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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第15章

作者:云旎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15章


    永安侯府。


    “跟丢了?”贺寒声有些意外。


    永安侯府的侍卫,各个都是一顶一的翘楚,江玉楚更是这里面数一数二的,居然会在大街上把人跟丢。


    “属下无能,”江玉楚低头,“不过就属下的观察,那位姑娘确实是双目失明。她轻易便在街上消失,大概是因为有旁人从中协助。”


    贺寒声陷入沉思。


    那张脸,加上能够轻易甩开江玉楚的武功,难道是……


    江玉楚看出来贺寒声的想法,“侯爷,并非属下要多嘴,只是侯爷实在不该——”


    “想什么呢?”贺寒声打断他,脸上看不出异样的,“近来朝局波谲云诡,我总担心有人会对母亲不利。”


    江玉楚顿了顿,看贺寒声说得那样平静,心知是自己想多了,便笑了笑,“属下明白。属下会加派人手,暗中保护好长公主。”


    贺寒声“嗯”了声,拿起桌上刚拟好的宾客名册递给江玉楚,“母亲过两日要在府中设宴,这是我拟的名单,你拿去给她过目,若有要添的让她直接做主,不必再给我说了。”


    “是,”江玉楚接过名册,“长公主说,这次设宴主要是想让侯爷在各家千金中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为此,她特地早早命膳房拟好了菜品,又安置了时下最受欢迎的江南名酒琼花露。”


    “与母亲交好的几位夫人都好饮酒,这些她安排就是,你只需配合,”贺寒声不懂酒,一向这些都是长公主安排的,他也放心,“对了,是哪家的琼花露?”


    “长公主要用的酒,自然是要最好的,”江玉楚笑了笑,“醉仙楼。”


    ……


    醉仙楼是华都最大的酒楼,所酿之酒艳绝京都,尤其以皇都春和扬州名酒琼花露为最绝。


    沈岁宁惯来的原则便是,既外出吃饭,那当然要去最好的,于是她拉着沈凤羽和苗薇大老远地跑了过来。


    握紧钱袋子的沈凤羽一进到里面,头上就开始冒汗了,“听说这里是京城权贵们最爱到访的地儿,少主你可千万别乱来,到时付不起钱,还得让老爷过来赎我们。”


    “这是说的什么话?华都又不是只有富贵人家,也有很多普通老板姓甚至是穷人。醉仙楼之所以能这样受欢迎,自然是品质高又价钱亲民,寻常百姓家都能吃得起,我们还不能吃了?”沈岁宁就不乐意听到“付不起钱”这样的字眼。


    虽然大多数时候是事实,但沈岁宁只是没有钱,又不是没脑子,她在江南一带好歹能借着漱玉山庄的身份刷脸赊账做其他买卖,可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京都,沈岁宁自然是有多大碗端多少饭,她也丢不起这人。


    店小二领着三人落了座,还未开始报菜名,沈岁宁便一拍桌子,“先把皇都春和琼花露各抬两坛上来!”


    沈凤羽:“……”白叮嘱了。


    “客官像是外地来的,这皇都春是一定要尝尝的,当然,琼花露也是小店的拿手好酒,皇亲贵胄、世家门阀宴请宾客时最爱用这两种酒,”店小二脸都要笑烂了,“不过这琼花露今日是没有了。若客官实在想尝尝,小的想办法给您弄一碗过来尝尝?”


    “啊,这么早就卖完了啊?”沈岁宁满脸可惜。


    小二解释:“晋陵长公主几日前便订好了,今日剩下的这一批琼花露都是要送去侯府的。不过长公主订了许多,小的去给您匀一点,您尝个鲜儿。”


    事已至此,便也只能这样了,不过沈岁宁想得很开,“幸好不是皇都春订没了,好歹琼花露在扬州也能喝得到。”


    “那你还非得在这儿喝?”


    “你不懂,一方水土酿一方酒,我都尝尝怎么了?”


