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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爱憎

作者:丛枝木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蒲念其实并非蒲氏的嫡系,只是因为贺兰祈当时对她情根深种,诚心求娶,为了讲求一个门当户对,蒲家才将她记在主母名下,成了蒲家的嫡系。”


    秦夫人娓娓道来。


    “贺兰氏不是子嗣凋敝,最后只余贺兰祈一人了吗?蒲家怎么会因为一个势弱的贺兰家求娶,就将蒲念纳为嫡系?”卞缘有些困惑。


    秦夫人轻笑着摇头,“贺兰氏当年可比盛家要强势得多,你可知道贺兰氏为何子嗣凋敝?”


    “不知道。”卞缘如实说。


    “贺兰谣?”郗昱冰指尖轻轻在桌上触动,长久沉默的他突然开口。


    “贺兰谣是什么?也是贺兰氏的人吗?”卞缘侧着脸看向郗昱冰,巴掌大的小脸上写满了好奇。


    郗昱冰:“贺兰谣并非一个人,而是贺兰氏的传家术法,可召冥魂,驱使冥将。”


    卞缘摸了摸鼻尖,向后撤了撤,她天不怕地不怕的习惯了,唯独一说到鬼魂,她不自然的就陷入了沉默。


    “怕了?”郗昱冰见她如小鼠般缩回去,忍着笑意说道。


    “不就是招魂嘛,这有什么好怕的……”卞缘说着说着,气势就不受控制的弱了下去。


    秦夫人在一旁看破不说破,只是浅笑着看着二人。


    见他们不闹了才继续说道:“冥术虽强,可要付出的代价也不小。”


    “贺兰氏每一代只能留一人,其余人皆为横死,修习贺兰谣的人也鲜少有长命百岁的。”秦夫人的话语平和而温柔,说出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不然贺兰氏也不会这样人丁稀少。”


    天色隐隐有些暗沉下来,莫名的寒意从卞缘的背脊上缓缓攀爬上来,她不动声色的向郗昱冰身旁移了移。


    郗昱冰低头看她一眼,眼神中的意思很明显:靠这么近做什么?


    卞缘双手环抱着自己,心虚的不敢抬眼,只是一味的将椅子挪向他身边。


    自顾自的小声找补道:“怎么还有点冷呢?”


    郗昱冰薄唇微抿,这院子周围都设有防风阵,屋里的沉泗瓯打开着,暖气从其中满溢而出,哪里还有一丝冷意。


    不过他也没移开,任由着卞缘一点点的靠近他,最后就差和他贴在一块了。


    “凭借贺兰谣,贺兰氏当年可当真是如日中天,就算盛家也得避其锋芒,坏就坏在蒲念进了贺兰氏的门。”


    卞缘双手抱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秦夫人,听得入迷。


    “那时的贺兰祈双腿有疾,只是堪堪能走路,谁也没想到蒲念竟然愿意嫁与他。”


    “但就在蒲念进门之后的几年,贺兰氏族人频频暴毙,却查不出死因。”


    “那时谣言四起,都说贺兰氏是遭了报应,驱使魂魄,扰了鬼神清净,合该落得这样的下场。”


    卞缘:“这些都是蒲念做的吗?”


    “不错。”秦夫人道,“十年里,她毒杀贺兰氏数十人,甚至自己和贺兰祈的孩子,也未放过。”


    卞缘心头猛的一跳,“她竟然心狠到这个地步?”


    “蒲念与贺兰氏无冤无仇,她为何要这样做?”


    “怎么会无冤无仇呢?他们之间隔着的可是血海深仇。”秦夫人面色凝重。


    “你可知梵灵山上的灵族?”秦夫人问卞缘。


    卞缘细细想着,寻遍脑海才捕捉到一点头绪,“我只听和舒仪说过灵族经脉纯净,这和蒲念有什么关系吗?”


    “蒲念的母亲便是灵族,贺兰谣奏曲是要器具的,贺兰祈手里的那面鼙鼓,名叫:长恨。它的鼓面取自灵族人皮,鼓锤则是灵族人骨所造。”


    “众人皆知贺兰祈所用的一面鼙鼓通冥极易,可这一副鼙鼓,取材却是蒲念的母亲。”


    “通冥招魂,需要付出的代价是巨大的。”


    卞缘惊的说不出话,一双眼因为惊讶瞳孔微微颤抖。


    郗昱冰扣在桌上的指尖也不再有节奏的敲动。


    “这样的血海深仇,难怪蒲念要灭了贺兰氏全族。”卞缘失神的说道。


    郗昱冰:“贺兰祈是如何发现蒲念下毒的?”


    天色已经变得昏黑,秦夫人抬手,桌上的灯盏应声而亮。


    她说:“是蒲念自己说的,她亲口告诉贺兰祈,是她毒杀贺兰氏全族,是她杀了他们还未满月的孩子,当然,她也对贺兰祈下了毒。”


    卞缘偏头不解:“都到这个地步了,贺兰祈难道没有一怒之下杀了蒲念吗?”


