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天,公司的问题越出越多,一些隐秘的问题也被摆到明面上,盛行远忙得焦头烂额。
他看完一份报表,脸色难看得将文件摔回桌子上,带着愠色骂:“一群饭桶!”
时微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抱着平板,他最近迷上看动画,戴着耳机一个人窝在那里,安静得像只猫。
盛行远揉揉眉心,起身走到时微身边,从后面抱住他。
男人和少年的体型相差极大,时微整个人被他圈在怀里,便只能看见盛行远的后背。
他感到时微的身体顿了顿,少年回过头,对上盛行远的视线。
少年浅淡清澈的眸光像一汪水,浇熄了盛行远内心的烦躁。
他摸摸时微的头,问:“这么好看?看这么认真。”
时微点点头。
盛行远将他从沙发上抱了起来,坐回办公椅上看材料,平板从时微手中滑落,掉在沙发上,轻轻弹了一下。
时微乖乖窝在盛行远怀里,眼神放空像在发呆。
这一幕让进来送文件的助理欲言又止,几次张口却又咽下,最后还是硬着头皮上前:“盛总……”
话说一半就再次咽了回去,时微埋在盛行远的怀里,手里捏了颗男人西装上的纽扣,斜斜瞟过来的视线漫不经心,却透着如刀的冷意。
助理寒毛倒竖,像是看见了某种敏捷的兽类,在那一瞬间,他明白过来——
太迟了。
时微的眼睛写着这句话。
他想起盛行远的种种手段,时微竟然全部撑了过去,甚至学会了隐忍蛰伏,直到此时。
太迟了。
他退回去,不再说话,时微也收回视线,专心去玩盛行远衣服上的纽扣。
手里的动作一点一点加大,时微抠着扣子上的缝线,面无表情。
还需要多久呢?他想,应该很快了吧。
-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商业机密被泄露的事情还没解决,公司的税务又出了问题。
有人向相关部门举报越科,证据确凿,越科高层全被带走调查,一时间,股价动荡。
盛行远也接受过几次调查,他要单独离开时,也不忘照顾好时微。
平板也给他了,有专门的医生在旁边看着,防止时微离开他后焦虑发作。
但出乎盛行远预料的是,时微抱着平板乖乖在家,一次也没有哭闹。
这次的调查很不轻松,饶是盛行远后背也出了层汗。
他和调查人员握手告别,走出密闭录音的房间后,助理匆匆上前,脸色有些难看。
他手里拿着手机,最后还是青白着脸,对盛行远低声道:“盛总,出事了。”
盛行远最近听这句话都听烦了,公司上下,大大小小问题不断,现在几乎到了四面楚歌的地步。
他到底有信心力挽狂澜,只是一直听到这样的消息,难免也会烦累。
盛行远捏了捏眉心,一边往外走一边问:“出什么事了?”
助理的脸带着脖子都白了,面无血色:“……您要不自己看看吧?时……时少爷上热搜了。”
盛行远脚步猛然一停。
再回头时,表情阴森得可怕:“我不是让你们保护好他,不要让他的信息泄露吗?这就是你们办的事?”
助理咽了下口水,舌头一阵发麻,他苦着脸,道:“不是……唉,盛总,您自己看吧。”
他拿出手机点开几个页面,将手机递给盛行远。
盛行远接过来后,看见上面的内容,目光陡然一凝。
他当初给时家父母签下的那份合同,被上传到了网上。
与之相配的还有一段录音。
盛行远握着手机,手机边缘咯咯作响,他表情不变地点开录音。
录音内容,是他威胁时微的话。
再之后还有视频,盛行远的暴行被一一录下,打好码后全部发在了网上,一时扬起轩然大波,“越科集团盛行远”这个词条很快便冲上了热搜第一。
虽然词条是他的名字,但视频下的评论,除了对他的指责抨击,大多是围绕着那个漂亮的少年。
怜惜同情的话不计其数,也有人混在其中,意淫少年的美貌,很快便被愤怒的网友们一起攻击,他盛行远在这群网友口中,俨然已经社会性死亡。
盛行远看着,突兀地笑了一声。
手机“咔嚓”裂开条缝,漏液的屏幕黑了大半,盛行远将手机还给助理,道:“不错。”
这句“不错”更像是被气疯后的平静。
助理看着自己报废的手机,原本就白的脸更加白了。
盛行远又连说了几个不错,猛然抬腿踢飞旁边的垃圾桶。
铁制的垃圾桶发出一声巨响,桶身凹陷进去一大块,远远砸在走廊尽头。
有被动静惊到的人探出头来查看,见是盛行远后皱了皱眉。
他们还没看到网上的消息,因此对这个人的印象,还停留在位高权重的企业家。
于是有人上前提醒,助理陪着笑说他们马上赔偿,苦着脸用坏掉一半的手机付了款。
回到盛行远身旁,男人胸膛剧烈起伏着,握在旁边的手爆出根根青筋。
“回、公、司。”
盛行远一字一顿。
-
记者永远是闻风而动最快的一波人。
长枪短炮一路从调查局跟到公司楼下,助理提前联系好了保镖清场,盛行远才得以进门无阻。
他坐着总裁电梯直上顶层,路上好几个员工悄悄看他,很快又惧怕地收回目光。
网上的舆论愈演愈烈,越科集团的公关想要阻拦时,已经完全来不及了。
少年惊人的美貌和在他身上发生的事,足够耸人听闻。
