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不算扯平了?”
幼年的覃聿盘腿坐在林见星的小床上。
因为下午时,覃聿闯祸了。
林间星发现血滴在白纸上后,打开自己铁笔盒,用内侧的镜子照自己脸。
左边眉骨上出现了那样刺眼的一抹红痕,伤口正往外渗血,这才后知后觉感觉到了刺痛感。
小姑娘把笔一丢扁着嘴,皱起鼻子开始掉眼泪,从闷闷的呜咽声到放声大哭。
覃聿在原地愣了几秒,才想起去找急救箱。
等大人听到动静跑来看时,覃聿已经用纱布和碘伏给林见星止血、清理好伤口了。
小姑娘也不再哭喊,只是还委委屈屈地吸鼻子。
“对不起。”覃聿正跪坐在林见星小板凳边上,诚恳地重复一次又一次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你要是故意的,我就要找警察叔叔了!你知道楼上那个刘叔叔吗?他就是在警察局工作的,我和他告状,你就会被抓走。”
小小的林见星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并不多,她觉得最值得害怕的事情就是被关进警察局。
因为这样就吃不到外婆做的香喷喷的饭菜,也没有办法把自己埋进温暖的被窝里了。
覃聿的鼻子也红彤彤的,一副也要哭的样子,林见星觉得他是害怕了,问:“你不会要哭了吧?那我不会告诉他的,你别哭哦!”
但实际上,覃聿心中占比最高的情绪是心疼。没有人会不怕疼,更何况是林见星这样娇滴滴的小女孩,流了那样多的血和眼泪。
那天,覃聿就和小尾巴一样,林见星走到哪,他就跟到哪。
所以在跟着她下楼散步消食时,也听到了楼下那些老奶奶随口对林见星说的话。
“小姑娘脸上留疤怎么办啊?”
“就是啊,以后不好嫁人了!”
“本来多漂亮,可惜了。”
林见星没有听懂这几者之间的关联,停下脚步,眨着懵懂的眼睛问:“嫁人是什么意思呀?”
大人面对小孩儿时,总用高高在上的口吻说出不过脑子的话,但面对稚童直白的困惑时,又不愿意给出一个同样直白的答案。
她们磕磕巴巴地回答:“就是两个人永远在一起。”
林见星当场没有反应过来,觉得这有什么难的,不在意地往家里走。
覃聿留在原地,认真且庄重地说:“我和林见星会永远在一起。”
几个碎嘴老奶奶指着覃聿跑着去追林见星的背影,笑着点评:“陈家这外孙还是个小情种。”
到了夜里,她看着题本上的题,却无论如何脑子也转不动了,她脑子里被“不能嫁人”“没人永远和自己在一起”这两句话给占满。
如果以后没有人和自己玩,那会多孤单?
越想越难过,她蹬掉拖鞋把自己埋进最喜欢的小被子里,开始抽噎。
光是想到以后要一个人就难过得眼泪止不住流了。
覃聿推开门给她送热牛奶。
只见桌上空白草稿纸被随意放在一边,而床上鼓起一个小坡度,这个坡度还在微微颤动。
覃聿小心地靠近,扯了扯粉嫩印着草莓的被子,轻声问:“还是很疼吗?我给你吹吹好不好?”
在觉得林见星不会理他时,她突然从被子里钻出,发丝沾着泪水黏在了脸颊上。
一瞬间,覃聿只觉得天旋地转。不知道林见星从哪里来的力气,把他压在了柔软的床垫上。
林见星的床过于软,只是轻轻一压,就会陷入其中。
他还来得及做出反应,自己米色的家居服领口就被拉开了,而后便是带着痒意的刺痛。
床头柜上的镜子反射出了覃聿锁骨上鲜明的齿痕,那圈皮肤从发白到泛红,再到渗出点点血星。
林见星承认,她是想报复一下覃聿,但见了血她又突然被吓到了,瞪大了眼睛不知所措,连哭泣都忘了。
“我......”她想说自己不是故意的,但她确实是故意想咬覃聿一口。
覃聿扯了一格卷纸,压在伤口上,问:“这算不算扯平了?”
林见星听他这么说,一下子忘了自己的愧疚感,毕竟再怎么比,也没有她惨。
“当然不算!我的伤口在脸上,你的可以被衣服藏住,不公平!我以后不能嫁人都怪你!”她扭开头哼了一声。
即使她根本不理解嫁人是什么意思,但没人陪伴,很可怕不是吗?
