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江姑娘的意思,你是在山洞中寻到我兄长的?”秦煜轻声地询问,漂亮的眸中惊喜退却,显露出深藏的警惕和疑问。
江萦楚点点头,并不意外秦煜此时的疑问,她提了提脸上的遮挡,冬日的风刮得人脸疼。
她轻声回答:“嗯。”
对于秦煜,江萦楚没打算隐瞒什么,除开承德太子自己说过对方是他的至爱亲朋,也是因为她清楚两家的渊源,秦煜脑袋进水才会对承德太子不利。
对于救下承德太子的事情她也不打算隐瞒,先不说江萦楚有自保的能力,便是没有只要承德太子获救她同样会被推到风口浪尖,与其到时被百般验证倒不如现在就说明白。
秦煜这个男人看着阳光正直,可一个日后能在朝堂中搅风搅雨的人,江萦楚不相信对方会有多伟光正。
果然如同江萦楚所料,她的知无不言让秦煜放松许多,显然已经有了一分信任。
两人说话间,一行人来到观音庵,秦煜跳下马鞍回臂想搀扶江萦楚下马。
“不必。”江萦楚眨眼轻笑,左手在马鞍上一拍,旋身跃下马。
好骑术。秦煜心中暗赞,心中好奇江萦楚到底是何方神圣,江家村又是怎样的地方,一个小姑娘能有这样的身手未免太过离奇。
没有理会对方眼中的好奇,江萦楚引领对方往庵堂后房而去,她是将承德太子送到之后才去寻秦煜的,因此知晓对方所在的房间。
观音庵是上京附近最大的庵堂平日里香客络绎不绝,今时虽不是正日却也热闹非常,江萦楚穿过喧闹的文昌殿,带着秦煜来到后面专门安置学子的夜宿。
按照约定轻敲房门,果然便听见门后那熟悉的嗓音,此时秦煜再也按捺不住,直接上前推开房门。
“兄长!总算见到你了,可让我担心死了……”
“煜儿!”
江萦楚没有进去,只是轻声告知门口的侍卫自己的去向,之后便再次向文昌殿去。
如今承德太子已经救下,剩下的事情暂时不是她能够参与的,如今且要去做另外一件,等对方调查自己之时也好增加些许筹码。
毕竟这机会可不常有。
她走进文昌殿,先到抽签化缘的地方走一遭,随后才到帝君圣像前跪拜。
据闻观音庵香火灵验无比,江萦楚诚心地叩首,双手合十暗自许愿。
她刚刚起身,身后便传来一道讶然之声:“江丫头!”
江萦楚转过头,便看到用手指着自己的少女,和她身旁几名穿着不俗的妇人。
向对方轻轻颔首,江萦楚微笑回应,刚走上前便被对方一把拉近,口中连声地询问:“江丫头,你是不是看见你二婶有一个一样的玉兰冠,是不是一模一样的?”
听着对方急切的问话,江萦楚心头了然,脸上却是满满的茫然疑惑之色,她看看梦荷娘子又看向一旁的孟大嫂。
“不知是何事?那玉兰冠可是哪里有问题?”
提起玉兰冠,江萦楚便看见梦荷娘子的脸色骤然阴沉起来,孟大嫂的表情也有些尴尬,刚要说话,去听旁边的孟小小多嘴:“还能是什么事儿,是嫂子的娘家姐姐不相信嘛!”
孟小小素来是个说话不过脑子的,此时见江萦楚没有回答她,忍不住伸手摇晃对方的手腕。
若无其事地在对方手背上轻拍两下,江萦楚带着两分乖巧地回答:“孟姐姐的玉兰冠的确是我亲手所制,不知,可是有什么问题?”
梦荷娘子听闻此言,脸色越发地看起来,手中的帕子几乎被她拧成了麻花辫儿。
她深深呼吸上下打量对方,看着江萦楚面如桃花眉眼盈水,虽未长成却也可见日后的绝色。她压下心中翻涌的嫉妒,假笑询问:“你就是江丫头?听说你做得一模一样的玉兰冠?可真是心灵手巧,不知道,你看到的你二婶的那个玉兰冠,和我头上戴的真的那么相似吗?”
将自己的问题抛出梦荷娘子死死地盯住江萦楚,见对方脸上微微泛起红晕,显然是并不太适应被陌生人夸奖。
江萦楚伸手攥紧孟小小的手指:“只瞧见过两次,不敢说一模一样。”
这话说完,那妇人的脸越发地看起来,手背上条条青筋清晰可见。
“原来是这样,当时的确是有两顶,另外一顶被送给了挚爱亲朋。说起来,不知道你二婶的未出嫁前可是姓郭,双字采萍?”梦荷娘子口中说着,挚爱亲朋几个字被她咬得死死地,隐隐露出杀气。
江萦楚一脸讶然,连忙点头:“这位娘子和我二婶是亲戚?我曾经听阿娘说过,二婶的娘家的确是姓郭,只是闺名我却不太清楚。”
这番话让梦荷娘子的胸口起伏得越发厉害,显然已经气到了极致。
回答完问题,江萦楚见对方不再问向孟大嫂颔首一笑,便拉着孟小小走向摇签的台子,笑呵呵地与她说:“我五婶婶家的怀远哥哥快要考试了,我打算替他求只签,再求一道文昌开运符。”
孟小小是个绝佳的辅助队友,听到江萦楚这话儿好奇地问:“你不给怀漳哥哥求吗?他不是要考附学了?”
