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
小临仰头看向裴雪重。
裴雪重心事重重,没听见他的话。
小临不再坚持打扰她,而是回头,盯着满脸不自在的大临。
“我……”
大临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件事我会如实告诉公司。”
裴雪重忽然扭头,用极其严肃的口气说。
大临打了个哆嗦,随后有些艰难地弯起唇角,讥讽道:“报告什么,报告我杀死了那家伙?”
“报告你的心理状态!你真的需要心理医生了!”
裴雪重怒意上涌,大声反驳。
“哦?我没看出哪里有问题。”
他冷冷地盯着她,话语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一样凉。
“你连你的灵魂都丢失了吗?天呐,大名鼎鼎奚临先生,居然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指不定哪一天就会毁灭!”
裴雪重在原地站定,抽出自己的刀,指着大临,语气不善。
小临默默地看着他们,刚刚发生的一切还在脑中回旋。
在蚀说话之际,大临忽然发疯似的扫射它,在经历一番缠斗之后,他终于把它杀死了,但看着它血淋淋的,还顶着奚彻脸的尸体,他居然露出了极其失望的表情,然后笑了起来。
裴雪重问了他几句,他一声不吭,于是两人就开始冷战。
“毁灭?疯子?我倒不觉得这两个词是什么坏词。”
大临若无其事地说,好像根本没有看见裴雪重的敌意。
“我说了,你现在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会如实禀报。”
她的话也像被冻住了一样,冷冰冰又硬邦邦。
“你居然成了公司的忠心耿耿的走狗吗?公司把你打得遍体鳞伤,你还递过脖子让它给你套上锁链……”
大临今日的攻击力格外强。
小临皱起眉头,他从未想过要这样说他,这家伙病得不轻啊。
这句话显然戳中了她的痛处,她在恼火之余多了一丝哀伤,本来准备好了一筐话全都倒不出来了,随即,她用轻蔑的目光看着他,像是丧失了与他交流的欲望一样。
“……我不是那个意思,谁不是公司的走狗呢?它要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得干,否则以我们脱离社会的程度,恐怕离开公司就会活得很艰难吧。”
大临竭力掩盖目光中闪烁的惊慌,仍不急不缓地说。
“关于我的父母,你知道什么对吧,我就觉得不对,就觉得不对……”
她忽然问,语气淡淡的。
“我什么也不知道。”
唯独这件事,大临飞快地否认了。
“你想说是公司干的,许多蛛丝马迹都表面也许这不是一件简单的蚀杀人案,这点我还是知道的……你是不是觉得,我把公司当成信仰了?”
她突然恶狠狠地问。
大临默不作声,用探究的目光看向她。
“傻*公司,哪里值得我这样做?我知道,它毕竟是个公司,什么都以自己的利益为先,但是,但是我需要它!”
她咒骂着,完全不似平常。
“即使你猜测你父母的死亡与它有关?”
大临怔怔地问。
“……”
她沉默而哀痛地看着他。
这点可能她还是能推断出的,只是,她观察了这么久,只有这该死的公司能助力她完成除尽天下蚀的愿望。
“所以说,你就是个该死的蠢货。”
小临忽然用怪里怪气地声音说,这句话既是说给大临听,也是说给自己听。
“你怎么能相信它?它能做出这种事情,又怎么可能帮你完成心愿?”
大临假装自己没有听到小临的话。
“我相信的不是它,而是我自己。”
她低声说。
“你……又能做什么呢?”
大临唏嘘。
“原话奉回。”
她冷声道。
“这些话,你不会也如实禀报给公司吧?”
大临轻松问。
“你觉得呢?”
她毫不客气地反问。
小临从他们的对话中听出了某种分歧,他们显然也明白了这种分歧,为了不让关系破裂,两个人都选择了转移话题。
虽然不明白全部状况,但一种悲哀从小临心中上涌。
“这小家伙你准备怎么办,啧,说话那么毒,要不就地料理了吧,厌恶蚀的裴大人居然会带着蚀回来,你那叫小玫的后辈恐怕又会吱哇乱叫半天吧。”
大临的眼神恐怖且冰冷,笑着但眼底毫无笑意。
“我不会对他动手的,小玫比你懂分寸,而且,我觉得他说的很对啊,你就是个该死的蠢货。”
骂着骂着,她笑了起来。
“要不是我知道你是蚀,我还以为你是我的儿子呢。”
大临想要拍拍小临的头,被小临飞快躲开了。
自己给自己降辈,除了这个蠢货,没有谁了,小临想,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其实在骂自己蠢货。
“当你的儿子实在是太惨了。”裴雪重嗤笑着,面色忽然变了,她按住小临的肩膀,把他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番。
“怎么了?”
