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嘞！”
叶绮菱被这副可怖的面孔吓到身体往后坠，嘴里管不了那么多，下意识□□头禅，心猛地一跳，关键时刻，吓她的人伸出手拉了她一把。
力道刚好，臂膀有力。
站稳后的叶绮菱心有余悸拍拍胸脯，自从穿书来到末世，一天受到的惊吓比她在现实世界一辈子受到的惊吓还要多。
“你刚刚怎么见死不救？”
看不清面容的血人发话了，叶绮菱睁着眼睛说瞎话：“我以为你凉了。”
“那我刚刚叫你，你怎么不理？”
叶绮菱看向别处，心虚道：“年纪大了，耳朵不太好使。”
“你手串挺好看的，谁送的？”
叶绮菱把戴着手串的那只手背到后面，这次没作答。
问这么清楚，这么多问题，跟审犯人一样。
察觉到女孩不高兴了，血人胡乱摸了一把脸，手心带血摸了一把头发，露出光洁的额头，发型有点像背头，额前落下两缕碎发。
楼上光线很暗，叶绮菱只能看清血人大概的轮廓，脸部线条很清晰，看着年纪不大，好像有点小帅？
叶绮菱摇摇头，心中痛骂自己，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男色。
“喂，那个人呢？”血人扯着叶绮菱的水晶链子，声音有些沙哑。
叶绮菱刚嘟囔完我不知道，楼下就传来开门的动静，这是段城回来了，她撒腿想下楼，被血人拽着后衣领。
血腥味很浓，她感觉血人靠近自己，还未凝固的血滴到她后脖颈了。
她不清楚段城的底细，但似乎后面这个更加危险。
浑身是血，还喜欢吓她，他和段城该不会是仇人吧，她就是一个刚好送上门的炮灰。
想到她死得很惨的结局，叶绮菱就吓得浑身忍不住颤抖。
倒也不是她想抖，而是这里昏暗无光，血腥浓厚，阴暗泛冷。
后面的人拽着她朝底下喊了一句：“你的人在我这里呢。”
“你都这样了还不跑？”叶绮菱是真佩服，一看他就打不过段城，不趁段城不在逃跑，现在还特意等人家回来，还要挑衅人家。
末世里的人都是不要命的吗？
“不跑。”血人的声音带了点上挑的愉悦，他锢着她的脖子，在她耳边轻声呢喃：“放心，要死也是你比我先死。”
他温热的手指总是抚摸她手腕戴着的水晶链子，叶绮菱直接把链子摘下放到他手里，低声道：“你这么喜欢，我就送给你好了，可以放我走吗？”
身后挟持她的血人沉默了片刻，启唇拒绝：“不行。你喜欢看戏么？”
这下换叶绮菱沉默了，本来她还挺喜欢凑热闹的，可是在末世这个高危环境，还是不好奇为妙。
但是话又说回来，一般能说出“你喜欢看戏么？”这种话的人，不出意外都是很有实力的。
叶绮菱吞咽口水：“看戏后你能放了我吗？”
“当然。”
“那我看！”
隐约还能听出来她有点期待，又害怕又忍不住看戏，刻在骨子里的爱看热闹。
经过他俩的交谈，段城已经小心翼翼靠近楼梯，手上拿了把枪。
叶绮菱也感受到危险，要是段城手上有枪，她可就是一道肉墙。她想往后退，但后退只能更贴近血人的怀抱。
就在她死死盯着前面光亮时，手上一凉，血人往她手腕上又戴了个东西，冰冰凉凉的。
还不待她思考，“咻”的一声，子弹打入身后的墙，血人先一步带着她蹲下躲过。
“敢跟我玩枪？”
叶绮菱清清楚楚听到血人不屑的话，她觉得后面还有一句他没说出口。
不自量力。
打完一枪后的段城出现在两人的视野中，他第一枪只是为了防止敌方埋伏突袭。
毕竟在二楼的少年可是个疯子。
“你还没死？”看到少年没死，段城很意外。
前两日，少年找到他，目标很明确，想要夺取他的异能，一开始少年占据上风，实力强悍，他只能想尽办法在他身上下异能，费了自己半条命才勉强杀死少年。
现在，少年好端端活着，莫不是他有“起死回生”的异能？
血人笑了一声：“你都还没死，我怎么能死？”
嚣张，实在是太嚣张。
叶绮菱一个人默默站在一边，听着两人夹枪带棒的对话。
“过来，他不是好人。”
吃瓜之人突然被段城cue，叶绮菱抬头看向他，内心迟疑。
段城紧盯血人，话却是对叶绮菱说的：“他已经被我杀了一次，现在又活了只有一种可能，他已经变成了鬼。”
末世中灵异不少，死去的灵魂变成鬼是常有的事。
叶绮菱差点要相信了，突然想到刚刚血人触碰时温热的触感，应该还是人。
她还是保持中立态度。
段城着急了，他看了一眼叶绮菱手腕的手串，这才松了口气，又接着劝她：“你不信我？”
叶绮菱不想解释过多，她抱着头猛然蹲下，大喊：“别找我，别找我，我害怕呜呜呜。”
没错，应付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装傻装害怕，这样就没空管她了。
她捂着脑袋偷瞄两人的情况，段城倒是没管了，反倒是血人稀奇地看了她一眼。
段城微微用力，想开出第二枪，血人敏锐地察觉，对他笑了笑：“我们来玩个游戏怎么样？”
段城眸中迟疑，他知道血人的实力，就凭一把枪杀不死他……他又看了眼角落的叶绮菱，黑沉沉的眸子闪过一丝精光。
