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斗训练室里,元旭放下手腕,抬眼道:“我现在要出去。”
林诺:“去哪?”
“出学院。”
卫云起正色道:“现在?来不及了,校会的请假审批流程起码要三天。”
元旭张嘴正想说什么,卫云起打断,“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校会在上个月已经把强行闯出校门的惩戒条例发下来了,强闯校门者,除扣积分外,还剥夺三年军演参赛权。”所以现在的哨兵一个个都安分不少。
元旭凝眉。
四人的气氛也安静下来。
一直安静听着的茅星突然出声,“为什么突然想出去?”
元旭对上他沉静的双眼,“救人。”
她环顾面露惊异的三人,黑眸坚定,“很抱歉不能告诉你们事情的缘由,但我现在必须要出去。”哪怕她被禁赛三年也在所不惜。
茅星沉默良久:“我知道有条路,但我不确定你是否能从那走。”
元旭:“哪?”
……
夜幕降临,校会大楼来往的学生比白天少了很多,大厅里繁忙的校会专员,此时也终于有空暇彼此闲聊两句,起身活动活动僵硬的四肢。
“约翰,下班去喝两杯吗?”
“等我!我手上还有两份资料未归档!马上就……”
“砰!”
一声巨响此时突然从大门传来。
正聊天的几人被这震耳欲聋的爆破声吓到,手上的饮料都溅落在桌上,不少人心里一颤,吓得惊叫连连。
“啊!什么声音!”
他们闻声望去,大厅里的安保早在第一时间冲到大门,只见几名安保正钳制着两名哨兵,一名白发哨兵被安保制住还叫嚣不已,“放开我!我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才是最强哨兵!”
另一边的哨兵双手被反剪居然还在用腿不停踢打,“如果不是我没参赛!还轮得到你当最强!现在就来比划比划!”这名哨兵脸色涨得通红叫喊着。
两人在大厅吵吵嚷嚷,专员被这突发状况惊到,“到底什么情况?”
安保队长浓眉紧皱,“这两个哨兵在校会门口打架,居然直接把大门打破了!”哨兵打架很正常,大多都是自己找个地方解决,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有哨兵打架打到校会门口来的!
专员头痛,本以为今天能早点下班,现在看来要加班了,“让他们过来。”
可这两名哨兵不知道在想什么,在五六名安保的钳制下居然就是占据门口不动,身上还一直扭动,嘴里不停叫嚣,此时不少还没办理业务的哨兵也忍不住被这一幕吸引而靠近。
有人认出白发哨兵,“这不是论坛第一届‘最强哨兵’的卫云起吗?”
“在哪?卧槽?什么情况?”
“怎么了怎么了?”
“让我看看。”
越来越多人涌聚在门口围得水泄不通,哨兵们七嘴八舌的讨论,吵吵嚷嚷,专员被挤在一旁艰难的喊:“安静!不要围在一起!安保把他们分开!”
安保不得不调配所有人员过来维持秩序,更多安保的加入让本以为只是在看热闹的哨兵惊到,“不是?抓我干什么,我就是路过。”
哨兵嚷嚷着四处逃窜,安保满脸严肃围追堵截,专员撕心裂肺喊叫制止,打斗的两名哨兵还在手脚不停,曾经端严庄重的校会大厅此时竟然如同平民市场赶集一般喧嚣尘上。
而人声鼎沸的大厅没人注意到两名看热闹的哨兵突然消失。
元旭跟着茅星躲开人群迅速溜进一间光纤配电室,喧闹声霎时间隔绝在外,配电室在楼梯转角非常狭小,两人进来后几乎快关不上门。
元旭都快贴他身上了,艰难后仰靠着光脑上的亮打量这个地方,“怎么走?”
茅星:“地板。”
她用脚点点地面,传来沉闷的空响声,小心地沿着光纤伸出的边缘把地板揭开,“咔。”一声轻响下一层漆黑的配电室映入眼帘,彩色光纤管道很显然是整个连通的,她明白怎么走了。
“你先回去吧。”在跳下去之前她看着他道。
配电室因为只有光纤管道所以还算干净,但长久没人进入,空气也充满沉闷和灰尘,他能感觉到她说话时空气里灰尘扬起的气味。
“你什么时候回来?”
元旭无奈,“我不能保证时间,但如果后天回不来我会提前和你们说。”后天就是第二轮比赛。
茅星:“好,一切小心。”
看着她消失在眼前,茅星把地板盖上,开门出去。
大厅里吵吵个不停的卫云起两人看到茅星,渐渐堰旗鼓息,只时不时朝对方比个中指。
专员看到逐渐控制住的局面大松一口气,转头竟看到会长在旁边,差点没把他心都吓出来。
“会,会长,您什么时候来的?”
钟离镜竹不语,看着终于安静下来的两个“始作俑者”,凤眼闪过沉思。
……
另一边,元旭顺着竖向的光纤管道往下滑了十五米左右才终于到底,眼前出现几条横着的巨大管道和一扇门,门上金属小牌:光纤检修室。
进入后里面灯光自动亮起,四周墙面是白色的金属质地,整个房间只有一个入口,中心一个巨大操作屏正处于漆黑状态。
元旭:“……”还以为能像向导学院那样爬出去呢。
她敲敲墙壁,冰冷坚硬的金属墙面连回声都没有,看来想学林进北挖地道也不可能。
中心屏幕是数据全息光屏,连个按钮都没有,元旭突然陷入沉默。
这里什么都没有,折腾这么久不会还要爬回去吧……
她冷静伸出光脑给林进北打个通讯。
正在吃饭的林进北接通,看清她现在的样子后差点没被饭呛到。“你……你穿着哨兵的衣服干什么?”
