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雪清的手没有松开，脸上隐晦地浮现探究之意，但小师妹看着实在单纯，她无法拒绝。
申月璃晃晃手里的碗，示意她喝完。
“好。”
春雪清思索良久，还是答应下来接过碗，从储物戒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就要倒进去。
“哎别，这是给你的，你现在就喝。”
申月璃打断她的动作，扣住碗的边缘。
开玩笑，一会儿闯鱼群，可全靠小师姐了啊，化清草听着还是有用处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在黎明界里种活，虽然功效没啥用，但这些灵草当燃料应该也不错。
申月璃一边美滋滋想着，一边盯着春雪清全部喝完才罢休。
“小师姐你恢复好，我们闯鱼群，找化清草去，怎么样？”
春雪清感受着自己体内再一次散去几分黑气，只觉得一股前所未有的通透感汹涌而来，灵气充盈，可谓比往日最强状态都要强盛些许，顺带这几日压在胸口的憋闷感也稍有缓解。
两人打定主意，春雪清脸色终于不再阴沉沉的，话多起来。
“小师妹刚刚怎么那么快就发现怪鱼了，明明只有一阶，比我一个四阶巅峰都发现得快。”
春雪清心里惦记着这码事，好奇问道。
申月璃铁锅扣在头上，手撑下巴佯装沉思，认真说道：“可能是天赋吧。”
一副认真的样子逗笑了春雪清。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继续寻找鱼群。
没过多久，申月璃就感觉一股熟悉的感觉凉飕飕传过来。
“怎么回事？天怎么要黑了？”
申月璃抬头望了一眼天，双手环抱肩膀，“怎么感觉凉飕飕的？”
春雪清闻言也仔细感知了一番周围，不动声色握住剑柄，天倒是没黑，只有周围灵气中的黑气更浓郁了一点。
有点反常。
申月璃皱着眉头，精神力扩大范围铺展过去，刚刚一扫而过的一大片黑影，她还以为天要黑了，这下仔细搜寻一番，才发现那股诡异的熟悉感从何而来。
浩浩荡荡的鱼群，盘踞在远处。
申月璃看清之后也不感觉凉飕飕了，而是真心实意露出一个满足释然的笑容。
“雪清师姐，我找到鱼群了，黑气聚集这么多，化清草肯定就在这里。”
申月璃面上严肃，心里却想着抓鱼的机会终于来了，笃定地朝着春雪清说道。
春雪清颔首，不疑有他，虽未感知得真切，但有或没有，打一番便可知晓。
“走。”
虽然想着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找到化清草，不过看着小师妹脸上严肃的神情，春雪清只是默默抽出长剑。
这么多年，春雪清不是没有独自闯过鱼群，但都未曾找到过化清草，但今时不同往日，如果没有申月璃，这次就算是耗死在一个又一个鱼群，自己也要找到。
申月璃兴致冲冲，一手提溜锅，一手拉住春雪清的手。
两人疾驰而去，片刻之后，春雪清才真的感知到越来越近的一大片黑影，赫然就是密密麻麻的灯笼鱼。
“你去左边，我打右边。”
申月璃放开手，抡着锅冲进了鱼群，先打一顿泄愤再说，打不死再找春雪清。
春雪清也不废话，手腕一转，凌厉的剑风呼啸而过，一瞬间破开鱼群，倒塌下数十只大鱼，鱼皮悉数剥离扔在地上，毫不拖泥带水。
申月璃瞧这动静，感慨了一下四阶巅峰果然有实力，手上抡得更是起劲。
灯笼忽闪忽现，这边打作一团，灯笼鱼庞大的身躯砸在地上引起不小的震动，好几次申月璃都都险些站不稳。
“小师姐！往最里面走！”
申月璃高喊一声，打了这么久，这群灯笼鱼仍旧严防死守，打出的路都被迅速补上，和之前打自己的时候明显不一样。
春雪清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剑锋一转，不再大范围攻击，和申月璃一起向着中心打去。
汇合后，先是一大碗鱼汤塞进了春雪清手里，然后才是碗后面申月璃真诚的笑脸。
“快喝！我刚刚烧了不少鱼，补充补充。”
“好。”
两人灵力充盈，一鼓作气杀破防守，终于看清里面是何模样，申月璃捏着锅，精神力一点一点搜寻才发现了渺小的一株草药。
“化清草。”
春雪清顺着申月璃的目光看过去，正是化清草。
铁锅不受控制就要脱手而出，被申月璃死死按住，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会儿看到好东西又想扑上去。
春雪清奇怪地看了眼不住抖动的铁锅，道：“小师妹，你这铁锅还挺有灵性。”
“是啊，看到好东西就要红眼。”
申月璃也不见外，扯着嘴角开玩笑道，继续用力按住黎明，现在收也收不回去，像一头小小的倔牛。
春雪清带了一丝笑意，一步跨出，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药盒，准备摘下化清草。
