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域深处,血气翻涌如潮,却带着几分衰败。
一座以巨兽骸骨搭建的魔殿之内,魔尊血屠盘膝而坐。
他脸色苍白如纸,身上那件血色魔铠裂痕遍布,暗淡无光。
丝丝缕缕的纯净气息,仍如跗骨之蛆,在他体内游走,消磨着他的魔元。
“噗!”
一口蕴含着暴戾与不甘的黑血喷出,溅落在地,嗤嗤作响,腐蚀出一个深坑。
“好一个‘净化’!好一个无名小院!”
血屠声音沙哑,眼中血光暴射,充满了极致的愤怒与一丝深藏的恐惧。
分身的溃灭,对他本体亦造成了难以估量的重创。
那股力量,不仅仅是破灭,更是一种从本源上的克制,让他感到心悸。
他紧握双拳,指甲深陷掌心,魔血滴落。
“硬闯,已是下下之策。”血屠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那个院子里的存在,随意一击便能净化他的魔气,抹杀他的分身。
这等手段,已超出了他对这个世界力量体系的认知。
“那究竟是什么力量?为何如此霸道,专克我魔道?”
他闭上双目,识海中不断回放着分身最后时刻感受到的那种温暖而又致命的光芒。
“生机……极致的生机?”
血屠喃喃自语,脑中无数念头翻滚。
他开始翻阅魔殿中那些积满尘埃的古老魔典。
这些典籍,记载了万年来的魔道秘闻,以及无数与正道修士争斗的经验。
“天地万物,相生相克。若有极致之‘死’,便有极致之‘生’。”
一部残破的骨简上,几行古老的魔文引起了他的注意。
“生机之力……造化之功……本源之秘……”
血屠的眼中,血光闪烁不定。
他想到了一个传说,一个关于凤凰涅盘,浴火重生的传说。
“凤凰……执掌生死的火焰,蕴含无尽生机……”
他猛然站起,身上的伤势似乎也因这突如其来的念头而有所缓解。
“白帝城!”
三个字,从他齿缝中挤出,带着森然的寒意。
“白帝城以凤凰为图腾,传承古老血脉,其城主白帝,更是号称拥有凤凰血脉的至强者。”
“若说世间何处最有可能存在克制那‘净化’之力的手段,或知晓其来历……”
“白帝城,定然是其中之一!”
血屠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他不会再亲自去那个小山村冒险。
但,他可以借刀杀人。
“那小院中,贫僧感应到了一丝微弱却纯正的凤族气息。”
这是他分身溃散前,传回的一缕模糊信息。
当时他并未在意,此刻想来,却是一枚绝佳的棋子。
“真凤现世……无上机缘……可助凤凰涅盘……”
血屠低声念叨着,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白帝城的那只老凤凰,寿元将近,不是一直在寻求涅盘之法么?”
“若让他们知晓,在一个凡俗村落,可能有真凤幼雏,或与之相关的至宝……”
他冷笑一声。
白帝城,会坐得住吗?
“本尊倒要看看,是那小院的手段更硬,还是白帝城的底蕴更深。”
“无论哪一方受损,于本尊而言,皆是好事。”
若白帝城能探清小院的虚实,他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若白帝城在那小院手中吃了大亏,更是削弱了一个心腹大患。
血屠伸出干枯的手指,指尖凝聚出一团漆黑的魔气。
魔气之中,隐约可见几幅模糊的画面:一只沐浴金光的雏凤,一座被霞光笼罩的小院。
以及几个似是而非的字眼:“凤鸣岐山”、“涅盘之机”、“速往”。
他口中念念有词,一道道诡秘的魔纹自指尖逸散,融入那团魔气。
“去吧,将这个‘好消息’,告诉那些急于向白帝城献媚的蠢货。”
魔气无声无息地穿透魔殿,向着某个方向遁去。
血屠重新坐下,开始调息。
他需要尽快恢复实力,等待一场好戏的上演。
……
小山村外。
数十位修士,依旧静静盘坐在各自选定的区域。
他们不敢喧哗,不敢随意走动,生怕惊扰了那位前辈的清修。
玄机子盘坐在一块青石上,双目微闭,神色肃穆。
他虽未抢到那“神石”,却也并不气馁。
前辈允许他们在此停留,本身就是一种莫大的机缘。
他能感觉到,这片区域的天地灵气,比外界浓郁了数倍不止。
更有一股奇异的道韵,若有若无,弥漫在空气之中。
“前辈点石成金,此地亦因前辈而化为福地。”
玄机子心中感叹。
不远处,观星子、青城剑主、东海龙姥等人,各自手捧一块灰扑扑的石头。
他们时而眉头紧锁,时而面露喜色,显然在参悟着什么。
那石头入手温润,看似普通,却仿佛蕴含着某种天地至理。
他们尝试将神识探入,却如泥牛入海,毫无反应。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但仅仅是握着,便能感觉到一股心神通明,灵台清净的奇异效果。
“大道至简,返璞归真……”观星子喃喃自语,眼中精光闪烁。
“此石,便是道!”
一些未能得到石头的修士,则将目光投向了村外那片土地。
那片土地,曾被前辈耕种过,如今虽已荒芜,却散发着勃勃生机。
有修士尝试着在那片土地上吐纳修炼。
“咦?此地灵气……竟如此精纯!”一位年轻修士惊喜道。
“不仅精纯,似乎还蕴含着一丝……造化之意?”另一位老成持重的修士也发现了异常。
众人纷纷效仿,一时间,村外竟形成了一片奇特的修炼景象。
他们不敢直接吸收从前辈院落中逸散出的气息,那太过霸道,他们承受不起。
但这片被间接滋养过的土地,却成了他们眼中的修炼圣地。
日升月落,数日过去。
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修士老祖,此刻却如同最虔诚的学徒,安静地等待着,感悟着。
他们不敢有丝毫懈怠,也不敢有半分不敬。
机缘,往往就在这不经意间的等待与坚守之中。
山谷内,茅屋中。
梓凡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
这几天,总算清净了。
外面那些人,虽然还堵在村口附近,但好歹没有再来烦他。
“胖墩,吃饭了!”
梓凡端着一盆切好的灵果,走到院中的那棵歪脖子树下。
一只肥嘟嘟,毛色金红相间的小鸡,正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在地上啄食着什么。
听到梓凡的呼唤,胖墩“啾”地一声,扇动着不成比例的小翅膀,颠颠地跑了过来。
它一头扎进盆里,吃得不亦乐乎。
梓凡笑了笑,拿起水瓢,给菜畦里的青菜浇水。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远处传来几声鸡鸣犬吠,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他喜欢这种悠闲自在的日子。
浇完水,他又拿起斧头,劈了几根柴。
然后搬了张躺椅,在屋檐下晒太阳,顺手拿起一本不知名的古籍翻看着。
至于外面那些修士是去是留,是哭是笑,他全然不放在心上。
“只要别来吵我就行。”梓凡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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