她低头看着自己一身的黑色哨兵制服,哪怕胸前被刚才灰尘弄得脏兮兮也还能看出徽章上写着:元旭
“……”失策。
林进北的思绪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已然不知道发散到哪去了,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就算是搞对象也不用这么拼吧。”弄论坛就算了,还装哨兵追到学校里去了。
元旭从一开始收到消息就低沉的心情此时也不由无语:“……没搞对象,你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
“我是想让你帮我看看这个检修室怎么才能找到光纤进口。”
面对她认真的脸,林进北本已经收起奇怪的想法,看到她把室内环境给他看后,他还是忍不住,“卧槽?这看起来很像蓝渊系统的检修室啊,蓝渊系统目前也就哨兵学院和科研院在用,你穿着哨兵制服还跑人家的检修室里去了?你想干什么?”
元旭:“……我误入哨兵学院,现在想从这个检修室出去,你别问了赶紧帮我看看怎么弄。”
林进北见她随口敷衍,倒也不再追问,“操控屏正下方的地面踏两下就可以有手动操作,然后你再……”
她按照他指导,果然出现展开一个操作台,林进北把剩下的饭两口刨完,鼓着脸颊口齿不清的说:“接下来你把光脑链接在操作台下,我通过小太的芯片来帮你操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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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旭接下来把整个操作交给他,办正事的林进北有一股别样的认真感,少年浓密的睫毛不时随着画面忽闪,“嗯?小太连接得很快啊……嗯……虽然是蓝渊系统旗下的,但这个检修室只是分支,有不少光纤通道都已经堵死了,应该能找到连接进口的……啊,有了。”
这时只见元旭侧后方的墙壁从中间裂开,一个狭小的光纤管道出现。
林进北:“这个是通往三十年前的光纤进口的通道,从这里你应该能找到学院外的连接口,不过具体是连接哪就不确定了,这里显示好几个连接口是废弃的。”
元旭:“好,我知道了,我先去看看。”
她认真说道:“进北,谢谢。”
林进北一笑,“和我还这么客气。”
“我知道你做事有自己的理由,我不问,但你要注意安全。”
元旭点点头,“我会的。我的事情,等忙过这阵再和你解释。”
挂断后,林进北走近小太,还是有一丝疑惑,“……就算只是蓝渊分支,小太一个服务型机器人,芯片也能链接得这么快吗……有点奇怪。”
他想将小太腹部芯片取出再研究一下。
小太头部方形的台式屏幕无指令时低垂着,此时屏幕上倒映着一双手越靠越近……
元旭顺着管道爬了两个小时后才从管道出来,下面是一个四通八达的地洞,她又驾驶单人飞车三个小时才找到一处链接口,光纤通道连接上方是一个井口,沿着井壁竖向的金属墙梯往上爬。
城市深夜,除了灯红酒绿的场所外,大多居民楼已陷入沉睡,此时,小巷里一个检修井口被顶开,一名少女迅速出现又轻手将井盖复原,她环顾四周后靠墙融进黑暗里,开始脱衣服。
元旭见四周无人,也没有监控,在墙角把制服脱了翻面穿,连裤子都翻面穿,刚才林进北提醒她了,一个向导穿着哨兵的衣服是有点奇怪,现在也没时间重新买衣服。
等一切都处理好,她打开地图,刚好,约定的地点正在城市另一个区,和自己离得不远。
拿出单人飞车,少女在夜幕中疾驰而去。
“月沉酒馆”
元旭抬头看着这闪闪发光的招牌,周围都是各种工厂,酒馆开在这里能有生意吗。
伸出手推开大门,出乎意料的,里面并没有她想象中的喧闹狂乱,反而像个安静的会所,三三两两的人们彼此轻声细谈,服务员端着酒杯穿梭其中,光影流转,碎金般的光斑照射在吧台上。
人们发现这个服饰怪异的少女,忍不住把隐晦的目光投射在她身上。
元旭进入酒吧后径直朝吧台走来,对着酒保问道:“请问有没有看到……”
一个神情憔悴的男人此时从另一个房间出来惊喜地喊道:“元元!我在这!”
元旭转身靠近黄灿,“走吧。”
众人的目光一直跟随着他们,直到两人身影消失在视线,才开始絮絮交谈。
“莫非刚才的少女也是向导?”
“问问月老板就知道了。”
……
少女出现的场景在一间装潢典雅的房间里回放,随着有人进入房间,监控画面停止。
画面里少女此时正抬眼望来,眼眸漆黑明亮。
一个袅娜的身影翘腿倚在沙发,食指与中指夹着细烟,指尖的弧度轻柔,烟雾在晚风里缓缓袅绕。
一个男人走近躬身:“月老板。”
女人开口,声音像裹着蜜糖,妩媚又带着被缠绕般的致命吸引力,“人来了,你去盯着。”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