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昭想通了近日的困惑,熄灯入眠之时,已是四更天了。
第二日,清晨之时阳光柔和地散落大地,地上的枯枝落叶也染上一层金光。
阿昭清晨从书房中起床,走到院中,与阳光触了个满怀。
洗漱过后,阿昭敲响了国师的房门。
她将自己对于疏通积水的想法详细地告知国师,也将图纸递给他。
忘尘看过之后,眸中闪过笑意,他唇角微扬,声音柔和,“此法可行,不过小友如今已是澧南郡郡守,不必事事问我,有时自己做决策也不差。”
阿昭得到对方的肯定之后,眉眼弯弯,笑颜如花,她笑容坦荡,“乘众人之智,则无不任也。能得到前辈的赞许,晚辈不胜喜悦。”
阿昭发自内心地喜悦,对方并没有强迫她去认亲,更从未以强权压迫,更是为她保守了身份的秘密,她心生感激。
而且从心底深处,她对对方有一种亲近之感。
忘尘见到她脸上的笑容,心情也渐渐愉悦,他眸中饶有兴味,说出玩笑话,“小友难道不曾担忧,我是居心叵测之人……拿了你这图纸,去向陛下邀功?”
“信任是人心之间的桥宇,晚辈相信国师。若是旁人拿了这图纸,能造福百姓,晚辈也只会为澧南百姓感到高兴。”阿昭回应着忘尘的玩笑话,她弯唇一笑。
忘尘想了想,开口问道:“小友可知晓我东曌国四大世家?”
阿昭思索片刻,回想起从柳烟口中得知的消息,各大世家盘踞各处,又常年联姻加深彼此之间的羁绊,强大却又因利益纠葛,虽是利益纠缠,但却未必一心。
“淮北沈家,澧南林家,漠阳谢家,锦都王家。”阿昭回答道,心中有些不解,她面露疑惑,“先生何故发问?”
忘尘摇了摇头,似是想到了什么,眸中闪过复杂的神色,他压低了声音,指正道:“自九年前一事后,世上再无淮北沈家,也再无定北王沈楚珩。小友切记,无论对任何人,都莫要再提起‘淮北沈家’了。”
当年沈家分为江南沈家还有淮北沈家,当年定北王是隐姓埋名前往淮北参军,从一名无名小将,成为了赫赫有名的定北王。
沈楚珩有从龙之功,年纪轻轻,已是手掌十万雄兵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将军,可惜后来他将半截兵符交给陛下,却依旧没能打消对方的猜忌,定北王带着三十万大军前往淮北驻守边疆,后因以三十万大军攻打北戎五十万骑兵,虽重创对方,但双方皆损失惨重。
定北军也因为粮草尽,只剩九万精兵良将。
休战一年后,北戎再次攻打东曌,这一次九万定北军攻打三十万北戎和北疆骑兵,最终因朝中贪官贪墨军饷,弹尽粮绝,又是严冬之时,后定北军全军覆没。
永封帝因构陷之词,宣告天下,声称定北王勾结外敌,意图谋反,派兵绞杀。
九万定北军被逼入绝境,在雪山中大军尽亡。
后有人在冰河之中发现军队的残破甲胄,还有一些沉入冰河深处的断剑残矛……
阿昭眸中带着困惑,她开口问道:“先生如何知晓定北王名讳?”
忘尘垂眸,掩去眸中的悲哀,他声音有些低沉,“这并非重点,小友可知我东曌国的兵力?”
“这些年,我国休养生息,却只剩下七十万大军,对外号称百万雄兵,二十万大军驻扎淮北,十五万大军镇守西南,兵符在陛下手中,五万禁军在锦都城,陛下手中有先帝遗留的护龙卫一万。九郡各占两万,其余七万,在各大世家手中?”阿昭慢慢说着自己心中的猜测。
只是若皇帝手中真有这么多可用之人,这几年又怎会注重民生,一面提防世家,一面提拔寒门子弟。
以永封帝多疑的性子,若是真有这么多可用之人,怕早就将四大世家一一铲除,又怎会放任世家一直在朝堂之上搅弄风雨?
忘尘轻轻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一分笑意,他颇有兴味地问道:“小友心中,当真如此认为?”
这些不过是坊间传言罢了,真真假假各自参半,她并未亲眼所见,不可全信。
阿昭心中摇头,面上却是不显,她满脸诚挚,话语恳切:“还望先生赐教。”
“二十万大军驻扎淮北,十五万大军镇守西南,五万禁军在锦都城护佑陛下周全亦不假。”忘尘话锋一转,“不过禁军掌握在沈家旁支沈三公子沈燃的手中,自然是听从沈大公子沈煜的调遣。陛下苦于寻不到沈燃错处,也只能暂且将禁军交到沈燃手中。”
忘尘不日就要启程回锦都城,这一别还不知何日才能相见。
他只能将朝堂上的事情还有世家之事慢慢说与阿昭,以免她涉世未深,稍有不慎牵涉到世家争权谋利之中,恐怕无法独善其身。
“各大世家明面上分别有一万府兵,盘踞各处。实则各家手中可用之人都比明面上多,至于多多少,就不是我能掌握的了。还有东曌九郡,各郡郡守手中各掌两万兵力。”
忘尘想起谢丞相那个固执的老头,不免觉得有些好笑,他摇了摇头,“护龙卫也不是一万,而是以一当十的精锐,他们并不在陛下手中,而是被先帝暗中交到谢丞相手中。谢相多次以兵力还未完善为由,拒绝上交护龙卫。”
阿昭有些疑惑,“陛下不恼?”
