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怪。
庾祁之他必须除,在此之前,时微他也必须尝到。
之所以将庾祁之这等祸害留到今日,便是因为蛮夷未除。等将祸患全部扫荡干净后,萧景昭便会立刻对庾祁之下手。
当然,念着时微伺候他的情分,他说不定会再给少年指一门亲事,夫婿就由他心腹来当。日后若是想念少年的滋味,便可以叫他夫婿将人亲自送到嘴边。
时微经他那一遭威胁,被吓白了脸,之后便再未动过自尽的念头。
萧景昭看着时微落在肩头的发丝,抬起手伸手捻了捻,被时微侧身避过。
他无所谓笑了笑。
总归是逃不出他的掌心的。
时微抿着唇,将萧景昭一路带到正厅,差人送了茶水过来,便沉默着坐在一边。
萧景昭看着少年僵硬的脊背,将手中品了一口的茶放下,瓷质的茶盏在桌上发出清脆一声。
时微身躯一颤,撩起眼帘,看了帝王一眼。
他像只杯弓蛇影的兔子。
萧景昭笑道:“这么紧张做什么?”
时微捏紧膝上的衣料。
他实在是怕极了萧景昭,男人在床上时极为狠戾。时微一开始昏沉时还分不清他与丈夫,迷迷糊糊叫错过几次庾祁之的名字,结果被男人按着脖子教训得极狠,第二日几乎下不来床。
几次之后,时微就学了乖。
佩兰也因这些事有些起疑,时微看着她的脸时,就会想起远在边关的夫君,他羞愧得几乎抬不起头来。
而今,萧景昭连白日都要来将军府,竟是丝毫不避着他人目光了。
面对萧景昭的询问,时微下意识扯出抹苍白的笑,磕绊道:“没,没有。”
他声音弱了下去,到最后已经不敢直视男人的眼睛,“……没有紧张。”
“呵。”萧景昭哼笑了下。
时微先前还会对他沉默,如今教了几天,也是学乖了。
萧景昭看着时微低下去的脸,冲他招了招手。时微看了一下四周,屋里伺候的人都被他遣散了,他慢慢起身,走到萧景昭身边。
萧景昭只觉得少年走路的样子都招人得厉害,小腹腾得起了火,他一把拉过时微的胳膊,将人拉到自己怀里。
猝不及防被扯进男人怀里,时微面上慌了一下,白皙的脸撞到坚实的胸膛,传来一点钝痛。
他弱弱抬眼,漂亮的瞳中全是惊惶,在对上男人深不可测的眸子后,才又咬着唇低下头去。
“不是说了不要咬唇吗?”萧景昭大手抚在时微脸侧,戴着扳指的拇指抵在娇嫩唇边,略一用力,将那片被咬得泛白的樱唇放了出来。
小巧的嘴唇上有一排浅浅的牙印,被松开后,原本青白的一线瞬间被蔓延开来的红色填满。萧景昭按在时微唇边的手一顿,随即低头覆了上去。
“!”
这可是白天!
时微大惊,瞬间推开了男人,好在萧景昭并未深入,只是浅浅在他唇畔碰了一下,轻易便被少年推离开来。
看着自己按在萧景昭胸膛上的手,时微眼睫动了动,更大的惶恐涌上心头,他急得快哭了,嗫嚅道:“对,对不起,陛下。”
萧景昭被他推开后本生出了些不悦,如今看他这般可怜的模样,不悦也逐渐散去了。
他笑了一下,道:“这么胆小?放心,不罚你。”
时微抿着唇没多说话。
萧景昭今日批折子时,不知为何,落笔时总能想到时微。
那张面对他时总是苍白、胆怯的面容,明明不是艳丽的类型,却偏偏勾住了他的魂,再等萧景昭回过神时,自己已经坐上了去将军府的马车。
抱住少年柔若无骨的身子,萧景昭喟叹一声,空落落的心总算得到了满足。
时微被他抱在怀里却很不舒服。
他像是被狼叼住后颈的小兔,无力地蹬了两下腿,什么作用都起不了。
萧景昭埋首在他颈侧,深深吸了一口少年身上的甜香,说话时语气已不自觉放柔,“这些日子都做了些什么?”
