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江木泠又将眼睛紧紧闭上,似乎是很不想看见他,谢乘云不由得怒极反笑,随后将她那些散碎灵石当啷一声搁在桌上。
江木泠听到她的全部家当在桌面上迸发出极清脆的声音,不由得心内绞痛,那可是她攒了好多年舍不得花的灵石,夜里再心痒难搔都不会摸出来把玩,生怕磨碎了边边角角,重量减轻,平白造成财产损失。
可谢乘云竟然如此粗暴的对待她的灵石,令她忍不住偷偷把眼睛睁开一条缝,打算看看情形。
谢乘云却是敏锐得很,瞬间捕捉到她的视线,手拿灵石向空中抛着玩,瞥她一眼道:“舍得把眼睛睁开了?”
“一直闭着呗,当个缩头乌龟还能延年益寿。”
江木泠自知今日这场拷问算是躲不过去了,垂着头跪坐在床上,假笑道:“魔界事务繁忙,魔主大人怎么有空过来?”
“若是耽搁久了,灵简又要堆积成山了。”
谢乘云靠在椅背上,五指尖尖盘摸着江木泠晶莹剔透的财产,“这你不用管,我自有办法。”
他这番离开魔界,可谓是做了充足的准备,灵简不仅一件未批,反而联合白沙,给在各界游玩的谢流霜连送五封急信,信上言道,谢乘云突发恶疾,昏迷不醒,盼女君早日回返,见魔主最后一面。
谢流霜接到第一封信之时,顺手便撕了,她才不信谢乘云会突然病入膏肓,八成是骗她回去的把戏。
但架不住信件雪片似的纷至沓来,后来白沙还给她寄了一颗留影珠,在影像上,谢乘云确实是脸色苍白紧闭双眼,看着气息奄奄,人命危浅。
谢流霜这才信了五分,为免真的见不到谢乘云的最后一面,急忙赶了回去。
回去后便知是上了当,谢乘云不仅没病,而且一见她的面,就把魔主金印丢回给她,“当初娘把位子传给了你,你休想再把烂摊子甩给我。”
谢流霜刚要训斥他一番,这个小东西真是翅膀硬了,敢和把他拉扯大的姐姐甩脸子,还没拉开架势。
谢乘云便开传送阵逃得无影无踪,留给谢流霜一屋子批不完的灵简。
只是可怜白沙独自承受谢流霜的暴脾气。
谢乘云早就打定主意要来寻江木泠,让她付出惨痛代价,便也来到通源,循着她的气息,进了县衙驿所。
见谢乘云一脸风雨欲来的模样,江木泠将头垂得更深,诚恳道:“那晚是我色迷心窍,唐突了魔主,魔主要打还是要杀,我绝无二话。”
本以为江木泠会同他分辨几句,他好顺势和江木泠吵上一架,解他心头之怨,没成想她姿态如此低微,倒教他搜肠刮肚打好的满腹草稿,没法吐露。
“既然有这诚心,当初跑什么?”谢乘云凉凉道:“留在却月楼赎你的罪不好么?”
留在却月楼?那不得被他活吃了?虽然她的确犯下不可饶恕的过错,但求生本能作祟,她也控制不住。
江木泠又拿出那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解释道:“我是怕红娘娘的党羽又卷土重来,害了通源县的百姓,所以才不告而别。”
“你少拿这件事当挡箭牌。”谢乘云陡然提高声量,瞪她一眼,“那骨妖的手下一群獐头鼠目,毛都没褪的散兵游勇,连金脊都比它们多长个脑子,它们能躲得过这里家家户户的八卦镜和辟邪黄符?”
“我在你眼里就这么好骗?!”谢乘云咄咄逼问:“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只是同你逢场作戏罢了!”
“逢场作戏?”听到此处,江木泠低垂的头颅终于挑了起来,原以为是欺骗了谢乘云的感情,让谢乘云误以为自己真的喜欢他,所以放弃复仇,反而对她分外的纵容。
心中本是十分愧疚,听谢乘云的意思,他竟什么都知道,不过是闲得无聊将计就计。
“真的。”江木泠顿觉浑身轻松,“那可太好了。”
不过是试探她一句,可江木泠不仅不解释,反而干脆地认了,谢乘云盯着她脸上释然的表情,两簇火苗在眼里越烧越旺,恨不得直接把她给点了。
她果然在骗他!
想起江木泠在却月楼说那些话的时候,他震惊的柔软的心情,谢乘云忽觉自己有些可笑。
啪地一声,手里的灵石被捏得粉碎,谢乘云拍桌子站起来,怒气让他的头脸微微发红,竟比方才更艳三分。
“江木泠,你欺人太甚!”
“啊?”江木泠盯着灵石的粉末,一脸茫然,她怎么又欺负他了?