    沈岁宁理直气壮的,沈凤羽都懒得搭理她。


    不一会儿,小二便把酒抬了上来。


    酒坛子压在桌面上,还未开封,沈岁宁便已经闻到香气了,顿时两眼放光,沈凤羽忍不住在旁边提醒:“你少喝点,这儿离客栈那么远,我可背不了你。”


    “你这人,不扫兴会死?”沈岁宁狠狠翻了个白眼,端起小二刚满上的酒,赞叹出声,“苗姐姐也尝尝?”


    苗薇摇摇头,“你们喝就好。”


    片刻后,小二又端了一个小碗上来,“客官,这是琼花露,您请慢用。”


    正所谓物以稀为贵,沈岁宁看着这半碗琼花露,眼睛都直了。


    她端起来嗅了嗅,“是和扬州的有些不一样。”


    说着,她匀了一半出来给沈凤羽,就要端起碗喝剩下的。


    苗薇突然握住她的手,“宁宁,不要喝。”


    “怎么了?”


    苗薇没立刻回答,手指顺着沈岁宁的手臂伸入碗中,取了一点酒含入嘴里尝了尝,神情凝重,“这酒里有毒。”


    店小二再次来上菜的时候,只有苗薇一个人坐在那。


    他一愣,“姑娘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了?那两位公子呢?”


    “她俩听说对面勾栏有杂耍表演,去看热闹了。”


    小二明了,顺着问了句:“那您怎么不一起去?那个演杂耍的人可是身怀绝技,用一根竹竿可以托起十八个女孩儿呢。”


    苗薇没说话,只保持着淡淡的微笑。


    店小二有些奇怪,便多看了她一眼,这才发现坐着的这位女子双眼无神,是个盲人。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店小二赶紧解释:“对不起客官,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关系,你不用放在心上,”苗薇拿起筷子,略有些艰难地夹着菜,只好求助小二,“小二,你能帮我一下吗?”


    沉浸在愧疚当中的店小二立刻给苗薇夹了好几样菜放在她面前的盘子里。


    苗薇暗暗嗅了嗅,没有察觉到异样,便笑着点点头,“多谢。”


    没过一会儿,沈岁宁和沈凤羽陆续回来了,两人对视一眼,双双摇头,表示没有发现不妥。


    这次进京是陪同沈彦秘密而来的,并没有声张,想来应当不会有仇敌奔着漱玉山庄来下毒手,就连苗薇也说:“刚刚一直服侍我们的店小二手上没有沾到毒,大概是无关之人。而且我尝过了,这毒性子不烈,不会伤到性命。”


    沈凤羽:“我刚才去了酒窖,要送去侯府的酒整整齐齐摆在门前,大约是这两日就要用的,密封的陶土都已经敲碎了,只用了木塞封口,我趁人不注意,从其中一坛里取了点出来。”


    沈凤羽将取来的酒倒在苗薇掌心。


    苗薇低头嗅了嗅,肯定出口,“毒是下在坛子里面的。”


    三人的神色不约而同地变得有些复杂。


    “那店小二大约是看咱们是外地来的,不想让我们失望而归,才从别人的酒里面舀了一点出来,”沈岁宁神情有些凝重,“现下就是不知这毒是那些酒里都下了,还是凤羽和小二都刚好取到了有毒的那坛。”


    “少主,这里可是京城,”沈凤羽提醒了句,“只要不是奔着咱们来的,哪怕是发现了异样,我们也不能插手。”


    “我知道,用不着提醒。”


    沈凤羽这才稍稍放下心。


    三人从醉仙楼回到客栈时,荀踪扶着醉得不省人事的沈彦还未进屋。


    “爹怎么喝成这副德性?”沈岁宁都惊了,记忆力父亲酒量虽不差,但向来都是浅尝辄止,从来没有喝到让人扶着才能走得动道的地步。


    荀踪解释:“老爷见到故友,一高兴,就成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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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岁宁一时无言,只上前帮着把沈彦架住,又吩咐沈凤羽:“凤羽,你和苗姐姐先回房间弄点醒酒的汤药。”


