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佐被拒绝也不恼。“如此,那便战个你死我活!”
“锵!”
又是几声兵刃相见,孟元和他打得不相上下,十几息间已将双方招式吃得死死的,毫无更多进展。
“你个小娃娃,还真是不服输。”
古佐这时莫名调侃起来。
他将弯刀插进沙地,孟元身后的山坡上,那里站满了虞国士兵。
古佐蓦然变得平静起来,眼中没了戏弄,随之而来的只有破釜沉舟的意念。
他大喝道:“来!太女孟元,在你虞国将士面前与我决一胜负吧。”
孟元没回话,手中长剑紧握,眼睛直直盯着他,身体前倾,腿脚微微弯曲蓄力。
古佐操着弯刀大步向她奔袭,随着破空声下作势拦腰横劈。
“扑通......”
古佐侧身跌进沙池,他用最后的力气发出不可置信的疑问。
“你原来...是用双剑吗?”
孟元的剑很特殊,是一长一短的子母剑,除了母皇和老师,没有人知道自己学的是双剑。
她一直露出破绽让古佐形成他能打败自己的错觉。
很快将士们拿来绳子把古佐绑起来,姑娘们看她的眼里都包着敬佩和向往。
她越过众人目光,只想着回府后要精进箭术。
说出来真是可笑,剑术放水,但是箭术没有阿,刚刚的三箭都被古佐中途截断。
孟元用眼睛朝着坡下搜索过去,终于在找到一条颇具人形在沙间挪动的红色长虫。
走进一看,才发现此人双脚双手都被紧紧捆住,就连盖头和头冠都在翻滚中绑在了一起。
而他身上的喜服颇具虞国特色,上半身开着花朵样式的镂空,在太阳的投射下那些花朵白得发光。
现在这个境况,也讲究不了礼仪,孟元直接把他脸上的盖头掀开。
她微微一愣,神色藏有惊艳。
本以为周国男子都是五大三粗的样子,没想到赵其添长得还不赖。
乌黑如水般流淌在盖头上,他额间点了金色花钿,浓墨似的眉微蹙,异于常人的褐色眼珠正转溜着打量她,鼻子高耸精致,脸上出了薄汗连红妆都晕了许多,嘴里塞着手帕只能呜呜作响。
孟元心中直呼有意思,难道他这是被逼的?
手帕被拔出,赵其添不习惯地咳嗽几声,客气地询问她。
“吾乃周国太子,你可是虞国前来接应的护卫?”
护卫?孟元疑惑一秒又立刻了然。
她的外袍在打斗后嫌碍事就扔了,现在穿的是跟普通士兵一样的软甲。
“是,属下受太女之命前来救驾。”
孟元单膝行礼,低头沉声回复。
赵其添突然一改脸色,甩着白眼,语气全然没了礼貌。
“那还不快送我回去?我可是你们主子要迎娶的正夫!”
孟元看脸得来的好感值急速将至冰点,不过男尊国那一套她还是很熟悉的,脸上并未展现不耐。
“是。”
孟元将他稳稳地打横抱起,赵其添立马扯着嗓子挣扎。
“放肆!谁让你碰我的,我要车驾,要仪仗!”
要不把他扔回地上吧,扔回周国也行。
“尊贵的太子殿下,你的车驾被沙贼破坏已经无法使用。”
孟元好声好气解释道。
“真没本事,区区沙贼这么久才解决,虞国的女人长这么高壮有什么用?”
“既如此,殿下为何又要屈身女人之下?”
“我这是!”
赵其添无从狡辩,只好双手护住胸前春光怒视她。
两人一路上无声,孟元将他送回周国队伍里,不少礼官也不拿正眼看她。
“为何皇太女不亲自前来?难道是对两国婚约不满意?她还真是狂妄。”
年老的礼官长摸着胡须,夹枪带棒地讥讽。
虞国士兵们听见这话气不打一处,纷纷想要上去一展拳脚。
孟元见状抬手止停,她们只好作罢。
她走近几步,低头直视老礼官,缓缓开口。
“我们都是太女殿下直属护卫,既然来此营救就已表明殿下重视婚约,反倒是你们出言不逊在先,倒打一耙在后。”
“若你不服,届时抵达关隘拜见太女殿下时皆可在众人面前一辩。”
老礼官气得直拿眼神砸人,所幸没再提起这事,虞国士兵们都看着他吃瘪的摸样互相拍肩说笑。
插曲告一段落,行至正午终于抵达关隘城下。
周国等人在城外休整,直到吉时才愿意接受入国仪式。
孟元看见赵其添被松开了手脚,换了新喜服,画着新妆容站在周国仪仗最前面。
城门大开,穿着银甲的士兵有秩序地围成一条路,虞国仪仗队从里面缓缓走出。
“虞国大礼官拜见太女殿下,欢迎周国太子,使臣前来赴约。”
太女?她不是没来吗?
