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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第 11 章

作者:銮羽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殷远舟即使从皇帝派来的人处知晓一切,仍旧放心不下,如长公主所料,从知道消息那一刻便一直守在宫门口等候。


    清溪快到宫门口远远瞧见殷远舟,大眼睛弯成月牙,蹬着小短腿哒哒哒地向殷远舟跑去。


    “爹爹,爹爹呀。”


    殷远舟赶紧上前将扑过来女儿抱个满怀,“以后不可以跑这么快,摔到怎么办?”


    话是训斥,语调却温柔得让人心折,殷远舟将女儿从怀里拉出来,仔仔细细地两人打量个遍,确认她身上没有一丝伤痕才放下心来。


    “没事就好,我们回家吧。”殷远舟眉眼含笑,一手牵住清溪的小肉爪,一手握住长公主满是薄茧的手,一步一步慢慢地往长公主府走去。


    当殷远舟知道英国公想谢听澜拜他为师的“噩耗”时,下意识地垂眸看了眼正开心吃饭的清溪。


    “爹爹?”


    殷远舟拿着帕子擦擦清溪嘴角的油花,浅笑道:“无事,溪溪可喜欢谢家那个听澜?”


    清溪歪着脑袋奇怪地看着殷远舟,“爹爹好奇怪哦,溪溪才见过听澜哥哥两面,为什么要问喜不喜欢?”


    殷远舟眉心一跳,瞬间觉得自己想得太多,便听他的小闺女继续道:“听澜哥哥长得好看。”


    殷远舟:……


    围观一切的长公主掩唇笑出声,“其实没必要如此紧张,两个都是孩子而已,你要不想收徒,直接拒绝便是了,皇兄另有安排。”


    殷远舟扶额,“并非如此,等国公提的时候我在看看吧,那孩子也是可怜,我能力有限,能帮他一把也是好的。”


    长公主夹起一只鸡腿放在殷远舟碗中,眉眼含笑,眼角的纹路都带着几分温柔,“你做主便好。”


    殷清淮对爹娘之间的情意绵绵习以为常,十分嫌弃地将清溪身边堆成小山包的骨头清理干净,无视含情脉脉的父母,垂眸优雅地喝着汤。


    一家人吃得开心,谁都没提今日发生的不快。


    日子就在清溪掰着手指头算大哥何日归家中一天天过去,英国公也终于忙完分家大事,带着身体已经大好的谢听澜上门了。


    不过几天未见,英国公看上去跟之前不同,头发胡须皆是一片雪白,却被用心地打理一番,整齐地垂落在脸颊两侧,一双鹰隼般锐利的眸子透出看透人心的睿智,眼角的皱纹带着岁月的积淀,散发着沉稳可靠的魅力。


    长公主看到英国公第一眼时就感到鼻头微微发酸,眼泪差点憋不住,侧过脸将情绪藏在人后。


    让殷清淮将一脸担心的清溪带出去,在殷远舟身侧缓和许久,才将情绪勉强压下。


    自从英国公世子谢擎苍沙场殒命,尸骨无存后,英国公整个人便垮了下来,再后来先后经历世子夫人殉情,英国公老夫人病逝,接二连三的打击让这位大雍战神失去希望。


    若非英国公世子独子年幼不能支立门户,英国公府需要他一力支撑,或许他早在几年前便已撒手人寰。


    如今的英国公终于有些许从前的影子,长公主不禁想起英国公带领他们这群皇室子弟读兵书、习武的时候。


    “师父,您总不让皇兄和我干涉,我们也不好打扰,不知府内可有人乱来?”


    “无人乱来,公主放心。”


    英国公坐下,严肃的面容浮上不赞同的神色,“公主,如今我已不再教人习武,‘师父’这个称呼还是算了吧,若前朝那些老家伙知晓又要弹劾公主,给公主带来麻烦就不好了。”


    长公主皱眉,潋滟的桃花眼中厌恶的情绪呼之欲出,“他们怎么说我并不在乎,那些前朝老臣不过是拿虚礼打压新朝臣子罢了。”


    “我知公主心意,只如今的大雍经不起波澜,如果这些虚礼能让他们安分守己,缓和新朝与前朝世家的矛盾,安定社稷,我们认了这种虚礼又何妨?我等老臣已经不能为大雍做什么了,能在种地方派上用场也是好的。”


    英国公含笑揶揄,“况且,不称这声‘师父’,我与圣上公主之间的师生之谊莫非便不存在了?”


