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很寻常表示感谢的话，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
但虞承杉还是轻易的被取悦了，他的喜怒挺难琢磨的，被赠送天价钻戒时毫无波澜，一句再普通不过的问候却让他唇角上扬。
小朋友挺有礼貌的。虞承杉挑了挑眉，心情颇好。
手机屏幕发出惨白的光，在光线昏暗的酒吧里显得特别刺眼。
宋佳哲不由自主地朝着亮光的地方看过去，他眼神好，屏幕上显示的字看得清清楚楚。
“小镇定剂？”宋佳哲心里默念着，除了刚刚他们一直谈论的那个Alpha，他实在想不到还有谁会被虞承杉用这个称呼叫。
虞承杉刚说的那番话实在暧昧，让他不得不多想。宋佳哲和他相识多年，对他的性格再熟悉不过，自然也就知道想从虞承杉嘴里听到一个Alpha的好话有多难。
至少在先前的一二十年里，从没有过。
由于信息素渴求症的缘故，虞承杉和合约对象见面时难免被记者捕风捉影，铺天盖地的绯闻把虞承杉塑造成风流多情的人物。可那些谣言和一层雾似的，天亮了雾就散了，虞承杉身边依旧空无一人，宋佳哲看得清楚。
理所当然的，他以为这次的Alpha也是和之前的合约对象们相同的命运。最多不过是因为信息素特殊，让虞承杉看重了些。
但看着发小一看那Alpha的消息，脸上就带着无察觉的浅笑时，宋佳哲突然心灵福至，琢磨出了些别的意思：以前虞承杉会对Alpha露出这种笑容么？从来没有吧。
心中萌生某个大胆的想法，宋佳哲饶有兴味的往杯子里添酒，半开玩笑对虞承杉说：“你和这弟弟相处的挺好啊？今晚迟到也是因为他吧？”
虞承杉还在慢悠悠的打字，打算回单霖灼一个“不客气”，听到宋佳哲说话，微微抬起头，视线还没从屏幕上挪开，他轻轻嗯了一声，不咸不淡的说：“还行，小孩挺乖的。”
他口中的“乖”，不指外貌，单指性格。
算是一句赞赏了。宋佳哲还没听虞承杉夸过谁，一时有些稀奇，“看来你对他很满意？他和你之前的那些Alpha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这个问题很新颖，虞承杉思索片刻道：“有礼貌？”
宋佳哲切一声，显然觉得他敷衍：“有礼貌算什么优点？谁面对你不是毕恭毕敬的？”
这话说的也没错，在虞承杉接触过的Alpha中，比单霖灼更遵守礼节的也大有人在。虞承杉不反驳。
但那些本来畏惧他，一开始做足了绅士姿态的Alpha，一旦得知自己信息素能够成为与他交易的筹码，看向他的眼神就会变得令人作呕。象征高知的镜片之下是一双双藏着傲慢与偏见的眼睛，就算无论地位还是成就，虞承杉都是他们遥不可及的人。
虞承杉一度以为，不自量力和倨傲无礼是Alpha的通病，是骨子里的劣根性。没有Alpha能幸免。
平时在公共场合谦恭有礼的Alpha，一旦和Omega接近就会变成只知道繁衍的牲畜，就算领带打的再完美，皮鞋擦的再干净，都掩盖不了见桩子就撒尿的骚味。
他们眼神里毫不掩饰的征服欲让虞承杉觉得恶心，所以在治疗时虞承杉都会选择假寐。
他几乎要说服自己接受这种自欺欺人的办法，但异化理论说整体发展一致时就会出现一个不一样的发展，事实证明，虽然Alpha大多恶劣，但还是会出现一两个不错的家伙。
虞承杉阅人无数，和牛鬼蛇神打交道的同时练就了好眼力，也就能从短短几次接触中窥探到单霖灼身上难得的品质。
是仅仅因为有礼貌就改观的吗？好像不是吧。仅是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面对飞来横财毫不心动这一点，就足够虞承杉对他另眼相看。
当然，虞承杉最满意的是单霖灼的单纯，像白纸一样简单，一看就懂。招招手就凑上来的样子很像他幼时养过的一条金毛。
对与众不同的Alpha特别一些，是不是情有可原？只是给个好脸色而已，对虞承杉来说又不难。
所以算优点吗？
虞承杉指尖转着酒杯里的冰球，左手托着下巴，像是被逗笑了一样，轻笑一声：
“算吧？”
末了他又肯定几分：
“算的。”
“这样啊。”宋佳哲摸着下巴。
“既然他是少见不被你排斥的Alpha，那么我们就可以尝试第二阶段的治疗，让他给你一个临时标记——”
“哎呀！”