忘尘思及九年前发生的事情,他嗤笑一声,面上的冰霜冷得人心里发寒,“如何不恼?那一千护龙卫,是皇族精养多年的军队。一人可抵十人,上位者如何不眼红?”
想起方才不慎被阿昭听出端倪,忘尘特意避开故人的名字,他将过往娓娓道来:“在定北军全军覆没后,他命原本为文臣的谢家独子,也就是谢遥的父亲谢云淮,带兵前往淮北,平定北戎外患,最终谢云淮战死沙场。谢云淮的妻子王思落也在不久后,郁郁而终。”
“后来谢遥被贼人掳走……寻到之后,受了重伤。如今见他……天真愚钝,像是伤了头脑。”忘尘苦恼地摇了摇头,谢丞相英明一世,奈何有个纨绔孙子,不过谢遥也实在可怜。
好在有谢丞相从小教养,谢遥虽纨绔贪玩却不缠绵烟花巷柳,虽冲动却不冒进,倒也不至于酿下大错。
耳边传来一声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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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尘手中握着空茶盏,却并不饮茶,反而将茶盏放在桌上。
听到对方的话语,阿昭忍不住笑出声,国师这话竟是拐弯抹角,说谢遥脑子不好。
传言国师和谢丞相是政敌,没想到寻常谈话间,忘尘也不忘笑骂一下谢家之人。
她回想起那个天真散漫的少年,忍不住开口为谢遥辩解道:“国师,谢遥并非愚钝。大智若愚,少年天真,本是天性。”
忘尘摇了摇头,断言道:“世家绝无天真子弟。”在世家之中,世家子弟自幼便要承担家族兴衰重任,心性又怎会单纯?
不过谢遥这种天真单纯的孩子,除了撞伤脑子,似乎没有旁的理由可以解释了。
阿昭却并不相信,多日结伴,若是这样的秉性单纯都可以演出来……
她摇了摇头,并不相信,她唇齿微微一动,想问忘尘为何要告诉她这些。
忘尘却将修长的食指置于唇下,示意她噤声。
阿昭顺着对方的视线向门外看去,发现门上有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身影发抖,显然气的不轻。
阿昭有些好笑,原来是他……
忘尘将桌上的茶盏拿起,飞快地朝门外一掷,忘尘冷声问道:“谢小公子,本官与云大人的墙角,好听吗?”
“小爷我只是路过罢了。”茶盏还未砸到门上,谢遥便猛然开门,这茶盏带着巧劲,竟是要反弹到阿昭脸上。
“小心!”谢遥飞快闪身到阿昭面前,抬手想要挡下茶盏。
“刷——”忘尘及时接下茶盏,茶盏的力道有些重,将他虎口震得发麻。
忘尘面露关切,望着阿昭,“没事吧?”
他暗中瞥了一眼谢遥这个傻小子。
阿昭站起身,对着忘尘作揖,她感激说道:“下官无事,多谢国师出手相助。”
谢遥脸上带着懊恼:“怪我不好,云大人你没事就好。”
“不必言谢,云大人无事就好。”忘尘见她并无大碍,只是有些惊吓到了,这才放下心来。
忘尘轻哼一声,有些怪罪他险些害阿昭受伤,对自己也有些懊恼。
他冷冷地看着谢遥,冷声说道:“谢小公子好兴致,散步都走到本官的院中了。若我没有记错,谢小公子的无双院距离我这占星院可是隔了五个院子。”
谢遥挠了挠后脑勺,傻笑着打哈哈:“我方才去寻云大人,没有找到,找着找着就找到这里了。”
忘尘眸中闪过一抹深意,试探性地开口问道:“谢小公子,不知你听到了什么?”
“‘愚钝,伤了头脑’……国师大人,下次说人坏话,记得小声些。”谢遥丝毫没有偷听的后悔,小声嘟囔着,心里还暗戳戳给国师记了一笔。
幸好云大人不觉得他蠢笨,还为他辩解。
忘尘看着谢遥,少年模样稚嫩,喜怒皆行于色,天真淳善,不似说谎。
“不过国师,你方才出手,所用的武功是哪门哪家?如此厉害!可否教教我?”一提起武学,谢遥的眸子璀璨如天上星,他一脸期待,恨不得立刻就和对方切磋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