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到了。”
一道发闷的声音从耳畔传来,她揉了揉眼,睡眼惺忪地坐起身,就见面前的宋秉一脸不善:“终于舍得醒了?”
她坐直了身子,还有些发懵:“大清早的谁惹你了?怎么跟吃了火药一样?”
回应她的只是一声冷哼。
因为一只手打着绑带不好动弹,容扬被她一路靠着手好那侧的肩膀,她乍一起身,手上便传来麻意,刚活动了活动肩膀,对上她茫然的视线后,还是停止了动作。
没打绑带的手一伸一捞,一个手捂就塞到她怀中:“外头冷,揣着这个再下去。”
“到了?”她眨了眨眼,“不是说等三哥来了就喊我?”
“呵。”宋秉冷笑一声,“我坐着看你睡了一路。你倒是好梦。”说罢,白了容扬一眼,将车帘一掀,长腿一迈,下了马车。
“他一路都这么莫名其妙?”她不解地挠了挠头,“我睡着的时候你们吵架了?”
总不能说是看他俩觉得碍眼吧。容扬只是摇了摇头,先下了马车去搀她。
“诶?宋秉走那么快做什么?”她一边下马车,一边看着宋秉急呼呼地疾行而去的背影,满头雾水,总觉得这两人在跟她打哑谜。
“郡主别看了,留心脚下。”
“你现在这乖巧劲儿,要没见过你以前张牙舞爪的样子,真会被迷惑。”她站稳后,没忍住很是感慨地拍拍容扬的肩膀。
“郡主提了好些次,想来是之前对容某的印象深刻。难道郡主更喜欢那样?”
“……说什么呢?”她一噎,见他打算跟上,皱着眉,视线落在他打着绷带的胳膊上,“虽说你照顾人的功夫见长,但以你的身份实在无需操心这些。还是不要勉强了吧。回去好好歇着。”
容扬眉眼弯弯:“无妨。又不去营里校练了,再不来上学找点事做,就更闷得慌了。还好伤的是左手,写写字还是没啥问题的。快过年了,再上几天,宫学也要放假了,不碍事。”
见他坚持,她也没再说什么了。
本来她还想过,宫学过年休沐时间这样长,容扬待在尚书府,李启明会不会又有幺蛾子。年节团聚的日子,除了上门拜访一下,也没啥好的由头喊容扬外出。
但他为了自己受伤,又到她宅子住过了,正好借着这个由头顺理成章地让他安心待着养伤。尚书府那里也挑不出理来。
容扬既然坚持,正好去宫学晃一晃,受伤的事传扬出去,也省得她费劲去说明。
比起同样好奇疑惑,但是都不敢凑上前的其他同窗,慕容裕明显没啥顾虑。
一看到容扬包扎的手,就极为夸张地吸了一口气:“哇!这才一日不见,怎么就负伤了?哪个不长眼的王八羔子跟你打架了?”瞄了眼神色不佳明显气结的宋秉,挑了挑眉:“该不会是和宋三公子吧——”
“没有的事。别瞎猜。”她挡了回去。
宋秉则是阴阳怪气:“打架他配吗?和某人学得,惹我生气的本事倒是见长。”
“你有完没完了?”她真是无语了,“差不多得了啊!”
见宋秉白眼都翻到天上去了,慕容裕拱了过来,更加好奇了:“说说嘛,说说嘛。”
旁边原本忙着的同窗们,看似没停下手头上的事或和别人的交谈,实则说话声渐小,个个竖起了耳朵听着这边的动静。
“他就是保护我的时候不小心受伤了。你那滴溜溜转的眼珠子,又在脑补些什么?”她无奈地摊了摊手,“受点伤不是人之常情吗?”
“那是一点伤吗?”慕容裕咋咋呼呼道,“啧啧啧。怪不得宋三公子那么不爽,感情有人抢了他的活,让他毫无用武之地啊。”
“我怎么听说,宋三公子冲发一怒为红颜,昨日赎了个花楼女子?”正巧严颂礼这时候走了过来,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道,“莫不是郡主去拦,起了冲突,误伤了容扬公子?”
他话音一落,慕容裕如炬的眼神几乎要把宋秉洞穿,而后转眼看上她,抓住了她的手,语气里有了几分紧张:“严颂礼说的真的假的?”
她挠了挠下巴,还没想好说辞,容扬已经给了个肯定的回复。
?她有些惊讶地望向容扬,容扬只是朝着她耸了耸肩并摇了摇头,手指点了点宋秉。而同样听见对话的宋秉,也不过是淡淡扫了眼严颂礼和容扬,既不否认,也不承认:“无聊。”
但小姑娘一下子绷不住了。慕容裕的脸瞬时垮了下来,只拿着哀怨的眼神一直盯着宋秉,直看得宋秉心里发毛。
宋秉顿时连自己原本在生气也忘了,清了清嗓子,微微侧身背过身去,假装很忙地写起了东西。
嗯?她的眼神在慕容裕和宋秉之间来回打量,带了几分审视。这不对吧?