话还没说完，一个黑乎乎的不明物体直直地朝着他的脑袋飞来。宋佳哲本能地想要躲避，可还是慢了一步，只听“砰”的一声，额头被一颗花生结结实实地砸了个正着。
虞承杉慢条斯理地收回手，看向宋佳哲的眼神中嫌弃之意溢于言表：“宋佳哲，你还有没有医德，让我对一个孩子下手？！”
单霖灼的体检报告正是出自宋佳哲之手，他一听这话，立马就不服气了：“他怎么就是小孩儿了？人家早就满十八，已经是个成年Alpha了。而且我给他做检查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他那里....尺寸挺大！唔……”
虞承杉这次精准地将花生朝着宋佳哲的嘴巴扔了过去，成功堵住了他那张喋喋不休的嘴，脸上满是震惊与不可思议：“宋佳哲，你变态啊？你看他那儿干什么？！”
宋佳哲这次早有预料，稳稳接住花生，不慌不忙地嚼了嚼，咽下去之后才又开口说道：“这怎么能怪我呢？我去给他做检查，总不能闭着眼睛吧？他当时就穿着一条薄薄的运动裤，这么明显，我一不小心就注意到了嘛……”
“再说了，作为你的私人医生，我真心觉得这法子可行。他可是目前唯一能缓解你信息素渴求症的Alpha，说不定你们俩就是天定的缘分……”
“停。”虞承杉打断了宋佳哲的滔滔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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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无奈的扶额说道：“闭嘴，好吗？”
“好的。”
单霖灼接过贫困生申请表，对陈老师说。
“我明天会把申请表填好交给您，还有什么事吗老师？”
陈羽叫他来就是为了贫困金的事，最近学校要统计每个班贫困生人数，根据困难等级发放补助金，单霖灼家庭情况是整个学校的老师都知道的，父母都是残障人士，还有一个也在学龄的弟弟。好在他本人争气，成绩优秀名列前茅，在市一中三年学费全免。
单霖灼申请贫困金都两年了，流程熟得很，陈老师三言两语就跟他交代完了，挥挥手让他回班去。没成想，过了几秒，陈老师像是突然想起啥，又把已经走到门口的单霖灼给叫了回来：“诶，回来一下！”
陈老师从抽屉里又翻出一份申请表，对单霖灼说：“戚闻也申请了贫困金，这孩子怎么没来办公室呢？”说完，他也知道问单霖灼没啥用，叹了口气接着说：“算了，你帮我把这表交给他吧。”
“......”
单霖灼脸盲，且不认陌生人。他没有关系好的同班同学，大多数高中三年都没怎么说过话，这群人的脸在他眼里就像打了马赛克。
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站在教室前门，努力从一堆马赛克里分辨出谁是“戚闻”，实在比解压轴题还困难，单霖灼皱着眉，依稀从脑海里记起前段时间有个戴眼镜的同学找他搭过话。
虽然最后那同学不知怎么有点不高兴，但单霖灼姑且认为和他算是认识了，至少比同班其他同学相熟。
单霖灼记得那同学个头不高，瘦巴巴的，当时校服外套里面穿着一件有哆啦A梦图案的黄色短袖，还戴着副蓝色眼镜。
记的很细致，除了脸单霖灼几乎都记住了。
单霖灼快速地环视了一圈教室，还真找到了那位戴蓝色眼镜的同学，他转身在和周围的人聊天，笑声很大。
单霖灼径直走过去。
戚闻一脸警惕，没好气地问：“你干嘛？”
这个语气和上次没差，就是他无疑了。单霖灼问：“同学，麻烦问一下，你知道戚闻是谁吗？
戚闻/周围同学：“......”
戚闻单方面把单霖灼看作竞争对手，可单霖灼连他名字都不知道。意识到这一点，戚闻脸色有些不好。
“我就是，怎么了？”
单霖灼也没想到这么巧，短暂的愣了一下，“抱歉。”
然后将申请表背面朝上递给他：“这个是陈老师让我交给你的，你自己填一下，你有不懂的可以来问我。”
戚闻皱着眉不耐烦：“什么东西——”
他正想伸手，一个站在身后的男生却直接将申请表抢了过去，然后大声的念出上面的字：“我看看是什么——贫困金申请表。”
说罢从纸后面探出半个头，脸上是欠揍的笑：“呦，戚闻，你要申请贫困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