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慕和陈青临到达运动馆用了半个多小时，时间临近中午，陈青临便问：“要不要先去吃个午饭？饿不饿？”
尹慕坐车坐得晕乎乎的，也吃不下什么东西，摇摇头：“我早上吃得很饱，现在不饿，你饿了吗？”
“我也不饿。”陈青临看她恹恹的，问，“你是不是不舒服？”
“有一点点晕车，没事，待会儿就好了。”
“那我们先随便走走，之后再看你的身体状况？”
“好啊。”
运动馆外也有运动场，两个人便沿着跑道慢慢地溜达。跑道环绕的绿茵场上有一拨男生在踢足球，追着球跑来跑去，尹慕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随口问陈青临：“你会踢足球吗？”
陈青临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足球场，说：“我初中的时候跟同学踢过两年，后来个子长高了就去打篮球了，对足球渐渐就没什么兴趣了。”
“巧了，我初中也踢过足球。”
“你踢足球？”陈青临诧异地上下打量她，“说起来，我刚才就很奇怪，你不是说你不喜欢运动吗？怎么想着来运动馆的。”
尹慕没想到自己随口说的话他记得这么清楚，轻咳一声：“我就那么一说而已，不过对足球我确实说不上喜欢，踢足球也是体育老师也是强迫我们做的。”
“哦？为什么呢？一般来说，体育老师很少要求女生踢足球的。”
尹慕耸了耸肩：“是啊，我们也很费解，体育老师自己美其名曰是要锻炼我们的身体素质。——总之那一个学期的体育课我们都在踢足球，还和别班的女生踢了友谊赛。”
“结果呢？”
尹慕对那场比赛印象深刻，想都没想就说：“四比零。”
“谁四谁零。”
“还用说吗？当然是我们零。”尹慕说得理所当然，又说，“老师不都这样说吗？比赛重在参与，输赢不重要。”
“心态不错。”陈青临点评，又问，“你踢哪个位置？”
尹慕想了半晌，不确定地说：“后卫吗？我也记不太清了，反正没什么意思。”
陈青临笑了：“是没什么意思，所以你今天想玩什么？”
“我也不知道，只是单纯地想着该活动活动身体了。”尹慕无辜地看向陈青临，“你有什么建议吗？”
陈青临恰好瞥见两个女生走过，书包里探出两支羽毛球拍，顺口提议：“羽毛球怎么样？”
羽毛球算是对业余人士也非常友好的运动了，尹慕高三时学习压力大，尹母常拉着她下楼打羽毛球放松，也算小有经验，不至于上不了手。
“可以啊，场馆里应该有器材租借吧。”
“去看看？”
尹慕点头：“好啊，走。”
【我什么要在恋综看人打羽毛球啊！】
【不是，谁家好人不吃饭先去打羽毛球！】
【他们俩蛮有趣的啊，目前没有那种火花，但又奇异地很和谐。】
【看出了一种老夫老妻的感觉……是不是我滤镜太重了。】
【不怪你，主要是这俩人站一起就显得很配。】
……
两个人进了场馆，去服务中心咨询了器材租借的问题，租了两支球拍，又去更衣室换了运动服，找了一块空着的场地。
尹慕把球拍放在脚边，用手腕上的皮筋把长发随意地绑成一个马尾，认真地活动着手腕和脚腕，对陈青临说：“就这么打也很没趣，要不要定个赌约？”
“什么赌约？”
“比如谁输了就要做点什么之类的。”
“做什么呢？”
尹慕一时语塞，是啊，自己想一出是一出，可是有什么可做的呢？
陈青临瞧她眉头微皱，微微一笑，说：“这样吧，丢球少的人可以指定丢球多的人做一件事，可以吗？”
尹慕稍加思索，答应：“但是也不能太过分了，强人所难是不对的。”
“当然。”
“好，准备好了，那就来吧。”尹慕俯身捡起球拍，轻轻跳跃了两下，脑后的马尾也跟着一晃一晃的，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多了几分俏皮。
陈青临移开视线：“你先发球，我去对面。”
尹慕把羽毛球在手上掂了掂，大声说：“来咯。”
陈青临抬手比了个“OK”的手势。
尹慕毕竟很久没打过羽毛球了，难免有些生疏，开头就连丢了几个球。
羽毛球再一次没过网时，尹慕苦着脸慢吞吞地上前捡球：“我今天怎么回事啊，打得好不顺手。”
陈青临安慰她：“没关系的，慢慢来。”
接下来，尹慕眼睁睁看着陈青临降低了难度，几乎每个球都在往她跟前送，她一方面为对方的贴心感动，另一方面又觉得很不好意思，好像自己菜得抠脚，只能靠别人放水一样。
又打了一会儿，尹慕终于找回了手感，要求：“你不要再让着我了。”
