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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第 13 章

作者:缇酒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父汗身故,北境不能一日无主。”


    王帐中,赫连纳奇的尸身已经被带下去了,血迹被清理干净,但空气中还残留着些许淡淡的血腥味。


    赫连邢坐在书案前,开口道:“往年都是本王在帮父汗打理朝政上的事,此时由本王来主持大局,是最好的选择,你说是罢,三兄?”


    赫连锡瞥了他一眼,有些困乏地打了个哈欠,神色是一如既往的淡然,似乎对此事并不太关心,他看向赫连郢,开口道。


    “的确如此,五弟是最了解北境朝局之人,最为合适。”


    赫连郢把玩着手中的藏刀,眼眸微眯:“二位兄长此言差矣,父汗死得不明不白,此时定下继任之人,实在太过草率。”


    说罢,他看向赫连邢,黑沉的眼底带着几分挑衅:“巳蛇常年谨小慎微,最爱同我们打游击,今日怎会忽然进攻,还溜进王廷内找到可汗的王帐,冲着我北境的可汗而来?大概,是有内应。本王以为,先查出今夜突袭的真相,揪出内鬼,才是重中之重。”


    话音落下,赫连邢扳着个脸,脸色并不好看。


    见他这副吃了憋的表情,赫连郢心情好了几分,似笑非笑地将目光转向赫连锡:“三兄以为呢?”


    冷风从门帘的缝隙灌入,使得帐内的烛光忽明忽暗。


    赫连锡愣了一下,迟疑一瞬,道:“七弟说得有理,若有内鬼,自然不可放过。”


    “那便如此说定了。”


    赫连郢唇角勾起,漫不经心地站起身:“可敦先由本王代为照顾,本王的地界守卫森严,能够保证她的安全,待事情查明,新任可汗继位,自当……物归原主。”


    说罢,赫连郢转身阔步走出王帐,带着他手底下的一众手执兵刃的将士,离开了此处。


    盔甲碰撞的声音终于消失,赫连邢阴沉着脸,将书案上的小碗扫落到地面:“该死的!”


    “三兄!你我一母所出,你怎可帮着那个畜生说话?!”


    赫连锡慢悠悠地瞥了他一眼。


    “五弟,你太心急了,做事不周全,自然被抓到把柄,我们之前的计划是,将可汗之死推到新来的可敦身上便是,是你改变主意,怨不得我。”


    “可方才,你分明还能帮我说话!”


    赫连邢有些恼。


    听言,赫连锡叹了一口气。


    “你看方才那架势,王帐外全是赫连郢的人,你让为兄如何帮你说话?”


    赫连邢沉默了片刻。


    “那现在该当如何?”


    “问你的谋士罢,为兄忙着呢。”


    “……”


    -


    勒安动作很快,热水刚备好,茱萸就先被送回来了。


    帐内浴桶雾气缭绕,宋知韫腕间还隐隐作痛,猜测着伤口许是裂开了。


    “殿……可敦。”


    茱萸紧张地看着她:“你没事罢?”


    宋知韫眨眨眼,轻轻摇头。


    “并无大碍。”


    “那便好。”


    茱萸稍稍松了一口气:“究竟发生什么事儿了?”


    话音落下,帐内安静了几分。


    宋知韫抿了抿唇,轻声道:“巳蛇的人突袭,可汗死了。”


    “……什么?”


    茱萸明显一愣:“可汗死了?!”


    “嗯。”


    宋知韫应了一声,声音还有些颤抖:“他就在我眼前,被一支箭射穿了脖子,满地都是血……”


    茱萸眉心紧蹙,神色有些凝重。


    她生在皇宫内,哪怕不知前朝之事,整日耳濡目染,也知晓一国之君忽然身死,对整个朝局会有多大的影响。


    政变之时,她们这些人的性命都不足为惜,仅仅只是上位者的踏脚石罢了。


    “那何人继任?”


    茱萸问。


    宋知韫眼睫轻颤,茫然地摇摇头。


    “不知。”


    听言,茱萸默了一下。


    “奴婢传信回梧国。”


    宋知韫轻轻颔首,看着茱萸走出帐子,才伸手解下了自己身上的墨色披风。


    这是赫连郢的东西。


    她有些愣神,将披风丢到一旁,看着还冒着热气的浴桶,褪去衣衫坐了进去。


    今日变故实在太大,不只是可汗之死,还有那个赫连邢竟想要强行……


    宋知韫仍心有余悸,垂着眼帘却,哪怕极为疲惫,也还是不敢闭眼。


    一闭上眼,她便能看见赫连纳奇惨死的画面,看见那满地的鲜血,还有赫连邢那狰狞的脸。


    为什么……


    命运似乎总是捉弄于她,儿时双亲亡故,及笄后与谢家议亲却被帝后搅黄,她被逼着嫁来这苦寒之地,却是谁也可以欺辱于她。


    究竟……要如何才能破局?


    宋知韫心乱如麻,忽然想起了谢寻。


    今日如此混乱,谢寻该不会有事罢??


