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敲击着废品站的铁皮屋顶,像无数把生锈的剪刀在裁剪黑夜。李明蜷缩在发霉的沙发里,第三十七次咳出血沫时,掌心里的胎记正隔着皮肤灼烧——那是块蝴蝶形状的暗红色印记,边缘蜷曲如被火焰舔过的锡纸,母亲说他出生时就有,像把锁,锁住本该属于别人的人生。
“明明,你掌心的胎记……不该属于这里。”母亲临终前的话在耳边碎成齑粉,老人枯瘦的手指划过他掌心时,监护仪的滴答声突然变成婴儿的啼哭。李明猛地攥紧拳头,指甲陷进胎记里,咸涩的血珠混着雨水从指缝滴落,在满地电路板残骸上洇开黑色纹路,像极了他藏在阁楼的穿越机设计图。
那台机器此刻正躺在工具台下方,用二十年收集的星陨铁碎片焊接成微型金字塔形状。这种银灰色金属有股冷冽的光泽,每当雷雨天气就会轻微震颤,仿佛在呼应云层里某种古老的频率。李明摸过无数废旧零件,唯有星陨铁的触感与众不同,像是握着一块凝固的星光,又像是攥着时间的碎片——五十年前那个暴雨夜,医院天台坠落的陨石雨,据说砸中了新生儿保温箱。
“第十三次肺癌化疗后,我开始梦见婴儿房。”李明对着生锈的镜子涂抹止疼药膏,镜中人眼角爬满蛛网般的疤痕,左脸因癌细胞扩散微微肿胀,“梦里有两个哭声,一个洪亮,一个微弱。穿黑帽子的男人抱着洪亮的那个往外跑,而我在保温箱里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发现他左眼角的疤痕和我一模一样。”
镜子突然剧烈震颤,窗外惊雷炸响。李明抓起注射器,将混着星陨铁粉末的蓝色液体注入手臂——那是用自己血液提炼的“时空锚点”,每次注射都会看见血管里游过金色光纹,像极了他在旧书里见过的古埃及壁画。金字塔顶端的水晶突然亮起,十二道光束在天花板投射出星图,与他在废品站捡到的陨石残片纹路完全吻合。
“该走了。”他对着镜子里的倒影说话,后者嘴角扯出苦涩的笑。当第一滴雨水渗过屋顶裂缝时,李明按下启动键,金字塔发出蜂鸣,金属表面浮现出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楔形文字。机器突然过载,水晶迸裂出蛛网状裂纹,李明感觉胸腔里有什么东西正在融化,视网膜上闪过无数重叠的画面:穿着高定西装的自己在切生日蛋糕,穿着工装的自己在啃冷硬的面包,两个画面在暴雨中碰撞,碎成万千光点。
“妈妈,这次我要自己打开那把锁。”
强光吞噬了他的呐喊。穿越的剧痛从脊椎窜向太阳穴,李明听见骨骼错位的脆响,皮肤表面浮现出金字塔的光影。坠落过程中,他看见无数条时间线在眼前展开,每条线上都有两个婴儿在啼哭,其中一条线突然扭曲,黑帽子男人的身影在暴雨中忽明忽暗,左眼角的疤痕与他此刻正在生成的伤口完美重合。
“砰——”
钢化玻璃穹顶碎裂的声音盖过了雷声。李明砸在叶云天别墅的玫瑰园里,锋利的玻璃碎片划破他的手掌,星陨铁血液滴在黑色土壤上,瞬间绽开蓝色荧光。他抬起头,看见一个穿着午夜蓝西装的男人正向自己跑来,那人左眼角光洁无瑕,眼神里却藏着和自己一样的困惑与警惕。
“你是谁?”叶云天的声音带着学者特有的沉稳,却在看见李明掌心胎记时突然颤抖,“你的眼睛……和我梦里的人一模一样。”
李明想回答,却发现喉咙里堵着金色光点。他摸向口袋,穿越机残片还在,金属表面映出助理亚当的身影——那个永远带着温和微笑的男人正举着什么东西瞄准自己,瞳孔里闪过不属于人类的红光。
“别……碰……”李明的声音沙哑如砂纸,指尖指向叶云天胸前晃动的吊坠——那是块不规则的星陨铁原石,和他实验室里的碎片共鸣着。暴雨冲刷着两人相似的面容,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而李明在失去意识前,终于看清了叶云天身后落地窗前的倒影:
一个戴着紫色美瞳的女人正隔着玻璃凝视他们,她的嘴角勾起悲悯的弧度,指尖凝聚着淡紫色的能量光晕,宛如时间长河里最沉默的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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