他发觉自己有些不满足于夜晚与少年的交流,位高权重的天子开始对时微的日常有了兴趣。
时微手还虚虚抵在男人胸上,腕骨细白,竭力抑制着发抖。萧景昭看见他害怕发抖会生气。
少年顿了顿,开口道:“没,没做什么……在和小福,一起玩。”
只是说话时尾音还是不稳。
萧景昭怀抱着他,莫名觉得少年窝在自己的怀里,像妻子倚靠丈夫。
他眼瞳渐深,下意识忽略时微的正牌夫君另有其人。
年轻的帝王摸着少年柔顺的发丝,又忍不住在他发上亲了亲,笑道:“每天待在院子里,不闷吗?”
时微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他心里直犯嘀咕。
萧景昭莫名其妙来到府上,又抱着他说了这么多莫名其妙的话,时微摸不清他内心想法,生怕自己多说多错,只能胆战心惊地附和男人的话。
萧景昭倒也未曾生气,半搂着他温存了好一会儿,才莫名冒出句话:“陪朕回宫如何?”
他说完后自己先是一愣,时微没听清,贴着他胸膛小心翼翼问了句,“什,什么?”
搂住少年纤腰的手臂紧了紧,萧景昭沉默半晌,神色不明。
“没什么。”
-
这夜,萧景昭又留宿在了将军府。
往常他来时都要掩人耳目,夜晚时悄悄的来,今日却是正大光明地留在府内,时微害怕被佩兰他们知道,又羞又急,几乎要哭了,哀哀哭着求帝王给自己留几分体面。
萧景昭看着他,没理会,又是强硬地将人带上了床。
这夜他格外的凶,明明这些天因为时微的乖顺温柔了些,现在又故态复萌,时微差点被他弄死在床上,喘息声都无法连续,像是下一秒就要断气。
晕过去后又是一碗保命的汤药,不同的是,这次时微醒来时嘴里没了那阵苦味,而是甜滋滋的,像是有人在他嘴里放过蜜饯。
只是时微无暇他想,第二日起身时,他甚至连睁眼都费劲,清醒过后,时微无力地从被中伸出手,想支起身子,却摸到温热的床褥。
他愣了愣,以往夫君还在时,时微被他起身的动静吵醒后,下意识去摸男人的位置,便会摸到这种温热。
少年躺在床上,怔了半晌,又小心翼翼去摸了一遍,这会儿床上彻底凉了,刚刚的温热像是他的错觉。
时微愣愣将脸埋进被子,没闻到丈夫的味道,反而闻了一鼻腔的陌生气味。
这是属于皇帝的气味,时微胃里一阵翻腾,他抽噎了下,红肿的眼皮阖盖着,眼下的睫羽却湿润了。
“呜……夫君……”
外面传来窸窣的响动,时微一惊,忙从被子里抬起头来。
他被萧景昭折腾了一夜,哭红了眼睛,现在看东西都有些模糊,只能隐约看清是个高挑的身影逆着光进来。
时微心脏跳动的速度逐渐加快,莫名有些不好的预感。
直到那身影近前来,时微抽了抽堵住的鼻子,闻到佩兰身上的香料味。
一张小脸瞬间白了,时微跐溜一声钻回被窝,外面的窸窣声停了,佩兰的声音响起来:“夫人。”
她的声音很平静,至少时微听不出情绪,“奴婢来照顾夫人。”
时微在被子里发起抖来,惶急、羞耻和巨大的恐惧裹挟了他,少年可怜地呜咽一声,像被利爪按住的小兽:“呜……不用……”
他声音哑得厉害,一看便是过度地使用过了。明知瞒不过任何人,时微还是瑟缩地往被子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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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钻,像是这样就能逃避过去。
