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人小力气也小,再如何使劲儿踢人的力度也有限,好在岸边按人的少年沉浸在自得的情绪中毫无防备,这才被清溪猝不及防地一脚踢落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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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追上来的夏荷看到这一幕,差点儿吓得晕过去,清溪怕水一事人尽皆知,她是真没想到自家县主今日会有如此举动。
连忙上前抱住身子依然在颤抖的清溪,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确定她没有受伤才松了口气。
“夏荷姑姑,救人,快救人,那个人快要淹死了。”
不知是想到从前的事儿害怕还是被刚才的事儿吓到,清溪一双眼睛红彤彤的,肉乎乎的小脸挂满泪水,像只被遗弃的小奶猫,让人心疼不已。
夏荷心疼地抱起她远离池塘,连声高呼。
没一会儿便有人匆匆跑来,夏荷也顾不上解释,指着池中的两人道:“有人落水了,快救人。”
夏荷会水,也能救人,但清溪才是她的主子,看清溪的反应就知道她又想起幼时落水的事情,自然更担心清溪。
眼下见英国公府来人,她的心也稍稍放下,抱着依旧微微颤抖的清溪连声安慰。
“夏荷姑姑,找娘亲,找娘亲,那个人想害人。”
清溪现在脑子已经清醒过来,她在英国公府将人踢进水里这事儿闹大必然会给长公主带来麻烦,当务之急必须让长公主知晓原委,掌握主动权。
就是不知道被踢下水的少年究竟是谁家少爷。
看那打扮不像英国公府下人,却出现在英国公府后院,难道是英国公的孙辈?
“好好好,县主别怕,我们这就去找公主。”
夏荷显然也想到这些,连忙抱起清溪就往前院而去。
才走几步,便见一脸焦急地女子急匆匆的跑来,脸色微微发白,发顶精致的钗环都有些凌乱,与平时比起来要狼狈很多。
正是长公主。
清溪眼泪汪汪地对扑过来的女子张开手臂,小胖臂死死抱住女子纤长美丽的脖颈,“娘亲·····。”
长公主本想查看下清溪有没有被吓到,如今见着架势也只能放弃,不断抚摸着她的小后背低声安慰,一边跟夏荷使眼色。
“乖宝不怕,娘亲在,娘亲陪着你,不怕啊。”
清溪没注意到夏荷悄无声息地离开,在娘亲怀里逐渐找回安全感,耳边突然炸开一声凄婉的哭泣。
“我的孩子啊,哪个杀千刀的将我的儿子推进水里的?儿啊,起来告诉娘,我们找你父亲为你报仇啊。”
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满头珠翠的中年女子期期艾艾地抱着被人捞上来正在咳水的少年哭泣,眼中闪烁着愤怒的光。
“二夫人,不知这位是……”
长公主紧紧抱着女儿,凌厉的美目转向匆匆赶来的中年美妇。
中年美妇…英国公府二爷的妻子陈氏脸色难看地让人将地上哭泣的女子拉开,僵硬地扯出一抹笑,“长公主殿下,是臣妇教导无妨,她是夫君的妾室柳姨娘,也是看儿子落水过于忧心才会如此,还望长公主殿下开恩。”
“开恩?”长公主冷笑。
“二夫人还真是仁慈,被那小子按在水里的人是你的儿子谢听澜,他可差点溺水,你不找罪魁祸首问罪便罢了,为差点害死你儿子的凶手求情…不知是个什么章程?”
清溪此时已经没空感叹娘亲的这么短时间就厘清涉事人员的人物关系,完全被震惊得瞪大了一双小猫般幼圆的眼睛,良久才消化完这段信息量巨大的话。
随即,一股难以言说的难过涌上心头,目光转向一旁无人问津的谢听澜。
他很瘦,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如同被黏在骨架上的破布。小少年一张精致漂亮的脸苍白的近乎透明,清溪清楚地看到小少年鸦羽般的睫毛轻颤,显然是将所有人的话都听在耳中。
这一世的清溪是个幸福的孩子,家世优越,父母慈爱,兄姐温柔,除了幼年期的小小波澜以外,她的这一世的人生可以用泡在蜜罐来形容。
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她残缺的灵魂早就长出血肉,从前的伤害也早就被淹没在记忆深处,如今再听这样的话,心中想到的只剩“世上怎么会有不爱孩子的父母”的念头。
“就是她,就是她把儿子推进池塘的!”
一声愤怒的咆哮闯入耳膜,吓得清溪一激灵,乱糟糟的思绪瞬间烟消云散,循声望去,说话的正是被她踢进水里的人。
长公主安抚地拍拍清溪的后背,美目凌厉如刀,凉凉地刺向一声不吭的陈氏。
陈氏脸色青黑一片,对着依然瞪视着清溪的柳姨娘母子,“谢淇!闭嘴。”
“长公主,这件事儿是个意外,想来县主也只是年幼调皮,不如让柳姨娘母子回去将养。寿宴还在进行,殿下不好离席太久。”
“年幼调皮?陈夫人,你是准备把这口黑锅扣在本宫女儿头上?”
