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发呆?”
听见耳边又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虞惊鸿才从回忆里头回过神来。
“臣妾……”许是想起来前世的事情,如今对着这狼崽子自称臣妾总有些不太说的出口。虞惊鸿垂落眼睫不太想看他,眼神飘忽着又落到了他手上留下的伤痕,目光边顿住了。
萧执玄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唇角不自觉地勾了一个很浅的弧度,“你在看这个?”
虞惊鸿叫他说的一愣,顺着他抬起的手臂,那处的伤痕豁然于眼前,她避开视线有些不自然,“臣妾观这伤口不大寻常,不知陛下是被何所伤?”
萧执玄的视线在她身上打着旋儿的逛了一圈,才舒朗一笑,薄唇底下露出一颗尖尖的虎牙来,又让她一恍神。
“你说这个?”他点了点腕骨处的两点痕迹,很是随意地说道,“被蛇咬的。”
“什么?”虞惊鸿自然清楚这伤口的来源,可还是故作惊讶,为着打消他对她身份的疑虑。
“这是我六岁那年的事了。”他轻描淡写的说着,可眼神中却不自觉地露出些许怀念的神色。
虞惊鸿不再接话茬,转而说起别的事情,“我瞧陛下很是疲倦,可要先歇息?”
萧执玄垂眼看她,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的笑意加深带了些许邪气,他轻柔地靠近她耳边,话音带着笑意,“爱妃莫非等不及了?”
虞惊鸿的耳尖被热气蒸红,脸也好似烧了起来,她悄悄瞪他一眼,可转瞬又恢复成乖顺的模样,“陛下何必这般取笑臣妾,臣妾不过是见陛下双目无神,想必今日未得安寝,这才关心陛下。”
萧执玄后退一步稍稍远离她一些,“爱妃说的不错。”
“啊!”虞惊鸿毫无准备,下一秒便腾空而起被他抱在了怀里。“陛下这是做什么?”
她勾着他的脖颈生怕掉下去,心里有些惴惴不安,另一只手趁他不注意摸进了自己的袖口,紧紧攥着手里的东西。
“做什么?”萧执玄大笑出声,笑意恣意潇洒犹带着些许少年气,可嘴里吐出的话却轻狂的没边了,“自然是与爱妃共赴鸳盟,同奔睡梦了。”
虞惊鸿听得心中一紧,他个高腿长三两步便走到了榻前,动作轻柔地将她放下。
虞惊鸿甫一被放下便起身坐起来,正要动作,一个硕大的头颅便躺在了她腿上。
她蓦地一怔停了动作,萧执玄面向着她的小腹,一只宽大的手拥住她的后腰,将脸埋在她肚子上深深一嗅,淡淡的馨香传入鼻尖。
他好像骤然失了力道似的,如一个被掌控的木偶娃娃,整个人好像拆掉了身上的线便不会再动弹。
虞惊鸿有些发愣,坐的不太舒服便挣了挣,被他一手压住,他眼睛合着,长睫盖下来浓密的像是一把扇子,声音满是倦怠,“别动,让我睡一会儿……”
一句话甚至都不曾说完,他的意识便跌入了黑沉的梦乡。
虞惊鸿僵直着身子没有动,只垂落眼睫看着他,心里不知怎地沉甸甸的,很不舒服。
看着他这般失魂落魄,消瘦枯槁的模样,她明明应该高兴的,毕竟不管怎么说,前世亲自送她上黄泉路的可是他。
可或许是十年太久了,相依为命,互相陪伴的日子里,她是真心地疼着他,也是真心的对他好过,那些经年累月的好慢慢填满了她人生的一部分,要她全盘否定曾经的美好,便如同要在她人生中的那些时光里生生割舍那些回忆,纵使去除了,她也不再完整了。
她忍不住抬手为他整理着鬓角纠缠在脸上的碎发,他极为消瘦的脸完整的露在她眼前,她发现她并不好受。
“既然选了,为何还不开心?将自己折磨成这样?”习惯使然,见他亏待自己的身体,她口中的训责便脱口而出。
说的时候不以为意,出口了才觉懊恼,她神色冷凝地看着他,心里更是烦闷。
门外候着的三福可谓是心惊胆战,贴着门板凑着耳朵听着里头的动静。他生怕萧执玄又跟之前似的面上对着这些爬床的女子笑意盈盈,看着一副情深意切,情意缱绻的模样,下一瞬便将人丢出来,眼里甚至还满带笑意,嘴角甜蜜的弧度吐出来的字却叫人如坠冰窟。
这实在不能怪他这般提心吊胆,实在是萧执玄之前干下太多这般的事情了。
要知道萧执玄即位之时也不过二十出头,他又生得好,对帝王动心仰慕是何等自然的事情?更遑论这帝王不仅年轻还十分俊美,两相结合,足以见得想要爬上君王榻的人绝不会少。
他初初登基那会儿,暴虐的性子还未显现,众人也还未有现在这般谈“萧”色变。而他又未开选秀,对着英明神武的帝王,多少女子暗许芳心。
那还是一个黑沉的深夜,萧执玄因着夜里常有梦魇,纵使寻太医配药也无济于事,甚至他的头疾还愈发严重了。
那夜三福一如从前起夜去瞧这祖宗是否又不得安寝,可等他进到内室之时差点连魂都吓飞了。
他腿打着颤,整个人抖似筛糠,嘴里囫囵地吐出来几个字都打着飘:“陛下?”
