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郑霁媛的整个职业生涯里，2016年都会是极其浓墨重彩的一年。
在这一年，她经历了人生中第一个大起。
她参与制作出爆火整个韩国，甚至辐射向全东亚的歌曲；她们组合一夜之间飞升超一线，甚至有重新打开kpop日本市场的态势；她一下子获得了太多的金钱名誉，多年以来，她第一次感觉到精力过盛的冲劲，第一次品尝到红气养人的快乐。
每天醒来，看着天际线渐渐升起的朝阳，傲气和憧憬比咖啡因更先带来清醒，她觉得这个世界尽在自己掌握之中。
然而很快，她就知道为什么古人造了这个词：多事之秋。
在这一年，由于韩国部署s/d系统，t/c开始实行无正式文件的限韩令。
twice原定举办的内地活动一下子变得岌岌可危。
同时，周子瑜在大陆互联网被爆td争议，事情一经爆出便迅速发酵。
OK，这下内地活动肯定是要告吹了。
明明拿到了这么好的成绩，还想着回国一趟的话，简直就是荣归故里...
这下没了，都没了。
郑霁媛窝在宿舍床上，神游天外。
本来还写了一首准备和周子瑜一起唱的中文饭颂来着...
房间门忽然被敲了两下，郑霁媛回神，应了声进。
周子瑜推门而入。
在看清她眼尾带红、稍显疲态的，雨打芙蓉一样漂亮的面庞时，郑霁媛厌烦地深吸一口气，将被子拉高盖过自己的脸。
身侧陷了下去。
周子瑜坐到了她的床边。
郑霁媛：“...你还好吗。”
周子瑜：“不太好。”
她吸了吸鼻子，鼻音很重。
“大陆对这方面一直都很敏感，所以我想来找你聊一下，我担心你觉得...”
“我没有觉得。”郑霁媛打断她，“我没有任何觉得，不用care我，你自己没事就行。”
沉默，房间里弥漫着死一样的沉默，不知过了多久，周子瑜才终于开口：“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郑霁媛崩溃地将整个人都缩进被子里。
“我也不知道，别用这种方式把我架起来，姐姐。”
这一次，周子瑜没有反驳“姐姐”这个称呼。
“我没有想把你架起来。”
“那你现在是在干什么？”
郑霁媛掀开被子，坐起身，直视对方。
“你不应该来找我。”
“...我应该找谁？”
“社长，staff，定延姐，sana，mina...你不应该来找我，我没办法帮你，我帮不了你。”
“媛媛。”
周子瑜叫着韩国人无论如何也叫不出来的标准发音。
她搂住郑霁媛的腰，就像是《seventeen》时期，她们两个躺在一起休息的时候那样——只是她现在更加瘦削，薄薄一片人还在止不住的颤抖。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不明白为什么会传出这种话...我要说些什么？我说些什么有用吗？”
“你就说你不是，想相信的很轻易就会相信，不想相信的你说什么也没用。”
“公司、社长会让我这么简单的回应吗？”
“他？他...”郑霁媛猛地顿住，“别这样，姐姐，你在把我牵扯进来为难我，我讨厌这样。”
“对不起。”周子瑜声音哽咽，她微微偏开脸，眼里泪光闪动，仿佛珠宝跳跃的火彩，“我知道会让你为难，对不起。”
“够了，够了别再说了。”
郑霁媛紧皱着眉，闭上眼睛。
“你在我这里只有一次‘免死金牌’，姐姐，你要考虑清楚，这次帮了你，之后你再遇到天大的事情，我都不会插手了。”
周子瑜没有回答，只是身心俱疲地叹息。
一颗眼泪，孤零零地砸在郑霁媛的手背。
周子瑜今年只有17岁。
但郑霁媛也只有16岁。
郑霁媛扭过头去，不想再看她。
“我会去找社长聊的，但我不保证能有什么结果。”
“谢谢你，媛媛。”
周子瑜牵住她的手，轻轻拂去她手背上的那一点水渍。
“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不会再有下一次了，这种闹剧，只要好好说明。”
反复进行心理建设，单枪匹马杀到朴振英办公室那天，林娜琏居然也在。
郑霁媛尽力无视对方，专心致志地继续自己的说辞。
“我就是大陆人，我反正觉得子瑜姐的立场大概应该或许没有问——”
朴振英：“你觉得？”
林娜琏同样呛笑出声。
朴振英坐在办公桌前，漫不经心地翻着文件夹，头也不抬道：“好了，jiwon啊，回去吧，这件事情公司会看着处理的。”
林娜琏：“PD nim，还是尽快处理吧，这件事情，还有子瑜...现在已经开始影响组合的新闻趋势了。”
朴振英：“嗯，嗯...”