目睹了周国众人和赵其添疑惑的目光后,孟元微微上前,向礼官点头。
“起来吧,可以开始仪式了。”
周国仪仗队:原来她就是虞国皇太女!
每个人都心中发毛,回想着自己有没有得罪这位太女殿下,那位老礼官脸色也不算太好。
孟元没看他,只是实话实说。
“无需介怀,我并非有意隐瞒身份,只是身份特殊恐有不便才如此。”
老礼官颤巍巍地行礼。
“是,太女殿下真乃天家气度,足令我宾服。”
赵其添愣愣地呆在原地,最后终于消化了自己要嫁的就是面前这个人。
“殿下,你骗得我好苦!”
他用力地扑倒在孟元怀中,用手帕打在她胸口上,声音造作又奇怪。
孟元下意识没松手。
眼见身旁一群人都低着头,而周国使臣丝毫不敢看他们的太子是怎么撒娇的,反倒是虞国士兵们看见这一幕都捂着嘴偷笑。
孟元扶着赵其添劲瘦的后背靠近自己,手指卷起他的乌发,充满侵略地与他对视,最后轻吻上自己的手背。
“看来周国太子要比虞国男人还要柔弱几分呢。”
被调戏之人连忙将她推开,脸上浮现出熟悉的敌意。
“哈哈,太子殿下深受陛下宠爱,这才放纵了些,殿下莫要怪罪才好。”
老礼官尴尬讪笑,忍不住找补。
接下来的仪式风平浪静,双方互赠国礼后约定三日后举行大婚。
到硒阳城时已是临近落日,孟元骑着棕红骏马在前面开路。
赵其添坐着虞国安排的新仪仗,木材用料都要比他原来那个要好许多,不过依旧是他要求的红色轻纱隔断。
不少路人认出了皇太女,纷纷等待赵其添仪仗路过时往里面伸头张望。
“听说周国是男子当家主”“男人当得明白吗就做家主?”
“他们怎么不化妆就来了?”“里面没一个能看的。”
周国使臣们自从进了虞国便不做声了,孟元心情大好。
好好体验吧,你们这些故步自封的老东西们。
路过百花楼,芍药在窗边痴痴地等着孟元路过,楼上又正巧能窥见赵其添头顶没有遮挡的仪仗。
于是,百无聊赖的赵其添抬头朝外面张望时,对上了芍药那张苍白,挂着泪珠的脸。
对视后两人都是一愕,芍药立马逃似地从窗前退后几步。
赵其添不知其深意,只当做是男人的小情绪。
皇太女带着未婚夫游街的消息当晚传遍了硒阳城,有说周国太子相貌不错的,也有说他性格恶劣,还有甚者还说他隔着红纱勾引过皇太女。
孟元把周国使臣们安置在驿馆内,唯独太子赵其添被她带回太女府。
虽说婚前带夫婿回府于礼不和,但赵其添此人礼数全无!
在一众周国使臣的刻意无视下,赵其添如同在商场里哭闹的小孩,抓着她的袖子硬要孟元带自己回去。
孟元受不了他那么聒噪,只好带他上了马车。
“殿下,你知道我的脸上有什么吗?”
赵其添将脸凑到孟元面前,眼睛略带无辜问道。
“有什么?”
“有点漂亮。”
孟元实在是忍不住他说的这些土味情话,靠在马车内捂着肚子笑了许久。
赵其添抓起她的手抚上自己脸颊,眼中恳切。
“难道不漂亮吗?”
虽然他是很漂亮,但孟元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立马转移话题道。
“太子,我想听那个。”
“哪个?”
“我可是你们主子要迎娶的正夫。”
赵其添一听脸色骤然大变,随即甩开孟元的手撞到车厢上。
“有意思吗?本太子好声好气奉承,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孟元心中嗤笑,他终于是不想演了。
她俯身压向赵其添,一手紧握他的双手举过头顶,一手掐住他的咽喉,宛若张无法逃脱的铁网。
两个人的脸凑得极其近,几乎就要听到对方的心跳声。
孟元看着赵其添倔强的褐色眼眸,沉声询问道。
“太子殿下,难道你以为我是那种说几句好话,再卖弄一下风情就会被你牵着鼻子走的女人吗?”
赵其添只能轻轻地喘气,直到他眼角渗出水光,孟元这才松手坐回位置。
“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我都劝你死了这条心。”
赵其添嘴上依旧不饶人,揉着手腕暗讽。
“太女殿下如此粗鲁行事,虞国有男人喜欢你吗?”
“太子殿下如此柔弱动人,周国有女人喜欢你吗?”
