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群玉掂掂手中猫崽,道:“既然如此,自是恭敬不如从命。不过,我们想四处散散心,看看此地风景,顺便问问哪里有羊奶相售。”
“毕竟,这小家伙也要吃东西不是。”
她又伸手点点小猫崽湿润的黑色鼻尖,小猫的绒毛在风中飘了飘,绒绒的。
家丁一愣,连连点头,“四处走走,自然可以,我也会让府上的人留意羊奶。咱们毕竟是个小地方,集市一个月才开一次,我可以问问附近的人家。对了,还是让几个人跟着您吧,您看,食心野怪的事情搞得大家人心惶惶,您看上去是个大家闺秀,您的这位夫君……”
家丁仔细地打量起苏舞雩来,却是摇摇头,“您的夫君看上去也是一个文弱君子,虽然腰上的刀剑看着是挺唬人,但毕竟是个摆设。还是由几个家丁跟着更为妥当。”
风群玉点了点头,再不点头怕是要被这评价笑死了,文弱君子苏舞雩,这个头衔听起来还真是不错。
于是他们两人便出了祝府的大门。
背后还跟着两名祝府的家丁。
风群玉悄声道:“你听见了么,他们说你腰间的刀剑只是摆设。”
苏舞雩对此不予置评,只是轻轻的摸了摸自己的鞘。
刀剑是不是摆设,要等出了鞘才知道。
两人行走在街道上,苏舞雩自然是目不斜视。
风群玉却是左看看右看看,一会儿看看青翠的柳枝,一会儿看看地上生长的野花,兴起的时候便摘一两束,很快就凑够了一大把。
当然,她也没忘记观察四周的景象。
走了这么久,确实发现了不少疑点。
一来就是大多数人家都门户紧闭,若说是去侍弄田地……
她却想起了自己所见到那些荒废的、根本无人耕种的杂草。
二来就是这里属实太过安静,不说人声,甚至连鸡鸣犬吠鸟叫都听不到,只能感受到一片死寂。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里实在太安静了,安静的让人心荒。”
风群玉看向一旁的家丁,决定在家丁这里套套话,其中一位家丁显得十分沉默寡言,另一位家丁瞧着却是个伶俐的,连忙凑上前道:“好像是有些安静,但也寻常,毕竟我们这里只是穷乡僻壤,当然不比姑娘平时所处的地方热闹。”
风群玉:“我所处的地方其实也不怎么热闹。”
她说的既是万国寺,也是现世。
家丁便扬齿一笑,“姑娘说笑了,您看您穿的这样好,您夫君穿的也这样好,一看就是富贵地方来的嘛。富贵地方,当然是人生鼎沸。不过,姑娘不只是在说这里太安静吧,可是想和小人探问些什么。不是我吹,小人可是此地的万事通,就没有我不知道的地方。”
他机灵地眨眨眼睛,便露出一口白牙来,更是露出两根手指,轻轻的搓了搓,图财之心溢于言表。
另一边的沉默家丁见此却不乐意的,蹙起眉头就要说教,却在伶俐家丁的一个瞪眼之下变得退缩了,紧接着伶俐家丁便赔起笑脸来,道:“我这位哥哥就是有点轴,真是一点儿人情世故也不懂。”
风群玉道:“无妨无妨,只要有一个人懂人情世故便已经足够的不能再足够了。”
她看了一眼仿佛在神游天外的苏舞雩,卸下了自己耳朵上的两枚耳环,将其递给伶俐家丁,伶俐家丁一看,几乎要笑的牙不见眼,“不知您想要问些什么呀。”
风群玉:“我想问,你们祝府的那位小姐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记得,她是嫁给了村长的儿子,再怎么说,祝家与村长家也隔的不远吧,怎么可能一年都不回娘家。”
伶俐家丁把耳环揣到怀里,脸上却露出一些神伤,道:“哎呀,这种话可不好说,我也就是看您慈悲心肠的份上才告诉您,您可别说是我说的。”
风群玉敷衍道:“自然自然。”
可别说是她有一副慈悲心肠,明明就是这家丁有一副金玉心肠,满心满肠都装着金玉,就连死了也记挂着多搜罗一些钱财。
她的目光从他接耳环的手腕上扫过,裸露出来的那片分明暗沉发青,隐隐约约沁出些斑点。
那是尸斑……是尸斑么?
居然是尸斑?