萧执玄手中提着长剑,长剑雪白的剑身上最后一点血渍滑落,他闻声转身,微微侧过的俊脸半边都是血,血流顺着他的侧脸蜿蜒到他的下巴,他薄薄的嘴唇微微上挑出一个弧度,看着凉薄又骇人:“三福?你来了?”
满室粘稠腥臭的血腥味熏人作呕,三福看着他充血一般赤红的双目,床榻下面歪斜着一名宫女的尸体,雪白的纱衣透着半露的躯体,她的腰腹中间破了个大洞,汩汩流出的鲜血浸透了薄纱,染红了地面,未合起的眼眸失了神彩但也隐隐能窥见里头尚且留着的痴迷和骤然的恐惧交织成诡谲的色彩。
三福呆住,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位他服侍了十余年的主子脸上近乎疯魔的神情。
“三福,她说可以带寡人去找阿娘,但是她骗寡人,她爬上寡人的龙榻便要解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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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她该不该死?”萧执玄轻柔的话语还带着些许破碎,委屈的控诉着宫女欺骗他的行径,仿佛由此丧命的是他而不是地上那具尸体。
“她不该骗我的!哈哈哈哈!她不该骗我的!”萧执玄突然疯狂地大笑起来,笑声之癫狂哪怕是自幼陪在他身边的三福也觉得胆寒,“她竟然敢碰阿娘的衣衫,是她该死!”
“哈哈哈哈!是她该死!”他的神情狰狞,面上似喜又狂。
可转瞬他又跟个孩子似的神情带着稚童一般的天真,他似乎不理解自己手里为何握着剑,惊骇地将长剑抛在地上,忽而又瞧见自己的寝衣、手上都是血,他骇得近乎呆住了,不断地搓揉着双手,见怎么都擦不干净,他便突然蹲在了地上,极为委屈地抱着双膝,将脑袋埋进膝窝里头,像只鸵鸟一般哭泣。
“血!好多血……呜呜呜……”他抽噎的像个不知世事的孩童,“阿娘?阿娘!你在哪?玄儿好怕!呜呜呜……”
疯了,真是疯了!三福慌不择路地跑出去,他终于意识到这位看似英明神武,少年君王早在七年前失去先皇后的那一刻起便已经疯了,只是他隐藏的太好,从未有人发现。
直到这次宫女爬床的事件才真正将他仁善的表皮撕碎,显露出底下千疮百孔的灵魂。
回忆结束,三福忍不住轻叹出声,见听不出里头有什么响动,他正打算转身离开,门却吱呀一声开了,他吓了一跳,同门后的虞惊鸿对上视线。
见人好端端地站在自己面前,三福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至少她还活着,没准她对于陛下来真的是特殊的。
虞惊鸿原本被萧执玄抱的很紧,好不容易才趁他睡熟了才轻轻地扒开他的手脱身,松了松筋骨她正打算出来散散步,不然对着萧执玄那张脸,总觉得心里憋屈的很。
谁料刚刚开门便看见三福在听墙角,难得再见旧人,看着三福原本胖乎乎的脸这么些年竟然还消瘦了些,她笑眯眯地看着他。
“贵人?”不知为何,三福看着这张笑眯眯的脸,分明并不熟悉她的容貌,可这种笑得不怀好意的感觉竟让他觉得莫名有些熟悉,他颤巍巍地问。
“三福公公,本宫有些事情想要问问公公,不知公公能否赏脸啊?”虞惊鸿一如从前笑得跟个狐狸似的,如果三福认出来她就是虞惊鸿本人,他一定毫不犹豫就会转身逃走,无他,他实在叫虞惊鸿这般坑过太多回了,以至于这人改换了样貌,只是一个如出一辙的笑容都叫他有些发毛。
三福说不上来心里这种不好的预感是怎么一回事,可到底这位是主子,又是个新进宫的,想到她日后得伴在萧执玄身侧伴君如伴虎,心中便没有太提防,笑呵呵地应下了:“贵人但有吩咐,奴婢无有不从。”
虞惊鸿满意地点点头,正要与他详说,里头却突然传出了动静,估摸是没了她在身边,萧执玄这小狼崽子又睡不安稳了,她摇头叹息,给三福留下一句,“等我。”便转头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