    沈岁宁和荀踪一左一右把沈彦半扛半拖地弄回屋里。


    沈岁宁累得坐在地上嘀咕:“这要是让娘知道了,你又得挨骂。”


    “别、别让……知道……”沈彦醉得神志不清了,听了这话后竟下意识地回应。


    “醉成这样了,倒是还知道怕。”沈岁宁气笑了。


    没过多久,沈凤羽送了醒酒汤来给沈彦喂下,沈彦又吐了两次,才终于舒坦了些,只是人还是不清醒,倒在榻上含糊不清地说着梦话。


    “宁宁……不能……”


    “贺年兄……贺年兄……对不起了……辜负……”


    “阿玉……阿玉……”


    仅有的那么几个字眼清晰地蹦出来,沈岁宁听得真切。


    ……


    沈彦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


    一睁眼,他便看到沈岁宁坐在屋里,“宁宁?”


    “您醒了啊,”沈岁宁听到声音,倒了杯热茶递过去,“这是苗姐姐拿来的茶,喝吧。”


    沈彦撑坐起来,接过杯子轻吐一口气,有些紧张问道:“昨天……爹没有失态吧?”


    “睡得非常安稳,荀叔把您扛回来的时候都在说梦话了。”沈岁宁没好话说,阴阳怪气了几句。


    沈彦笑了笑,喝了几口热茶,“都说了些什么?”


    “无非就是想念阿娘、念叨我,还有……”沈岁宁顿了顿,有几分不确定地看向他,“贺年兄?”


    沈彦神情顿时凝固,嘴角僵硬。


    “阿爹,您说的这位贺年兄,不会是晋陵长公主的驸马、永安侯贺长信吧?”


    “你……”沈彦努力收拾好情绪,扯了扯嘴角,“你怎么知道?”


    “早上闲来无事出去打听了一圈。贺长信,字靖川,开国元勋、一品军侯,又是晋陵长公主的驸马爷,满京城谁不知道他的名字?随便抓个人问一问就知道了,”沈岁宁不以为然,“不过听说永安侯三年前就已经去世了,继承他爵位的是他和长公主的儿子,贺寒声贺小侯爷。”


    沈彦脸上明显有些绷不住,手下意识地攥紧衣裳,“你见到小侯爷了?”


    “无缘无故的,我见他做什么?”沈岁宁有些莫名其妙的,“倒是您脸色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难看?他们是您的什么人吗?”


    “贺侯爷……”沈彦闭了闭眼,轻叹,“当年,我与贺年兄同年参加科举,在街上不打不相识,一见如故,结为八拜之交。后来战争纷乱,家国不安,我二人先后参军入伍,之后相护扶持、携手并进、出生入死。直至皇上登基后,他迎娶了公主,官封一品军侯,而爹辞去了官位入赘你娘,此后我与他便再无联络了。”


    “您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情吗?”


    “……这你不必知道,”沈彦轻轻一笑,慈爱地摸了摸沈岁宁的脑袋,“你只需要知道,永安侯一家与爹娘是至交好友。其余的事,都有爹娘来扛着。”


    得了这话,沈岁宁顿时站起身来退到旁边,单膝跪了下去。


    “宁宁?好端端的,怎么行如此大礼?”沈彦赶紧要叫沈岁宁起来。


    “既然是爹娘的至交好友,有一事,女儿不敢欺瞒,”沈岁宁难得这样严肃认真,一字一顿:“昨日在醉仙楼,我们发现要送去永安侯府的酒中被人下了毒。此事必然牵扯朝政,有山庄铁律约束,女儿不能擅自做主,只能听阿爹您的意见。”


    沈彦大惊失色,“你、你说什么?!”


    “阿爹,帮还是不帮,您给句准信,”沈岁宁抬起头,“您的决定,也一定是阿娘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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