一只手却隔着被子拦住了他的去路,佩兰温柔的声音透着不容拒绝。
“夫人,乖。让奴婢看看。”
她说着,动作轻易地将被子掀开,时微苍白的小脸在见到光的瞬间埋进臂弯,被佩兰轻柔地扶住。
手里的人抖得厉害,瘦弱的身躯薄薄一片,原先好不容易被养出来的一点软肉也掉干净了。佩兰扶着时微的手,看着少年恐惧瑟缩的样子,只觉喉头发哽。
她喉咙里酸涩得厉害,像是堵了块棉,呼吸都困难,半晌,才哑然出声,“……夫人。”
“奴婢来晚了。”
她像是在为这些天的迟来道歉。
婢女的声音十分温柔,时微再也承受不住,他漂亮的脊骨狠狠抽动两下,随即滚烫的眼泪溢出,沾湿佩兰扶着他的双手。
柔弱无依的小夫人,连哭泣时都是小声的,像是怕惊扰了别人,佩兰心头一阵酸涩,又忆起从前与时微相处的种种,最后定格在少年哭着追逐庾祁之背影的模样。
她将时微轻轻搂在怀里,拍着他的脊背一声声安慰着:“对不起,夫人……没事了,对不起……”
一边说着,佩兰的眸光逐渐坚定,她抱着时微,轻声道,“奴婢带您走。”
时微哭泣的动作顿住。
他惶惶抬起头来,看着佩兰悲伤的神色,像是傻了一般呆愣许久,随即猛地摇头。
一头柔顺的发丝如今凌乱不堪,垂在时微颊边,被他憔悴凄惨的小脸一衬,多了几分脆弱的美感。
他一边摇头,一边含混不清地说,“不,不行的……”
佩兰神色暗了些,还未发话,便被少年纤细的手指抓住。
玉白的手十分漂亮,原本是很干净的颜色,此时不知被谁啄上几点暧昧红印,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样抓着她。时微自己都不知用上多大的力气。
他指尖泛白,剧烈地喘息几声,哭泣道:“夫,夫君……他会害死夫君的!”
没想到得到的是这个答案,佩兰一愣,随即心头的酸涩更甚。
她万千话语凝在舌尖,最终只说了一句:“可是再这样下去,夫人您——”
急急刹住。
佩兰的眼眶也红了,她看着时微的脸,原本就清瘦的人儿如今更加单薄,像是一阵风就能吹走。
不由得再次想起庾祁之临走时的场景,忠心的婢女头一回对主人生出怨怼。明明边关再苦寒,也比不过京中的可怕。
她孱弱温柔的夫人留在京城,只会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下。
佩兰咬了咬牙,顾不得其他,只能哄骗时微道:“……将军已经知道陛下要对他不利的消息了……接你出去,也是将军传回来的意思。”
她知道时微一直很听庾祁之的话,唯一一次不听话,是在庾祁之离开京城的时候。
果然,时微听她提起庾祁之,哭泣的动作渐渐停住。
他六神无主的脑袋在听到佩兰的话后,骤然安定下来,满脑子只剩下自己的丈夫了。
夫君是这世上最厉害的人,时微一直是这样想的。他像是棵大树,呵护荫蔽着在他脚边生长的、羸弱的小花。小花活在大树的庇护下,仰头所见便是大树高高的枝冠,这便是他的全世界。
于是,时微握着佩兰的手指,脸上露出茫然的可爱的表情,他傻傻点了下头,然后又很小声地问,“……夫君又要我啦?”
佩兰哽了一下。
不满一旦种下,就会在顷刻间生根发芽。至少此刻,佩兰满眼都是自己的小主人,对庾祁之的怨怼几乎达到顶峰。
但很快,她便将这种情绪收拾干净,温柔地摸了摸时微的鬓发,眼神中都是柔和的肯定。
“是的。将军从来没有不要您。”
没有人舍得不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