    秦夫人答道:“怎么不会,只不过当时贺兰祈已经毒入膏肓,甚至鼓锤都拿不起,用尽全力也只是重伤了蒲念。”


    卞缘:“可他最后还是死了。”


    秦夫人摇头:“那可不是蒲念做的,蒲念毒杀贺兰氏事发,其余世家自然要向她讨个说法,她为了躲避世家的追杀,进了月墟。”


    卞缘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困惑道:“既然蒲念将毒杀的事情开诚布公,她便是做好了鱼死网破的打算,又怎么会临时逃走呢?”


    郗昱冰接话道:“如果她不想死,大可以一直瞒着。贺兰祈信她至深,贺兰氏又因为通冥无法长命,如此一来也不会猜忌到她身上。”


    秦夫人抿唇笑笑,面上并不同意两人的说法,“你们俩又不是蒲念,怎么能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呢?”


    “这不是我们猜的嘛,秦姨,难道你不觉得她又要逃走又要和贺兰祈玉石俱焚的做法很奇怪吗?”卞缘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看着秦夫人。


    秦夫人却拍拍她的手示意让她不要急,“奇怪的还在后面呢。”


    “贺兰祈得知蒲念入了月墟,吊着一口气也去了月墟,甚至为了打开月墟,用了长恨。”


    郗昱冰联系前后,猜道:“所以他并不是因为中毒不能用法器,而是他本就不想杀蒲念,甚至还不惜一切的救她。”


    秦夫人不否认:“我也是这么想的。”


    捋顺整个故事之后,卞缘一时失语,她总算懂了秦夫人为何说“恨海情天”,两人同时背负刻骨深仇,却也都不愿对彼此下死手,是爱还是恨,又有谁能说的清楚呢?


    “那后来呢?贺兰祈救出她了吗?”卞缘急着发问,丝毫没有察觉因为听得太过入神,她的手死死的揪着郗昱冰的袖口不放。


    郗昱冰垂眸看了一眼,她葱白的指尖攥着他玄色的长袍,因为用力,指尖都染上了淡粉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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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从小就这个习惯,每次听到什么志怪传说,或者是什么奇闻异事,一激动就喜欢在手里捏点什么东西,郗昱冰的袖子因此可没少遭殃。


    他扯了扯衣袖,“松点力。”


    手都捏红了,还没发现呢?


    “哦哦哦。”卞缘低头一看,她又下意识的揪着郗昱冰的衣袖了,给他攥皱了又要说她,于是她急忙松开,扇了扇发热的手心。


    她的这个小习惯在郗昱冰走后其实已经好很多了,没想到他这才回来几天,这坏习惯又有卷土重来的架势。


    郗昱冰的面色悄然变得不悦,上下打量了片刻那块被捏皱的衣袖,默不作声的将手收回来。


    他只说让她松点力,谁让她直接松开了?


    还记得从前无论他怎么说,卞缘都不愿将手放开的,如今只是说了一句,她就如烫手山芋般丢开,既然不稀罕,那他也应该识趣的走远一些。


    卞缘还一心放在蒲念和贺兰祈的事情上,哪里知道郗昱冰心里已经演了一出大戏,只是双眼晶亮的等着秦夫人的下文。


    “没有。当时两人入了月墟之后就讯息全无了,月墟何等危险的地方,大家就自然而然的认为他们二人都没能逃出来。”


    “可如今你们说代三夫人既会蒲氏的家传此谒诵声,又有月墟的异化,确实是和蒲念的经历对上了,蒲念当时是生是死,如今也不能妄下定论了。”


    “说不定贺兰祈也还在世上。”秦夫人猜疑道。


    “贺兰祈,代祈——”卞缘终于将这两个名字串到了一起,难怪当时她第一次听代祈的名字就觉得熟悉,原来二人同名不同姓。


    “所以代祈不仅继承了贺兰氏的术法,名字也是如此?”


    “名字并非是他自愿改的,而是世家施压下的结局。”


    “代祈当时继承贺兰谣疑点颇多,那时他只是贺兰氏的管家,却在贺兰祈失踪后展露出贺兰谣,兰摧当时如一盘散沙,谁也不愿接手,于是各家也就对代祈越俎代庖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原来大家口口相传代家重金买下贺兰氏的术法只为长生是个谣言,真相太过荒诞,谣言还为代祈留了几分颜面,至少从“偷”变成了“买”。


    代融病弱的面容忽然闪过她的脑海,“所以代融的病,也是因为贺兰谣吗?”


    这件事郗昱冰了解的多些,出言解释道:“如今盛家统一各家主修阵术,代家很少用贺兰谣,但贺兰谣的咒力很强,难免还是会有影响。”


    这样一来,代栎和代融的病就有了解释,“可代栎和他父亲,甚至代祈,看起来都没什么病弱的地方啊?”


    卞缘微微撇嘴,“贺兰谣”咒力那么强,怎么在代栎他们身上如同不存在一般?


    “代栎幼时病重些,和代融的病症很像,整日卧床,可在十五岁时突然便好了。”代栎还是郗昱冰较为了解,于是秦夫人也在一旁听着郗昱冰的讲述。


    两人灵光一闪,对视一眼,既然十五岁截然不同,不如就从这里查起,探一探代家。


    贺兰氏灭族,代祈却是最大的受益者,他既将蒲念藏在代家,又迫不及待的要杀了她,这背后到底隐藏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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