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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泽澈掏出了自己的手机，上面还有生活助理发来的有关于北川第一中学的详细介绍，也包括了其中他最关注的排球部相关的信息。
搜索了一下关键词，排球部的教练似乎还是个活人，怎么下面部员吵架，劝架、拉架的除了经理和其他部员，见不到一个年龄超过22岁的——监督和助教过来了——那就，怎么见不到一个芳龄（？）43岁的教练呢？
监督和助教都在，说明没有在开协商战术或者其他什么安排的会议，而能收集的消息里，姑且还没有什么这个教练会在部活时间离场的习惯。
是突然情况？还是刻意而为，且有人遮掩？
猫泽澈还在二楼观望，顺便给生活助理发了条信息，让对方详细调查一下北川一中排球部教练的资料。
以他的经验来看，这位教练，大概率会是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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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之中的几人，在一场争论后，被分隔开的很远，冲突表面上是解决了，但实际上整个排球馆里的氛围都很冷凝。
猫泽澈用舌尖抵着上颚，发出了咋舌声，只见影山飞雄低着头，对着角落的墙壁做着基础垫球和传球练习，直到排球馆里的人陆续离去。
先走的是来只是来看排球部训练的围观的学生，其次是做完训练的非正选，然后是完成训练后陆续选择是否加训的正选和替补。
最后，整个排球馆里，只剩下了他和影山飞雄两人。
他依旧在二楼观望着，而影山飞雄则是拖来了一整框的排球，开始在底线练习发球了。
他的发球很像是及川彻，但是又有点别扭，似乎是过于刻意追求类似及川彻的效果，导致他起跳后的击球点并不完全是最适合他的。
“你们刚刚吵架了，吵了什么？”猫泽又看了两眼，从楼梯处下来后，主动迎上停下来补充水分的影山飞雄，直白的问道。
“……他们说我的托球是在强人所难。”影山飞雄果然如猫泽所想的那样，同样直白的回答了他的问题，但他的脸上流露出了几分困惑和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委屈，“但他们明明可以跳到那个高度的，只要更努力一点就好了。”
这是个出乎意料的答案，猫泽澈从没想过，影山飞雄会遇到这种问题——他印象中，这个十九岁就能代表国家出战奥运的天才二传手，一向是擅长掌控和差使他的攻手的，尤其擅长使用各种主攻和副攻作为诱饵，且他自己本身也是很强势的那种进攻型选手，带刀二传。
但这个问题实在是触及到猫泽澈的盲区了，他天生的就对数值有一定的敏感度，有时候他甚至不用上场，都能完成一场脑内的赛况模拟。
当然，是排除掉一切可能存在的意外后的赛事模拟，猫泽澈的习惯，就好像是编写了一个复杂的程序、统计归纳了一切行为分析，完成出一个AI托管状态下相对完美的选手，最后以上帝视角来观测这场比赛，将自己的预判和实际赛况结合的调整战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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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据网球？
猫泽澈脑子里突然出现了这个词，按下去的记忆又一次的冒了出来——继力量型选手后，他又想来，自己好像也是个数据网球选手，不过因为过于反差的外表和高力高速的球风，反而被忽视了数据网球选手的特性。
“那你们更应该好好交流，而不是吵架吧？”
猫泽澈回想的东西有点多，以至于他沉默的时间也有点长了，但影山飞雄投在他身上的视线还是非常专注，像是一个乖乖等指令的小狗，莫名的让他有些罪恶感。
“我有和金田一好好说，但是他很生气。”
“你是怎么和他说的？”
“就是和他说，只要再跳高五公分就够了。”
影山飞雄蓝色的眼睛干干净净，倒映出了猫泽澈浅浅的身影，但是他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别样的睿智感。
“你是说，你在给他托了个他差五公分就能够到的球，且在他没有碰到球落地后，只说了让他再跳高点？”猫泽澈干巴巴的把影山飞雄的话扩展了一下，试图让事情变得更清晰详细点。
“嗯，”影山飞雄听完猫泽的话，让一长串的话在脑子里先过一遍，确定了事情发展确实是像对方描述的那样后，非常肯定的点了点头，“差不多就是这样的。”
“你是呆瓜吗……用托球来激励攻手，确实是非常不错的促进对方走出舒适圈、挑战自己极限，从而得到进步的方式。但，”猫泽澈发出感叹的声音，眼前的少年人实在是太乖太老实的模样，也让他没忍住，伸手就去轻拍他发顶，“那时候怎么看都不应该这样说，太伤人自尊了，会被当做不尊重人的恶意嘲讽的。”
“我没有这个意思！”影山飞雄瞪大眼睛，急急躁躁的样子，连一头顺滑的黑发都有几分要炸毛的趋势，他提高了音量，大声的反驳，“我才不是嘲讽人的，金田一的原地起跳摸高和助跑起跳摸高都有进步，他在球场上完全可以再跳的高一点，那样子空中扣球会有更多的观察机会，得分也会更有优势！”