虽然那天晚上可以说是欺负了他,但也非她故意,是身体虚弱受魅香蛊惑。
但她知道,若是说了这句话,有撇清嫌疑拒不认罪的嫌疑,那谢乘云还不气得口喷鲜血?
便道:“只要能让你消气,魔主想怎样就怎样吧。”
谢乘云冷笑一声,“当然是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说着从袖口里摸出一瓶丹药,“你要想赎罪,就把这个吃了。”
虽然大话已经放出去,江木泠依然舍不得自己这条命。
“这是什么?”她看着那个白瓷瓶子,面露难色,“不会是那种不正经的药吧。”
“你在想什么?”谢乘云鄙夷道:“你还想趁人之危是不是?”
一朝被打上色胚的烙印,江木泠百口莫辩,拿走药瓶,便要吞些下去。
无非是见血封喉的毒药,反正这条命也是他救回来的,大不了就还给他。
就在她张开嘴准备慷慨赴死之际,紧闭的房门突然打开,露出朱县丞的一张圆脸,他下了职,照例来探望江木泠。
见江木泠从入定中醒来,正要问问她是否已经成仙,一转眼便看见了谢乘云的冷若冰霜的脸。
“江仙长,这位是?”
江木泠喝药的动作顿住,她没想到朱县丞会来,也不知怎么介绍谢乘云。
说他是当今魔界的第二十三位魔主?
她怕朱县丞直接双腿一蹬晕厥过去。
说是她的朋友?那太违心,如今他可是要明晃晃地谋杀自己。
“呃......他......”江木泠盯着谢乘云,久久不言。
朱县丞却已经将他们之间的关系自行补充一番。这位黑衣公子虽然脸拉得三尺长,但他浑身气度不凡,相貌英俊,和江仙长很是般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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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说修仙界的夫妻被称为道侣,也就是志同道合的伴侣。
他们同处一室,行为举止十分自然,又一般无二的身缠白光,所以江仙长和这位脸拉的很长的公子应当是道侣。
江仙长一直不同他介绍,想必是女儿家的腼腆使然。
朱县丞了然的目光在他们身上徘徊一圈,正要识相地说他二人实在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佳偶,便听得江木泠手拍着谢乘云大臂,干笑一声:“他是我徒弟。”
说他是师弟难免有辱师门。
谢乘云冷淡的一张脸瞬间有了表情,拧眉忿忿地看她,忍不住要开口,肩膀却被江木泠死死掐住。
“原来是仙长的高徒,果然是风姿灵秀。”朱县丞将谢乘云恭维一番,心道幸好嘴慢没有说出口,不然岂不是闹了笑话。
本想再多待一刻半刻,可江仙长的徒弟脾气实在不好,脸上阴云密布,像家里遭贼似的。朱县丞再不多言,寒暄几句便走了。
朱县丞刚走,被迫比江木泠矮了一辈的谢乘云便道:“你又占我便宜!”
江木泠心想自己马上都要饮鸩自尽了,口头上出些风头又怎么样,便很不客气地说:“你的便宜我哪里没占过?”
“你.....”谢乘云恼羞成怒,便要一掌拍开江木泠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指尖轻轻触到她护体罡气,便觉不对。
江木泠不过元婴后期,护体罡气怎生如此周密而有力,方才竟将他的指尖弹了出去。
他握着江木泠手腕细探,察觉她气海浩瀚而博大,绝不是她往日的修为所能达到的。
“你如今是洞虚后期?!”谢乘云惊诧道。
短短七日没见,江木泠竟然比他高出一个大境界,谢乘云虽然有一瞬被赶超的危机感,但更多的是惊讶和好奇。
“你是怎么做到的?”
江木泠没有回答他,毕竟要提及玉骨,提及玉骨便不得不提及师祖,师祖的事和他父亲之死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虽然如今谢乘云面上铜墙铁壁,从没听他提起过父母,但他们初识之际,谢乘云拿自己的伤心事安慰她,说很遗憾他没有和父母的任何记忆。
如今又要从她口中再听一遍父亲去世的细情,难免要伤神。
谢乘云见江木泠遮遮掩掩不愿意说实话,便知其中有蹊跷,左思右想之下,也只有十五那晚发生的事是不同寻常的。
疑心道:“你是不是使了什么采阴补阳的妖术?”
江木泠剜他一眼,白眼简直要翻到天上去,“我采的哪门子阴呢?”
“采的当然是我的......”谢乘云羞以启齿。
江木泠替他补充道:“采的是你的阴。”
“然后补了我的阳?”
“我采了你哪里的阴?”
“我......”谢乘云被她一句话噎了住。
他身上的指痕还未褪去,看江木泠垂着双眼居高临下的模样,记忆恍惚一瞬,忽觉那些痕迹一个个微微发烫,似乎是她的嘴唇密密麻麻地吻将下来。
温存的摩挲着他的心尖。
他像一个被赏玩蹂躏过的桃子,揭开外皮,是甜软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