而豪门密辛也是十分吸睛,两个话题组合在一起,造成了惊天动地的形势。
更何况,少年曾经报过警,但最后还是被盛行远抓住囚禁,这便更让人愤怒,公司官博也被冲得落花流水,只能先账号私密开评论防护。
公关部部长早早等在了总裁办门前,见盛行远来了,眼前一亮:“盛总,网上的……”
话没说完,人就被盛行远拨到一旁,盛行远看都没看他,手握在门把上,重重下压——
门被打开后,猛然关在公关部长脸前。
他摸摸差点被砸到的鼻子,呆在原地。
“盛总……网上的舆论,要怎么解决……”
-
办公室内。
落地窗的窗帘全被拉了起来,刺眼的阳光照进来,将办公室的桌子照得一片明亮。
时微坐在沙发上,他面前是办公室的客几,上面摆了一杯茶水,已经凉透了,茶叶沉底,水都有些浑浊。
盛行远关上门,一步步走到时微面前,他俯视着少年的头顶。
时微在这个角度下也美得惊人,长长的发丝垂落在他的肩头,鸽羽般纤长的眼睫平静垂着,露出的半边侧脸是无话可说的漂亮。
他在看落地窗外的城市,高楼林立,错落地架在越科周围,形成一座钢铁的丛林。
时微一直在这座丛林里,撞得头破血流,好几回。
如今,他快要飞走了。
一切仿佛半年前的情景再现,除了少年瘦削侧颈上印着的纹身印记,盛行远心头剧跳。
扑通,扑通。
他听见自己动心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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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那天时微坐在这里时的心跳,一模一样。盛行远这才知道,自己在还不明白爱的时候,就无可救药地爱上了眼前的少年。
他喉头涩然,尝试开口,第一声竟是哑的。
等找回自己的声音后,盛行远的嗓子像掺了沙:“不装了?”
时微回头,发尾在他身前微晃一下,那双淡色的眼睛终于不再茫然无辜。
它闪动着一如既往的寒芒。
时微看着他,脊背挺直,少年的音色清冽:“是。”
盛行远弯唇笑了一下。
他饱含着恶意,刻意地讽刺时微:“你装得还真称职,连...的样子都能装。在我身下被按着的时候,你在想些什么?”
时微的表情不变,他只是定定地看着盛行远,盛行远就先收了笑。
男人看着他,问:“所以,这些都是假的?被我关傻,分离焦虑,甚至从楼上跳下来,全是你故意做给我看?”
时微点了下头。
盛行远又是一阵失言。
半晌,他垂下头,将头发从前捋到后,再抬起时,男人神情莫辨:“资料是你泄露的,友商反水有你的一份,税务局呢?”
“偷税的事也是你举报的?”
“你从楼上跳下去,就是为了让我带你出门,带你来公司?”
他又说:“你算准了我会心软?不,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摔残了,摔死了,我却根本不在乎你,依旧关着你,你要怎么做?”
时微顿了下,只回了两个字:“不会。”
盛行远不知道他说的不会是指什么。
但他想起时微坠楼时医生的话。
万幸没有伤到要害。
万幸。
原来是这个万幸。
盛行远目光渐渐阴鸷,他死死盯着时微,一字一顿道:“你以为这样就能成功?时微,你逃不出我的手心。”
“我会带你走,比之前更严厉地管教你,让你再也没有能折腾的余力,我会关着你一辈子,直到我们一起死去。”
时微根本没听他的话,他侧着耳,在听些别的动静。
摩天大楼的隔音非常好,走廊里的动静都听不清晰,但他却偏偏像是听到了什么。
时微淡着眉眼,道:“来了。”
盛行远:“什么?”
时微回过头,他的目光越过盛行远,投向那扇关着的门。
大楼下,越科的员工满脸惶惶,警车车灯红蓝光在他们脸上不断闪烁。
高楼听不见的警笛响彻整条街道,程剑从警车中走出,带着一队人匆匆往楼上跑。
顶楼,和时微对视的盛行远似有所感。
口袋里的手机疯狂震动着,眼前身形颀长的少年站起身,逆着光,盛行远看不清他的表情。
时微解开脖子上的银链,将那枚戒指安放在茶几上。
他和盛行远擦肩而过时,微长的发丝轻轻拂在男人的肩头,盛行远僵在原地。
直到时微关上门,盛行远依旧站在原地。
良久,他猛然暴起,踹飞那张放着戒指的客几,茶水洒了一地,戒指也不翼而飞。
盛行远胸膛剧烈起伏,他双目赤红,心头是被撕裂的痛感。
“时微——时微!!”
他无能地大吼,将办公室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稀巴烂,桌上的打火机被他踹到墙上,轰然爆炸,浓烟滚滚而起,天花板上的喷淋头往下喷水,很快浇熄那点火苗。
文件材料都被淋了个透彻,湿蔫蔫搭在一旁。盛行远扶着桌子坐到旋转椅上,喘着粗气抱紧了头。
“时微……你等着。我一定会抓到你,你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