长公主眉眼含笑,笑意却不达眼底,惊得陈氏连忙跪下,“殿下误会,臣妇并非这个意思。”
“陈夫人,你的庶子言明是清溪推他下水,在场诸位皆有耳闻,而你却口口声声清溪年幼调皮,难道不是告诉旁人这件事都是清溪的错,而是本宫仗势欺人,逼得你们不得不吃下这个暗亏?”
“臣妇不敢。”
此时的陈氏不敢抬头,余光瞥向躺在地上无人关注的谢听澜,恨恨地磨磨牙,都是他的错!
清溪因被长公主抱在怀里,很自然地看到陈氏看向谢听澜的眼神,畏惧地瑟缩一下,心底为那个不被母亲爱的孩子感到难受。
眼下发生的事不是她一个小孩子可以解决的,她能做的只有相信娘亲,她温柔善良的娘亲一定会找到最完美的解决办法。
长公主大多数心神都在清溪身上,第一时间便察觉到清溪的想法,轻叹一声,抬手揉揉清溪的小脑袋,将她放在地上,美眸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面露讥讽。
“今日之事涉及英国公府上两位少爷和我儿清溪,还是请英国公做主调查吧。”
“不行!”
陈氏脱口而出,在长公主凉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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飕的目光中勉强挤出笑容,解释道:“长公主殿下,父亲年事已高,又旧疾缠身,实在不能让他老人多费心啊。”
“陈夫人,英国公府还没轮到你当家作主,你这般阻挠本宫为你家两位少爷讨回公道,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
“殿下明鉴,臣妇绝无此意。”
清溪只是个小孩子,根本不想搭理大人之间弯弯绕绕,长公主将她放下来之后,她还茫然地看着几个人你来我往的交谈。
眼见长公主凭一己之力将所有的人注意力吸引过去,清溪眨眨眼,趁战火还没烧到她身上之前,晃着小身子哒哒哒地跑到谢听澜身边。
走近一看才发现,谢听澜长得不是一般的好看,眉目清淡,睫毛又长又翘,苍白到近乎透明的脸色,衬得他唇色更加殷红,像是染上风霜的玫瑰,脸颊尚未褪去的婴儿肥给他清淡如水墨般的清冷的面容添上几分稚嫩。
清溪赞叹一声,伸手戳戳小少年的脸颊。
毫无动静。
再戳戳。
依然没有动静,清溪伸出小手握住了谢听澜冰冷得如同一块冰似的手指,入手便是厚厚的茧子和被池水泡的发白的伤口。
清溪小眉头一皱,扒开小少年的手细细看,发现他手的粗糙得如同树皮,一点没有勋贵少爷的细皮嫩肉,反而更像经常干活的仆从。
翻开他的手腕,看到蜿蜒的鞭痕和伤疤,清溪脸色一变,撸开少年破旧的衣袖往上看去,鞭痕、陈年伤疤、、尚未消肿的淤青……
“别动,脏。”
一只枯瘦的手按住清溪扒拉的小手,头顶上传来少年干涩喑哑的声音,清溪抬头正对上一双犹如古井般沉静无波的眼眸。
那是一双沉寂如同死水的眼睛,黯淡无光,毫无生机。
清溪心头一滞,小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她是本能反应,但落在谢听澜眼里就是抗拒的意思,清溪看着谢听澜眼底的微光骤然熄灭,他冰冷的手也缓缓从她小爪子上移开。
清溪连忙抓住谢听澜没来及收回的手,歪着脑袋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
“小哥哥,我叫殷清溪,你叫什么名字呀?”
清溪握得并不紧,以谢听澜的力气很容易就能挣脱开,奇怪的是他没有挣脱,反而呆呆地看着清溪。
掌心温热绵软的触感让他有种恍惚的错觉,许久才勉强找回神志,声音低沉,犹如耳畔低吟,沉静之下掩藏丝丝缕缕不易察觉的期待。
“谢,谢听澜。”
“听澜哥哥。”清溪自来熟地换了称呼,随即委屈巴巴地鼓起脸,“听澜哥哥,你刚才是嫌我脏吗?”
谢听澜愣了一会儿,这才想起刚醒来时跟清溪说的话,白皙的脸颊因着急染上些许红霜,连连摆手。
“不是,不是那个意思,是我的身上脏。”
谢听澜望着眼前衣着干净整洁,甜得像蜜糖一般的小姑娘下意识地想要离她远一些,但他的手正被清溪抓在手里,他害怕伤到她,只能浑身僵硬地任由她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