陈青临面不改色：“我没有让着你啊，我也很久不打了。”
【好嘛，这就是传说中的睁眼说瞎话吗？】
【你就宠她吧！】
【陈青临这球送的，我七十岁的奶奶坐轮椅都能接到。】
【哈哈哈哈尹慕这指定要输了吧，至少丢了有十球了吧。】
【不要凭空污蔑人啦！明明才八球！】
……
毕竟还没吃午饭，尹慕越打越没力气，有气无力地举手：“申请暂停。”
“怎么了？”陈青临走到网前，“饿了？”
“饿。”
“那就去吃饭。”陈青临蹲下来捡球，“去冲个澡换衣服吧。”
“嗯……”
两个人换掉了球拍，又各自去整理了一番，准备去吃午餐。
尹慕完成了平日里一周的运动量，一上车就瘫在了座椅里。
陈青临系好安全带，侧头提醒：“安全带。”
“哦。”尹慕懒洋洋地系好安全带。
“想吃什么？”
“不知道，你说呢？”
“我无所谓，不过看你这样——”陈青临看了她一眼，“我想你最要紧的要求大概只有一个吧。”
尹慕眨了眨眼表示疑问：“你说。”
“最好近一点，我看你都快要饿得虚脱了。”
“哪有那么夸张。”尹慕不服气地反驳，坐直了身体，想了想，“去吃烤肉怎么样？”
“听你的，来的路上我看到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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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商圈，我们过去看看。”陈青临说着发动了车子，“你累的话就睡会儿，到了我叫你。”
“那不行，那样你不是成我的司机了。”尹慕说，“而且，我们的账还没算呢。——我一共丢了几球？”
陈青临反问：“我呢？”
“嗯……我记得是七球。”
陈青临点了点头：“差不多，你丢了十一球。”
“是吗？”尹慕怀疑地皱眉，“只有十一球吗？”
她一开始还在给两个人分别计数，但自己丢到第六个球时就自暴自弃了，只专心地给陈青临计数。
但是，以自己最初的表现，绝对不止十一球吧！
“也许我漏了一两个？不重要。”
“哎，不管漏几个我也是输了。”尹慕叹了口气，“好吧，愿赌服输，你想让我做什么？”
“我一时也想不到，先欠着吧。”
得，欠了一笔债，但也都怪自己，谁要自己自不量力地提出这种赌约呢？
“那你自己记着啊，不要拖太久，如果等我忘了再提，说不定我就要赖账了。”
陈青临嘴角上扬：“知道了。”
【大骗子啊……陈青临你扪心自问，你真的没撒谎吗！】
【朕的计数君何在！】
【哈哈哈哈，理直气壮地说会赖账吗？】
【哎，尹慕啊尹慕，你说你何必呢。】
【小情趣而已啦，你们不懂。（狗头）】
……
尹慕嘴上说着不会睡，可还是没忍住打了个盹，迷迷糊糊之间还做了个梦。在梦里，她像是悬浮在半空中，看到自己躺在一张雪白的床上，入目也是一片白，说是医院但又不像，因为四周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只有那一张床。
床上的自己睁开了眼睛，坐起身来，迷茫地环视四周，张开嘴，似乎想要喊人，但随即又满脸痛苦地抬起手扼住了喉咙，仿佛无法出声似的。
尹慕分明不在那具身体里，但却和她的感受同步了一般，只觉嗓子发紧。她尝试着发出声音，却是徒劳，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就在她茫然无措时，有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尹慕？尹慕？”
尹慕猛然睁开眼睛，就见眼前的人稍稍倾身过来看着自己，眼神中满是担忧：“你还好吗？”
尹慕定了定神：“没事。”
陈青临犹不放心，追问：“真的吗？你额头都出汗了。”
“是吗？”尹慕抬手摸了摸额头，果然摸到了汗。
陈青临抽了张纸巾递给她：“擦一擦吧，是做噩梦了吗？看你的表情很难受。”
尹慕擦着汗，回想自己那个莫名其妙的梦境：“做了个很奇怪的梦。”
“是什么梦？”
“不好说。”尹慕困惑地摇了摇头，问，“到了吗？”
“嗯，到了。”
尹慕打起精神：“好！去吃饭吧，我都要饿死了。”
“果然应该先吃饭再去运动的。”
尹慕不以为然：“但是，在疲惫的时候能大吃一顿，这也是一种享受啊，不是吗？”
“也有道理。”陈青临开车门下车，“那你可要吃饱了，不能辜负今天的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