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要失约了！商时序抓狂的揉了揉头发，盯着手机屏幕上的信息。
［晚上回家吃饭。］
对面那头是她母亲，自从她决定搬出去自己住后，她跟家里就闹掰了。
商时序知道这条消息算是她母亲主动低头的信号，但她真的不想回去面对她的质问。
犹豫再三，商时序还是回复了。
［好。］
退出聊天框，商时序手指悬在置顶聊天上，有些为难捏着耳垂。
温照野早上还给她发了去超市买菜的视频，现在爽约，他会不会生气啊……
商时序头抵在桌子上，试图通过脑电波的方式让温照野知道自己要爽约了。
呆呆喵呜两声，不明白自己的铲屎官怎么一副天塌了的表情。
商时序和它的小猫眼对视，计上心头。
商时序：“呆呆，就靠你了！”
她点开对话框发了一串数字。
［96394743643842874］
对话框上方显示‘正在输入中……’，五分钟过去，温照野回消息了。
商时序惴惴不安，心底有那么一丝隐秘的期望，万一温照野能看懂她的委婉呢。
［呆呆不要碰主人的手机。］
商时序有点失落，但不多，毕竟她这个脑回路也真不一定有人能get到。
下一条消息弹了出来。
［但不用说对不起。］
商时序眼神一亮，［温医生你看懂了？！］
［嗯，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商时序将前后缘由托盘而出。
［就是这样啦，真的很抱歉爽约，我是真的很想吃温医生做的糖醋排骨。］
温照野隔空点了点她的头像，自从把呆呆领回家后，商时序的头像就换成呆呆了。
［没事，留着下次吃。］
［那呆呆需要我照顾吗？］
商时序喜出望外，本来她都打算让呆呆独守空房一天，反正她晚上一定能赶回来。
［谢谢你温医生！你真是个好人！］
［猫猫爱你.jpg］
温照野轻笑，猫猫爱我，那你呢？
……
商时序站在父母楼下，指尖紧紧掐着掌心，饭桌上的争执还回荡在耳边。
“珠宝设计算什么工作？你哥他自己开公司，你倒好，整天窝在家里画点图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当初就不该让你学这个，现在连个稳定对象都找不到。”
商时序已经尽量在忍了，毕竟在回家前她也预料到会发生什么。
她终于忍不住开口：“那我哥是同性恋，你们不也认了吗？怎么我学个珠宝设计就是不务正业？”
“不是指望我哥给你们传宗接代吗？”
“我哥有几年没回家了？”
她无法再待下去了，饭桌上压抑的气氛终于在她吼出这些话时达到了顶峰。
商时序不想去看他们难看的脸色，抓着包硬邦邦扔下一句话：“下次这种饭就不要叫我了。”
她蹲下身子，强迫自己不再去想刚才发生的事，天气有些阴沉，一如她现在的心情。
工作室的信息刺眼地弹在屏幕上。
［时序，甲方不太满意这个方案，要不你抽空来工作室一趟，我们再重新商讨一下。］
商时序回了个好，按灭屏幕，映出她有些苍白的脸，不知为何，她现在很想见温照野，真的很想见。
什么都不做就好，只是呆在一个范围内，就不用去管这些糟心的事。
她站在公交站台，天气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她不想回家，呆呆还在温照野那里，太晚了不能再给他添麻烦了，此刻空荡荡的公寓只会让她更窒息。
手机突然亮起，温照野的名字跳了出来。
［呆呆今天一直冲着门喵喵叫。］
［图片］
呆呆蹲在玄关处，耳朵耷拉着，眼神委屈地看着镜头。
心头的阴霾被驱散了几分，商时序按了按眼角，鼻尖有些酸涩，颤着手回复：“又应激了吗？”
温照野总算明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什么滋味，是他先骗商时序呆呆喵喵叫是应激前兆。
温照野瞥了一眼旁边只顾吃罐头的当事猫，有些无奈：“一个两个都是木头。”
［没有，它应该是想你了。］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又一条消息弹了出来。
［你还没回来吗？需要我去接你吗？］
商时序垂着头，不想给人添麻烦，故意语气轻快的回复。
［不用啦温医生，谢谢你，我今天可能要住我爸妈这里。］
温照野眉头蹙起，他记得商时序和父母的关系一直不好，又怎么会在父母家里过夜。
［不开心？］
商时序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温照野没等商时序再回消息，从沙发上捞起衣服，临走前rua了把猫。
“臭猫在家等着，我去接宝宝。”
二十分钟后，一辆黑色SUV停在站台前，夏季雨说来就来毫无征兆，温照野撑着伞下车，雨水顺着伞骨滴落，眉宇间带着显而易见的紧张。