郑霁媛：“PD nim，子瑜姐眼下正是我们组合的特色之一，全韩国都喜欢的脸蛋，她的形象不能就这么随意地坏掉，所以这件事情需要认真公关——”
“嗯，jinwon啊。”
朴振英忽然抬头打断她，他的小眼睛里没有刻薄，只是真诚。
“这首歌是你展示过的最差的一首了。”
他摊开文件夹，拿笔点着他正在看的那页。
那是郑霁媛前段时间送来的中文饭颂。
朴振英取下这几页纸，递过来。
“你还要吗？”
郑霁媛一时愣住，“不...”
话还没说完，朴振英便撕掉了这份词谱，随手丢进桌边的垃圾桶。
郑霁媛缓缓睁大了眼，瞳孔骤然缩紧。
一片小小的碎页，轻飘飘地落到郑霁媛脚边。
朴振英：“啊，掉出去了，jiwon帮忙捡一下吧。”
她想她一辈子都不会忘掉这个瞬间。
2016年。
在这一年，她经历了人生中第一个大落。
她第一次真正意识到了爱豆的含义：只有粉丝用爱捧着你的时候，你才是那个闪闪发光的、唱歌跳舞的大明星，否则，你就只是一个背负“公众人物”标签的、能被随意攻讦的对象；她第一次被撕下所有骄傲与虚荣的体面：只有能决定她的决定的人乐意的时候，她才是那个JYP的宝物、才华横溢所以可以说一不二的小皇帝，否则，她就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能被随意打压的爱豆。
过盛的自尊心在像热气球一般飘飘然升空前，就这样冷不丁地被人拽下来刺破，整个过程都近在眼前——
“哭了？”
林娜琏在她眼前晃了晃手。
郑霁媛重重地扭过脸去，默不作声。
“啊，没哭。”
林娜琏收回手，抱起胳膊。
“知道为什么社长说那首曲子是空前最差吗？”
...
郑霁媛缓缓扭过脸来，继续默不作声。
“PD nim给我看过。专门给你和子瑜两个人写的曲子？怎么想的kkk”林娜琏无语得直笑，“出道才一年就想出小分队了？野心来得太早了啊。”
“回去改成整个组合的歌曲，做成韩文版，PD nim就会夸我们jiwon做得好了。”
林娜琏抬手摸摸她的脑袋。
“哎呀，还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的小宝宝呀～”
.
难以自控的愤懑与低气压就这样持续了数日。
直到某天，twice参加校庆演出。
她们和一个出道以来活动就经常重叠的男团在后台再次碰见，对面某个成员突然爆出一句疑惑发言。
夫胜宽：“听说twice又要回归了？我们也是...行程好像总是撞在一起，要不然让公司协调一下吧？”
平井桃愣住，似是讶异似是阴阳的、很长地诶了一声。
郑霁媛也愣住，随即低头嗤笑。
无处安放的攻击倾向一下子爆发。
搞笑，要是真的担心回归成绩，那就多找找自己哪里还没做好吧。
是出道了很久了吗？拿不到大台的一位，难道只是因为撞上twice了吗？
还公司协调，那都不是他们这群糊比应该考虑的问题呀。
郑霁媛一路带风，走得笔直，这条航线预计会撞开对面某个人的肩膀，又或者那个人会先一步侧身避开打招呼说twice前辈好——
好消息，他避了。
坏消息，避晚了。
郑霁媛在撞上对方的一瞬间，脑内直接拉响泰塔尼克号撞上冰山即将沉船的警报，她向后踉跄好几步，还是被凑崎纱夏及时扶住才重新站稳。
...堪比田柾国那颗炮弹的杀伤力。
郑霁媛恼羞成怒，故意喊痛。
金珉奎眼睛吓得溜圆，一边不停说着对不起，一边悄咪咪往自家队长那边躲。
真巧。
郑霁媛也在一边被凑崎纱夏揉，一边暗暗去扯朴志效的衣角。
崔胜澈：“对不起，我们人太多了。”
朴志效：“没关系我们人也——哦，嗯，就是我们忙内、忙内还是小孩子呢，刚才真的差点撞倒，哎一古，本来就正是怕疼的年纪。下次走路还是注意点吧，不然显得我们在斤斤计较一样。”
崔胜澈：“...实在是对不起。”
两边队长交涉完，双方才互相道别离开。
twice在blackpink旁边候场。
金珍妮站在郑霁媛身侧，目不斜视地调整着耳麦和服饰。
“发生了一起市民被托马斯火车撞击事件。”
郑霁媛短促地乐了一声，显得兴致恹恹。
“视角错位了，那个是找茬的，不是撞人的。”
金珍妮扭头看她，“你怎么了？”
郑霁媛：“...演出完再跟你说吧。”
金珍妮：e on！现在被卖关子，会让我待会儿没办法专心演出的。”
郑霁媛：“那就划水吧。”
金珍妮：“Fxxk u.”