伶俐家丁:“还不是因为父母之命不可违,媒妁之言不可抗,我们家小姐有心上人,还被老爷夫人强行嫁给村长那傻儿子,可不是对老爷夫人心怀怨怼么。所以才不肯回娘家。”
“不过,我也听说了些别的传言。听说那村长家对她很不好,说她成了亲还惦记着她那情郎什么的……话说回来,她那情郎也算可怜。”
伶俐家丁神神秘秘地说起自己听到的传言,“听说,那祝家小姐成婚前夕曾经策划着和她那情郎一起私奔,结果被一起捉回了祝府。那祝家小姐还好,只是被禁了足,转头被押上花轿;她那情郎就惨了,听说是被村长家的打手活生生打断了腿,吐出的血,都可以染红祝家墙壁上的白蔷薇呢。”
“祝家墙壁上的蔷薇,是白色的。”
可她看见的,分明是红色的。
这时,她又想起祝薇给她的红底白花的蔷薇被,那蔷薇被上绣的花,也是白色的。
一直沉默不语的家丁却开口了,“也是那祝家小姐不识好歹,那梁虎只是一个猎户,怎么比得上村长家富裕。到了村长家,她可以整天吃香的喝辣的,到了梁虎家,只能整天和梁虎吃糠咽菜,也就是她没过过那样的日子,才能一边吃着村长家的饭,一边思念情郎吧,真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风群玉:“我觉得……”
伶俐家丁也皱起眉头来,“话也不是这样说,与心爱之人在一起,就算吃糠咽菜也是幸福的,对吧。”
风群玉:“我觉得……”
他却突然看向风群玉与苏舞雩,眼神也变得幽黑了起来,道:“就像您和这位公子一样。这种公子看上去文弱不堪,沉默寡言,甚至还是个瞎子,除了这副尚且能看的皮囊简直一无是处,就算是这样,你也愿意和他结为夫妻,只盼……岁岁常相见,不是么。”
风群玉:“我……”
沉默家丁的右眼却蓦然留下一行血泪,旋即便身形一转,化指为爪,狠狠袭向风群玉,看那指爪的方向,居然是指向风群玉心口!说时迟那时快,沉默家丁也于此时发动袭击,不过是对苏舞雩发动袭击,同样是化指为爪,同样是急袭心口,眼看着就要两爪两命,形式无比迫急——
却有一道青光轻柔的掠过,在空中一斩之后便又迅疾归鞘。
也就是这时,伶俐家丁与沉默家丁意欲行凶的两条臂膀忽感一滞,紧接着这两条手臂就轻巧的断开了,落在地上翻滚了两圈,沾染了不少尘泥。
可是,看那手臂断面,竟无半点血腥,反而呈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风化质感。
两位家丁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向风群玉身后的苏舞雩,他们可是看的真真切切,那道斩断他们手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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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光正是入了眼前此人的鞘,这样一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眼前的两人压根不是什么私奔潜逃的情侣,根本就是钓鱼执法的捉妖师!
“你,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风群玉后退一步,指了指苏舞雩,朗声道:“文弱公子苏舞雩,让诸位见笑。现在,我能把我的话说完了么,我觉得祝薇与梁虎在一起并不会吃糠咽菜,因为梁虎应该很会打猎,祝薇有着一手好绣活。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么。”
沉默家丁与伶俐家丁的眼神茫然了一瞬,随即又深深地看了风群玉一眼,而风群玉,竟从这两双截然不同的眼睛里看到同样的稍纵即逝的悲怆。
然后两人就如同是被抽去支架了的傀儡一般软软的倒了下去,眼神光泽在那一刻敛就,瞳孔散开,是身死之兆。
不,应该说他们早就死了,之前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只是一具行尸走肉。
还没来得及感怀什么,苏舞雩已经一改往日神游天外之作风,主动去探寻起尸体的奥秘,蹲下身体就要去掀开家丁胸口的衣服,他早就发现他们心口处似有不对了。
不过,他怎么‘感觉’风群玉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呢。
他偏偏头,眼神略带疑惑。
风群玉便惆怅叹口气,说出了自己心头的感受,“没什么,你验尸吧,我只是觉得我们现在这样颇具反派气息。”
杀人,好不手软。
摸尸,极其果断。
苏舞雩却是微微一顿,流露出一个极淡的微笑,随即便剥开了那层衣物,袒露出家丁的胸口。
胸口处,是一个空无的大洞,本应该位于此处的心脏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风群玉:“你可以把衣服合上了。他的心早就被掏了,想必另一个人也是如此。”
苏舞雩便合上了此人衣襟,随意一拨,却将风群玉拿给这位家丁的那对耳环拨了出来。
风群玉:“已经给他了,就不再是我的东西。留着给他陪葬吧。”
苏舞雩便又乖乖的站了起来,用手指指了指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向风群玉询问他们究竟要走哪边。
风群玉:“还是回府吧,我有预感,最后的戏,还是要在祝府演。”
她看向四周,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街道上冒出来许多拿着锄头斧子的村民,用一种空洞的眼神望着他们,宛如行尸走肉。
风群玉刻意往左踏出一步。村民们向左歪头。
风群玉刻意向右踏出一步。村民们向右歪头。
风群玉刻意往前迈出一步。村民们举起手中的农具。
风群玉刻意调转方向,朝来时路迈出一步,村民们就都放下了手中的农具。
既然如此,那就原路返回吧。
刚刚迈出一步,却被苏舞雩牵住了她的衣袖,紧接着他的手便顺着衣袖开始攀爬,最终松松的拢上了她的手腕,随即又加重了力道,从轻拢变成了紧握。
风群玉回首,便看见苏舞雩露出一个略带些天真,又带些残忍的笑意,一字一顿地做出口型道:“我,可以,把他们都杀了。”
他指的当然是四周那些对他们虎视眈眈的村民。
风群玉:“……”
她把手腕挣脱开来,转而用手拍了拍他的手背,道:“虽然是傀儡,但毕竟是傀儡。”
风群玉看了一眼四周,“又不是什么萝卜帮子,怎么能任由你砍呢,你还是消停一会儿吧。”
别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