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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打发

作者:于随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黎段抬手拿住馒头咬了一口,没回他的问话:“餐桌上有馒头,我娘昨晚做的,给你也做了。”


    如今卯时都没到,外面伸手不见五指,秦城远此时可关心不上什么吃的,问他:“你去哪里?”


    “山上。”黎段赶着出门,两口塞完馒头,带上水囊拿着东西往外走。


    “去摘山桃?”这么早路都看不清,山上露水又重,秦城远跟过去,“怎么不等天亮些……”


    “昨天大雨下了半夜,树上果子掉的多,去晚了都被人捡完了。”


    过几天这批山桃再成熟些想摘都没得摘了,今天进山的人只会更多,黎段不再耽误,说完开门走出去。


    出了院门,轻车熟路摸黑赶路,身影很快消失在晨幕里。


    观他模样习以为常,平日多半都是这时候出门,不然常佩兰不会提前做好馒头给他当干粮。


    难怪之前不管什么时候送鱼过来都见不到他。


    晨风清凉,四周静谧。


    雾幕下群山模糊,只能看到零星的轮廓。


    秦城远站在门口望过去,不知作何感想,站了片刻,他转身回屋。


    后院天井靠墙放了水缸,旁边挨着放了一排装满土的盆子,里面种着姜葱和小菜。


    秦城远过去打开水缸,舀水洗了脸,回房间端出昨晚的水盆,到前院菜地浇菜。


    最后水盆放回厨房,他出到堂屋,想着等见到常佩兰他们就告辞回去。


    突然想起忘了东西,秦城远回了趟房间,把落下的木符带上。


    房间的枕被都折叠好置在床尾,别的东西秦城远没动过。


    他左右看了看房间,坐下等了没多久,听到外面走道传来脚步声,他起来走出去。


    “小秦啊,起这么早,昨夜没睡好吧。”家里客房偏小,个子高大的人住进去是容易睡不好。


    “不会,昨夜睡的很好,睡得早醒的就早了点。”秦城远笑笑,见她进到堂屋就四处查看,适时说道,“黎段出门了。”


    “这孩子,又不听劝,昨夜都答应的好好的,大早上外面都是露水,非得赶着这时候去。”常佩兰叨唠了句,问道,“黎段什么时候出门的?”


    听来黎段“阳奉阴违”是个惯犯了,秦城远稍稍替他掩护了下:“刚刚出去的。”


    “倒是比平时晚了点。”常佩兰神色回霁,想着又有些着急,匆匆走去餐房,“我得看看去,可别忘了把干粮带上。”


    进去餐房看到给黎段准备的干粮都带走了,常佩兰这才放下心。


    “婶子,那我先回去了,不知道那屋里的东西都怎么样了。”


    秦城远刚才在前院看过去,雾色重没看太清,淋了大半夜的雨,里面的东西总归是好不到哪里去。


    常佩兰闻言从桌上拿出两个馒头,让他带上回去吃。


    昨天已经给人添麻烦了,再连吃带拿的秦城远属实有些负担,推辞不用。


    来家里做客的哪能一早让人空着肚子回去,常佩兰坚持,秦城远只能谢过好意,收下馒头,告辞回去。


    从小屋外面看,房梁和泥墙还湿哒哒的。


    屋子只是没了个屋顶,看着倒说不上多惨。


    秦城远开门进去,轻松的嘴角僵停了一瞬。


    屋里的桌椅被淋的透心凉,一动不动架在地面上都能看出惨被摧残。


    目光往下。


    地面上水洼深一处浅一个,坑大点的都能养鱼。


    秦城远寄希望于昨天抢救的木桶,走过去桌椅处,把桌子底下的木桶拿出来。


    桌子摇摇欲坠,所幸撑住了暴雨没坍塌。


    桶底也没被水坑浸烂


    里面的东西都保住了。


    秦城远把桶拿到没水的地方放好,走去房间。


    光秃秃的床板上摊着水。


    掉落在上面的稻草横七竖八瘫开,湿漉漉的一滴滴往床下滴水,一眼看去何止凄惨两字能概括。


    屋顶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搭好,秦城远暂时别无他法,只能祈祷今天不下雨。


    最好出个太阳。


    床板晒干了还能接着躺。


    秦城远看着眼前的床,最后不忍直视收回了目光,过去先把桌椅架子搬到屋外风干。


    将房间靠窗的方桌也搬出去,他开始一块块卸下床板。


    屋里的东西少,全部搬出去没费多少时间,他收拾起地上的水洼。


    地面凹凸不平又是泥土地,大大小小的水坑太多,无法清扫只能拿东西舀干净。


    最后把屋里的水全清出去,天已经大亮了。


    常佩兰期间过来了一趟,许是没见过被淋的这么惨烈的屋子,惊了老半晌,让他收拾好去找村长。


    秦城远去到村长家时,他们家正哄着四岁多的孙子吃早饭。


    一早上过去碗里的肉粥没动两口,村长正烦着,听他说完,阴阳怪气地道:“昨夜雨是大了些,以前更大的雨不是没有,都没见那屋子怎么着,怎么偏偏住进去就坏了。”


    流民落户到村里事情就是多,这是刚来村里没多久的,村长再不情愿都得给人把屋子弄好。


    他拿着碗对秦城远道:“这事儿我知道了,等会儿我过去看看,再挑个时间让人把屋顶盖上。”