郑霁媛：“I refuse.”
郑霁媛言出必行，直到整场演出结束回来，才欲语还休、露一半藏一半地跟金珍妮讲了事情的原委。
郑霁媛本意是想让金珍妮帮自己骂朴振英，她实在不是那种能讲出很难听的话的人，而她现在就想听别人讲朴振英最难听的话。
然而，金珍妮听完，却是脸颊微微抽搐，好半晌憋出了句。
“You dumb ass.”
郑霁媛震惊脸。
“OK，no offense，I mean，you such a silly girl.”
金珍妮甩了一下头发。
“你为什么要替她出头？这关你什么事？别告诉我你真的把队友当姐妹相处，那我会重新考虑我们适不适合做朋友...我的意思是，天啊，你们是竞争关系！尤其你们两个还都是中国人，你们的竞争关系更强！”
“首先我没有把队友当姐妹相处，我们只是、额、互相尊重！可是你要知道，社会上人们相处的最高境界其实也就是互相尊重了，你总不能指望陌生人去溺爱你！所以、哦我没有草人设的意思、但我们团队关系真的，就，没有多差。”
郑霁媛辩解。
“而且，她和我来自同一个国家！她用我的母语喊我的名字，掉着眼泪拜托我帮她一把，她让我想起出道选秀那时候的事...说实在的，我关于那段记忆的印象并不差，好吧其实特别好，那时候我对未来充满期待、我笃定自己能出道、姐姐妹妹们都很尊重我...总之就是我喜欢那时候，我没办法拒绝那段好的回忆。”
金珍妮嗤笑，“怜爱上蠢人话就是会变多。”
郑霁媛：“...你再这样我就要问出《如果换做是你和我，你就一定会对我置之不理的对吧》这个会让我们两个人都很难堪的问题了哈。”
金珍妮：“...I apologize.”
郑霁媛：“Accepted，另外帮我骂两句我们社长吧。”
“骂他就能缓解你的不开心吗，幼稚。”金珍妮仰过头去，“我带你去party？不是三流爱豆互相捧场的那种垃圾夜场趴。”
“party？”
郑霁媛没去过，她总觉得韩国这边的party都是夜店性质的居多，但如果直接说出来...好像又显得她在露怯。
“OK.”
郑霁媛耸耸肩。
两人之间忽然有些冷场。
金珍妮睨她一眼，倏地呛笑出声。
她伸手去拉郑霁媛，没拉动，于是牵着对方晃了晃。
“不会对你置之不理的。”
她猫一样的眼睛比她佩戴的大件首饰更加闪光。
“如果是我，如果是你，我可以有一万种体面的方式帮上忙。”金珍妮说，“社长们总是跟政界有点关系，但我也不是那种普通人家的孩子，只要我想，我就有的是办法。”
“至于你？哈...没有下次了，你只会顾好自己。Promise that.”
“...I promise.”
郑霁媛这下高兴了，放松力气被对方拉了过去，笑声也哼哼唧唧的生动了起来。
她看着金珍妮莓红色的裙摆，说道：“想喝草莓牛奶。”
金珍妮：“草莓汁。”
郑霁媛：“草莓。”
金珍妮：“这么喜欢草莓？”
郑霁媛：“现在很喜欢。”
.
金珍妮带郑霁媛来的party远不止“不是垃圾夜场趴”——灯光明亮柔和，宾客觥筹交错，简直像是某种相当有逼格的宴会。
“Oh MY——我要去social了，你自己一个人逛着玩可以吗？”
金珍妮余光一扫，不知道看见了谁，于是这样匆忙问道。
“额，大概...”
