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彻底暴露完自己的身份后,李横七也没忘了反问:“既然宁公子知道方才那几人是灵山弟子,你是不是也打听到了别的消息?比如君不渡这个人,你可有了解?”
“君不渡?”说到这儿,这人略作迟疑,眯起的眼眸笑意更深。
“说起这人,我确实听到一些传闻,说他剑术精湛不假,性情狡诈非虚,若是遇上他,诸位可千万得小心点。”
说这话的时候,江云萝分明看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戏谑之意。
李横七却并未察觉:“哦,他又不是三头六臂,我岂会怕他?你就看我如何在大比中胜他!”
说完,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名叫“宁匡”的修士勾唇:“那我就祝李少侠得偿所愿,为表敬意,这把灵器扇便送给少侠,全当是交个朋友,如何?”
李横七正是热血的年纪,听他拿玉扇做礼,当即改口:“那就多谢宁兄了!”
“勿要言谢,我还要与同门会合,就不在这里多加打扰了。”
拱完手后,直接转身含笑离去。
下一刻,江云萝陡然一个激灵:“我知道了!”
蘑菇头白赤:“你知道什么了?”
“这人怕不是什么洛玉仙宗弟子,而是灵山的人,我们被耍了。”
脑海中的蘑菇惊了:“啊?那怎么办,赶紧告诉那小子?”
看着跟人称兄道弟完又目送人离开的李横七,江云萝打消了这个念头:“还是算了,我现在告诉他,他保准气炸,其他人都不在,你猜他会拿谁撒气?”
白赤:“……你?”
江云萝微笑脸:“你知道就好。”
全程看完热闹的一人一菇选择保持缄默。
不多时,二楼雅致的房间内,微生仪坐在那里静静听着李横七眉飞色舞地讲述方才的事。
他搭于膝盖的手不紧不慢地敲打,修长手指白皙如冷玉,透着精心雕琢的美。
李横七唾沫横飞,江云萝就默默站在一旁盯着他的手看。
接着,又移到了另一只握扇子上的手上,分明某一刻他的指尖顿住。
而从刚才起,微生仪的神色便不怎么好。
等到李横七说到那位宁兄赠扇的时候,微生仪阴沉的脸色已经快要沉得滴水了。
“哗啦”一声,骨扇掷在地上。
瞬间,屋内三人屏息。
“师兄,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吓了一跳的李横七立马抬头。
微生仪:“你也知道不对,何不自己看?”
一句质问,李横七脸上笑意全无,等拾起地上的扇子看到上面显现的字时,直接骤然失色:“纵有麒麟子,不如我灵山之犬也……这是怎么回事,方才、方才还没有的!”
“怎么,被人耍了,还不自知?”
江云萝不忍直视,已经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果不其然,见李横七支支吾吾,微生仪气息骤冷:“我问你,‘宁匡’反过来念作什么?”
“宁匡……自然是匡宁,匡宁……诓你?!他、他一开始就是在诓我?”
“不止诓你,还耍你玩儿,想让你心浮气躁大比失利,顺带让所有人看看我们天道宫的麒麟子不过是不长脑子的蠢货,连他们灵山的看门狗都不如。”
毫不掩饰的奚落之语,李横七瞬间涨红了脸,他气愤,恼怒,恨得牙都要咬碎。
“师兄,我这就去找他们算账!”
“站住,他已入了灵山,你又知他是谁,该如何去寻?”
“我……我不甘心,难道就这么算了吗?”李横七愤怒的眼尾发红,好似被打了一巴掌的恶犬,狰狞地想要咬回去。
万万没想到,初入灵山地界,就被人按在地上耍弄了个彻底。
虽无实质性伤害,但比打架输阵还要屈辱。
江云萝自然明白这种感觉,本想安慰他,却听微生仪道:“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天道宫有训,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敢欺到你头上来,便要知道这么做的下场。”
“师兄?”李横七不敢相信,江云萝则是有些惊讶。
唯有朔方,隐隐有些激动。
视线里,他们这位一向沉默清冷的大师兄起身说道:“走,今夜,我们便入灵山。”
四大仙门,分列东南北中,灵山有剑阁,天道宫镇守“神物”,蓬莱素有仙人冢,洛玉仙宗执掌乾坤册。
至于其他仙门,偶有沉浮,四大仙门却始终屹立不倒。
尤其是灵山。
修真界自古以剑为尊,因而不管沧海桑田如何变换,修真界历经几多波折,只要有剑阁在,灵山的地位便无可撼动。
而历代灵山弟子和每一位灵山掌门,最重要的使命便是守护剑阁。
不止在灵山脚下笼罩四方结界,七杀大阵,剑阁之上更是悬着万千剑网,杀机重重。
任凭那些觊觎之人如何窥探,也无法靠近一步。
只是叫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在这个普通的夜里,灵山外的结界却被人轻而易举地撕开一条口子。
守护大阵忽然被闯入,剑阁外的七杀阵也被一举击破!