“商时序。”他低声唤她，眼神落在她湿透的肩膀上，脸色有些难看。
直接脱下外套将她裹了严实，商时序闻着熟悉的味道，眼眶发酸。
今天可不是个好日子，怎么动不动就想流泪。
冰凉的手指被温热裹着，温照野皱着眉头：“先上车再说。”
车内开了暖气，温照野将干净的毛巾递了过去，商时序抱着外套，窝在副驾驶上，整个人像是被遗弃的小猫。
温照野：“擦一下头发吧。”
商时序怔着，像是没反应过来。
温照野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将人往自己怀里扯了扯，毛巾的绒面裹住潮湿的发尾。
商时序猛地回过神，耳尖发烫，小声说道：“我自己来吧。”
“别动。”温照野声音低沉，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
毛巾沿着她的发丝向上，时不时擦过耳廓，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温照野的动作很轻，又很专注，仿佛她是什么易碎的物品，需要用心呵护一样。
商时序低着头，能感受到温照野的呼吸时不时掠过自己的后颈，温热而潮湿。
水珠顺着发丝滴落，滑进她的衣领，商时序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
毛巾换了一面，所有的湿发被拢起，而他的手指始终没有真正触碰到她的皮肤，触感却无处不在。
温照野收回手，看着眼前恢复原样的商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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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抿了抿唇，这才应该是她该有的模样，而不是孤零零的蹲在站台前，像是被遗弃的小猫。
“好了。”他最后用毛巾的边缘擦过她额前的碎发。
商时序感受到他的指尖若有若无地蹭着自己的眉骨。
商时序抬头，正对上他的眼睛。
一个被忽略的问题，从心底浮了上来，温照野是怎么知道她家在哪的？
商时序：“温医生，我们之前……是不是认识？”
温照野动作一顿，又恢复正常，他的睫毛低垂，眸色比平时更深。
商时序意识到自己似乎问了一个不该问的事，他们之间的距离过于近了，近到她能闻见他身上的香气，近到她似乎能数清他有多少根下睫毛。
他的嗓音比平时哑，像是在隐忍些什么：“我以为你想起来了。”但只是觉得不重要才没揭穿，原来，一直是他困在过去吗？
商时序虽然不知道应该想起什么，但还是下意识解释：“对不起我……我高考前，我妈一直给我买什么安神补脑液，再加上感染肺炎高烧，醒来就忘记了很多事。”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温照野终于忍不住，伸手摩挲着她的长发，眼前的人言辞诚恳，水亮的眼睛里透着自己的倒影。
“没关系。”不记得也没关系，我们还会产生新的羁绊。
狭小的车内，一阵明显的咕噜声响起，商时序有些羞懗地捂着肚子，耳朵发烫。
她本来就没吃多少，这一番折腾，早就饥肠辘辘。
温照野有意扯开话题，语气揶揄：“看来我们小商没有吃饱。”
“那走吧，回家尝尝温大厨的糖醋排骨合不合胃口。”
商时序抿唇笑着：“好！我一定要吃两碗饭！”
……
回到温照野公寓，呆呆喵喵叫蹭着她的脚踝，像是在责备她一整天都没待在家里。
商时序蹲下来抱着它，把脸埋在柔软的毛发里，悄眯眯把眼泪抹在它背上。
“先去换衣服，别着凉了。”
温照野端着饭出来，看着如胶似漆的一猫一人，不免有些吃味。
等商时序收拾好回来，菜已经全部好了。
除了她点名要的糖醋排骨和清炒时蔬，还多了一道豆腐汤。
商时序抱着碗，整个人瘫在椅子上：“太好吃了温医生，以后你的女朋友有口福了。”
温照野盛汤的动作熟悉又自然，仿佛练习了千百遍，闻言顺从地说道：“是吗？不过能和她在一起，倒是我的福分。”
暖黄的灯光下，温照野神色温柔，商时序盯着他的侧脸，突然想起饭桌上父母的质问：“连个稳定对象也没有。”
可此刻，商时序只想反驳：“没有稳定对象怎么了，她有稳定蹭饭搭子。”
“发什么呆？”温照野抬眼看她，眼神深邃，“再不吃就凉了。”
“温照野。”商时序突然开口。
“嗯？”
“我爸妈……不喜欢我的工作。”
意识到商时序要说晚上的事，温照野放下筷子，静静看着她。
其实他在车上就想问了，只不过看着她发红的眼眶，有些问不出口。
温照野伸出手，指腹轻轻擦过她的眼角：“可是你喜欢，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