“OK，我先走了。”
“你的裙子。”郑霁媛赶紧出声说完，“你今天的裙子很漂亮，市面上好像没见过这款，很贵气，很衬你。”
“Good taste～这是我妈妈送给我的香奈儿vintage，已经绝版了。”金珍妮眯眼笑起来，拍拍她，“玩得开心。”
金珍妮走了，独留郑霁媛一个人站在原地。
郑霁媛顺手拿了一杯香槟，试图装样子。
她没想喝，不是因为还没到法定饮酒年龄所以在乖乖遵守规矩，而是因为听说酒精对大脑神经的伤害是不可逆的，她讨厌从天才变成傻子。
她下意识去看金珍妮那边。
金珍妮正如她们初见那样主动找人搭话谈笑着，对方的态度比起当初的自己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但金珍妮好像并不在意。
她只是在笑，像个小女孩一样，娇羞地、灿烂地笑。
明明那时候我态度稍微冷一些就立马变了脸色，现在对别人好像更能忍一点...
郑霁媛把高脚杯抵到嘴边，咬玻璃。
突然觉得好不适应这里的氛围。
搞不懂周围的人到底在聊些什么，都是一群人围着一个人，听对方讲出两句垃圾话之后就开始哈哈大笑...有什么好笑的？聊天内容也很没营养，大脑里的水像是高压水枪一样随着说话往外喷射。
这里完全是社会人士的社交场合啊？
不是不能做这种事，只是这完全是工作吧，怎么可能在这种场合里玩得开心呢？
真要玩得开心的话，应该去一个高级的音乐club，或者一个高级的音乐制作间，周围都是高级的音乐设备，然后请来了很多知名欧美歌手...
“嗨。”
正沉浸于幻想时，郑霁媛的左肩忽然被拍了一下，她下意识朝左扭头，对方却从右边绕到了她的面前。
边伯贤双手背在身后，微微歪头，笑。
“twice的jiwon xi，对吧？”
“内。”
该从幻想国里出来了。
郑霁媛甩甩脑袋，和对方问好。
“阿尼阿尼，大家都是出来玩而已，就不要这么严格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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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叫前辈，轻松点来。”边伯贤说，“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jiwon xi，你一个人来的吗？”
“额，和朋友一起。”
“啊怪不得，刚才看到你自己一个人挺手足无措的。你朋友呢？”
“有事，分开了。”
“你第一次来这种party？”
“第一次一个人。”
随便怎么理解吧。
“这样。”边伯贤若有所思，“你看着玩得不算很开心。”
“...”
“要先走吗？我准备走了，或许我们可以一起换个地方。”
？
郑霁媛立刻后退一步。
“！不是那个意思啊。”边伯贤见状，吓了一跳似的连连摆手，解释道，“很健康的那种含义，邀请你兜风之类的...”
“目前还不是会违法的那种坏人。”他开玩笑似的自我调侃道，“灿烈会替我保证人品的，你可以相信一下他？”
说完，他的眼神若有若无地落到郑霁媛脸上，似乎是在观察她的反应。
郑霁媛不知道他是想看什么反应，她本来就没想做出任何反应。
边伯贤试探无果，一边嗯着一边看向旁边，似乎是在考虑。
“没记错的话，jiwon xi是作曲家吧？”
仿佛是考虑好了，他重新看向她，这样问道。
“...也作词。”
“啊，对对，总之就是那种制作人。”边伯贤露出标志性的小狗笑，“这种地方估计带给不了你原本设想的感觉吧？看你刚才那么失落。”
他微微弯腰凑近，压低声音说了句这种地方就是会有点俗气，然后直起身退回去。
“我也待够了，正好想到一个李秀满老师喜欢去的地方，想一起吗？”
...李秀满？
郑霁媛终于来了几分兴致。
.