江萦楚先往功德箱投了五六枚铜板,随后拿起桌子上摆着的签桶,才漫不经心地说:“二婶婶说怀漳哥哥勤勉,因此得宋家的提携,已经被录入宋家附学了。因此,不用了。”
说完这句话,江萦楚便听到耳边传来一声清脆的撕扯声,她低垂眼眸嘴角上扬。
正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
她还不配她出手。
江萦楚阖眸捧起签筒跪在文昌帝君面前轻摇,仿佛没有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
梦荷娘子跌跌撞撞地从文昌殿出来,疾步就想往外面奔,然而她心思混乱之间猛觉脚底一空就要跌倒,慌忙间一只手斜下里伸出将她搀扶住:“堂姐,仔细脚下。”
“堂妹……”惶惶然梦荷娘子抬起头,一双眼眸中具是凄然:“你……都听到了?”
孟大嫂看着梦荷娘子这样子,心头一酸,对方现下这般哪有往日里的意气风发。看她双唇颤抖想要安慰,可却不知说些什么。
梦荷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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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笑着,直起身看着她摇头:“我素日是个最要脸的,却未曾想到老爷他,竟是将我的面子往地上踩。”
看到对方这样孟大嫂双唇嗫嚅,纵然是她素日迎来送往嘴皮子再利索,这会儿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往日里梦荷娘子仗着自家常常讥讽她们这些同族姐妹,她也想过对方有一日会栽倒,可实现之时她偏偏没有半点畅快淋漓。
看着对方这副表情,梦荷娘子唇边的笑越发的凄惨,她捂住胸口连咳数声,感觉胸口萦绕的疼痛略微减轻,这才缓步走下台阶。
刚刚听到那江家丫头的回答,仿佛是晴天霹雳一般,带走了她身上八成的精气神。那玉兰冠的确是一共两顶,也的确有一顶消失不见,彼时他以为对方拿此物去图案好上峰,却不承想是去讨好老情人了。她在看着孟大嫂那担忧的眼神,梦荷娘子更觉讽刺。
这些年她只以为对方早早就跟那个贱人断了,却没想到对方不但没断,连贱人的孽种也那般上心……
想到江萦楚那句“怀漳哥哥”,梦荷娘子攥住孟大嫂的手腕询问:“那个叫江怀漳的……今年多大?”
这个问题一出她便看到孟大嫂猛地放大的瞳孔,以及那颤颤巍巍的反问:“不会吧?漳哥儿今年十九了。”
梦荷娘子缓缓闭上眼,脸色越发地看,十九年……算算日子可不就是十九年吗?
当年是她一眼看中了还是穷小子的里正,不顾家中反对非要嫁给对方,好不容易父母妥协之后,她又以不想让里正觉得自己是入赘为由,强行替他谋了这里正之职。
虽不是正经的官员,可凭借着她兄长在县衙中的关系,谁不高看一眼,却不承想对方竟然还和那贱人藕断丝连。
思及此处,梦荷娘子越发的恼怒,口中咒骂道:“那个贱人,定然是她勾引了老爷。”
思及江萦楚后面所言,梦荷娘子扭头用充血的双眼盯着孟大嫂:“那个贱人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与我说清楚……”
与此同时,孟小小也好奇地在江萦楚耳边嘟囔,让对方好好说说她二婶的事情。
江萦楚揉揉眉心,无奈地瞧着一脸八卦的小姑娘,开始后悔。
江二婶的事情其实挺简单的,一个贫穷的小村子,一对私订终身的青年男女。有一日青年突然被一名富家小姐看中,在金钱的利诱下男子很快妥协,丢下已经怀有身孕的女子。为了防止自己的丑事被发现,女子找到青年让对方想办法,于是便有了接盘侠。
这个倒霉的接盘侠就是江二叔。
这件事情里正和江二婶瞒得很完美,江萦楚根本都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
这些事情还是秦煜派人查到,那时江萦楚才知道为什么江怀漳可以到宋家附学,因为里正将她所继承的五十亩上等良田送给了宋家的大管家。
而也正是这位自幼长在宋家的家生子,认出江萦楚的容貌和宋家老夫人年轻时一模一样,将她的命运拉向绝望的黑暗。
江萦楚垂下眼眸,遮盖住眼中的冰冷,若不叫你家破人亡,怎显天理昭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