    熟悉的调侃让长公主梦回当年他们挑衅师长失败后,被英国公冷笑着排成一排站在太阳底下背兵书的场景。


    少年时的记忆历历在目,长公主忍不住轻笑,“自然不会,一日为师,终身为师。”


    “不过,您说的不对,大雍无论何时何地都需要您。”


    英国公闻言一笑并不接话,反而将一旁遗世独立的谢听澜招呼到跟前,“想来圣上应该跟公主提过,驸马才华横溢,学识渊博,我想让这孩子拜师驸马门下,将来能得公主驸马几分庇佑。”


    英国公毫不隐瞒,将目的坦诚言明,苍老的手拉着谢听澜,目光坦然而平静,“若驸马不愿也无妨,不过是无缘,莫要看在我的面子上勉强收徒,如此这般,于驸马,于听澜都不是好事。”


    长公主了解英国公性子,知他说的是肺腑之言,轻叹一声目光转向殷远舟,将选择权全权交给他。


    殷远舟恭敬作揖,“国公谬赞,远舟谢国公信赖,收下小公子前,远舟需要了解小公子学到何种进度,望国公谅解。”


    “合该如此,本也没什么好瞒的。”


    英国公轻叹,面色染上些许灰败,“寿宴那日府上发生的事公主也看到了,我也是调查后才知,老二那两口子纵容府中众人虐待听澜,听澜这孩子从内子去世后便不曾接触书籍,他目前所知一切都是内子病中亲自教导。”


    “说来惭愧,我那时伤病在身只顾着与内子怄气,忽略她临终嘱托,没有注意到听澜的存在,让他在老二的后宅受了这么多苦。”


    长公主和殷远舟抿唇沉默,英国公夫妻不睦源自世子沙场战死之后,具体缘由不得而知。


    但谁都没想过两人之间竟已决绝至此,连临终嘱托都直接忽略吗?


    这其中明显有被隐藏的东西,不过,他们作为外人不敢多说,无声对视一眼都没多问。


    “远舟明白。”


    殷远舟蹲下身,视线与谢听澜平齐,对上小少年去幽深寒潭般没有情绪目光,“谢小公子,你可愿拜我为师?”


    谢听澜双眼缓慢地眨了眨,像是刚从某种情绪中抽离,声音喑哑而生涩,“…可以和清清一起学习吗?”


    殷远舟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清清”是谁,眼皮一抽,瞬间产生将眼前人丢出去的冲动。


    即使知道对方是因为被清溪所救产生的依赖,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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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老父亲还是忍不住想得更多,掩唇轻咳一声,压下心中微妙的不爽,“…你也要去宫中上学,自然是跟溪溪一起。”


    “我愿意。”得到答案的谢听澜毫不犹豫同意,表情没有一丝变化,眼睛依然平静无波,上扬的尾音终究是暴露了他的情绪。


    殷远舟面无表情地站起身,俯瞰谢听澜道:“如此,你跟我来吧,考核一下确定你的水平。”


    谢听澜不在意,抬脚跟上殷远舟的脚步,一个眼神都没留给英国公。


    殷远舟打开房间门的时候,还特地放缓动作,给偷听的人一个缓冲。


    只是令人意外的是,屋外并没有偷听,他家那两个上房揭瓦的孩子乖巧得不像话,才刚打开门,他就在不远处看到自家女儿笑靥如花的小脸。


    颇为意外地挑挑眉,上前揉揉清溪脑袋上的小揪揪,带着谢听澜去了书房。


    清溪没有跟上去,拉着殷清淮的手打量着谢听澜的背影,确定他的状态好了许多,心下一松直接将人抛诸脑后,笑嘻嘻地抱住殷清淮的腿。


    “小哥,小哥,我们一起去农庄吧。”


    殷清淮冷笑,居高临下地鄙夷清溪,“不去,我刚才想去,你非要在这里等谢家那小子,现在我不想去了。”


    “小哥,小哥,去嘛去嘛,听农庄管家说之前种的土豆发芽了,我们去看看呀,刚好让人给你做好吃的。”


    眼见殷清淮不为所动,清溪顿时扭成麻花,声音也甜得发腻。


    最终,还是殷清淮率先败下阵来,俯身将清溪抱起来,径直往公主府外走去。


    两兄妹完全不知道谢听澜的考核持续到天黑,等他出来时得知清溪出去的消息后,低着头看不清表情,捏着衣角的手指微微颤抖,关节隐隐发白,仿佛拼命克制着什么。


    清溪也没心情去考虑这些,因为她的好心情已经被讨厌的人轻易破坏了。


    “真晦气,她拦我们做什么?”殷清淮眼疾手快地抱住清溪差点儿栽出去的小身子,俊脸黑如锅底。


    当街拦下他们马车的正是殷若云。


    正因为她的突然出现,车夫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才让他们差点被颠出车厢。


    “抱歉,我看到是镇国长公主府的车架…里面可是清溪妹妹?我是若云,可否请妹妹下车一叙?”


    清溪拦住想下车跟殷若云对线的殷清淮,掀开车帘一角露出肉嘟嘟的小脸,甜甜一笑。“殷三小姐,请称我福安县主哦,爹爹说的话你们家还真是一点儿记不住呀。”


    殷若云娇俏的小脸一白,眸底闪过一抹恨色,下唇被咬得微微发白,“福安县主,请福安县主下车一叙,若云有要事相商。”


    “不要呢,本县主跟殷家只有仇怨,没有要事,如果大家都效仿你当街拦车,那我大雍皇族宗室岂不是随时都有被刺杀的危险啦?”


    小小的人咧嘴一笑,小酒窝若隐若现,显得甜蜜又可爱。清溪清楚地看到殷若云眼底没来得及隐藏的恶意,仅剩的一点儿动摇的心思彻底湮灭。


    为难一个十岁的孩子十分缺德,但殷家甚至殷若云都怀有恶意,她又不是割肉喂鹰的佛,殷家也不是会放下杀戮的鹰。


    何必客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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