【我先走了，你也别玩得太晚】
发出去的消息石沉大海。
金珍妮大概根本没看手机。
郑霁媛切进另一个聊天框。
「位置共享」
【你的朋友正在亡命奔逃中，如果我的位置停在一个地方超过一个小时，请替我报警】
孙彩瑛：【亡命奔逃难道不就是在躲警察吗？】
【...】
孙彩瑛：【总之ok，一个人出门玩注意安全，记得早点回来】
【我爱你^^】
郑霁媛放下手机。
副驾车窗外灯火通明，又到了韩国人的夜生活时间了。
她想降下车窗吹风，手刚按上开窗键，身旁的边伯贤便握着方向盘悠悠哉哉地出声提醒：“最好别那样，万一发生风险事件的话，你会比我更有麻烦。”
经验之谈。
郑霁媛把手缩了回来。
她靠到车窗上，侧着脑袋，瞥向边伯贤。
“如果你在副驾驶这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未成年无证驾驶的行政案件？”
不，是女爱豆夜晚开车载男爱豆...那个不能提的恋爱事件。
郑霁媛笑了一声。
边伯贤：“笑什么？”
郑霁媛：“没什么。”
边伯贤扭头看了她一眼，然后转回视线继续看路。
“还有一会儿才到，玩游戏吗？”
郑霁媛：“什么游戏？”
边伯贤：“真心话游戏。”
这下轮到郑霁媛看了他一眼。
“...随便。”
边伯贤：“你觉得自己是天才吗？”
郑霁媛：“是。”
边伯贤：“哇哦kkk”
郑霁媛：“你现在是想泡我吗？”
边伯贤一口口水呛进气管。
“咳！咳咳...不是！我说过了我没想违法，而且我的取向很健康，是年上。”
边伯贤平复下来，强行乐了一下。
“不过有警惕心很好，现在那种变态也很多。”
“你和灿烈是朋友吗？”
“不是。”
“哦？”
“你是因为他来搭讪我的吗？”
“不全是，你现在可是最当红的女爱豆之一kkk你是被邀请来今晚的party的吗？”
“是。”
“那你很厉害。”
边伯贤意味不明地说完这句，车缓缓停下。
“到了。”
他按下开关，车顶慢慢打开。
璀璨的，安静的，漂亮的，在市内很少能看见的完整星空。
虽然比起最开始以为的，会被带到酒店门口，然后被告知李秀满就喜欢来酒店，然后的然后她就会拿出包里的高压电击器正义制裁...这种发展要好的多，但是，“就这？”
边伯贤挑眉，“不觉得很好吗？李秀满老师就是在这里想出我们十二、额、几大行星的概念的，还有我们的超能力。”
郑霁媛：“不信。”
边伯贤：“kkk好吧，这里是我自己喜欢来的地方，但是李秀满老师也真的来过...在这里看星星会很像我家那边，首尔市内看不到这样的星星的。”
郑霁媛：“我不是想来看星星的。”
边伯贤低头笑了一声，“说实话，虽然不是那种故事，但是大势男爱豆晚上带你兜风看星星，真的一点心动都没有吗？你应该正是有少女情怀的年纪吧。”
“那恭喜你，当红女爱豆晚上陪你兜风看星星了，你应该很心动吧。”
好想反问是因为是“少女时代”，所以觉得会有少女情怀吗？
但还是算了，感觉会引起不必要的话题。
“嗯，心跳确实加速了，在你半路想开车窗的时候。”边伯贤道，“差点握不住方向盘开成S形了。”
“...这里是笑点吗？”
边伯贤没回答，但他自己反正是在笑。
“觉得来亏了？”
“不然呢。”
“怎么办kkk第一次带女生出来对方觉得自己亏了。”
“...”
“不吐槽刚才那句话说的好像我很爱带女生出来一样吗？”
“如果是事实的话，那就不是好像。”
“只是玩笑。”
边伯贤耸耸肩，伸出手。
“不然帮你拍点照片吧，到了一个好看的地方能打卡出片总归就不算太亏。”
郑霁媛：“不习惯把手机交给陌生人。”
边伯贤：“警惕心真的很高啊，你不用解锁，我直接上滑进入相机就行。”
郑霁媛想了想，同意了。
两人下车，她把手机递给边伯贤，然后往后站了站，比了个剪刀手抵在脸颊。
“...别这样拍啊。”边伯贤嘶了一声，“完全不爱豆。”
“如果是想借机抬自己很爱豆的话，那就不用继续说了。”
“在做爱豆这方面，我不需要抬自己啊。”边伯贤在近处蹲下，摆出仰拍视角，“我本来就被称作天才爱豆。”
“手。”
他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抬起来示意她道。
“手伸过来给我。”
？
郑霁媛微微附身，搭了一下他的指尖。
咔嚓。
“这几张可以。”
边伯贤站起身，走到她旁边，将屏幕递过来。
“像女儿像妹妹像年下女友。”
“不是说我不爱豆吗，我还以为你能给我拍得像超级爱豆。”
“单纯就字面意义来说的话，你已经是了，不用像kkk”
边伯贤并没有顺势把手机还给她，反而是在给她看过照片之后又缩了回去，低头一阵敲着屏幕，不知道在拿她手机干什么。
“爱豆的照片嘛，不是要证件照，而是要擦边照。擦擦各个粉丝群体取向的边，或者擦擦粉丝容忍底线的边，又或者擦擦真的边。”
“媚粉，虐粉，洗粉...”
“OK.”
边伯贤中止自言自语，长舒口气，把手机还给她。
紧急拨打页面留下一串号码。
“我的联系方式。”
他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