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晓梦一边犯嘀咕,一边往回走。
她虽然不太认路,好在这个世界的路线相对简单,听着过往行人的心声,她大概也能猜到自己应该往哪走。
只是奇怪的是,回来的路上,过往行人好像少了很多。
庄晓梦想着,大约是这个时辰,日头小了,人们要赶着去田里耕作。
直到回到医馆,只见医馆外围满了人,才意识到情况不对。
庄晓梦垫着脚,努力想要看清前面的状况。医馆外头有人手里似乎拿着家伙,吵吵嚷嚷的不知道在做什么。
见此情形,庄晓梦心道不好。
这么大的阵仗,定是王员外夫妇得知她带着王映柔去了南风馆,一时气愤,要让人过来砸了她“舅舅”的医馆。
若真是因为她惹的事情,她罪孽可就大了。
万一她转眼就又离开了这个世界,留下一个巨大的烂摊子给原主,这不是坑了原主和原主的家人吗?
不管怎么说,一开始这事也是她揽下来的。如今惹恼了王员外,她总不能躲在人群里装死。
庄晓梦一咬牙,穿过人群,正想说一句她一人做事一人当。可当她走到医馆前才发现,那群人并非过来砸招牌,而且来给医馆换个新招牌哦。
王员外不但要给医馆换了匾额,还让人好好修缮医馆。以及他当初许诺的百两黄金,也一并送了过来。
想到百两黄金,庄晓梦顿时两眼放光。
她小的时候觉得黄金庸俗,一门心思的喜欢一些华而不实的东西。等她经历了社会的毒打,看到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贬值速度之快,再看橱窗里闪闪发光的金首饰,她才知道自己年轻的时候实在太不懂事了!
黄金这么好的东西,她怎么可以不珍惜!
方才聚集了太多的人,四周的心声过于嘈杂,以至于庄晓梦听不清楚那群人在说什么。
而今走上前才知道,原来王映柔经历了这么许多事情,见识到了人心险恶,心疾已经好大半了。她看清了周志的为人,虽然心里还是有些许失落,但至少再也不会茶饭不思了。
虽然王夫人因为庄晓梦带这王映柔去了南风馆一事颇有微词,但庄晓梦毕竟救了王映柔。
为人父母,能瞧着女儿身体康健便好。左右去南风馆一事并未有外人知道,也不至于让王员外觉得失了面子。
庄大夫见庄晓梦回来,再不似平日里那般恨铁不成钢,而是满脸堆笑道:“阿梦,想不到你真能医好王小姐的心疾,是舅舅从前小瞧你了。舅舅相信,你以后一定会大有作为!”
听着夸奖的话,庄晓梦张了张嘴,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便听庄大夫在在心里说:这孩子从前总是贪玩不好好学药理,我还担心她以后该如何养活自己,没想到她误打误撞医好了王小姐的心疾。有了这笔钱,至少能保证阿梦以后吃穿不愁。这笔钱我一定要替她看好了,莫要由着她乱花。
庄晓梦:……
感情庄大夫并非真心夸她,而是鼓励她一下。大约在庄大夫眼里,原主往后如何谋生实在麻烦。好在这个“舅舅”过得虽然苦,却也不会像有些人家那样想要把女儿卖了换钱。
只是,她才许诺将王员外给的诊金分一半给裴玉臣。如今王员外把事情闹得满城皆知,南风馆那边必然得了消息。她才在裴玉臣拟好的字据上按了手印,大约是抵赖不得的。
可按照庄大夫的想法,看样子真会替她把这笔钱收好,她该怎么办呢?
看着换好的牌匾和王员外着人送来的黄金,眼见着庄大夫已经替她把赏钱收了起来,庄晓梦欲言又止。
庄大夫对上庄晓梦的目光,道:“阿梦,你年纪尚小,这笔钱还是舅舅替你保管,留作你以后的嫁妆。你放心,这笔钱是你赚的,舅舅绝不会乱动。”
庄晓梦听到了庄大夫的心声,庄大夫确实是担心她年纪小把握不住这些钱。
可这具身体瞧着也有十七八了,这里是古代,她已经及笄了,也不能算作“无民事行为能力人”。她与南风馆签订的协议,还是作数的。
万一她不给钱,南风馆那个狐狸精真去报官可怎么办?
庄晓梦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开口:“舅舅,这赏钱,我能拿一半吗?”
庄大夫闻言,立刻皱眉,问:“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五十两黄金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庄晓梦开口就要,庄大夫必然不会立刻答应。
庄晓梦正要随便编个理由,便听到庄大夫心道:王夫人说阿梦带王小姐去了南风馆,我还不信,看阿梦这样子……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能去那种地方!哎,都怪我没管好她。她这般行径,我该如何面对她死去的娘亲啊!
庄晓梦:……
果然,带王小姐去南风馆这事没那么容易被王员外和王夫人原谅。虽然王员外兑现了承诺,但王夫人让人把这件事告诉了她“舅舅”,实在麻烦。
既然庄大夫已经知道,庄晓梦也不敢隐瞒,只能硬着头皮,凑到庄大夫身边,小声说:“舅舅,其实今日我为了医好王小姐的病,带她去了……南风馆。”
“你!”庄大夫紧张地看了眼四周,好在外头忙着擦匾额的人没听见庄晓梦在说什么。
在庄大夫眼中,女儿家是不该去那种地方的。庄晓梦自己胡闹,还带着王小姐胡闹,若是让人知道了,只怕会惹了大麻烦。
不过,他这个外甥女平日里总是偷奸耍滑,如今这般坦诚,倒让他有些意外。
庄大夫心中忽然紧张:难不成阿梦在外头惹了什么事情,知道瞒不过,才要拿钱平事?若真是如此,这些钱本就是阿梦赚来的,即便散尽也没什么。可万一这件事坏了阿梦的名声,这可如何是好!