负责看守剑阁的一众弟子惊得惨然失色,却强装镇定:“你们是何人?敢擅闯灵山!还不速速就擒!”
剑阁之上,一抹皓月般的人影飘然而立,微生仪手持“湛月”,脚踏阁顶,如墨的发丝卷过冷若寒霜的眼梢,薄唇紧抿,端得不动不破。
“叫你们宗主前来,否则,我将这片瓦之处夷为平地。”
明明是缓缓的几个字,却好似力压千钧,洪钟荡耳。
拭问修真者千千万,有谁敢有说这话的胆量?
朔方不由得感慨:“微生师兄发怒的样子,真是叫人心折不已。”
江云萝却暗暗想:果然是拿了大男主剧本,夜闯禁地,临危不惧,随时随地都在散发光环和魅力。
脑海中的白赤:“只要你努力,也可以变成他这样!”
江云萝:“……呵呵,等我会使剑了再说。”
话刚说完,一道轻捷的人影当即飞身而落,与此同时,剑阁之上的万千剑网齐刷刷对准了上方。
“想必阁下便是无生道君?深夜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笑吟吟一双眼,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一见此人,李横七立刻牙都咬碎:“该死的,就是他!”
微生仪恍若未闻,眼角淡漠地瞥过去:“我说了,要见你师父。”
他师父?
不愧是当年打败师父夺得魁首的人,竟然如此心思机敏,这么快就猜到了他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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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不渡腹诽,可面上却滴水不漏:“哈哈,师尊已经歇下,诸位远道而来,我替师尊尽地主之谊,道君不妨下来说话。”
朔方暗暗道:“自家剑阁都要被闯进去了,还能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这个君不渡,果真是不简单。”
李横七:“哼,再不简单,也不是师兄的对手。”
果然,微生仪淡淡垂眼:“地主之谊?你的地主之谊,本门师弟早已领教,只是天道宫素来使剑,特来归还此扇——”
话落,只见那柄灵光闪动的玉骨扇从袖中飞掷而出,嗖嗖几声,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吭哧切入厚实的青砖之上,嗡嗡震响。
君不渡愣神,看着近在咫尺的灵器扇,和被削去一大截的袍角,脸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
只因脚下的那块青石板,乃是触发剑网极其关键的暗格。
他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冷汗沿着侧脸滑落,就在气氛僵硬不知如何缓和之际,灵山掌门孟照渊终于姗姗来迟,御剑飞来。
嘴里还喊着:“莫要动手!莫要动手!”
陡一落地,就装起了和事佬:“哎呀,徒儿,为师不是跟你说了,不要大动干戈,不要大动干戈!无生道君乃是为师好友,他若来你只管放他进来,怎么还跟人打起来了?”
仰头,便见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身着灰色织金长袍,蓄有胡须,面色相当的红润且喜气。
江云萝不由怀疑:“这就是灵山掌门?”
“没错,就是那老东西,表面和和气气背后指不定想什么呢。”
李横七双手抱胸,分明是把这师徒俩当成了一丘之貉。
江云萝想的却是,好歹是四大仙门之一的灵山,总不会在灵山大比之前整幺蛾子吧?
仔细想想,这件事从头到尾都透着古怪。
白赤:“哪古怪了?”
江云萝:“我们一来这儿,灵山的人就跳出来挑衅,还有,你觉得微生仪是会做出半夜闯人宗门,持剑找茬儿的性子吗?”
被困在参商殿多年的白赤:“好像不是……”
这边,孟照渊笑脸相迎,佯装怪罪。
君不渡当即收剑,坦然跪地:“回禀师尊,弟子下午与李少侠开了一桩玩笑,没成想惹下了祸事,请师尊责罚。”
说完,李横七直接跳出来:“什么开玩笑?你说得倒是轻松!先是谎称洛玉仙宗的人诓我,接着又假意赠扇实为羞辱!今日,我倒要看看你这只灵山之犬到底还要不要脸!”
朔方:“咳咳,师弟……收敛一些。”
“凭什么要我收敛?明明是他们辱人在先,有本事咱俩就打一架!”
李横七咬牙切齿地咆哮,可惜君不渡全程低头,在众人面前一副认打认罚模样。
孟照渊则一味地捋须说和:“哎呀,都是误会,我这徒儿平日里可是最为和善,怕是想与李少侠交好又碍着宗门间的嫌隙才不得不假借身份,这样,他做错的事,老夫定会惩处,还望道君给我些面子,快快下来,我备了薄酒……哦不,薄茶,咱们去屋里叙话!”
“哼,言辞狡辩,一丘之貉!谁稀罕他的茶!”
谁料下一刻,微生仪将剑归鞘,慢声道:“也好。”
说完,轻飘飘地从剑阁上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