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目送贺寒声和沈岁宁下山后,沈彦轻吐一口气,笑着问旁边的漱玉夫人:“夫人可满意了?”
漱玉夫人冷哼一声,“漂亮话谁不会说?”
“你看你,明明是为宁宁好,偏生让这顿饭吃得跟鸿门宴似的,”沈彦无奈摇头,“宁宁是个多有主见的人?她与你一样,便是再喜欢,也不会轻易让人摆布。她若不喜欢,旁人再逼迫她也不会给半点好眼色。”
“就你多嘴。”漱玉夫人瞪他。
沈彦笑了,看着两人没走多远,沈岁宁便又让贺寒声背上了,他神色多了几分柔和,轻声道:“宁宁的性子你我都了解,她如今能和这孩子相处得这样融洽,心里大约也是喜欢的。”
“她懂什么喜欢?照你这样说,她喜欢过的人,都能这山顶排到山脚下了!”说到这事漱玉夫人就来气,“从她十五岁下山,每回回来都跟我说看上了哪个剑客、喜欢哪位公子,要带回来当夫婿,我回回都满心欢喜地盼着、准备着,她那套喜服来来回回都快改烂了!结果呢?半个人影都没见着!若她早定了心,整整六年的时间,原本足够她自己选一个她喜欢咱们也能满意的夫婿,偏生拖到现在,被逼着成了婚!都是你们一个个的给惯的!”
漱玉夫人越想越气,看沈彦那张老脸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索性抬手一指,“回去跪着!今晚不准进屋睡觉!”
沈彦:“……”
……
贺寒声背着沈岁宁一路下山。
“这顿饭吃的,光听我娘训话去了,”沈岁宁跟打了场恶仗似的,疲累地吐出一口气,“贺寒声,我看你都没怎么吃啊?你不饿吗?”
贺寒声没说话,下山的路没上山好走,他得稳着些。
“他们一说话,你就把筷子放下了,拢共就没吃几口。虽说你敬重他们,可在咱们这儿,不必讲这些礼数的,”沈岁宁想到贺寒声没怎么吃东西,还得背着她上山下山,多累啊,“这样,一会回到我那,我让槐夏吩咐小厨房再做一顿,你想吃什么吗?我跟你说啊,我那个小厨房做的东西是整个漱玉山庄最好吃的了,旁人想吃都不定能吃到呢。”
“都行,”贺寒声在拐角处伸手扶了树,另只手扶着她,“你想吃什么就做什么吧。”
“那怎么行?你今日辛苦,当然得紧着你想吃的。”
离玉泉别苑不远的一段路是平路,穿过一座小桥就到了,贺寒声脚步明显加快了些。
他大步踏入别苑,直奔着内院而去,别院内走廊绕来绕去,更加增添了他内心莫名的焦躁感。
沈岁宁察觉到,问他怎么了,他没说话,只抿紧嘴唇将沈岁宁背进她卧房。
她卧房里间的空间比外头好几间都大,一张巨大的圆床摆在正中,碧色的帐幔如瀑布一般自上而下倾泻,整排的窗户旁边做了一层竹榻,上面放着蒲团、桌案,还有一张楠木摇椅。
贺寒声想,她大约是很喜欢这些可以摇晃的东西,外面的回廊那么长,隔几段就会有个秋千。
沈岁宁被贺寒声放在摇椅上,她刚想起身叫槐夏,整个人就被贺寒声按在摇椅当中,他的吻突然铺天盖地地朝她侵袭过来,两个人随着摇椅一起晃动。
沈岁宁有些懵,可她很快又回过神来,配合地圈住他的脖子。
他的手紧握在扶手上,将她牢牢禁锢在怀中。
片刻后,贺寒声松开她,鼻尖轻轻蹭着她脸颊,沈岁宁轻笑着躲开,媚眼如丝,“我说刚刚在温泉里你怎么一动不动,还以为你自制力那么强,合着是在这等我呢。”
“刚才是急着去陪岳父岳母吃饭,”贺寒声吻她眉心,又吻她嘴角,“你自己说的,先紧着我想吃的。”
“假矜持。”
贺寒声低笑一声,找到她的嘴唇,又吻了上去。
摇椅轻轻晃动着,刚开始是缓慢平和的节奏,到后面突然速度加快,晃得急促又剧烈。
这楠木躺椅原是沈岁宁午睡时最喜欢躺的地方,椅子所用的楠木原是重在碧水云居后面的,她出生之后,外祖父便将这楠木砍了做成了摇床,后来几经翻改,木材缺缺补补,变成了如今这把躺椅。
沈岁宁喜欢一切可以带着她的身体一起晃动的东西,秋千、摇椅、轻舟,她都爱,这是婴孩时期养成的习惯,她生下来不久便长得跟雪白团子一样,可爱至极,谁见了都要抱在怀里晃两下,后来演变成了干抱着不晃她便哇哇大哭,可折腾人,父亲疼她,没有强行在她还小时把这个习惯改过来,便也就这样了。
有时候夜里沈岁宁失眠睡不着了,往这摇椅上躺一会儿,睡意便上来了。
可这会儿,摇椅晃动得频率超过了以往,不受控制的晃动反倒增加了她的不安感,她腰上靠着柔软的靠背,四肢紧紧攀附在贺寒声身上,与他同频共振。
摇椅慢慢停止晃动,贺寒声把沈岁宁抱起来放在旁边的竹榻上。
她脸颊红润,额上已冒了汗,发丝贴着脸颊,眼里泛着生理性的泪光,眼尾处微红,少了素日里一贯的张扬,多了几分娇态和妩媚。
贺寒声吻了吻她眼角,轻笑着问:“还行吗?”