小临感觉她急促的呼吸喷到自己的脸上,痒痒的,麻麻的,有点难受。
“是啊,是啊,你可是蚀啊!”
她忽然叫喊起来,拉着小临就想跑,但又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把蚀的结晶拿出,朝大临一扔,对他摆摆手。
“干什么?”
大临摸不着头脑。
“你把这东西带回去,我有事要做!”
她兴奋地说,看也不看他,拽着小临就跑了。
“……这么开心的吗?别忘了个这小家伙做体检……”
大临叹了口气,看着血红的流光的结晶,颇为厌恶地把它塞进了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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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带我去哪里?”
小临感觉不到累,只是好奇。
裴雪重却停下脚步,再次凑近他,仔细端详了他一番。
“你出现的意义原来是这个啊。”
她看上去实在是太兴奋了,不知所云起来。
“哈?我劝你别想那些可怕的事。”
小临有不好的预感。
“你知道蚀是什么吗?”
她移开目光,随口问。
“你们要杀了怪物?哈哈,感觉和心魔凝聚物差不多。”
小临也是随口一答。
“这么说,你果然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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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者?”
越是想说什么,裴雪重越会扯些有的没的,尤其是在这样兴奋的情况下。
“呃……算是吧,但这个世界没有修仙需要的灵气,我也修不起来啊。”
小临用审视的目光看向她,心不在焉地回答。
“是吗?那你待在这具身|体里有什么感受吗?”
她迅速切换话题。
小临却敏锐地察觉到这句话才是她想说的。
“那个家伙的意识消亡了吗?如果你离开了这具身|体,那它会怎么样呢,还会出现吗?”
她开始疯狂甩出问题。
“我不知道,不过我好像感知不到它的存在了。”
小临支起下巴,认真地说。
他见她如此焦急,并没有生出与她打趣的心思,对她的一切问题都如实回答了。
“我虽然是金牌猎蚀者,但真正杀死的蚀恐怕极少,就算你把它们分成千百块,或者是把它们凝固成结晶,它们依旧是活着的,指不定会在某个时刻卷土重来……”
她的表情变得很痛苦。
小临安静地看着她。
“但是,但是也许,也许……”
她激动地说,差点掉眼泪了。
他完全体会不到此刻她的心情,只知道她痛苦并且快乐着。
他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你是那种安安静静听我说话的人吗?”
她忽然发现不对,用狐疑的目光看向他。
小临无语了,看了她半天,说:“难道你希望我打断你?”
“这个办法还需要实验证实。”
她尴尬地咳嗽一下,小声说。
小临知道她的意思是让他别追问了,哼了一声,别过头去,假装完全不在意,但心里很担忧。
“我想问,在你那个世界,我是不是比你强啊?”
她的目光闪烁几下,随后她轻松地笑了起来。
“不可能,你非常弱,虽然能越级打人,但比起我来,还是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小临抱着双臂,扬起脑袋,说。虽然他看上去得意洋洋,但现在他的脑袋还只到她的肩膀,做出这种动作非但没为他增添几分帅气,反而让他显得有点滑稽。
“哈哈哈,我才不信呢!你还在用你那蠢的要死的绰号。”
她大笑起来,差点笑弯了腰。
“笑笑笑,别笑死了。”
小临讥讽道,但目光深处有温柔。
“你和他虽然都是奚临,但感觉跟你相处轻松一点,这是为什么呢?现在我真的一点都不想看见那家伙讨厌的脸,唉,真累人。”
她望向前方,说。
此刻他们已经走到了一栋看上去破破烂烂的建筑前。
整个建筑周围没有一个人,但小临能感觉到它里面的活人气息。
“当着我的面骂他,你就不怕……算了,那家伙也确实欠骂,你可以多骂两句,反正他也不是我。”
小临叹气。
“我知道,他与这个世界牵连太多,有太多的痛苦,要面临太多的抉择,但你不一样啊。”
她站到门边,把手放在生锈的锁链上,说。
小临看到她眉眼间有笑意,然后猝不及防地听到她说:
“你不一样,你是为我而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