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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第 4 章

作者:佛音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墓园寂静清冷。空旷的环境内似乎只有二人,伴随着秋风显得格外萧瑟。


    谢杳就站在原地,细密的眼睫轻轻垂下,让人看不出来在想什么。


    这通电话并未持续多久,很快,温长龄就回头望过来,神色并不好看:


    “您走后没多久,Grace立马依着形势不明朗为由不愿签协议,必须要等我们获得上面批准,时间上…至少需要三个月到六个月。”


    “我们该怎么办?”


    得到这个答案时,谢杳并不意外,眼底却盛满了霜雪般的凉意。


    几乎是一瞬间,她就知晓是谁做的。


    只是有那么几秒,她在想秦鹤川这么做的缘由。因为他们都心知肚明一件事,他还在谢家时,曾经被父亲送去德国处理过不少合作,这出戏太过轻易、太过明显就能让她知道唱戏的人是谁。


    谢杳微皱起眉,一时间被绊在这思虑中。


    她最先想到的是他想对谢家做什么。


    直到侧眸时看见正皱眉思考的人。没来由的,脑海中忽然出现一双清冷却又带着星点笑意的眼,还有藏在深处翻涌的不知名情绪。


    【阿杳,你身边有我就够了】


    【阿杳,我和那些孤儿院的孩子是一样的吗?】


    【阿杳,你也喜欢他们这样的乖孩子吗?】


    回忆渐渐收拢,一个荒谬惊骇的念头自谢杳心底浮起,却又很快被她压下。


    无人知道,她那一瞬连自己都觉得太过离谱的猜测。


    她心绪抽离许久。直到温长龄询问的声音重新响起,才终于回了话。


    “您是说,要我去做吗?”


    对上温长龄不敢置信的目光,谢杳神色沉静地垂首。


    但温长龄毕竟还没处理过,她还是无法放心,只能开口提点些。


    等将东西说完后,她偏过头,看着那双狐狸眼闪过兴趣的光芒,不知是想起什么,失神了瞬。


    “我懂了,您的意思是化被动为主动。”


    温长龄此刻还处在轻微的兴奋中,并未察觉到谢杳的异样。


    她清淡的视线里,含着和以往不同的慎重。


    秦鹤川那人,心思向来是深沉的,连她都被骗了这么些年。这次他出手的突然,不明缘由,她必须待在京南确保谢氏无事,却不清楚让长龄第一次就做这个的选择是好是坏。


    但眼下也没有更好的选择,毕竟,他们知道温长龄是她身边的人。


    只有长龄去,才能压住那些人。


    ……


    出墓园时,原本阴沉的天气稍稍恢复了些光亮,但空气中的土腥味却依旧昭示着晚些时候将会下一场不小的雨。


    墓园管理许是听到了风声,刚好赶上。


    他不知道从哪听说了谢杳今日在园子里闹了不快,是来道歉的:“抱歉抱歉,是我们员工失职,没有做好管理监督工作。您看看,是我这就把他辞了,还是……”


    显然,这位墓园经理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就已经为今日的祸事找好了承受怒火的人,好先替他背锅。


    谢杳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站着,垂下眼,卷翘的睫毛在眼睑印下很淡的阴影。


    沉默几秒后,她眼帘一压,声音很淡:“不必了,与他无关。”


    “长龄,你处理一下。”


    谢杳并不会在这种小事上耗费太多时间,既然该提的已经提了,她就不会再停留半分。


    但温长龄还是忍不住看了眼过来。


    无关其他,只因谢杳很少有较大的情绪波动,大多数时候都是冷静淡然的,除了碰及那件事,和那个人。


    而现在显然是心情并不爽利的。


    陈叔早已在路边候着。


    温长龄是当晚的航班,需立刻飞往德国,与她并不同路。


    谢杳准备上车时,却忽然被叫住。


    她缓缓侧眸,看向明明有话讲却又犹豫的人,询问的意思很明显。


    温长龄愣了下,回过神后立刻摇头:“我想问…我可能回来的时间没有这么快,招婿的事您是怎么打算的?”


    温长龄知道谢杳还有别的秘书,但他们基本都是管公司里的事,只有他,是会涉及到她生活上的事。


    所以,投资的事情不需要他担心,招婿却未必。


    而且,私心上讲,他不希望谢杳招婿,也不希望错过这件事。


    “……”


    一阵秋风轻拂,将谢杳自然垂落的秀发吹得飘动,耳侧的珍珠耳链轻快的响着。


    “长龄,”看出他有心事,谢杳却并不打算深问,“等你回来再继续。”


    她声线轻淡,不带任何情绪,说出的话却带着安抚的效果,让温长龄焦躁的心绪暂时平静下来。


    猜出她可能以为自己是在意这种生活上的事他不能管,温长龄顿了下:“今夜原本安排了从京北来的傅总的饭局…您看?”


    谢杳确实忘了这件事,茫然了瞬:“几点?”