    小孙子不满来了外人自己被冷落,更闹着不肯吃东西。


    给村长心疼的连忙回头哄人:“乖孙哟,先把早点吃了,爷爷再陪你过去挑一只回来。”


    “不要!你现在就陪我去!”小孩撇开头,闭着嘴说不吃就不吃。


    哄了半天实在没法子,村长把碗勺给孩子奶奶,让她哄孙子吃东西。


    回头看秦城远还在,他语气敷衍:“你先回去吧,这些天应该都不会再下雨了,屋子先将就住着,我今日要去一趟县上,这找人盖屋顶要时间,一时也急不来。”


    看出他不想费力去办事,随便找个由头打发自己,秦城远要是现在回去了,那间屋子短时间是不可能有屋顶了。


    “村长,如今天气多变,今天要是下雨……”


    秦城远话没说完,边上的小孩哇一声嚎了起来,双手胡乱挥打,碗被摔的稀碎。


    “我不管!我现在就要过去!你们赶紧带我过去!我今天就要养!”


    孙子再不吃东西可不行,王氏埋怨道:“你都答应大宝了,就先带他过去挑一只回来,能耽误多少时间,这再不吃东西,肚子饿出毛病可怎么行!”


    村长一听吓坏了,他宝贝孙子可不能有个好歹,低头好声商量:“好好好,爷爷肯定带你去,但爷爷今天还要去县上办大事,回来再带你过去……”


    一听现在去不得,小孩嘴一张又嚎了起来。


    嚎声天崩地裂,秦城远听的头都大了。


    再下去嗓子都要嚎坏了,村长只能连声答应,马上就带他出门。


    秦城远被晾了半天,看了眼他们,不再浪费时间,转身离开。


    先前拖着没过来找村长,除了忙着开荒没有闲心,再者就是上次短暂接触秦城远就清楚,村长的为人实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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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恭维。


    刚才听自己说完,他甚至没问一下失去屋顶的新村民昨晚怎么过,暴雨可下了半夜。


    村长这边不能指望,秦城远也没想要干等。


    他走在村中小道,一路环顾四周,脑海回忆昨日的风向,顺着记忆走过去。


    半天下来还真把离家出走的屋顶找回来一部分。


    稻草湿哒哒的东一簇西一团,他提着捡回来的稻草回到小屋。


    走之前没锁门,现在看屋门还维持着原样。


    村长没过来查看。


    “怎么这会儿才回来?没见着村长?”常佩兰出来院子看到他回来了,走过来询问。


    刘大这村长当的并不称职,她刚才让秦城远忙完早点过去,就是怕去晚了会扑空。


    秦城远把堆簇的稻草拨开,闻言站起来回道:“村长今天要去县上办事,说会看着找时间让人过来搭屋顶。”


    最近天气一会儿一个样,这事能看着来,不是欺负人住的远吗,常佩兰忍不住心里骂了几句:“这得等到什么时候,最近雨水多,屋顶得抓紧搭好才行。”


    “明天要是没人过来,我再过去找村长。”秦城远倒是看得开,只要不下雨,没顶的屋子也能凑合一段时间。


    不过,他看了眼地上晾晒的稻草。


    过了今晚村长那边还没动静,后面怎么样就怪不得他了。


    常佩兰跟着看过去,忍不住叹了叹气。


    小秦看着是要自己想办法搭屋顶,但这捡回来的稻草也远远不够搭……


    他刚落户到村里没多久,刘大怎么着都得给人把住的地方安排上,现在只能等他什么时候安排人过来了。


    后山有树木遮挡,稻草被淋湿了卷不了太远,秦城远和常佩兰说完,动身找过去。


    黎段挑着两大袋山桃回来,远远就看到隔壁还是秃着屋顶。


    今天太阳大,门外的桌椅和稻草都晒干了。


    他路过看了一眼,回头走进自家院子。


    进门放下担子,黎段走去堂屋,看到他回来常佩兰停下手里的针线活:“今天回来的早,等会儿还要进山?”


    这会儿才申时,黎段平时回的早多半都会再出去一趟。


    “山上都捡的差不多了,不去了。”黎段取下身上的水囊,问道,“娘,外面那屋子,村长没让人过来修?”


    “可不是,这刘大,”说起来常佩兰就来气,“小秦自己都瞧出来了,这不都出去找稻草了。”


    “他,自己去找了。”


    “是啊,”常佩兰说着又叹道,“就是没找回来多少,也不够用啊……”


    村长向来不做事,没点关系的村民找他办事根本不管用,他能不能想起来找人过来还得另说。


    秦城远瘸着腿又能找回来多少稻草,黎段垂眼想了下,问道:“娘,家里的稻草还有吧?”


    “还有一些……”常佩兰一愣,随即笑道,“小秦今儿上午找回了一些,下午又出去找了,合计上咱家里头的,差不多能够上。”


    常佩兰放下东西,站在前面瞧着他看,欣慰感叹:“我们家段哥儿,多好啊。”


    黎段听不得她这样夸自己,眉头蹙起:“我是担心他那屋顶没搭起来,再来一场雨,家里的米煮不了两次米饭。”


    “好好好,娘知道,娘不说了。”


    自己孩子什么样当娘的最清楚,常佩兰笑呵呵过去柴房拿剩下的稻草。


    看她不信,黎段张了张嘴又说不出什么来,转身走去拿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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