慕容裕之前不是一直小心翼翼地藏着掖着自己的小心思?这么直接的眼神看宋秉,颇有质问之感,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而且宋秉有些躲避的意思又是怎么回事?
这两人背着自己干什么了?
她轻轻扯了扯容扬的衣角,悄声道:“你有没有感觉到奇怪?”
“嗯。”容扬点了点头,还没等两人再交谈,严颂礼已然插进一脚来加入聊天:“哎呀,容扬公子,我看你这伤,不轻啊!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严府有很多珍材,可巧年底了,底下庄子刚收了一批,不如我让人拿些来给你,你吃了,好生将养着,很快就能痊愈。”
对于严颂礼突然的好心,她十分警惕:“不必了。安平王府不缺药。严公子还是省省心吧。”
“我这不是好心吗?天灵地宝是好东西,多些又无妨,好生存放也不会坏,不必那么客气。何况我这是给容扬公子养伤用的,郡主都说了公子是为自己而伤,怎的还拒绝?难不成不希望他快些好?”
“……好一张巧言令色的嘴!”她撇了撇嘴,本来就有些没睡醒,被这一堵也心烦上了,默默地拉着慕容裕走开了,打算盘问一下她,留给容扬自己应付严颂礼。
“怎么样?”严颂礼则是一脸兴奋地追着容扬说道,“我让你每样搬些去给你。”
“不必了,多谢严公子美意,无功不受禄,容某不敢当。”容扬简单拒绝了一下,便绕开严颂礼,想去追宋嫣,不料严颂礼脚步一挪,直接挡住了他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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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扬疑惑地看向严颂礼。
“容扬公子何苦总看嘉成郡主的脸色,一直追着她跑?”严颂礼笑了笑,发出了邀请,“你看,这也不是啥贵重的东西,对严府来说最寻常不过了。况且你明明因为嘉成郡主受的伤,她连这都要帮你拒收,未免管得有些多。你无需放在心上,也不必觉得负担,收下便是了。”
“严公子慎言!不关郡主的事,是容某不愿欠下如此大的人情。严公子当也知道容某府上情况,非郡主再三帮衬,容某何以能到今日?容某对郡主感恩戴德,实在是自己身手不佳,才致使强逞英雄不及,受了伤。”容扬不知道严颂礼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严声制止道,“以后这样的话,严公子莫要再说了,叫有心人听了去添油加醋,会给郡主带来困扰!”
“你倒是忠心。好了好了,不提就不提。瞧你,犯不着生气。我也没旁的意思。”严颂礼摆了摆手,“不过东西就是一点心意,你就不要推来推去,收下便是了。年节将至,我给同窗师生们都备了礼,其他人都有手下收着,你没带伺候的人进宫,只得亲自给你。看你有伤在身,我才想关心一下,送些你所需要的药材。你既不愿,那就还是和其他人的年礼一样吧。”
年节礼?严颂礼有这么好心?
容扬不动声色地还想拒绝,但严颂礼已经摆摆手有些不耐烦道:“好了好了,你再不收可就太不给我面子了。”
"如此,谢过严公子美意。"容扬施施然行了一礼,见严颂礼脸色转霁,颇感奇怪,仔细想了想,问道,“容某之前在掖庭时有幸与丁易公子、鲁朔公子交谈过几回,未曾想大家都能入选伴读。我瞧严公子之前一直带着他们,想来也是满意他们的,怎的近日不曾见到二位公子?”
“哦?你们认识?”严颂礼的脸色有一丝不自然,“怎的没见你们一起说过话?”
听见容扬回说他们愿也不是太深的交情,他平日跟着宋嫣比较多,没有太多机会过多接触,严颂礼的神色似乎隐隐松了一口气:“丁易家中有事,前阵便和夫子告假,过完年后才回学堂来。至于鲁朔……”
严颂礼顿了顿,笑道:“他性子胆怯,现在天黑的早,前日放学回去的路上,也不知是不是撞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受了很大的惊吓,我瞧他精神不济,便让他且去散散心。”
容扬隐隐觉得不对劲,皱眉问道:“哪里瞧见不干净的东西了?可是在宫里?那可得报夫子,这不是小事,得请大师来驱一驱邪。”
“哎哟,这我哪知道。丁易不在,我伴读便剩他一个,原本我也想着轻易便别叫他请假了。这传出去,都是我伴读的事,我也怪难为情的。但他人都吓迷糊了,说话颠三倒四的。于情于理,都合该在家好好养着。我也不能强人所难不是?”
严颂礼似乎很不想谈这些,指挥着小厮搬了东西,丢在桌下就走。
容扬朝赵中打听了一圈,确如严颂礼自己说的那般。宋氏兄妹的两份礼,赵中已经搬到府里马车上了,见他来问,便自告奋勇帮他也搬马车上去了。
可不知道问什么,严颂礼莫名的殷勤,让容扬心中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奇怪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