    “七点,已经为您安排好了。”


    谢杳轻轻点头,只在上车前落下一句:“一切照旧。”


    温长龄并不意外这个回答。


    无论是他还是陈叔,或是谢家其它人,他们都知道,谢杳做了决定就不会回头。


    安排好的事也是。


    即便她身子还未康复,又因惊梦多日来看望谢父,或是与秦鹤川闹了不快。


    其实谢杳本可以不用这么辛苦。作为谢氏一族的家主,她完全可以将这些工作与责任分给族里旁支的同辈们完成。


    但谢家旁支的人大多数都选了自己喜欢的职业方向,谢杳认为他们兼顾小家已是不易,若要让他们撑起一个大家族的责任,只怕根本不会愿意,毕竟吃力不讨好。


    再往前说,谢母怀第二胎时,因羊水栓塞一尸两命,承担族长责任的主家这一支,到了这一代,只有谢杳一人。


    如果旁支依旧没有承担起这份责任的想法,谢杳只能去拿自己的婚姻作为家族延续的钥匙。


    她很早就接受了。


    *


    不远处的路边。


    一辆黑色轿车依旧停在那,从阴沉的上午到谢家的车子离开,都未动过分毫。


    这块毕竟是墓园,来往的车辆不会太多。所以停着这样的车也很打眼,谢家那位只怕早就注意到了,只是并不想理会。


    程硕扶了下鼻梁上的镜框,看着往城区方向离开的车影,微侧回头。


    “秦总,谢小姐已经坐车离开了。”


    车内是一片寂静。


    片刻后。


    “他们在里面待了多久?”后排的秦鹤川声音低哑,含着清浅的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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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程硕猜出这句问的意思,却还是斟酌着如实回答:“从您出来后算的话,差不多四十分钟。”


    秦鹤川靠着椅背,仰头阖眸:“四十分钟,四十分钟……”


    “当真只是一个普通的小秘书?”美人蛇慢慢掀开眼,视线落在驾驶座上。


    明明隔着椅背,这道目光却依旧灼得程硕冒了滴冷汗。


    “我可以再为您查下。”压下自己的异样,程硕谨慎回。


    “……”


    秦鹤川眯了眯眼,倒没继续说什么,只是低低应了声后,就侧眸望向窗外。


    车内的窗贴了膜,原本阴沉的天色只会显得更加沉暗,像是暴风雨来前的征兆。但令人意外的是,有数只黑色的蝴蝶还在低空中扇动着脆弱的翅膀,好似根本没有察觉到危险来临。


    “阿杳,阿杳。”


    “小蝴蝶…”


    秦鹤川看着,低声唤着早已刻在骨髓上的字眼,片刻后,笑出了声。


    坐在驾驶座上的程硕一直在等下一步的安排,却忽然听到后排的人念起这一声声,怔了一瞬。


    过去,程硕一直懂他唤的前两个名字是谁,却不懂后面那声“小蝴蝶”。


    今日却突然想起这位素来爱收藏蝴蝶标本,还专门建了海伦娜闪蝶的蝴蝶谷,他恍然明白了什么,瞳孔颤了下。


    所以…小蝴蝶不会是那位的昵称吧。


    意识到自己可能猜出了雇主的秘辛,程硕想起德国那件事的安排,侧首试探性的问:“所以,德国那边的事,您看还要继续吗?”


    秦鹤川懒洋洋地抬了下眼,直到程硕面上的笑容都僵硬,才嗓音极淡道:“让那边的人停吧。”


    “那您是回城西宅还是城东?”


    “离谢家近的。”


    哦,那就是城西。


    “……但据我那位开饭店的朋友所言,谢小姐今晚和京北那位芯片研发新贵傅总有一场饭局。”


    不过,程硕还是面不改色提起刚刚才得知的爆炸性新闻。


    “……”


    “至于是投资还是招婿,这个暂时还不清楚。”


    “所以,我在二十分钟前为您约了号,您看看,现在还要回城西宅吗?”


    话落,车内顿时陷入长久的沉默。


    秦鹤川抬眼,重新看向自己这位秘书,漆黑幽深的眸含着如乌云似的阴沉。半响,薄唇轻启:“这个月的奖金取消。”


    “……”


    程硕彻底陷入沉默。


    “傅?搞艺术的那家?”秦鹤川问。


    程硕:“是那家,不过是从商的小儿子。算算,和谢小姐年龄相当。”


    京城虽分南北,但说白了就是一块地,只是聚集的人物所攻占的领域向来不同。


    京北的傅家,算是和谢家一样有名的传承大家族,只不过先前一直都是以喜考古善书法国画出名,这代不知怎的,出了个小儿子,叛逆心思重,偏生要和舅舅学经商,倒也学的有模有样的。


    程硕正在脑中翻着这家子的资料,下一秒,什么物件落地的闷响让他猛地回了魂。


    一回头,就看见雇主拇指上的玉扳指不知怎的掉了下来。


    “……”


    “那您还要去吗?”


    秦鹤川笑了,笑得透着股狠戾和病态:“去,为什么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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