“解释的话说得很好，不过和我说完全没有用哦？”猫泽澈收回了手，双手叉腰看向影山飞雄，“回去组织一下语言，明天好好和队友解释清楚吧？毕竟排球可是一项很需要队友团结的运动，对吧！”
“我知道了，会好好和金田一解释的。”炸毛的影山飞雄又蔫了下去，瘪着嘴，开始收拾散落在球场四周的排球。
猫泽澈也就给他搭了把手，一起捡球，同时还像是不经意般的，开始套排球脑袋的话。
“话说，今天没有看到排球部的教练诶，他是有什么事情没来吗？”
“教练？唔……没听说他有什么事情，不过他也不是每天都来，大家都有自己的训练表，所以教练不在的话，完成训练表后可以自主对练或者打训练赛。”
“这样啊，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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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部员口中得到的消息，很显然和他拿到的校方资料不一样。
猫泽澈眯了眯眼睛，心里也有了些许成算，原本他就没有打算考虑加入排球部的——国三只有第三个学期的情况下，即使他能迅速摸清楚其他队友的一些习惯，但这不代表其他人就能和他一样，短时间内就接受他的托球习惯和战术习惯，并且他也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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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自己可以直接顶替队里正选二传和替补，只要是一个正常的教练，都不会在最后一学期换人……
这有点不好说，感觉北川第一的教练好像是真的不太靠谱。
猫泽澈又想了想在他还住院的时候，就来看望过他的、监护人口中的“景酱”和“征酱”，一个是冰帝的帝王，带领的网球部一直是全国级别的豪强；一个是帝光中学完美的学生会会长，带领的篮球部一直是常胜无败。
重点是，他们其实都不太需要教练。
冰帝网球部只有一位监督，超过两百人的网球部训练都是由那位一年级就上克下的冰帝帝王负责的。
帝光篮球部的教练似乎是因病休退了，现在继承他位置的教练几乎被架空，人员众多到不得不分三军的篮球部，实权只在帝光的学生会会长手里，训练表也是由他和经理完成的。
说起来，神奈川的网球全国大赛的常胜冠军立海大，他们也似乎是没有教练的。
猫泽澈突然就舒展开了眉头，恍然大悟。
没错，教练很重要，但其实，更重要的是适合的训练——不是教练也没有关系。
没有打算突然加入学生会、并且发出要成为整个学校的帝王的情况下，猫泽澈觉得，自己可以混入教练团。
虽然自己完全没有职业赛场的经历、也没有考过教练证，但是，请不要小看一个一直能和国手们约球的天赋型选手啊！
自己没当过教练，但是那些个退役后转型教练的国手怎么带队的，他又不是没看过了解过，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的他完全可以自己上。
虽然说权势压人不是他的习惯，但是自身的优势不用，实在是，过于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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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泽澈第二天就找到了校长，和对方交谈了一番，具体内容旁人不得而知，但人过中年的校长先生，最后还是同意了他的提议，找人叫来了排球部的主教练，三人又是一场谈话后，分别都觉得可以接受，便散场了。
猫泽澈的手上多了一份证件，是作为排球部助教的，这可以让他在正式赛场的时候出现在场边，而不是只能坐在观众席上。
与此同时，他还成功的从教练手里拿到了这一届正选部员们训练权。
那位主教练几乎没有任何反驳的意思，在他听到猫泽澈的姓氏后，旁敲侧击的确认了自己的想法，就迅速的放了权，在完全不了解猫泽的排球水平和经验的情况下，全然接受了他的所有要求。
尽管他的表情很是克制，但眼角眉梢还带着些许没有隐藏住的、细微的……幸灾乐祸，以及仿佛是完成了什么报复般的畅快。
猫泽澈和校长面对面坐着，目送他离去的背影，在校长室的房门被彻底关上后，他们还又冷场了两三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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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样子您似乎也已经有些决断了。”猫泽澈用手指敲了敲校长先生的实木办公桌，很是平静的说道。
“你说，那些有天赋又放弃了的孩子们，真的是因为他们自己的选择吗？”
“我不知道，校长先生，但现在也不算发现的太迟，还没到最不可挽回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