……兴许是知晓她的身份了……
圣子却在她沉思之时,轻轻一笑,眸中多了几分邪气,他两根手指夹住匕首,指尖微动。
“咔嚓——”阿昭手中的匕首顿时间碎裂成几块碎片,她手中握着一把碎裂的匕首。
圣子没了匕首的桎梏,坦然的站了起来,俯视着阿昭,微微一笑,“比之杀伐果断,你确实不及她。若今时今日换了她,怕是我早已人头落地。”
阿昭微微蹙眉,眸中深处划过一抹冰冷。
这匕首是沈墨所赠,什么让他拿着匕首保护自己?她从未忘记,百般珍视。
可这匕首如今却被人轻轻地折断了……
阿昭咬了咬牙,若非这佛寺不好见血,此时的圣子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阿昭从矮榻上站起来,身高虽不及对方,气势却是半点不输,她眸中划过冰冷,冷淡地说道:“圣子如今……难道不觉乏力吗?”
阿昭在心中倒数几个数。
五……
四……
三……
二……
一……
最后一个数在心中落下。
果不其然,圣子突然觉得一阵头晕眼花,身体乏力,直直地跌坐在一旁。
阿昭耐心地将他扶起,让他坐到矮榻上。
圣子还是第一次被人算计,他眸中划过一抹兴味,面上却装出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样,他质问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阿昭弯身,将地上断裂的匕首捡起,用手帕包裹,放入大氅的夹层之中。
等回到了锦都城,她要去找最好的铁匠,看看能否将这匕首修复。
阿昭抬眼直视他,低声笑着说道:“在下不过是……以彼之道,还之彼身罢了。”
阿昭最厌恶的就是旁人对她使用迷药,上一世她最惨痛的悲剧就是因为迷药……
这一世重生的第一件事,除了走出大山,用心读书。
旁的时间,她偶尔也会用来研制抵抗迷药的药物。
阿昭目光阴晴不定,本来上朝就烦,如今忙中偷闲,还有人打搅她的清静……
阿昭故意恐吓他,冷冷一笑,缓缓说道:“圣子大人,我这人生性心胸狭窄,睚眦必报,旁人伤我一分,我定叫他百倍偿还。”
“还有……在下说过了,这匕首是在下一位故人相赠,你却敢断它……”阿昭微微挑眉,握着手中断裂的匕首,微微划过圣子俊朗的脸,“您说……我该如何待您才好?”
阿昭手下有分寸,不会真的让他容貌损毁。
在看到阿昭以其人之道,还之彼身之后,沈墨放心离开了圣子禅房的屋顶。
阿昭自有决断,下手也自然是有分寸的。
自小养大的弟弟,能够独当一面,沈墨心中多了几分不真实感,眸中却满是欣慰。
不过在沈墨心中,不论阿昭如何更改,都是他最好的弟弟,他自幼养大的孩子,自然相信阿昭生性纯良,需要保护。
阿昭手中的匕首慢慢离开圣子,对方并不恐惧,甚至还有一丝……兴奋?
这圣子的脑子……倒是与那些寻常人倒是不一样。
圣子不慌不忙地开口说道:“我是在救你。”
圣子看准了,她不会在佛门重地要了他的性命。
阿昭知道对方的有恃无恐,却没有想过直接要了对方的性命。
阿昭眸光轻蔑,轻声冷嗤,淡淡地说道:“您是在救我?”
真是可笑……
她又不聋,刚才她可是真真切切的听到了,对方想要视她为棋子,用她的手来搅动锦都城的风云。
阿昭毫不留情的戳破对方的谎言,“其一,无证行医,是为罪。”
“其二,圣子大人,如今连你自己都救不了,谈何救人?”
“其三,在下极其厌恶旁人视人命为草芥,将我视若棋子,甚至是可以随意丢弃的一枚弃子。”
阿昭轻笑着说道:“圣子大人凭什么自信的认为,我需要你救?”
棋差一招,没想到对方还清醒着的圣子,脸上划过一抹尴尬,要是早知道对方并未被迷晕,他定然不会说出那番话。
圣子脸上露出一抹无害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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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眸光情真意切,缓缓说道:“你可知你吃的丹药,乃是至寒之物。不易有生育能力。”
阿昭满不在意地点了点头,“知道。”
她并不在意这些,只要不会影响到她的寿命,她并不在意能否传宗接代,左右她也没想过自己会成婚,能够活下去便已是百般不易。
对于男子……
她如今已经没有了世俗的欲望了。
圣子皱了皱眉,实在不能理解她的脑子,“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将那丹药当做糖丸来吃?”
“不会影响寿命,想吃就吃了。”阿昭自顾自地坐到矮榻上,她投喂了一块糕点给圣子,知道没毒后,吃了一块糕点垫垫肚子。
演一出戏也是很累的,尤其是演昏迷的人,还不能动。
圣子目光真诚,循循善诱地说道:“你是他的朋友,我自然不会害你。我只是沉寂多年,想要看看这锦都城的风云,能够变幻到何种境地……”
“哦。”阿昭随口应了一声,自顾自地吃糕点。
“墙上那幅画,倒是不错。”阿昭手中拿着一块芙蓉糕,入口软糯香甜,她状似无意,笑着说道。
“不知沾了酒水会如何?”阿昭站起身,随意的掏出了一个水囊,直直地往那幅白衣侠客一剑破天门的画卷走去。
昨日来时,她曾端详过这幅画,在上面闻到了似有若无的酒香,就料想着画卷另有玄机。
圣子却像是撑着满身的力气,站起身来,拽住了她的胳膊。
“站住。”圣子的手如同铁钳一般,死死地抓着她,他双眸通红,似是哀求。
阿昭本就是诈他一下,没想到那幅画真的另有玄机。
“这是水囊,里面装的自然是水。”阿昭轻轻拨开瓶塞,仰头喝了一口。
“你诈我?”圣子一双大手顿时间松开,浑身乏力,很快要跌落在地。
阿昭适时扶住了他,将他扶到矮榻上坐着,“圣子大人,人人都有自己难以言说的秘密,何必探求他人秘密呢?”
阿昭往他嘴里塞了一枚丹药,能够解开她所下的迷药。
迷药的眩晕一过,圣子立马反手抓住了阿昭的手腕,力道之大,神仙要将她的手腕折断。
阿昭眯了眯眼,冷冷地说道:“我本无意伤你,也请你不要不识好歹。”
“你倒是心细如发。”圣子像是冷嘲着说道,眼中深处,却还带着一抹兴奋。
他就是越来越期待,这锦都城未来……会是何等境地?
总归不会太安生的。
他且做壁上观,静看好戏。
阿昭手腕吃痛,她微微挣扎着,一双好看的桃花眸微眯。
圣子见她没有过多探究那幅画的想法,也就放下心,他松开了阿昭的手,轻声说了一句,“抱歉。”
圣子又忽然露出一抹欠欠的笑容,意有所指地说道:“毕竟……男‘男’授受不亲。”
他微微一笑,抬眸直视着阿昭,“让我猜一猜,你应该是把药下入了茶壶之中,对吗?”
虽是反问,但圣子眸光果决,已经是胸有成竹。
阿昭低头揉着手腕,倒是没有回答。
就算圣子没有喝那杯茶,她方才在佛龛处点燃的香火,也足以迷昏他。
圣子浑然不在意,自顾自地说着:“你今日的手段倒是与初见之时截然不同……又或者应该说,这才是你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