直到抵达太女府,两人默契地再没说过一句话。
府内众人都已在前院集合等待二人。
只见赵其添双手拽着孟元的手臂行走,像是整个人的重量都靠在她身上。
“以后有什么事情找刘管事,我府中服侍的人不多,你可以带两个小厮服侍你日常起居。”
孟元表情不变地把手抽出,攀上他的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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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只用两人能听见的声量威胁道:“你给我小心点,再动手动脚我就让你在房间里躺个十天半个月。”
赵其添语气惊喜,一脸开心地再次抱上手臂。
“殿下,您要给我买点心吗?太谢谢了,我喜欢吃牛奶酥还有玫瑰饼。”
孟元满脸黑线,这算哪门子太子?
赵其添靠在她肩上,绵软的声音传进孟元耳朵里:“殿下,我好怕呀。”
果然还是看不惯他这幅欠揍模样。
孟元立刻推开他,跟侍从们吩咐杂事。
赵其添在她身后,脑中想起临行前父皇说,只要他拿到虞国地防图,父皇就会立刻下旨把皇位传给自己。
他心中暗自得意,他在路上把虞国这几年时兴的故事书册都看完了。
虞国女人现在都喜欢装扮艳丽但性格无辜柔弱的男子,他坚信只要自己演好这个角色,区区情报信手拈来。
“殿下,我今晚住哪呀?”
赵其添眼睛瞪得老大,用手指勾着下巴,颇有一副装可爱的语气问她。
孟元已经懒得做出任何厌烦反应,忙了一整天,现在只想躺回床上歇息。
“刘管事,收拾间好点的厢房给他住,最好离我远一点。”
吩咐完毕后便径直回了房间,留下赵其添和侍从们面面相觑。
......
“还是热水澡舒服啊。”
孟元泡在浴桶里舒缓筋骨,就连思维都开始变得缓慢。
三天后就是自己的大婚仪式,现在却一点实感都没有。
她莫名想起赵其添,自己也暂时摸不出他在演着什么戏码。
也只好先放着,看他究竟有什么动作才能再做打算。
大婚后周国使臣都会从虞国离开,届时就是考察她这位正夫的时候。
不一会,她起身擦干水珠移步院中。
她住的这片竹园安静非常,夜晚能听见些虫鸣和竹叶簌簌的白噪音。
过了许久头发才完全吹干,孟元踏步回房准备歇息。
“扑通......”
是一起人体自由落体的声响。
孟元停下动作,侧耳探听那处异动。
“嘶...好疼。”
是赵其添,他又搞什么幺蛾子?
深吸一口冷气,孟元直直地朝角落走去。
只见赵其添在墙角下揉着脚踝呼痛。
现在正是虞国夏雨泛滥的时候,他身上沾满稀烂的泥土叶片,又穿着大红的喜袍,显得格外泥泞污浊。
“你是来找死的吗?”
赵其添头顶传来冰霜般冷漠语调。
滚滚雷声在空中盘旋,他立马缩成一团,用袖子捂住耳朵委屈道。
“我害怕。”
“你怕什么?又没人吃了你。”
孟元站得很直,竹林中潮气重,连她身上都裹着一层水雾,脸被阴影遮盖看不出表情。
“下雨天我不想一个人待着。”
赵其添眼尾泛红,声音含着呜咽慌张解释道。
“我本来坐在屋顶赏月,望见这亮堂很多就猜是殿下的院子,想来寻你。”
坐屋顶,还赏月?颇具浪漫色彩啊。
孟元困得眼皮打架,面对如此明显的借口也懒得细究,伸手将他从地上扯起来。
天空闪起一道极亮的电光,赵其添没站稳就被吓得扑到她腰间紧紧抱着。
他该不会是怕打雷吧?
“离树远点。”
孟元企图把他拉起来,结果赵其添被吓得四肢酸软无法动弹。
“你......”
究竟是在演戏还是真的害怕。
话还没说出口,赵其添向她抬头,一并看见的还有他眼角流下的一行清泪。
“殿下,我...我腿软。”
孟元这次终于是清醒了,想都没想就将他打横抱起,怀中人很是贴心,勾着她的脖子分担重量。
赵其添低着头暗笑。
《攻略妻主的一百种方式》: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跟妻主单独相处的机会,哪怕天气不好也可以创造美好回忆。
赵其添眼睛不安分地观察起来孟元,这还是自己第一次离她这么近。
沙漠初见时他觉得孟元像一把凌厉的剑,英气非凡但毫无温暖。
在关隘里又觉得她像只吃肉狐狸,笑起来狡黠又危险。
现在孟元没束发,不穿戎装的模样倒是轻盈纯粹许多。
赵其添突然回过神来。
不对不对!自己是来卧底的,对一个必败之人欣赏什么劲。
小路不长,没一会两人便回到房中。
赵其添装作好奇,目光在四周来回跳动。
孟元房间不算很大,但浴室,书房,待客厅该有的都有。
“我叫人来,你待在这别乱动。”说完孟元便从房间离开。
赵其添安静听着脚步声渐远,于是跳下桌子活动筋骨。
别乱动?本太子是不可能听话的。
“先从哪里开始动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