覃聿看着她含着泪而亮晶晶的眼睛,认真地说:“我以后和你结婚。”
“结婚又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嫁给我的意思。”
覃聿不似林见星那样懵懂,他知晓结婚就像他的父母一样,陪伴彼此、一起生活,不可以随便分开。
他愿意这样和林见星一起。
始于愧疚心而产生的责任感,再后来便是发自内心的愿意。
可后来的林见星潜意识里隐去了她不理解的部分,留下来的记忆里是她和覃聿约定了要做一辈子的朋友。
所以当面前的人说出和儿时一样的话时,她所构想的记忆瞬间和当下重合。
“你总是这么说。”林见星的眼泪憋了回去,笑弯了眉眼,双手拉着覃聿的手试图拉他起来。
“我让你摔一次,你也让我摔一次,不就刚好扯平了。”覃聿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一只手推一辆车往上坡走。
“哪有这样算的,我先说了,我可没有故意报复你!”林见星加快脚步跟上他的步伐。
他们的书包挂在自行车扶手上摇摇晃晃,垂在空气中的邦尼兔一边耳朵沾上了一团泥土,被人用指腹轻轻抹掉。
覃家院子里抖落了一地的泥,卷毛用爪子悄悄地刨地上的土,被覃砚发现后抱着毛茸茸的脖子远离了他俩。
在自己家的灯光下,他们才发现自己有多狼狈,蓝白的校服上沾满了一团又一团的土,拍开后依旧在布料上留下深褐色的痕迹。
“你们上哪儿滚了一圈?”
陈云溪刚下班,推开院子门时发现墙角立了两辆新自行车,而旁边站着的儿子和干女儿浑身脏兮兮的。
林见星转过身,用干净的那面对着陈云溪:“云姨,是我骑车摔了,覃聿被我连累了。”
“什么连累不连累,他该的。”陈云溪叉着腰看了眼覃聿,又拍了拍林见星辫子末梢的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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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多喝点骨头汤,补一补。”
俗话说,吃哪补哪。
这样第二天摔的时候,就不会那么疼了......吧。
“我今天会不会摔骨折?”林见星坐在车座上,整个人趴在把手的位置,就差把头往前轮上埋了。
“不会。”覃聿站在前轮旁边冷静地回答。
他自认为是个有耐心的师父,面对没有天赋的徒弟,他也能保持平静。
面前的林见星,知晓一定会重蹈昨晚的画面,于是提前求覃砚把他学滑板时的护具借给她。
此刻她已经全副武装。
覃聿把电动车头盔戴到林见星头上,刘海被压得微微上翘。他在她下巴下方把绑带扣住,带着自己体温的指腹滑过她温润的皮肤。
有点痒。林见星缩了一下下巴。
覃聿很快收回手,说:“你就踩着踏板往前,摔了我也能扶住你。”
他的话莫名给了林见星安全感。
少年的臂膀对于她来说很宽阔,有力的手臂抵着车身固定在原地,让她不会悬空着摇摇晃晃。
覃聿握着林见星的手腕帮她卡住乱晃的方向,指腹似乎抵在了她突跳的动脉上,她不安的心跳声一拍不落地传给了覃聿。
“我可以!我可以!”林见星鼓励了自己很久,终于松开点地的脚尖,踩着踏板往前,但随着自己逐渐倾斜的身子又用手指勾住刹车。
这时林见星才发现,安全感只有自己才能给自己,对她来说双脚都踩在地上才真的有安全感。
覃聿叹了一口气,一脸可惜:“你刚刚就快成功了。”
林见星将信将疑:“真的吗?可我怎么觉得快摔了。”
覃聿了解林见星,不这么说她可能就更没有勇气了,于是回答:“你的错觉。”
“那我要再试一次!你一定要扶住我!”林见星再次强调。
“会的。”
林见星再次踩上脚踏板,可不知从何而来的柳絮黏在了她的睫毛上,眼皮上下一眨,更是模糊住了视线。
视觉有损情况下,听觉就变得异常敏锐,覃聿的声音在她耳边传来,沉稳且有力:“不要看脚下,看前面。”
车在林见星胡乱控制之下,居然成功走出了歪歪扭扭的直线。误触的车铃和迎面而来的风撞出清响。
覃聿早已松开手,双手插兜跟在她的斜后方。
林见星惊喜地发现她似乎学会了,骑车也没有那么难嘛。
她压下刹车手柄,双脚点地。
“你是不是没有教过这么聪明的徒弟?”林见星坐在车椅上,双手叉腰,笑得梨涡深陷,似乎下一秒就能酿出蜜。
“嗯,当然。”
“那你再看我骑一圈,这次不要扶!”
林见星向来是个很有自信的小女孩,但她在别的领域过于游刃有余,所以忘了在不擅长的地方,自信是大忌。
在车头歪歪扭扭要撞上拐弯处的树时,覃聿伸臂卡着她的腋窝往一旁带,任由失控的车撞上树。
而林见星则一头扎进了覃聿的胸膛,鼻尖里瞬间涌进好闻的洗衣凝珠味。
“我是不是流鼻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