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棠抬眼，果然是虞沐。
也不知道在外面等了多久，他的短发都被晚风吹出了几根支棱毛。
下一瞬，尤棠怀里就多了个温软的身子。
两人贴得极近，琥珀瞳孔倒映出尤棠的脸，虞沐一眨不眨，舍不得放过尤棠在眼前的每分每秒。
“再过几个小时你就要走了是不是？”虞沐把下巴抵在尤棠颈窝里。
尤棠伸手捋了捋他的头发，“要不了几天就会回来的。”
虞沐闭眼不语，只一味地贴着少女alpha。
两人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
尤棠也说不清这是种什么感觉，过分的甜美中参杂了隐秘的……危险。
虞沐对她的感情浓烈汹涌，如果她不是卧底，他也不是虞舟的弟弟，也许她会同样浓烈地回应，可是……
尤棠第一次恍惚于自己的身份。
“最后几个小时，多陪陪我吧？”虞沐忽然凑到她耳边，“上次临时标记已经是好久之前了。”
“你留在我身上的味道都淡了。”
尤棠脸红了。
*
灯没有开。
一进房间尤棠就被抵在了墙上。
“整整一个月，棠棠你有没有想我？”细密的吻落在尤棠脸上，虞沐含混不清地问。这一个月对于他来说简直难熬，既想要靠近尤棠，又心疼不忍让她分心。
熟悉的柚子味信息素又一次充斥整个房间，腰腹处不由被勾起了一团小小火苗，尤棠没想到虞沐会如此主动。
这让A怎么忍得住，尤棠在心里哀嚎了一声。
她有种预感，今夜难缠。
“你看到了斐伊洛斯的照片，”虞沐挨蹭着尤棠的脖子，“他很漂亮吧？”
“是——”话到嘴边，尤棠理智尚存地改了口，“当然没有你漂亮啦。”
这种大脑丧失控制权的时刻还要回答送命题吗，命苦啊。
虞沐猫似的哼了一声，“他可不是个好人，你到时候不许……不许靠他太近。”
尤棠哎了一声，“他是任务对象，怎么能不靠近？”
虞沐不满地咬了一口她的耳垂，咬完之后又后悔地揉了揉，黏黏糊糊道：“就是不许。”
他和斐伊洛斯，也算得上某种程度上的……老熟人了。
那个浪荡不知廉耻的家伙……
一想到自己的alpha会和他打交道，虞沐就不由地焦虑，想要让尤棠身上多一点属于自己的味道，多一点，再多一点。
虞沐庆幸屋里够黑，他可以在黑暗的掩饰下，暂时变成他最不齿的样子。
他贴在尤棠耳边，温润地吐出海妖般诱惑的字眼，“永久标记我吧，棠棠。”
“否则在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会很难受的。”
“你也不忍心的，对吗？”
他的信息素如同他本人一样，清甜但缠绵，柔柔软软地绕上尤棠，甩不脱挣不开。
尤棠咽了口唾沫，她承认，现在的虞沐很勾人，但永久标记……
打死都不能！
永久标记不同于临时标记，意味着omega将永远臣服于标记他的alpha，从此以后所有抑制剂接近作废，只有alpha的信息素能舒缓omega的易感期。
相当于某种意义上的永久绑定。
尤棠抚上虞沐的后背，劝道：“那样对你不好……”
话还没说完，唇上就多了一根手指，虞沐的眼神已经微微迷离，“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近在咫尺的后颈，散发着浓郁信息素的腺体，尤棠牙根发痒，指甲狠狠嵌进掌心，疼痛才让她的理智回笼了些许。
她试图扯开虞沐，然而omega今晚出奇的难缠，扯开一条胳膊还有另一条胳膊，挪开这条腿，另一条又难耐地攀了上来。
气氛开始变化，肢体交织在一起，两人一路跌跌撞撞，背后轮流磕上坚硬的墙体，踢开脚下或是软垫或是衣料的柔软事物。
一路跌进了浴室中，花洒被打开，哗啦啦凉水瞬间浇湿两人。
冰凉的体感让人醒神，尤棠随手扯下一条毛巾裹住虞沐，企图心平气和讲道理，“虽然我也很喜欢你，但是现在永久标记进度会不会太快了——”
音量缓缓变小——尤棠发现毛巾下的人肩膀一耸一耸，似乎……
尤棠蹲下身，探头问，“哭……了吗？”
和毛巾下的虞沐对上眼神，就见那双琥珀瞳里氤氲雾气，睫毛上的水珠摇摇欲坠。
哗啦啦的水声里，两人就这么对视半晌。
谁也没开口，谁也没动作。
直到虞沐伸出手，将尤棠额前的湿发一缕一缕拨开。
他掀掉毛巾，omega柔软的身体在湿透的衣服下半隐半现，水流不断顺着衣领淌进。
虞沐捧起尤棠的脸，细细观摩，“棠棠，你头发撩上去的样子也很好看。”
尤棠：……….