沈岁宁咬牙冷哼,“我有什么不行的?”
她就是这样,凡事都要有个较量,她原先觉得在这种事情上和贺寒声算得上契合,虽然刚开始两人都有些青涩懵懂,但好在贺寒声有足够的耐心,照顾她的感受的同时,也愿意引导着她与他一起探索能够让两人都拥有最佳体验感的方式。
沈岁宁虽大多时候不如贺寒声耐心温柔,但她喜欢掌握主动权,至少在这方面,她与他也算得上能够平分秋色。
事实上她今天才知道,只要贺寒声不让,主动权可以一直完全掌握在他手里,她一点都摸不着。
只是他的耐心很足,往日里更喜欢慢条斯理地引导她去当那个进攻的猎人,让她占着主动权。
这人平常看着是个矜贵傲慢的侯门公子,撕破了人皮之后,竟也有如此野性,强烈的侵略性和占有意味让沈岁宁又爱又恨。
两人回来时天还亮着,如今沈岁宁看见窗边的纱帘被风卷起来,恍惚间瞥见外边,似乎连星星都已经出来了,她看到它们在不断晃动。
等星星终于处于平静状态之后,沈岁宁轻吐一口气,感觉嗓子沙沙的,有点说不出话来。
“王八蛋……”沈岁宁有气无力地骂了声,嗔怒地看着似乎面色如常的男人,“就知道你平时是假正经!”
“食、色,性也。人之常理罢了。”
“……”沈岁宁看着他慢条斯理地把衣服穿好,好似刚刚真的只是简单寻常地吃了一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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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已,放下筷子,便又是那个矜贵的玉公子,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几分禁欲的味道。
沈岁宁狠狠瞪他,缓了片刻后,撑着自己起来,“过来,抱我去后面洗一下。”
贺寒声低低应了声“好”,从地上随手捡了件外衫把她裹好,抱到了卧房后面的温泉,小心翼翼地放入水中。
温泉能很好地缓解身体的酸涩,却也释放了疲惫,沈岁宁轻轻吐出一口气,正要放松片刻,突然听到身后人踏入水中的声音。
沈岁宁瞬间有些警惕,“你下来干嘛?”
“你自己说的,忘了?”
“……”
沈岁宁想到白天说的那些话,肠子都悔青了,恨不得抽当时的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她双腿本就有些发软,在汤池里站都站不稳,贺寒声似乎是有所察觉,径直走过来扶住她的腰,抬起她双腿挂在自己身上。
“……”
氤氲缭绕,水波轻荡。
片刻后,沈岁宁生无可恋地趴在他肩上喘息着,眼睛都不想睁开了。
贺寒声抱着她,指尖轻轻滑过她脊骨,他语气里带了几分笑谑的,问她:“还嘴硬吗?”
沈岁宁懒得搭理他。
在温泉里泡久了人会发晕,明天还有宴席,贺寒声也不想过于折腾,他给彼此清洗了之后,便抱着沈岁宁上了岸。
他把两人身上的水擦干,又换上干净衣物。
沈岁宁任由着贺寒声照顾,早已从刚开始赤诚相待时的窘迫脸红变得十分坦然了,甚至因为贺寒声的精力过于旺盛,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只是贺寒声到底出身高门,想来也没干过这种伺候人的事儿,便是给她穿衣服这样简单的活,都有些笨手笨脚,连束带都不会绑。
沈岁宁逮着机会便要奚落他,“会解倒不会系,贺小侯爷当真是一心只问风月事,十指不沾阳春水。”
贺寒声尴尬地咳了声,干脆把沈岁宁放在了圆床上,拉上帐幔,“我看一遍,下次就会了。”
“这种事,怎么好意思劳烦您动手呀?”
沈岁宁扳回一城,心里总算畅快了许多。
将里衣的束带系好后,沈岁宁指使贺寒声,“去把窗户关上。”
贺寒声照做,山里的露气最是浸人,若是夜里寒气入了体,怕是要生病的。
合上窗子之后,贺寒声掀开帐幔回到床上躺下,他想了想,迟疑着开口:“明天……”
“明天的章程,没有先前大婚那么繁琐,不用起太早,”沈岁宁忍着疲累,翻身看他,给他细细讲了明天的大致流程,“明天我们在这里吃好午饭,换好喜服,便上去碧水云居拜我爹娘,然后和他们一起下山去礼乐堂,所有人一起吃一顿饭就完事儿。当然,吃饭的过程中可能会有人为难你,会找你讨喜钱,不过你放心,我已经交代过了,尽量走个过场就是了……”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看着话还没说完,沈岁宁竟昏沉睡着了,呼吸平稳。
贺寒声无奈笑笑,替她将被子盖好,侧身看着她的睡颜。
良久后,他低头贴了贴她额头,轻声开口:“我一点都不害怕被为难,宁宁。”
“我反而希望被为难,或许这样才能让你知道,我对你,绝不是动动嘴皮子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