铁锅见状也不再闹腾，和申月璃小心翼翼靠着春雪清，以防出现什么意外。
申月璃心下觉得怪异，回头看去，刚刚严防死守的灯笼鱼现在居然没有一条上前阻拦，从她们跨进这片中心地带便止步不前，好似，有什么东西让它们望而却步。
脑中警铃大作，申月璃迅速扯住春雪清就要拔出化清草的手，两人猛然往后倒退一大步。
春雪清收回手，没有反抗，但还是不解问道：“怎么了？”
“我感觉……”
申月璃话还没说完，脚下地面已经蔓延裂缝，就要往下坍塌。
“不好！快走！”
春雪清反应过来，当机立断用力将申月璃甩进鱼群，自己却是往巨大裂缝下掉去。
来不及了，就算不下去，这些鱼群她现在也打不过啊喂！
申月璃咬牙，踩着大铁锅一蹬腿冲着春雪清那边飞了过去，紧紧抓住春雪清的手，不顾她一脸恨铁不成钢。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咕咚”两声掉入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海水里。
申月璃湿漉漉爬上大铁锅背面，急切喊道：“师姐！”
“在这。”
闷闷的声音传来，申月璃左顾右盼都没看到春雪清，精神力动了一下，脑子里霎时间就传来剧烈的刺痛感，这底下使用精神力居然如此费劲。
“咚！”
这次是申月璃痛的抱住头砸在锅上的声音。
这一撞击，让春雪清敏锐捕捉到震动，朝着这边游了过来，剑尖探路，终于触碰到坚硬的大铁锅，二话不说爬了上去。
上来一摸索，申月璃还抱着脑袋。
“你怎么了？”
“没事，此地我没来过，师姐知道怎么出去吗？”
申月璃缓过来，坐起身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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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着余痛。
春雪清掏出一个圆盘，划破自己和申月璃的手指，“寻生盘，只能用一次”，这本是春家老祖留给她的保命之物，如今终于派上用场，“我们一起往上面滴指尖血，暂时建立联系。”
血迹隐入寻生盘，面前亮起了一点光辉，能够看清彼此，指引显现心中。
“这边。”
“这边。”
两人异口同声，指向了两个不同的方向，而后面面相觑。
“小师姐……这个不会是坏的吧？”
申月璃感受着心中那股莫名的指引，确定自己没指错。
“不会的。”
“这是我春家神器。”
春雪清笃定道，随即站在剑上，“你我分道扬镳，寻到生处自然相见。”
说罢毫不犹豫，往自己指的那边而去，如今之计，唯有往前。
怔愣良久，长勺也从黎明界跳出来，申月璃浅笑一声，摸摸铁锅和长勺：“小师姐都走了，我们也走吧。”
越往这边游，倒是越能看清周围模样，春雪清所言不假，申月璃心中还能感应到春雪清的状态。
“神器吗？果真是好东西啊，听着比什么灵器好。”
申月璃嘴上念叨着，提起了兴趣。
环顾四周，刚刚还是单一的水面，没有看到任何东西，现在却莫名出现了树木花草，怪异地悬浮着。
甚至现在，水面上突兀地显现了一条土路，两边花团锦簇，申月璃坐在锅上，神色防备。
太过迷幻，不可轻易在这么奇怪的地方有路就走。
申月璃等了半晌都毫无动静，大铁锅也停在了路口，但任凭她拿着长勺左右乱划都无法再游动一点。
“还搞强制啊？”
申月璃无语，最后只能跳下铁锅，将其背在身上，手握着长勺，认命一脚踏上这条路。
真实的触感传来，柔软的土地在申月璃眼里是吃人的怪物。
随着越走越往上，路已经变成阶梯，云雾缭绕，申月璃低头一看，一望无际水面变成一望无际的云雾。
不知道走了多久，申月璃只感觉天上地下，只有她一个人在一直走，一直走。
“师妹。”
谁在叫她？
申月璃恍惚，好熟悉的声音。
“小师妹！”
这次叫的更大声了些，申月璃停下脚步，脑子甩也甩不掉浑浑噩噩之感。
“申月璃！”
该死的。
申月璃腿上犹如万斤重，手中艰难调出一把小剑，不深不浅扎在大腿上。
疼痛使申月璃“刷”地睁开恢复清明的眼睛，眼前环境早已大变，春雪清站立身前，手中持剑，下一刻就要劈下来。
见申月璃终于清醒，春雪清堪堪收住剑风，放下心来。
“你醒了。”
“此地多处古怪，不宜久留。”
申月璃点点头，随手摸去血迹，收回小剑，压住刚刚那一遭的回想，抬眼看去，两人已在云雾之上，一座外表宏伟华丽的大殿横空立在面前。
“这是何地？”
春雪清也从未见过。
“既然来了，就没有不进去的道理。”
申月璃笑笑，她这铁锅又暗暗使劲推着她往前走了。
眼下没有退路，春雪清只好应下，两人脚下一步一生雾，走进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