血人扬起嘴角，凭空变出一把左轮手枪，他漫不经心把玩，解释道：“这把枪里有六个弹槽，我们有三个人，随机放入三颗子弹。”
他按照自己说的那样做，任意旋转弹槽后，关上弹槽。
叶绮菱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说的三个人三颗子弹，不会自己也要参与这个赌命游戏吧？
似乎看出她的疑惑，血人把枪塞进她的手里，扬起双手，笑意扩大。
“女士优先。你可以选择转动弹匣，也可以选择直接开枪，来吧。”
这下不仅是叶绮菱震惊了，就连段城都震惊了。
如果女孩死了，游戏继续，他和疯子继续玩命。
最后只能活下一个。
他紧张地握紧手中的枪，掌心冒汗，双眼紧盯疯子。他在心里盘算，究竟要怎么进行下一步，才能安然无恙活下去。
疯子本来看着叶绮菱的，察觉到段城的紧张，抽空朝他那瞥了一眼。
就是这看似平淡的一眼，让段城瞬间放弃拼死一搏的想法。现在的他和疯子比，毫无胜算。
人终于老实了，可以正式开始游戏。
疯子再次把目光放到叶绮菱身上，女孩拿枪都不稳，眼神惊恐，看着他的目光中满是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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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在女孩害怕的份上，疯子俯下身，用仅他们俩能听见的声音安慰：“放心，你死不了，只管大胆开枪。”
叶绮菱特别想把枪口对准他。什么人嘛，说的什么话，他说不害怕她就不会害怕了，不会安慰人大可别说话。
这个游戏，叶绮菱之前玩过类似的游戏，今天可真荣幸，能体验真人版。
呵呵。
她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把枪口对准自己的太阳穴，心脏剧烈跳动......她闭着眼睛，迟迟下不去手，整个手都在颤抖。
疯子淡淡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勾唇一笑，伸手摁住她的大拇指，毫不犹豫扣动扳机。
！
咔嚓。
叶绮菱不可置信睁开眼睛，她竟然这么幸运躲过一劫，劫后余生又突然发觉，刚刚她迟迟对自己下不去手，是他摁着自己的手扣下子弹。
这个疯子。
“到我了。”疯子读懂了叶绮菱的眼神，他不甚在意接过手枪，也是对着自己的太阳穴开枪，动作利落干脆，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好像在玩过家家。
“咦，看来我也很幸运。”疯子略带可惜说道，随后把枪丢给段城。
六个弹槽，三个子弹，开了两枪。
这下轮到段城的手在颤抖了，他的额头冒出冷汗，虽然有底气，可玩这种赌命游戏，还是会害怕。
他拿着枪对准自己的胸口，吧嗒一声，竟然没中！
段城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又把枪丢给疯子，疯子接过后本想给叶绮菱，想了想，直接对准自己的下巴。
他微抬下巴，看着段城挑衅道：“这一枪，你做好准备了么？”
段城心里纳闷，明明是他要死了，为何要问他有没有做好准备。段城等着看疯子倒下，却不知为何喉咙干涩，心中恐惧，好似有什么在等着他。
他刚要开口，一个“不”卡在嗓子眼，还未说出口。
“砰！”
响亮的枪声仿佛暂停了时间，所有的一切在此刻凝固。
明明是疯子中枪要倒地，段城却猛地吐出一大口血。
叶绮菱作为观众，一时搞不清楚为什么，难道是疯子的异能是转移致命伤害？
段城扶着墙壁摇摇欲坠，他身上明明没有伤口，嘴角却溢出鲜血，他问：“为什么......”
为什么死的是他，而不是疯子。
“想知道为什么？”
疯子一步步走到段城面前，视线落在他的衣服上，准确来说，是一个很小的亮片。
“你太蠢了，用手串这种显眼的物件，我得谢谢你的异能。”
疯子把段城踩在脚下，轻笑道：“我一开始，想杀的就是我自己。”他头发和脸上的血液早已凝固，这些也不是他的血。
“你！你！”事到如今，段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疯子一开始的目的就是他的异能，他本以为自己侥幸杀了疯子，却没想到被摆了一道，自己还被下了转换术。
不对！
他看向叶绮菱的手腕，明明手串还在，怎么会！
疯子又是一笑，好心解释：“我说大哥，你眼神也太不好了，她手腕戴着的，是我给的，至于你的那串.....”
他食指挑着水晶链子在段城面前晃悠，段城这下彻底心死。
媒介没了，他活不下去了。
疯子看着他咽气，眼神平静，轻声道：“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