    片刻,茱萸走了进来。


    宋知韫转头看向她,连忙问:“你可知晓谢寻的情况?”


    听言,茱萸的神情变得有几分古怪。


    她抿了抿唇,视线落在宋知韫手腕上时,顿住了:“你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儿?”


    宋知韫愣了一下,有些慌乱地收回手。


    “磕到的。”


    说罢,还没等茱萸开口,宋知韫又道:“现在可汗死了,草原的局势已经变了!你我随时可能成为牺牲品,赫连邢说过,父死子继,意味着就算活下来,我也要侍奉可汗的儿子,侍奉新任可汗……”


    话音落下,帐内静了片刻。


    茱萸眉心紧蹙,看了她好一阵:“你不愿意?”


    “我自是不愿!”


    宋知韫眼眸微睁:“好女不侍二夫,更何况是亲父子……”


    沉默片刻,茱萸抿了抿唇,眸色冷了几分。


    “你应当明白入乡随俗这个道理罢?”


    看着宋知韫诧异的神色,茱萸叹了一口气,走出了帐子。


    方才她出去传信时,谢寻来寻过她,可这是赫连郢的地盘,守卫森严不说,如今局势大变,到处都是赫连郢的眼线,她自是不会在此时让谢寻见到宋知韫。


    不过,宋知韫腕间的伤……


    这是在寻死吗?若宋知韫死了,梧国那边怎么交代?而她作为一个奴仆身在北境,又该如何?


    -


    这晚,帐中的烛灯一直未熄灭,炭盆烧着,时不时发出噼啪的声音。


    宋知韫魂不守舍的,躺在榻上翻来覆去,好不容易睡着了也是噩梦连绵,惊出一身冷汗。


    熬到天亮,她感觉似乎帐内进了一个人。


    宋知韫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在榻边坐着的男人时,瞬间惊醒,连忙坐起身子往角落退,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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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受了惊的兔子。


    “赫连郢?!”


    “嗯。”


    男人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这副警惕的模样:“可敦竟这般胆小。”


    宋知韫蹙眉盯着他看了片刻,确定他没有下一步动作,才稍稍放松。


    “昨日之事,多谢你。”


    “谢?那你要如何谢本王?”


    话音落下,帐内静了好一阵。


    宋知韫神色有些复杂地盯着他,迟疑道:“你想如何?”


    说实话,哪怕昨夜赫连郢救了她,她还是怕这个男人,她总感觉,此人跟赫连邢存的是一个心思……


    一个是,他之前表现出的侵略性不假,二是,她如今的确是……任人摆布。


    她没有任何的倚仗。


    若真要说,那便只有远在梧国的她那个名义上的……父皇母后?


    “你认为,本王想如何?”


    赫连郢眉尾轻挑道。


    宋知韫垂下眼,沉默了一阵,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想了想,决定掠过这个问题:“昨晚是巳蛇带人来的?”


    “是。”


    赫连郢挑挑眉,似乎并不在意她这拙劣的转移话题的方式。


    “那,然后呢?伤亡如何?”


    宋知韫抿了抿唇,追问道。


    话音落下,赫连郢眯了眯眼,盯着她看了一阵。


    “你想问什么?”


    “本宫带来的那些侍从……可还安好?”


    宋知韫轻声问道,神色还带着几分紧张。


    听言,赫连郢默了片刻,忽然冷笑一声。


    “你是想问那个叫谢寻的?”


    宋知韫眨眨眼,轻抿了下唇,没有回答。


    赫连郢紧盯着她,神色直接冷了下来。


    “一个小小侍从如何,本王怎会知晓?昨夜大乱,或许在哪里躲着活下来了,又或许已经死了,连尸体都无人认领。”


    宋知韫眼睫轻颤,呼吸乱了几分。


    这般看来,谢寻此时生死未卜……


    “怎么,担心?”


    赫连郢垂眼看着她,见她垂着脑袋不吭声,不知怎的心底一片烦躁。


    宋知韫此时脑子一片乱麻,面前的男人却忽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她被吓了一跳,惊呼一声,随即感受到的就是腕间的疼痛。


    那是,有伤的位置。


    赫连郢见她神情有异,眉心蹙起。


    “怎么了?”


    默了一下,他握着宋知韫的手,将她的衣袖掀开。


    只见那原本白皙的手腕上有好几道旧疤,旁边还包着一圈纱布,已经浸染上了鲜红的血。


    “怎么回事?”


    赫连郢呼吸都沉了几分,心里不知怎么的像是憋了一团火:“你要轻生?”


    宋知韫眨眨眼,还未反应过来,只轻轻摇头。


    “不是,不是。”


    “那这些伤是怎么来的?”


    赫连郢冷声问。


    话音落下,宋知韫朱唇轻抿,没有吭声。


    她实在不知该如何回答。


    见状,赫连郢忽然笑了一声。


    “最好不是,若你当真有轻生的念头……”


    他顿了一下。


    “本王也不介意将你绑起来,日夜看着。”


    宋知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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