若是庄晓梦不能听到庄大夫的心声,定会以为庄大夫像许多狗血小说里的恶毒亲戚一样舍不得这笔钱。但她听着庄大夫的心声,只觉得自己莽撞行事让这位“好舅舅”担心了。
庄晓梦赶紧解释:“舅舅,你莫要担心,我没有在外面惹事。只是带王小姐去南风馆,还未给钱。您也知道,那种地方的钱花得实在快,我也是没办法了……”
庄大夫闻言,瞪着庄晓梦,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正经人家的姑娘,怎能如此呢!
他话到嘴边,最终只叹了口气,道:“罢了,只要你没事,散些银钱也没什么。只是一点,南风馆那种地方,以后断不能再去。”
庄晓梦立刻点头如捣蒜,乖乖应下。
南风馆那种地方,她的确不想再去第二次。只是才立下字据,总要去把钱结清才是。
医馆外头已经被收拾干净,来求医问药的人见着这情形,对庄大夫的医术更加信任。毕竟,王员外女儿那样的顽疾都能治好,还有什么是治不好呢?
看着自己的“舅舅”被来问诊的人围住,庄晓梦取了五十两,小心翼翼地踹在怀里,避着人群,溜到了南风馆。
现在大家都知道她医好了王小姐,她要是堂而皇之地走在街上,少不得被行注目礼。
以前也就算了,偏偏现在庄晓梦还能听到这些人的心声,走在路上,实在别扭。
以现代人的思维来看,庄晓梦自然不觉得女子不能去那种地方。但她现在毕竟在古代,总要顾及着原主的名声。
庄晓梦努力不被人注意,东躲西藏,好不容易摸到了南风馆的后门。
日暮将近,眼看着就要到了南风馆开门接客的时候。
这个时辰,庄晓梦也怕会撞见什么她不敢看的情形。不想一抬眼,便对上了裴玉臣那笑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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眯的狐狸眼。
庄晓梦被吓得心里一咯噔,险些没拿稳手里的钱袋。
好在她眼疾手快,及时紧紧将钱袋护在怀里。
看着吓到自己的人始终笑眯眯的,庄晓梦便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偏偏这张脸,又让人没办法真的和他生气。
裴玉臣换了一身青色的衣裳,墨发用一枚玉簪子固定。明明他穿戴整齐,眉眼之间却透着几分放浪形骸的随性。这模样,瞧着更像是狐狸精了。
庄晓梦迅速屏除了脑海里的杂念,一脸警惕地看着眼前人。
他虽然好看,但实在危险。
裴玉臣感觉到了庄晓梦的敌意,却还是嘴角上扬,语气和善,嘴上说着:“小庄大夫不是来兑现承诺给我送赏钱的么?这般护着钱袋,倒教我觉得小庄大夫舍不得。”
庄晓梦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她当然舍不得了,这人真是明知故问。
虽然这钱赚得还算轻松,也不需要像现代那样缴什么意外所得税,但要一下子分这么多给这个狐狸精,庄晓梦还是觉得肉疼。
可庄晓梦也听不到裴玉臣的心声,偏偏裴玉臣还能看出她在想什么。面对裴玉臣,她只能极为不情愿地说:“虽然舍不得,可白纸黑字立了字据,我岂能反悔?”
“小庄大夫的意思是,若无字据,你便要反悔了?”
庄晓梦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咬牙切齿道:“怎么会呢?”
最终,裴玉臣笑着从庄晓梦手里抢走了钱袋,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
哪怕庄晓梦死死捏着钱袋,但架不住这个狐狸精力气实在太大。
看着还没焐热的赏钱被裴玉臣分走,庄晓梦只能安慰自己,还好只分出去一半,不然她真的要哭死了。
裴玉臣收好了黄金,问庄晓梦:“先前我说的事情,小庄大夫可考虑好了?”
“考虑什么?”才失去了五十两黄金,庄晓梦只觉得肉疼,根本没心情考虑别的。“你已经拿到钱了,赶紧把字据还我,省得夜长梦多!”
现在庄晓梦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她已经给了钱,自然得想办法抢回那字据,省得裴玉臣以后使诈。
裴玉臣笑着摇了摇头,他当着庄晓梦的面拿出字据,将那按了手印的字据送到烛火旁,点燃。
“小庄大夫,现下可以放心了?”
庄晓梦道:“既然如此,我就告辞了。”
“小庄大夫。”裴玉臣上前一步,拦住了庄晓梦。
庄晓梦下意识想要闪躲,却又感觉到有奇特的香气扑鼻而来。
愣神片刻,只听裴玉臣道:“我知道小庄大夫想要医好美人的心病,若再有与王小姐相似的症结,南风馆可以帮你。”
庄晓梦:……
裴玉臣说着,不动声色地拉进了两人的距离。
庄晓梦迅速后退了两步,与之拉开了距离,避免被他身上的香气迷了心智。
这个狐狸精的算盘打得真响。
合着姑娘们不是被渣男欺骗,就是被南风馆的这群“男模”骗?
若真这么做,她不就违背初心了。
帮王映柔纯粹顺手,那些赏钱是王员外自己许诺的。往后若还是遇上类似的事情,除非对方硬要塞钱,不然她一定会合理收费的。
要是和这里的人联合,那性质就变了。
更何况,也不是所有的恋爱脑都得用这个法子治。
庄晓梦望着裴玉臣,干脆道:“裴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南风馆太贵,我请不起。”
说罢,庄晓梦绕过裴玉臣,头也不回的打算离开。
她这么清醒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几次三番被男人骗钱。
裴玉臣望着庄晓梦的背影,并未阻拦,只笃定道:“小庄大夫,我们有缘再见。”