完了，小白花变成魅魔了。
意志再强大，也抵挡不住本性的渴求，尤棠能感觉到信息素在身体里横冲直撞，叫嚣着想要发泄。
被水冲刷到颓艳的白花就近在眼前，任她采折。
太犯规了。
尤棠第一次希望自己是个beta，起码此时此刻不用忍受精神和身体的双重折磨。
虞沐又贴近了，柚香味的信息素缠了上来，尤棠咬破了嘴唇，再一次躲开。
虞沐这回真红了眼眶。
他挫败地质问，“为什么？我有那么差劲吗？明明上次都已经——”
“那不一样！”尤棠猛地站起身，踉跄退出了浴室。
她想找个地方静静，然而omega如同水妖般缠了上来，从身后紧紧抱住了他。
“别走，棠棠，别走……”
“我们都冷静一下——”
手腕上的终端嗡嗡震动个不停，尤棠低头一看，才发现有几十通来自虞舟的未接来电。
她按住虞沐不老实的手，“等等，你哥——”
虞沐一把挂断了终端，又湿又软又热的唇吮上了尤棠的颈侧，“不许提别人。”
尤棠脑中轰然一响，她知道再拖下去，就要出大事了。
一个卧底，把Boss亲弟睡了，说不定还弄出一个崽，这种事情怎么想怎么可怕。
她要走，一定要走！
怀着如此坚定的意志，尤棠摸到了门把，身后温香软玉的omega还在使出浑身解数挽留，她不为所动，拉开了那扇象征自由的门。
然而门后的景象，让尤棠唇角一抽。
“上上上——将？”
虞舟抬手敲门的动作停在半空，视线从尤棠身上缓缓移向虞沐，又移向他们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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濡湿混乱的地板，最后落回尤棠脸上。
神色复杂到了极点。
“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尤棠苍白解释。
“啵。”虞沐吻了一下尤棠脸颊。
他抬眼，直视着虞舟，睫毛又长又湿，眼神却带着几分隐秘的挑衅和炫耀。
“飞行器已经在接驳区了。”虞舟轻咳一声，言简意赅，“抓紧收拾一下吧。”
尤棠巴不得快点离开，扒拉下几乎黏在身上的omega，胡乱哄了几句，连湿衣服都没换，就在虞沐略显幽怨的眼神中随着虞舟离开了。
一路无言，只有虞舟的欲言又止。
登上飞行器前，他终于不经意地提了一句，“阿沐体质弱，你们以后……注意一点。”
尤棠：………..?
救命，好想解释。
*
飞行器平稳起飞，他们将先于星舰卫队出发，前往首都星。
虞舟已经换上了礼服，帝国贵族钟爱的繁冗复杂设计在他身上完美适配，掐出修长的身段，简直叫人移不开眼。
他本人显然没有意识到，还在兀自讲述接下来的计划。
他丢给尤棠一只机械面具，“这场环游之旅全程蒙面，我们的面具是基地特殊改造过的，可以小幅度改变外貌，就像这样。”
说罢，他将手中面具覆上脸。
很奇妙的，珐琅半脸面具下的五官明明没有太大变化，但尤棠却觉得眼前人莫名柔和了许多。
眨眼的功夫，虞舟将瞳色也进行了伪装，那双锐利的琥珀瞳变成了淡淡的栗色。
也许是经过刻意的遮盖，alpha信息素的味道微不可闻。
尤棠微眯起眼，如果忽略虞舟依旧高挑的身材，她简直要以为面前站着的是一位清冷疏离omega了。
精神体莫名痒痒的。
“身份也需要伪装，从现在开始，我们是来自遥远卡纳星的小领主。”
“参加环游之旅是想多结交一些贵族，以便进行资源贸易。”
“结婚时间是六年前的夏天，目前还没有孩子——”
“那样岂不显得我很弱？”尤棠举手打断。
虞舟抬起下巴，“不要得寸进尺。”
如果不是考虑到尤棠舞技太差装O容易暴露，他也不会……不会亲自上阵。
尤棠老实：“上将您继续。”
*
傍晚，飞行器抵达首都星接泊区。
已经有许多衣着华丽的贵族陆续登上甲板，走进那艘奢繁到夸张的星船。
完成伪装的尤棠打开舱门，率先落地，然后教养十足地转身，向虞舟伸出手。
面具下的栗色眼眸眯了眯，虞舟还是将手搭了上去。
随着人流登上甲板，尤棠借着面具遮掩，大胆巡视着四周，试图找到一两个熟悉面孔或者标志。
无功而返。
倒是很意外地和几个毫不相识的贵族alpha对上了目光，只不过她们显然误会了尤棠眼神中的含义——
仿佛是同一排练过，她们的目光落在虞舟身上几秒，然后给尤棠抛来了“吃得挺好”、“眼光不错”、“个高腿长*起来确实带劲”、“不过别炫耀我们身边的伴侣也不差”等诸如此类的眼神。
尤棠：…………唉。
各位贵族人士都这么又蠢又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